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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第26章

白交交打來電話的時候，莫原正在藍點餐廳，他喝着鳕魚粥，态度閑适，正跟魏文閑聊着。

他接了電話。

“莫原，是我，我有件事想麻煩你幫忙。”

“好。”

“你不問我是什麽事？”

“無論什麽事，我都會幫你的。”

對面的白交交罕見的沉默了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将偷拍的事簡單說了，問他能否徹底清掉所有的視頻，并且找到最初的視頻發布人。

“有些難度。”莫原嘴角挑起，心情很好：“做成後你欠我一次。”

“好。”白交交答應的毫不猶豫，反正她早晚要走，欠什麽的都無所謂。

她緊跟着補了一句：“删掉視頻最重要，哪怕是那些下載了保存的，也拜托你想辦法删掉。”

“放心，我并不是業餘的。”

“我的經紀人紀紅會跟你聯系，她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好。”

電話挂斷，莫原輕輕舀了一勺粥，吃到嘴中後，人還在笑，以删掉視頻為主，交交終于對這世界的人有些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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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瞥了他一眼：“莫小哥，誰的電話，這麽開心？”

“你猜？”

“交交。”

莫原但笑不語，默認了。

“這丫頭魅力這麽大，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麽喜歡她？遠帆的原因我知道，你之前都沒見過她，為什麽會這麽喜歡她？”

“見過的。”

“嗯？”

“我們見過的。”莫原笑意加深，他瞳孔如最純淨的墨，充滿對過往的眷戀，那曾是他人生中最溫暖的記憶，曾經，只有張海可以和他分享，後來，他在武神域中重現了那些故事，偶爾沉浸進去，便能當做大夢一場，可以見到那個想見的人。

現在，他不是做夢了。

“你這個表情，我在遠帆臉上也見過。”魏文往莫原面前放了一杯果汁：“但你比他看的清。”

“我比他強。”

魏文笑容微滞，即使和莫原熟悉，他也說不清眼前這小夥子到底是自信還是自負，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懂謙虛。

“那剛剛交交的事，你怎麽還會覺得有難度？遠帆可不會說這樣的話。”

“我逗她的。”莫原拎着勺子，修長的手指如同上好的瓷器，他微微擡眸，臉上笑容真摯，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的狡黠：“這是情趣。”

魏文嘴角一抽，他可能是真老了，不懂年輕人的情趣。

當天晚上，秦盼就被警察帶走了。

和她同組的練習生既震驚又迷惘，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秦盼先是掙紮和反抗，甚至要求跟經紀人浩哥打電話，可在警察亮出證據和浩哥的文件後，她才不甘的被拷上了。

這事仿佛飛快刮過的大風，瞬間在練習生中掀起了不少的浪潮，警察在前面帶人走着，周圍總是有好奇的眼睛跟着。

秦盼顏面無光，她低着頭，無力的邁步走着，想不清明明一片大好的形勢，怎麽會突然成了這個樣子。

“秦盼！”

這聲音讓她擡了頭，正對上魏培心擔心茫然的目光，她想扯個笑容，可卻發現嘴角連擡都擡不動，秦盼忽然有些害怕，若是魏培心知道，那事是她做下的，那麽如今的目光只怕只剩下厭惡了。

在墨魚平臺沉浮幾年，她想要朋友，卻将唯一一個會真心擔心的她的人給害了。

若是當時就接受退賽收手……

這想法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秦盼瘋了一般的祈禱，希望如今恐怖的情況只是她的一個荒唐的噩夢，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

快醒過來！

快醒過來！

她打了自己兩巴掌，在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意時，又有些想笑。

也就是在這時，她看到了倚門而立的白交交。

白交交環着雙臂，沒了臉上一貫的笑意，眉目冷淡，黑色的訓練服将她的臉襯的越發的白和無情，那目光中并沒有什麽情緒，仿佛在看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可秦盼就從那目光中感受到了羞辱和無地自容，“我輸了”三個字輕輕巧巧的砸在她的頭上，仿佛有幾噸重，讓她目光躲閃，無措的想要伸手，擋住自己的臉。

若是這事傳出去，她辛辛苦苦積累的墨魚粉絲會怎麽想呢？連浩哥都被抓了，早知如此她當時就不該鬼迷心竅的答應這事。

現在後悔也晚了。

秦盼被帶走，她的小組只能重新編排動線和分部分，但所幸剛剛開始訓練一天，倒也不算太晚，還有補救的機會。

魏培心有些懵，她第一反應是要聯系浩哥，可是通過節目組拿到手機，打了電話對面卻一直無法接通。

白交交來到她的身側，将莫原收集到的證據給她，拍拍她的肩膀：“放心，網上的、下載的，無論那視頻哪裏有，都會被删掉的，我朋友他很強。”

白交交說完這話就離開了，多的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她對秦盼這個人挺無感的，只當秦盼是個踏腳石，當時那股奇怪的憤怒，随着秦盼被抓事情解決而消失。

至于魏培心，她覺得她就像當初的主人，看到美麗而弱小的生物，難得的發了一次善心。

節目內，偷拍的事就這麽被壓下來了。

丁佳淇猜到此事前因後果，也特意跑來跟她道謝。丁佳淇也是受害者之一，只是長久以來的沉默和無視，讓人忽略了這點。

當白交交說“視頻會被全部删掉”時，丁佳淇點點頭：“我相信你說的話。”

這事讓兩人的關系更加的親密，親密到白交交有時也會覺得迷惑，這是否僅僅是因為她想要吸收靈氣呢？

節目之外，偷拍事件卻在可控的推波助瀾之下，發酵了。

浩哥做經紀人有幾年了，但因為手段過于髒，他手下的藝人即使紅了，也是帶着黑。他們這次對付白交交，本就是想在網絡上進行輿論壓制的，這是浩哥的慣用套路。

只是在掀起波瀾的第一步中，就被莫原這個bug級粉絲封死在萌芽階段了。

輿論沒掀起來，水軍賬號全滅，浩哥電話打爆，邊罵水軍頭頭拿錢不辦事邊琢磨着給秦盼找個金主，就被警察敲了門。

警察證據齊全，詭異的是，在他自己的電腦上、網盤上、甚至單獨放置的優盤中，那些曾經拍好的視頻都神奇消失了。

見了鬼了，他懷疑警察摸了他的電腦。

浩哥是個懂事的，警察上門，他不抵賴不反抗但也不認，只老實跟着走，打算等後面再将他給操作出來。

他經的事多，見過的黑暗面也多，自然知道這事不是完全定死的。

可直到被判刑，被扔進監獄，被獄友暴打詢問他哪個女明星更漂亮時，浩哥才意識到，這次才真的栽了。

那時，他透過層層圍欄，聽着遠處獄警的“pick me”的手機鈴聲，青紫的臉上透着灰敗，自嘲的笑了笑。

看來，這次，他惹錯人了。

經過一周的訓練，到了第一次公演的舞臺。

白交交她們已經準備齊全，相比于第一次分組結束時的惶惶不安，組裏的練習生臉上都挂滿了自信。

彩排時看過對手組的舞臺，她們并不覺得自己會輸。

白交交很滿意，舞臺對決，除去能力之外，士氣也不能輸。

這一周，她經常和丁佳淇黏在一起，又因為節目的關注和本身的熱度增長，靈氣吸收的速度和容量漲了不少，如今體內存儲的靈氣，已經能放出些稍大型的法術。

她們很順利的完成了表演，舞臺之上，白交交最後還給所有人加了一個浮身術，最後緩緩落下，猶如飛天，和她們歌曲中又美又仙的氣氛很搭，引起了場下安可的呼聲。

白交交笑着，她靈氣幾乎全奉獻了，安可可安可不動了。

單雪仁組的舞臺不錯，但有些中規中矩，缺少了能讓觀衆驚呼的亮點，但她們組裏集中了高人氣的練習生，每個人發表講話的時候，底下不同地方都能掀起歡呼的熱潮。

這讓對決的結果也不确定起來。

等候室內，白交交拉着隊友的手，盯着屏幕，待看到上面的倒計時，也不免手心發汗，有些緊張。

她不免又覺得有些奇怪。

她一直告訴自己，小世界裏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人是假的，事是假的，一旦離開，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影，可偏偏，她陷入其中，只是參加了一個節目，跟同屋的人訓練了一個星期，等待着一次對決的結果，卻連心髒都為之而顫動。

完全的虛假，能給人真實的情感嗎？

白交交有些迷惑，在這迷惑中，她被身旁隊友抱住，眼淚滴在她的肩膀上，歡呼聲響在她的耳邊：“交交，我們贏了！贏了！”

她眼眶發熱，下意識的回抱，腳下不自覺的，也跟着她們跳了起來。

這一周內的訓練，她并不輕松，甚至因為當隊長，卻沒有太多教人的經驗，費了不少功夫。最初組員還有點配合不上，但後來都繃着一股勁一般，跟着白交交的步伐，說訓練就訓練，說反複唱就反複唱，說跳幾遍就跳幾遍，毫不含糊，指哪打哪。

只靠她一個人贏不了的，這場勝利是所有人的配合。

笑容在白交交臉上飛揚，發絲飄在空中，她高高跳起，感覺前所未有的輕盈和放松。

這是來了小世界中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拍攝箱中的攝像機對準了白交交，端着攝像機的人看着她，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莫原喜歡這樣的她，随性，自由，仿佛身上的束縛全部消失。

她在舞臺上，也是發光的，讓他的目光都無法移開。

莫原修長的手指拂過黑色的機器，專業的拉遠鏡頭，将所有練習生的喜悅都收入到鏡頭內。

大多練習生的情緒都很真實，她們拼盡努力，去為了一個名為夢想的東西。

莫原笑意淡淡，只是節目組有些不老實。

明明主題曲選C投票中，最初截止之前，他看到了後臺的票數，不可能短短兩個小時之後，就會有第三個人突然的超過已經斷層拉開其餘人的白交交和安果兒。

唯一可能的原因，便是節目組故意做票。

雨後春筍般湧起的101系節目中，倒有曾爆過投票造假的争議，但你的選擇這樣的新聞只有一個，便是第二季大熱練習生決賽夜的爆冷出局，但由于這位練習生後來在演藝界闖的不錯，粉絲們平了心氣，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也許就是因為曾經做過，所以這次新的一季，才會如此駕輕就熟。

莫原看向白交交，作假的事，她是否有所察覺呢？

全部表演結束，季則晏宣布了個人票數排名，排在第一的是一嗓子驚豔全場的練習生羅瑩雪，第二的是安果兒，第三是白交交。

三人票數相差不到十票。

更令白交交滿意的，是她們組內的人排名都在前20內，以所有人眼中的待宰羔羊翻身成了穩前排，可比她一個人拿第一讓人高興多了。

拍攝結束，練習生們有幾天休息時間，可以不用回合宿處。

小慧來接她們，張雲玲先上了車，白交交正要上車，小慧卻跟她擺擺手，拉她過來：“交交，你去外面咖啡廳，季影帝在等你，他有事問你，已經跟紀姐打過招呼了。”

季則晏很注意避嫌，在咖啡廳見面，還特意跟經紀人說，便是将這件事定性為相對正式的交流。

白交交來到咖啡廳，剛進門便被侍者帶去了牆角的座位，咖啡廳裏沒有其他人，牆角位置很偏僻，不會被人看到。白交交挑眉，季則晏這是有多怕被拍到？

她想起離開小世界時和季則晏最後的見面，劇組剛剛殺青，季則晏請她吃飯，白交交在去的路上看到了季則晏和電視劇女主被拍的緋聞消息，見面的時候便拿這件事打趣他：“我最開始說咱們兩個是絕配，沒想到這麽快你就和別人郎才女貌了，這戲拍完，我們的合作也結束了，祝賀你，能夠遠離我了。”

季則晏當時的臉色不太好看，白交交以為他是因為戀情暴露，心情不爽，吃了飯喝了酒兩人便分開了。

當天晚上，她就在睡夢中回到了真仙界。

重回真仙界，她就再也沒有想起過季則晏，一如她對前面三人的态度。

如今再入小世界，見到季則晏，過往的記憶便越發的鮮明。

她坐了下來：“代表，我來了。”

季則晏将菜單推給她：“喜歡喝什麽？”

白交交點了一杯蘋果汁，她不喜歡咖啡，她味覺太強，即使填了糖和奶，還是會覺得苦味濃郁。

“我今天跟你見面，是有件事想要問你。你的親戚中，有沒有有一個叫白思的人？”季則晏遞過來一張照片：“這是她的照片，你們長的很像。”

照片很明顯是在片場偷拍的，白思并沒有看鏡頭，她手裏拿了個蘋果，正琢磨着怎麽吃，是被片場工作人員制止時拍下的。

白交交垂眸看着照片：“她可能是我的小姑。”

“她在哪裏？”

“我不知道，”白交交搖頭：“我只知道我可能有小姑，但叫什麽在哪裏我什麽都不清楚。”

短暫的激動和不清醒之後，季則晏回了神，質疑道：“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家裏很有錢，真的會是你的親戚嗎？”

白交交仍舊搖頭：“我不知道。爸爸只提過我有姑姑，但多的就沒再說了。”

季則晏盯着她，他瞳孔幽深，眼中少有的添了幾分暗沉陰郁。白交交神色淡定，低頭吸了口果汁。

味道不錯。

她重新擡頭，開口問道：“《島》裏面阿菁的原型就是她嗎？”

“對，是她。”

“我在聽到白思這個名字的時候就猜到了，”白交交笑笑：“狼少年的名字叫紀念思，便是你傳遞給她的信息。”

“你們分開多久了？”她問。

“有七年了。”

“她死了？”

“沒有，她只是離開了。”季則晏臉色微沉，話卻有些孩子氣：“她生我的氣，不想見我了。”

若此時随便一個記者在場，聽到這樣的消息，只怕興奮的錄音筆都能捏斷，出道之後接近零緋聞的季影帝竟然有個癡戀女友，而且還是他癡人家不是人家癡他！

白交交納悶，明明她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季則晏怎麽還以為她活着？難道是不肯相信？

“你和她很像，長的像，跳舞像，連喜好都像。看到你，就像看到她一樣。”

“那我們應該真是親戚。很可惜，爸爸和她早就失去了聯系，我幫不上什麽忙。”

“沒關系，她若不想被找到，我再怎麽想辦法也沒用。”季則晏嘆氣，這七年來，他試過了很多辦法，可卻找不到一點關于白思的消息，甚至于連她的确切出身和父母家庭都沒有查到。她就像一個美麗的夢，天亮了，夢醒了，便消失不見，再也找不到。

他能做的，只有利用他的影響力，通過島去傳達他的遲到的歉意和相見的請求。

但并沒有什麽用處。

白思并沒有出現。

出現的只有白交交。

“白思是個什麽樣的人？爸爸很少提起她，我很好奇。”為了拉近彼此關系，白交交問道。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驕傲，漂亮，尊貴，聰明，是個像精靈一樣美好的人。”

作為白思本尊的白交交老臉一紅，她怎麽記得最初季則晏和她還有點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來的跡象？

果真歲月是把殺豬刀和整容機，連曾經的記憶都能刻畫的如此美好。

“我想聽聽她的事。”

白交交聲音柔柔，擡眸看過去的樣子，眼中如清水萦繞，季則晏心中一動，本想拒絕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他頓了頓，說了幾件與白思相處的小事。

可說着說着，話便有些收不住。

每天晚上九點更新~，努力日五中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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