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都怪你!
都怪你!
夜裏,許幼魚趁着陸席年去洗澡,把房間的門鎖上,獨自一人霸占了一張床。
正洋洋自得的時候,房門開了。
陸席年一邊擦頭發,一邊進屋,見她一臉驚愕地看着他,他微微揚起嘴角,笑得像個反派:“想不到吧,我有鑰匙。”
這個許幼魚真沒想到,不然,肯定連他的鑰匙一起拿進屋鎖起來。
“是不是想連我的鑰匙一起拿進屋鎖起來?”陸席年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一語道破。
許幼魚沒承認,也沒否認。
陸席年也不需要她的承認,自顧自地道:“我不僅會用鑰匙開門,還會撬鎖。”言下之意就是,別折騰了。
許幼魚:“……”
許幼魚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對他豎起中指。
“你就這麽想跟我睡同一張床?”
陸席年心想,是的呢!嘴上卻說:“我是想睡這張床,不是想跟你睡同一張床。你要是去隔壁睡,我保證不跟着。”
“你想得美!”隔壁的床沒有這邊的床舒服,被子也沒有這邊的被子舒服,她傻了才去隔壁睡。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想讓我去隔壁睡,不如早點洗洗睡,夢裏什麽都有。”陸席年說完,直接掀開被子上了床,“謝謝你給我暖床。”
許幼魚氣死了都。
“關燈,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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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我頭發還沒幹。”陸席年把毛巾放在一旁,拿起陸長流晚上送過來的文件看了起來。
他沒有原身的記憶,想要當好獨立團的營長得先熟悉這個崗位,再進行工作交接。
陸長流給他送過來的文件裏包含的,就是他日後的工作流程及注意事項。
交接工作則要等到他的假期結束後才開始進行,會有專門的人員和他交接。
許幼魚見他打開文件,湊上去看了眼,密密麻麻都是字,只一眼,她就默默躺回去。
“你工資多少來着?”
“78。”原身放存折的地方,有他的工資條,他看過,一個月78元。
“這麽點?”許幼魚震驚臉。
“現在是1970年,普通工人工資,一個月才二三十,農村一大家子一年到頭也才賺百來塊。”陸席年耐心跟她科普。
許幼魚記得工人在這個年代可是鐵飯碗,他一個人的工資能頂三個鐵飯碗。
“這麽說,你一個人養我們娘倆沒問題。”
“得看怎麽養。”陸席年說,“像這個年代的人一樣,天天粗茶淡飯,肯定沒問題,想天天吃好喝好就有點嗆。”
這個年代的物價便宜歸便宜也不是一個月大幾十塊就能浪得起的,還是得猥瑣發育。
許幼魚想天天吃好喝好,但不想上班。
“都怪你!”
陸席年已經習慣躺槍,頭也不擡道:“怪我什麽?”
“老婆孩子都養不起。”許幼魚控訴。
“沒辦法,孩子太能吃了。”陸席年說。
“要不別生了?”許幼魚打算死道友不死貧道。
“不生,太能吃的就變成你了。”沒有孩子背鍋,她就得自己背。
許幼魚:“……不想上班。”
“那就不上班。”陸席年說。
“想天天吃好喝好。”
“小學生都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許·幼兒園小朋友·魚表示她不知道:“你就不能努力賺大錢讓我們娘倆吃好喝好。”
“我也想,但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個年代想賺大錢可不容易,一不小心就牢底坐穿。
“都怪你!”
陸席年點頭:“嗯嗯。”
“你敷衍我。”許幼魚瞪他。
“沒有,你不是要睡覺,快睡。”陸席年頭也不擡,繼續看文件。
許幼魚:“……開着燈睡不着。”
陸席年合上文件,起床去把燈關了。
“睡吧!”
“你頭發幹了嗎?”
“幹了。”
“這麽快。”
“寸頭。”
“你困了嗎?”
“困了。”
十分鐘後。
許幼魚:“你睡着了嗎?”
陸席年:“……沒。”
“為什麽還不睡?”
“快睡了。”
又十分鐘後。
許幼魚:“你睡着了嗎?”
陸席年沉默。
“醒醒,陸年年。”
“你到底睡不睡?”陸席年也是服了她了。
“睡……”
“那就別說話。”
“不着。”
陸席年:“……”
陸席年起來開燈,拿起文件繼續看。
原本他是想等她睡着了再起來看來着,現在看她一時半會兒應該睡不着。
許幼魚自己也是這麽想的,但十分鐘後,她睡得老香了。
陸席年忍住捏她臉的沖動,默默把文件看完了,才關燈睡覺。
今晚的他同樣面臨着“肩周炎”和“鬼壓床”警告。
後勤部每周會去城裏采購一次物資,陸席年托後勤部幫忙買東西的第二天,剛好是後勤部出去采購的時間。
一早,陸長流就過來找陸席年。
兩人一起去後勤部拿物資。
單子上的東西并沒有買齊全,沒用上的票,陸席年直接放對方那裏,讓對方下次去采購物資的時候再幫忙帶。
除去沒有買到的東西,總共花了四十塊三毛二,陸席年給了四十一塊,多的算對方的辛苦費。
一個月的工資就這麽去了一多半,陸席年倒沒覺得多心疼,因為錢不是他賺的。還有就是,這些錢的購買力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東西多到,他和陸長流兩個人差點拿不完。
“我以後能天天去你們家蹭飯嗎?”陸長流一臉期待地問。
“別想屁吃。”陸席年無情拒絕。
陸長流氣:“還是不是親兄弟了?”
“本來就不是。”陸席年提醒。
“有了媳婦忘了兄弟。”陸長流怒視他。
“這不是應該的嗎?”陸席年一點都不心虛。
陸·戀愛腦·長·媳婦大過天·流:“……”無法反駁。
兩人把物資搬回軍屬院的時候,許幼魚已經醒了。
見兩人搬了一堆物資進屋,她眼睛瞬間就亮了,仿佛看見燒烤火鍋紅燒肉,炸雞漢堡配可樂,豬肉羊肉牛裏脊,鴨腸鵝肝辣子雞,糖醋排骨紅燒魚,清蒸螃蟹小龍蝦……正在向她招手。
“姐姐早。”陸長流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早。”許幼魚敷衍地應了聲,目光始終沒有從她的燒烤火鍋紅燒肉,炸雞漢堡配可樂,豬肉羊肉牛裏脊,鴨腸鵝肝辣子雞,糖醋排骨紅燒魚,清蒸螃蟹小龍蝦……上面移開。
“口水。”陸席年提醒。
許幼魚胡亂抹了下嘴,什麽都沒有:“中午吃什麽?”
“食堂。”陸席年說。
“能不能有點出息?這麽多新鮮的食材,你居然想吃食堂!”許幼魚一臉“你簡直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他。
“就是。”陸長流附和,“姐姐,我中午能在你家蹭飯嗎?”
“能。”許幼魚大方應允,“聽見沒有,你小舅子中午要來我們家吃飯,還不趕緊去準備一桌好菜招待他。”
陸席年:“……”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陸長流好像是他的弟弟。
“想吃什麽?”這話他問的是許幼魚,連眼神都沒給陸長流一個。
“想吃燒烤火鍋紅燒肉……”不等她把一連串的菜單報完,陸席年就開口打斷了她,“想點現實的。”
“肉。”許幼魚很現實道。
“什麽肉。”陸席年問。
許幼魚:“小朋友才做選擇……”
“大人都知道選了也白選。”陸席年再次打斷她的話。
許幼魚:“……我就要選。”
“只能選一樣。”陸席年說。
“三樣。”許幼魚讨價還價。
陸席年拒絕讨價還價,并祭出殺招:“吃食堂。”
“那我選火鍋。”萬物皆可涮火鍋,約等于全都要。
“可以。”陸席年點頭。
“啥是火鍋?”陸長流問。
“涮鍋子,南方人叫火鍋。”陸席年解釋。
“哦。”陸長流懂了,“我一定來。”
“沒有邀請你。”陸席年冷漠。
“我不請自來。”陸長流說完,對他們揮了揮手,“走了,姐姐,中午見。”
“等一下。”陸席年叫住他,從原身的財産中拿了些錢和票給他。
“給我錢和票幹嘛?”陸長流不解。
“之前我出任務,你嫂子多虧你照顧,這是她那段時間的夥食費。”說到“嫂子”的時候,他的語氣刻意加重了幾分,以表對他管許幼魚叫姐姐的不滿。
陸長流沒有聽出他的不滿,一臉無語道:“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弟了?這樣我以後哪還有臉過來蹭飯。”
“就是要讓你沒臉過來蹭飯。”陸席年說。
“那我更不能要了。”陸長流跑得飛快。
陸席年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沒有追上去。
“早上吃什麽?”許幼魚起來的時候,沒看到早飯。
“我煮了紅薯粥,你餓的話,可以先盛起來放涼,我去炒兩個雞蛋。”陸席年把從後勤部拿回來的物資簡單歸置好,拿着要放到廚房的食材去了廚房。
許幼魚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後面。
進了廚房,看到煤爐子,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火鍋要怎麽吃?”
“用嘴吃。”陸席年随口應了句。
“不是,沒鍋啊!我們總不能把煤爐子搬到客廳去吧?還是直接在廚房裏吃?”許幼魚認真思考起這兩個選項哪個的可行性高點。嗯,不吃火鍋是不可能的,今天中午她的命是火鍋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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