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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第29章

排位的宣布流程一如往常，丁佳淇因為容貌有特色，而且很上鏡，靠那幾個鏡頭，也拿到了四十位的排名。

魏培心雖然初評級和再評級表現不佳，但在公演組主動承擔了部分較難的位置，得了觀衆緣，拿到了三十三位的排名。

張雲玲因着最初主播的熱度和初舞臺的表現，再加上白交交同公司練習生的加成，得了第十五位。

張心怡在C班責任帶隊和性感姐姐的風格很吸引人，得了第十三位。

一個F班出身名叫童雨馨的練習生雖然實力不佳，但鏡頭給的都是讨人喜歡的片段，完全沒有惡剪，甚至還給“好剪”，因此拿到了第九位的排名。

一嗓子驚~豔初公演舞臺的羅瑩雪拿了第六位。

霓虹燈劇場偶像出身的安果兒拿了第五位。

初C單雪仁拿了第二位。她雖然長相甜美，舞蹈有風格，但實力在A等級其實有些勉強。練習生中對于她的C位也存有質疑，大家都猜測她之所以在網絡大衆投票中勝出，是因為同公司出身的影後左纾菲專門發了微博宣傳，引了一部分影後粉絲過去投票。這次第二位的排名，多多少少也有存有水分的質疑。

第一位是白交交的。

她一直坐到最後，當和單雪仁同時站在平臺上，等待季則晏宣布時，她雖心中确定這不是夢境，卻還是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甚至有點期盼。

她會是第一嗎？會嗎？

季則晏宣布是她的時候，側身看了過來，他眼神微暖，透着鼓勵和肯定，他沒有看臺本，拿着話筒緩緩說着：“迪彥娛樂的白交交練習生，從初評級就給人以驚~豔，被導師評為絕對音感和複刻舞蹈的天才，在不利的情況下，也能穩住心态，堅持努力，并主動幫助其他練習生，有着金子般的內心，在第一次投票中堂堂正正的拿了第一位的成績，祝賀你。”

燈光灑下溫暖，白交交沖季則晏笑着，他這話，就像是對她說的，是來自于他真心的誇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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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嚴于律己的人，不徇私，無關于白思，這話就是他想要說的。

她沖他微微點頭，借過話筒感謝發言的時候，卻想起了團子。

她的第一個小粉絲，給她介紹美食，陪她在深夜聊天，甚至于在她費心解決宮遠帆這個大煩惱，以為自己孤軍奮戰的時候，卻發現原來他早已糧草先行，去幫她提早解決問題。

那一刻，白交交心中不免觸動。

她在不拍攝的時候，也曾登錄C臺的軟件為自己和其他人投過票，那頁面并不是很好操作，偶爾還會遇上刷新和驗證碼的問題，甚至于還有專門的集資榜單，明晃晃的是要錢的意思。可她的粉絲，就這麽真心實意的将她捧到了這麽高的位置，不求回報，不求結果。

她拿起話筒：“我要想感謝我的粉絲們，你們讓我知道了幸福的感覺。每天為我投票都辛苦了吧，真希望以後有機會能為你們做點什麽。現在的我，太過渺小，但我能去努力。”

這話白交交說的真心實意，她落座在第一位的皇冠座上，帶領所有的練習生一起問好，笑意輕柔，卻是難得的真實開心。

不遠處，安子陽的身旁站着一個年輕人。

那人穿着一件寬松白衫，眉眼俊秀，帶一個銀邊眼鏡，文質彬彬的有禮模樣，站在扛着設備經常熬夜拍攝的攝制組中間，格格不入，鶴立雞群。

他容貌清俊，站的位置特殊，且身旁安子陽對他很禮貌，離得近的練習生忍不住往這邊偷偷看了好幾眼，猜測着他的身份。

顧旌辰恍若未覺，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白交交，看她笑着跟旁邊座位的人咬耳朵，看她站在最後對決臺上微微顫~抖的指尖，看她滿臉興奮笑意帶領大家鞠躬問號，看她雀躍着從金字塔尖上走下來。

曾經因為疾病而滿臉枯黃毫無生氣的小丫頭，這樣的模樣，真的叫他又欣喜又心疼。

真好，還能有再見到她的這一天。

練習生們三三兩兩的散去，顧旌辰見白交交周圍沒人了，才走上前去。

他人長的俊俏，氣質又與衆不同，獨有一份與世不同的清冷範，其他練習生也忍不住往後退了去，給他讓開了道路。

顧旌辰一直來到了白交交的身前，他伸出手去：“白交交，你好，我是顧旌辰，我是你的粉絲，很高興見到你。”

他的手很穩，拿手術刀的人，手是不會輕易的顫~抖的。

即使此刻他內心已是滔天巨浪，泛着緊張和無措。

白交交一愣，随即露出完美的笑容，伸手輕握顧旌辰的指尖：“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她未想到，竟然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遇到顧旌辰。這個她搜也沒搜到，自來後就從未見到的前任務目标，竟然突然就找上門來了。

他還說是她的粉絲。

粉絲？

白交交眼含笑意，不着痕跡的打量着顧旌辰，他一身着裝随意，但看上去就價值不菲，不是普通人穿的起的。而且，能在拍攝期間，在安子陽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進來追星，也不會是普通的身份。

難道，他就是團子？

想到團子昨天說的，即使見到也不會相認的話，白交交熄了直接詢問的心思。但她基本上已經可以确定了。

果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真的對她這麽好。

白交交眼底掠過淡淡的失望，團子是顧旌辰，顧旌辰對她好，只是因為當初的小號白依，就如同宮遠帆對她的好一樣，并不真實，随時都可以收回，那不是為她好，而是為了他們心中的執念和美好。

顧旌辰見白交交不說話，只當她因為突然拜訪而拘謹無措，便解釋道：“我認識C臺臺長，便拜托他讓我進來見見你。”

“那你還挺厲害的。”白交交笑笑，掩去所有情緒，半打趣半恭維。

“我只是個醫生，給臺長妻子做過手術而已，沒什麽厲害不厲害的。倒是交交你，唱歌跳舞都那麽厲害，在舞臺上仿佛散着光一樣，你是天生的明星。”他誇她，卻并沒有什麽粉絲見偶像的激動感，而是平淡的闡述，卻有種讓人信服的魔力。

白交交只覺得口中泛苦，她曾期待着與團子見面，可從未想過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前人挖坑不填後人掉坑無出，便是她此刻的內心寫照。

明明是誇獎，明明顧旌辰看起來那麽友善，可她的心裏卻反反複複的說着一句話。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交交，”丁佳淇的聲音将白交交喚醒，她轉過頭去，聽丁佳淇說道：“該去錄制第二輪舞臺分組了。”

“好。”

看到丁佳淇，感受到充沛的靈力靠近，白交交猛然醒悟了她在這小世界的最終目的，她想要逃離，積聚足夠的靈力毀掉魔印或者破界出去，這才是她要做的事情。

一個粉絲而已，一個過去的任務目标而已，都不該讓她分心的。

什麽幸福，什麽被人關心着，不求回報的愛護着，都是假的。

她沖顧旌辰笑的完美，很甜：“顧先生，謝謝你喜歡我，也謝謝你來看我。我接下來還要錄制，很抱歉不能和你多聊了。希望有機會能再見到你。”

顧旌辰笑意柔和：“好，你先去忙。”

他将手中提的袋子遞給白交交：“這個送你，你參加節目很辛苦，還總熬夜，多泡水喝，對身體好。等以後節目結束，我找醫生幫你調理。”

白交交接過袋子的當口，打眼一掃，就看到了裏面的保溫杯和枸杞盒，她淡淡一笑，顧旌辰還挺養生的。

白交交道了謝，轉身跟攝制組借了紙筆，簽名留祝福後遞給了顧旌辰：“這個送給你，希望你每天都能過的開心。如果不開心的話，看到我，你也會開心的。”

她笑笑，雙眼彎成月牙形狀，将簽名紙塞在顧旌辰的手中，便跟丁佳淇走了。

臨出門的時候，白交交回頭見顧旌辰還看着她，便又沖他招招手，露出一個笑容。

顧旌辰留在原地，他認真的看着手中的紙，将上面的每一個字都認的清楚，才小心的收好，轉身離開了。

今天能見到她，很開心。

她像視頻中和微博上一樣，如同一個小太陽，歡快跳躍，耀眼極了。

可惜時間太短，他也要回去做手術，下次見面，他定要将那些話說給她聽。

第一次初評級後，淘汰了41位練習生。

有的人甚至連個鏡頭都沒有，就被大浪淘沙淘掉了。

剩下的練習生們重新聚集在大訓練室內，進行第二次舞臺公演的分組。

按照101系節目的一貫套路，這次是位置評測，所有練習生會分成三個大組，舞蹈，說唱，聲樂，分別進行舞臺評價。

所有人背向選擇，只有在選擇之後，才能知道自己的隊友，是個會産生綜藝效果和舞臺化學反應的環節。

位置選擇中，白交交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最近比較火的一首舞曲。

每年說唱逆襲的幾乎沒有，直拍爆了的只有舞蹈和聲樂，最多的便是舞蹈。

曾有練習生因此一戰成神，拿到了出道位。

白交交只要不出大錯，她的出道位就已經穩了，她想要的是更火，有更多的粉絲和關注。

她運氣不錯，隊友沒有特別奇葩或不好相處的，基本都是舞蹈實力者，C班中關系就還不錯的張心怡還和她選到了同一隊。

張雲玲直播時就常唱歌，這次選了聲樂。她和羅雪瑩一組，臉上一直有些不甘不願。

魏培心音色不錯，在練習時曾被聲樂老師誇過，因此這次也選了聲樂，她恰好和張雲玲、羅雪瑩選到了同一組。

丁佳淇位置比較靠後，選擇不多，去了聲樂組，選到了一首大多練習生都不太熟悉的歌。

分組結束，按照慣例，應該會讓大家自由練習，決定隊長和C位，拍些素材。可這次，季則晏卻沒有直接宣布練習。

他面對滿臉好奇的練習生，說道：“這一季你的選擇101的比賽場地和以往有些不同，并不是在慣常的舞臺上，而是在武神域的全息游戲場內。”

這話一出，練習生們懵了一瞬。

武神域這款游戲是四年前橫空出世的，捧出了一個上市公司，養活了無數游戲UP主，還成了華國技術領先的代表作。在場的，無論玩沒玩過游戲，都聽過它的大名。

往往同個臺內的綜藝節目中也會搞聯動，比如街舞比賽節目會找個歌手過去聯動熱場，互相捧捧熱度，室內綜藝節目會請室外綜藝團隊專門搞一期PK，雙方互利。可那只是臺內或者綜藝內互聯，還從來沒有連到外面的，甚至是和一個游戲互聯？！還是和武神域？！

這并不是因為練習生們看不上武神域這個游戲，而是覺得選三這座小廟容不下武神域這座大佛。

武神域的覆蓋範圍實在太廣了，甚至由于未成年防沉迷系統和自由學習引導部分做的好，也沒有遭到家長的排斥。而只要有空閑時間對游戲有興趣又能買得起游戲接觸器的人，都是武神域的玩家。

練習生中，童雨馨家境最好，是大小姐出身，在參加節目之前家裏已經投資給她拍了幾個電視劇玩票。武神域內測的時候，她本來是無聊才參與的，可自此便成了武神域的鐵粉，還在游戲內成了鎮長。

而傳說中武神域的開發者，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Promise，也是她心心念念想見的偶像。

可惜，即使靠她那位老總爸爸的面子，她也只是在某次Promise參與的聚會中站了個邊邊位置，遠遠的看了那人一眼。

只一眼，便驚~豔。

他身上有屬于天才的随意和漫不經心，仿佛不受世間一切規則束縛，容貌也是讓人臉紅的帥氣，只站在那裏，輕輕搖動酒杯嘴角擎笑的模樣，就叫童雨馨紅了臉。

她知道，Promise叫莫原，自此，這個名字便擁有了具象化的樣貌，被她記在心裏。

如今，童雨馨聽到武神域聯動的消息，第一反應便是她的老總爸爸使了什麽法子，說動了兩方合作，是讓她出彩的禮物。

畢竟，她在武神域中已經擁有了一個小鎮，光這一個游戲少女的人設，也能給她吸不少粉絲。

她更期待的，是能見到莫原。

雖是這樣想着，童雨馨卻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莫原是武神域的開發者，據老總爸爸說，他參與了不少投資，涉足很多行業，這麽忙的人，怎麽會出現在節目中。

季則晏還在繼續介紹着武神域中全息游戲場的配置：“此次線上演出聯動，是想要給大衆新型觀感，不僅能讓大家在舞蹈中動作更加随意放松，還能在唱歌和說唱時，給予現實中無法呈現的舞臺效果。”

身旁有練習生小聲質疑：“這是游戲想做宣傳吧，游戲畫面怎麽能和舞臺比呢，又不是真的，練習生沒人權。”

童雨馨暗暗瞪了她一眼，鄉巴佬一看就沒玩過這游戲，武神域的場景是最逼真的，逼真的讓人根本分不清現實，這次聯動可是武神域屈尊降貴，你這鄉巴佬才是賺到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考慮到有的練習生并不熟悉這款游戲，諾裏公司派人來為大家解答，請大家歡迎莫先生。”

童雨馨機械的鼓着掌，雙眼微微瞪大，盯着那個一身休閑随意笑着的男人，他明明不是明星，可走過來的樣子，甚至可以拍畫報，還是能夠熱賣的畫報！

來的是莫原！

她的偶像！

童雨馨将手拍的啪啪響，激動的盯着莫原，調整着臉上的微笑，希望能在他轉過來的時候，露出自己最漂亮最完美的樣子。

“各位練習生們好，我是諾裏公司的員工，也參與過武神域的開發，我姓莫。這次雙方聯動，我會帶領團隊提供技術支持，如果有什麽問題，随時都可以問我們這些員工。”

莫原聲音淡淡，童雨馨視線不肯錯開一瞬，這個人，連聲音都這麽好聽迷~人！

察覺到莫原視線轉了過來，她屏住呼吸，忙露出笑容，他要看過來了。

可莫原并沒有看向她。

他視線的落點，位置要更低，更偏，是舞蹈組那邊站在前方的人。

童雨馨的笑僵住了，她微微偏頭過去，只看到了一堆後腦勺，并沒有什麽人有特殊的動作。

只是順勢看過去的吧，她安慰自己，莫原怎麽會特意看某個人呢？他又不會是特意為了一個人過來的。

童雨馨知道莫原那個體驗生活的小癖好，她猜測莫原這次來，也是為了以後開發新項目，想到練習生中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莫原的真實身份，她就隐隐的興奮。

練習生們散開自由練習的時候，身旁的練習生偷偷跟她咬耳朵：“剛剛那個莫先生，好帥啊，站老師們旁邊也帥，和明星一樣。他看上去挺年輕的，沒想到已經帶領團隊了，真厲害！”

童雨馨下巴微仰，微微翹起唇角，仿佛自己被誇了一樣驕傲，但她嘴上卻說：“別亂想了，我們得趕緊練習才行。”

莫原可不是她身邊這種鄉巴佬能看的。

自莫原出現，白交交一直都在無視他。

他進場時，白交交麻木鼓掌，面帶微笑，表情沒有一絲波動。

他看過來時，白交交目不斜視，不迎不躲，仿佛沒注意到他這個人。

自由練習時，她察覺到莫原的注視，卻只當他和攝制組的攝像頭的一樣，讨論的興起，便徹底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