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掐臉
掐臉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臘月廿二。
陸長流今年要回家過年,陸席年特意在他回家前一天請他到家裏吃飯,算是給他餞行。
吃完飯,許幼魚還打包了一堆吃的喝的,讓他帶着路上吃。
陸席年也把許幼魚讓他準備的給他爸媽的年禮,一起給他。
是給陸長流的爸媽,不是給男配的爸媽。
男配從前沒少受陸長流他爸媽的照顧,能來部隊參軍也是陸長流他爸幫的忙。
陸長流他爸曾經也是軍人,後來因傷退役,回鄉當了大隊長,知道男配在家的日子不好過,他就托關系把男配送去參軍。
參軍雖然有一定的危險,但好歹吃穿不愁,不至于餓死凍死,也不至于被家人磋磨死。
男配對此十分感激,每年過年甭管回不回去,都會給對方準備年禮,對陸長流,更是像對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照顧。
今年過年,男配本來也打算回鄉的。
他結婚沒通知家裏,但卻是要帶女配回家祭拜他媽和他爺奶的。他媽生他一場,他爺奶将他養大,他娶了媳婦,總要帶回去給他們看看。
然,計劃趕不上變化。
女配在年底的時候,檢查出懷孕,這個計劃就被擱置了。
書裏,他們今年并沒有回鄉。
換作許幼魚和陸席年就更不可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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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什麽好地方,還有一大堆極品等着他們,他們得有多欠虐,才會在大過年回去受罪。
陸長流是小年一早離開部隊的,莊嘉仁開車送他去火車站坐車,陸席年沒有跟着去,因為車上還有其他要回家過年的軍人,坐不下。
目送他拿着大包小包離開軍屬院後,陸席年就回家大掃除去了。
許幼魚還在睡。
等她起床吃早飯的時候,陸席年的大掃除已經進行到一半。
吃過早飯,她去收拾行李,陸席年繼續大掃除。
大掃除完再檢查一遍她收拾的行李,确定沒有漏掉什麽,許從軍差不多也來了。
坐上許從軍開來的車,離開部隊,許幼魚的心情有激動,也有忐忑。
激動是因為這是她穿書以來,第一次離開獨立團範圍,看什麽都覺得新鮮,忐忑則是因為接下來她即将面對的是和原身朝夕相處二十幾年的家人,很難不露餡。
最蛋疼的是,失憶這種穿越人士必備技能,還被陸席年搶先用了。
一想到接下來所要面臨的一切,陸席年都可以靠裝失憶應對,而她只能靠裝傻充愣和不怎麽精湛的演技,她就忍不住來氣。
一來氣,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罪惡的小手拿陸席年撒氣。
突然被掐臉的陸席年:“???”
他又做什麽惹她生氣了?呼吸嗎?
“幹嘛掐我臉?”
嗯,冬天衣服厚,許幼魚覺得掐大腿和胳膊費勁不說,還不足以讓她出氣,掐脖子又太驚悚了,怕吓到開車的許從軍,就掐他的臉。
別說,手感還挺不錯的。
但她還是……
“生氣。”
“氣什麽?”陸席年不解。
“生氣就是生氣,要什麽理由?我都生氣了,你還讓我找理由。”許幼魚氣呼呼道。
“那要怎樣,你才能不生氣?”陸席年問。
許幼魚想了下,說:“另一邊的臉也給我掐一下。”
陸席年什麽也沒說,默默把自己另一邊的臉湊過去給她掐。
透過後視鏡目睹這一切的許從軍:“……”
好想把他們倆趕下車,再一車創死。
對他腦子裏的想法一無所知的許幼魚,用力掐了下陸席年另一邊的臉。
掐完後,見他兩邊的臉都紅紅的,像是一朵被□□過的小白花,她心裏的郁氣這才散了點。
“還生氣嗎?”陸席年問。
“還有一點點,你再給我道個歉,誠懇些。”許幼魚道。
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惹她生氣的陸席年,很誠懇地說:“對不起。”
腦子裏的想法已經發展到來回碾壓,鞭屍的許從軍:“……”
婚姻到底給男人帶來了什麽?
一直到車輛駛進大院,他也沒想明白,只是更加堅定了不婚的信念。
他是立志要為國家和人民奉獻終生的人,心懷大愛,決計不能被這種小情小愛束縛住手腳。
許幼魚逐漸平穩的心情,在進入大院後,一下又高度緊張起來,手無意識攥住陸席年的胳膊。
感受到她緊張的情緒,陸席年湊近她的耳邊,小聲安撫:“別怕,有我在。”
他這話并沒有奇跡般地安撫住許幼魚,反而惹來她的白眼。
陸席年:“……”
好吧,這個沒有心的女人一如既往對浪漫過敏。
“這就慫了?”
聽到他這句輕飄飄的話,許幼魚立馬不緊張了,換上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嘴臉,看着他道:“誰慫誰孫子。”說完,霸氣地打開車門下了車。
許從軍剛把他們倆的行李從後備箱裏拿出來,就見她裹挾着王八之氣從車上下來。
“你是要跟家裏誰幹架嗎?”
“我看你就挺合适的。”許幼魚冷眼看他。
“別,我可不是你的對手。”許從軍言罷,怕她胡攪蠻纏,很快又道,“進屋吧,老太太他們該等急了。”
他口中的老太太,名喚唐文景。
作為書裏戲份不多的女配角,她能擁有姓名,就注定了不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
事實也是如此。
唐文景的一生跌宕起伏,又充滿了傳奇色彩。
生于晚清時期的她,接受過新式教育,在民國時期,曾擔任帝都大學的教師,後來敵寇來犯,國家危難,她毅然決然地辭去教師一職,和丈夫一起投身革命事業,新華國成立後,她又回到帝都大學任教,現已經半退休。
許幼魚看書的時候,挺敬佩這樣的女性角色的,但當她變成她的母親後,敬佩當然還是有的,只不過更多的是惶恐,怕在她面前露餡。
這也是她一拖再拖,遲遲不肯回大院的主要原因之一。
嗯,還有二三四……
這個家裏可不只唐文景一個讓她感到惶恐的角色。
還有許老爺子許欽,這是位老首長,以及原身的大哥許瀚江,三哥許瀚湖,這些可都是把原身當女兒,看着原身長大,又很精明的存在。
相比之下,許從軍就是個弟弟,方華也不足為懼。
進入許家後,許幼魚最先見到的人是原身的二侄子,許從政。
許從政和許從軍那個話痨不一樣,他是個話很少的人,見到許幼魚和陸席年,他只是簡單打了聲招呼,沒有多說什麽。
許幼魚剛把他介紹給陸席年認識,許家的其他人就聞聲過來了。
“幼幼回來了。”
“快來給媽看看,都瘦了。”
“小妹。”
“肚子餓不餓?飯快好了,先坐會兒。”
……
差點被他們的熱情淹沒的許幼魚,扯了扯自己有些僵硬的嘴角,露出一個還算得體的微笑,然後,借着給陸席年介紹,掩飾內心的不自在。
“這是我媽,這是我爸,這是我大哥,這是我三哥。”不要問她是怎麽分清他們的,非常明顯,老太太和老爺子就不用說了,許翰江和許瀚湖,一個是軍官,一個是教師,氣質完全不一樣。
要是許瀚河和許瀚海還在世,她可能就分不太清了。
許瀚海就不說了,許瀚河和許瀚湖,那可是雙胞胎。
陸席年“失憶”的事情,方華已經和許家人說了,因此,聽她和陸席年介紹他們,許家人并未感到奇怪,還關心了陸席年幾句。
主要是老太太和許瀚湖在關心,老爺子和許瀚江同款硬邦邦。
寒暄過後,飯菜也差不多上桌了。
知道他們倆今天要回來,老太太和方華今天一早就出去買菜,準備了一大桌好吃的。
許幼魚吃得很滿足。
等大夥都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才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老太太他們。
老太太聽了,先是高興,後又怪她到現在才告訴她。
她先解釋說是不放心陸席年,沒辦法回來,怕她和老爺子擔心,再把方華他們給賣了,說他們都知道。
老太太一聽方華他們都知道,卻不告訴她,頓時就轉移注意力了。
後面說着說着,不知道怎麽就扯到許從軍和許從政的婚事上。
許從軍和許從政都比許幼魚年長,一個過了年二十七歲,一個過了年二十五歲。
這個年代的人結婚早,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還沒結婚的,算少數,兩人平日裏沒少被催婚,尤其是過年期間。
往年,許從軍還能用一句他小姑姑還沒結婚,他這個當大侄子的不急,敷衍了事。
今年不行了,今年他小姑姑不僅結婚了,肚子裏還揣了個崽。
壓力瞬間就比山大。
許從政的壓力相對要小一點,因為他還能說,他哥還沒結婚,他這個當弟弟的不急。
飯後,方華去了婦聯,她今天下午要值班。
剩下的人分坐兩邊,男人一邊,女人一邊。
按照老太太的話就是,他們男同志聊他們男同志的,她們女同志聊他們女同志的。
許幼魚坐在老太太身邊,看着和她們坐在一起的許瀚湖和許從政,表情微妙。
文質彬彬的許瀚湖表示,他和那幫子大老粗聊不到一塊。
同樣文質彬彬的許從政則表示,不用在意他,他就是個湊數的。
嗯,這貨有強迫症。
老太太拉着許幼魚的手,先問了她懷孕之後的感受,再跟她說一些懷孕的注意事項,許瀚湖也說,說得比老太太還要詳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五個孩子的媽。
許幼魚對此,并不覺得驚訝。
因為原身的三嫂,也就是許瀚湖的妻子,去世的時候,是一名孕婦。
那時候新華國還沒有成立,國內局勢不穩定,有不少敵特分子作亂,原身的三嫂外出時不幸遇到□□,喪生于□□之中,一屍兩命。
如果說她的死,是許瀚湖一生的痛,那他們那沒能出生的孩子,就是他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
原身是在他妻子和孩子去世第二年出生的,許瀚湖雖為兄長,卻是拿她當女兒看的,他的存在就像是原身的第二個媽。
為什麽不是第二個爹呢?因為原身的第二個爹是她大哥許瀚江。還有就是,許瀚湖的性格與其說是像爹,其實更像是媽。
他是個非常溫和且貼心的男人,能給原身比親媽更甚的,無微不至的照顧。
倒也不是說老太太對原身的照顧不夠細致,主要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太太生原身的時候,已經四十好幾了,這在後世都屬于高齡産婦,更別說是醫療條件相對現在更加落後的二十幾年前。
至于她為什麽要選擇在這樣的年紀生下原身……
那就是另外一個悲傷的故事。
原身的四哥許瀚海,是一名解放軍,新華國成立前,他一直奔走在革命的第一線,後來不幸犧牲在了黎明之前,犧牲時距離新華國成立僅僅幾個月。
中年再次喪子對老太太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能不生嗎?拼了命也要生。
這個孩子興許是她英年早逝的孩子的轉世,也興許是上天派來彌補她心中的空缺,總之她毅然決然地生下了她,并給予了她,她所能給予的所有的愛。
原身出生在黎明之後,在戰火和硝煙退去的時代,在愛與期待之中,一出生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可以說非常幸福。
這樣的人還要什麽愛情,光是吃面包都得撐死。
信奉智者不入愛河的許幼魚,看書的時候完全無法理解原身對封骁的執念,滿腦子都是有這樣的條件,建設美麗祖國它不香嗎?再不濟也一路碩博,當個富婆。
穿書後,她給自己規劃了兩條路線,一條是棄醫從軍,建設美麗祖國,一條是先韬光養晦,充實自己,等國家政策變了,再趕時代潮流,當個富婆。
這兩條路在發現男配是陸席年後,都被她暫時擱置了。
喪失了大部分理智的她,只想搞死陸席年,不管什麽對照組,也不管什麽美好未來,亦如當初腦子進水的她,選擇學醫一般。
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只要看到陸席年那張臉,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這個世界上,能讓人喪失理智的不止有愛情,還有仇恨。
扯遠了。
夜裏回到原身的房間裏休息時,許幼魚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陸席年比之要好上許多,他不僅有“失憶buff”加成,在應付長輩上,也很有一套,老太太和許瀚湖、方華反正很喜歡他,老爺子和許瀚江對他也還算滿意。
“沒想到我還有當演員的天賦,在一堆大佬面前蹦跶了半天愣是沒露餡。”松懈過後,許幼魚又有些自得。
陸席年:“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是在本色出演。”
“本色出演不需要演技嗎?”許幼魚問。
“本色出演需要演技嗎?”陸席年反問。
“當然需要。”許幼魚義正詞嚴道,“就拿我來說,不管我和原身的性格有多像,我們都是兩個人,有着不同的人生經歷。我不可能像原身一樣坦然自若地面對她的家人,這個時候,就需要演技。懂了嗎?不懂,我還能唠。”
“懂了。”陸席年說。
他懂了,許幼魚就沒有必要再長篇大論,但還是忍不住酸道:“你也就是運氣好,比我早一步裝失憶,不然,就你這和男配截然不同的性格,分分鐘露餡。”
“你喜歡男配的性格?”陸席年問。
“不啊!”男配的性格說好聽點是內斂,說難聽點就是個悶葫蘆,什麽也不說,只知道埋頭做事,默默付出,這樣的性格踏實歸踏實,但卻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性格?”陸席年又問。
許幼魚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掃視一眼,說:“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陸席年原本被她看得有些悸動的心,因為她這話,頓時莫得感情:“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謝。”許幼魚說,“雖然我挺想惡心你一下的,但實在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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