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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第3章 、

光滑的瓷白桌面上,放着一張藍色的銀~行卡,底下壓着一張字條。

字條上龍飛鳳舞、言簡意赅,說房子送她、錢也給她,是宮遠帆的留言。

若單從錢貨兩訖論,這宮遠帆倒是個好的交易對象,要的少,送的多。

白交交将字條掃入垃圾桶,收好銀~行卡。她抱了桶冰淇淋,躺在沙發上,随手打開了電視。

“Pick me, pick me, pick me up!”

中毒性的節奏和歌詞響起,白交交舀了口冰淇淋,忍不住的擡頭看了一眼電視。

11位少女身穿粉色西裝,笑容元氣,正在舉行圓臺上跳着舞。舞臺之下,熒光牌子棒子鋪成一片粉色的海洋,聲勢浩大的應援聲幾乎快要蓋住了音樂。

電視的右側寫着“你的選擇101出道少女團體E01解散演唱會重播”,彈幕很快飄過,覆蓋了整個屏幕,疊了好幾層。

白交交忍不住坐直了身體。

你的選擇101這個節目和E01這個團體她有印象,蔣阿姨提過,她的兒子很迷這個節目,曾經發動除老婆外的其他人投票選人出道,今年是第三季節目,還在征集參賽者,又是選女團,蔣阿姨還擔心兒媳會因此生氣。

白交交沒有想過,E01的影響力竟然這麽大。

這就是選秀和偶像的力量嗎?

如果有這樣多的關注度的話,她修煉的話豈不是事半功倍?

“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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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蔣姨——蔣姨!”

白交交叫了兩聲,并沒有人來應。她不解歪頭,蔣阿姨很少離開,今天怎麽會不在呢?

“叮鈴——”

“叮鈴——”

“叮鈴——”

顯然門外的人透過窗戶看到她了,并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他執着的按着門鈴,白交交揉揉太陽穴,放下冰淇淋,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站了個一身黑的小哥。

他黑衣黑褲,黑帽子黑口罩,黑手套黑皮鞋,全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只露出深黑色的瞳孔和周邊襯的越發白皙的皮膚。

這個人很高,黑松般站的挺直,越發顯的身材傾長,氣質出衆。

“您的快遞。”他的聲音很清雅,明明是大夏天,卻有一種清涼感。

白交交對上他黑色的眸子,略微疑惑,這個看過來的眼神,深深的像是要将人困住一般,他真的只是個送快遞的人嗎?

“箱子重,我幫您放屋裏。”他越過白交交,将箱子放進了廚房。

白交交盯着箱子,起了點興趣:“這裏面是什麽水果?聞着很香。”

“我幫您打開。”小哥彎下腰,右手拿着劃紙刀,将箱子打開。

袖口浮動,露出他右手腕上一點黑色圓盤。

白交交偏頭過去,剛想仔細看,就被滿箱的紅色圓果吸引了目光。

“看上去很好吃。”她抓起一顆,稍微洗了洗,就放在了嘴裏。

微微酸的味道,吃到最後又有點甜,白交交眼睛微眯,吐出一顆圓圓的果核,直接上手抓了一把。

“這水果很特別,我之前還沒見過。”她雙手一捧,直接放水龍頭底下沖,偶爾有漏出的,她空出一只手去撿,剛撿起來一個就又漏掉了三個。

一只精瘦有力的手伸過來,覆在了白交交的手上,明明是在冰涼的水下沖刷,可接觸到的皮膚卻感到熱熱的。

那人将紅果攬到手裏:“我幫您。”

白交交抽回了手,她偏頭看了那人一眼,拿出手機給蔣姨打了電話。

沒有人接。

她又去看了快遞箱上的封條,是蒙山省一個小鎮上叫張大山的人郵來的,收件人寫的是蔣姨的名字蔣婷芳。

宮遠帆确實會時不時的給她買水果寄回來,一貫也是寫的蔣姨接收。

“我打了電話,但并沒有人接,我看屋裏有人,就按了門鈴。”那人聲音淡淡,問道:“您就是蔣小姐嗎?”

“不,我姓白。蔣姨不在。”

“白?這可是個好姓氏。我曾經也認識一個姓白的人。”那人似乎笑了笑,轉過身來,将盛着紅果的玻璃盞舉在她的面前:“請問白小姐的名字是?”

晶瑩剔透的玻璃盞中,紅色的果實色澤鮮明,讓人食欲大開,白交交往嘴裏塞了好幾個,下意識回道:“我叫白交交。”

“你問這個做什麽?”

“快遞需要您代替簽收。”

白交交簽字的時候,他就站在她身邊,低頭看着她一筆一劃的寫着。

“白交交?”那人一字一頓,似乎在确認,又似乎在将這名字嚼碎,他突然笑了一聲,眼神意味不明,眉微挑:“白小姐的名字不是白五嗎?”

“白舞?”

批命的聲音似乎響在耳邊:“白交交,你每次起名能不能走點心?白一二三四,你想以後被叫白一百嗎?”

那時的她正一臉享受的聞着剛得來的梨花酥,舔了幾口又舍不得吃。

百花仙子做的梨花酥,這美味在這小世界可是吃不到了。

想起這,白交交不太開心,她吐出五顆果核,沒搭理這人的話。

“這水果很少有人買,白小姐您吃過嗎?”

“這叫紅小果,大山裏常見的,村裏人管它叫諾裏。”

“白小姐有印象嗎?”

好吃的美味不會吃厭,但好聽的聲音會聽煩,這樣的三連發問,已經超過了閑聊的範疇。

白交交轉過身:“沒吃過,沒印象。”

“是嗎?”身後的聲音也冷了下去,沒有了之前的熱絡:“白小姐,我忘記說我的名字了,我叫莫原。”

“莫先生,謝謝你送來的水果,沒什麽事的話你該離開了。”

莫原站在水池旁,他漆黑的瞳孔中印出白交交的背影,可她就連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有回頭。

她對于不在意的人,确實不太搭理,也不會去虛僞的客套。

當初他的班主任,就因為她這一點而有所微詞,使了些絆子被他發現收拾了一頓後也就老實了。

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成為她不在意的人。

她忘記了他。

他如此想念她,希望她回來,在找到她蹤跡後立刻想辦法來見她,可她卻記不起他,毫不在意他,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個笑話。

她似乎真的從未在意過他。

莫原曾告訴自己,只要她回來,他便不會在意這一點。可現在,不肯挪開的視線告訴他,他在意。

他端着紅小果,來到客廳,将它放到了茶幾上。

紅色的果實瑩潤飽~滿,色澤閃動,讓人很有食欲。

這是她過去很喜歡吃的,他曾經頂着烈日曬到手臂脫皮才摘回了一小筐,只因為想看到她笑開心的樣子。

可如今看來,當年的一切,他最珍貴的記憶和美好,在她的心裏,連被記得的價值都沒有。

她不在意。不在意他,不在意過去,不在意這裏的人。

莫原垂眸,迎上白交交不滿的目光,深沉瞳孔之中第一次有了深情之外的波動,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拗偏執:“白交交,你喜歡這裏嗎?”

“你想要留下來嗎?”

男人很高,站着俯視看她的時候,仿佛将她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中,他的眼神如同大海的深底,濃黑的深沉中藏着洶湧暗潮。白交交直覺的覺得不對勁,不僅僅是因為莫原這話超出了快遞小哥的身份範圍,還因為她感知到了某種危險。

這話并不像是在問她是否喜歡這個別墅,是否想要留在別墅裏,而是在問其他的東西。

難道,他知道她的身份?

白交交渾身汗毛倒豎,手指忍不住收攏,看向莫原的眼神,也尖銳了起來,仿佛被侵犯了地盤的動物,是不肯退讓撕碎敵人一般的兇狠。

她腳尖微翹,點在地上,肌肉緊繃,随時都能跳起來,将莫原撲倒制住。

莫原似乎毫無所覺,他渾身上下全是破綻,沒有防範,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不肯移開視線。

空氣如同被一根弦拉緊,張力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一般,電視中播放的101選秀精彩集錦也仿佛被按了消音鍵一般,在場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它的聲音。

兩人視線對上,一個執拗要個答案,一個兇狠絕不退讓,彼此的呼吸交替,場面一觸即發。

“咳——”

男人低沉短促的輕咳聲打破了空氣中的凝滞,白交交轉頭過去,就見到宮遠帆正站在門口。

熨燙自然的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襯的宮遠帆越發器宇不凡,陽光随着他照入門內,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就連那一貫淺色的瞳孔,也映出了幾分暖意。

白交交臉上“誰打擾我要找死”的表情迅速切換成了驚喜,她猛地起身,小碎步跑到宮遠帆的面前,揚起笑臉:“遠帆,你回來啦。”

少女的臉雖圓圓的,可實際也就只有巴掌大小,比現在不少女明星還要臉小。她仰着頭,圓眼睛中閃着暖光,陽光中能看清她細嫩白皙的皮膚,連一個毛孔都沒有,完美到了極點。

她的周身仿佛泛着光,宮遠帆也忍不住被迷了眼,忘記了之前的刻意遠離,聲音溫和了幾分:“我回來了。”

俊男美女,一個高大端正,一個小鳥依人,籠罩在陽光中在門口說話的樣子,仿佛一張美麗和諧的畫卷,讓人不想去打擾。

可莫原并不這麽想。

他渾身更冷,邁步過去,直直的插~入到兩人之間,走了出去。

身形交錯時,他的視線與宮遠帆對上了一瞬,兩人都是對自身領域極其敏~感的雄性生物,只一眼,就給對方加上了不可小觑不是善類的标簽。

宮遠帆當即轉身,氣勢逼人:“這位先生,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坐什麽?”

莫原停住腳步,側過身來,他的面容掩藏在口罩之下,眼睛冷冷的瞥過來,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我送快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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