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無恥

你無恥

吃完飯，許幼魚和陸席年先送走陸長流，再趕走陸欣欣，然後，一起去上班。

被他們趕走的陸欣欣出門左拐，想去找趙滿月，結果敲了半天門沒人開，以為趙滿月和封骁都出去了，她跺了跺腳，去了陸長流給她租住那棟軍屬樓，打算睡個午覺，再來找趙滿月。

她不知道的是，趙滿月此時正躲在房間裏。

聽到敲門聲停了，她松了一口氣，但并沒有馬上從房間裏出來，打算過會兒再出來，防止陸欣欣只是去了隔壁，還沒有離開。

她躲着陸欣欣，倒不是想反悔，不讓她住進他們家裏，是想重新布置一下主卧，營造出封骁之前和她住一屋的假象。

其實如果她大膽一點的話，完全可以借着這個機會，和封骁住到一起，把次卧讓出來給陸欣欣住。

只是次卧之前是封骁在住，相當于他的房間，聽陸欣欣說要住次卧的時候，她本能的排斥，不想讓她住進封骁的房間。

但把主卧讓給她，她和封骁去住次卧，又顯得很奇怪，而且，封骁也不一定願意和她住一個房間，沒聽他都說了，要去部隊宿舍住，擺明了是不想和她住一個房間。

他們到底不是真夫妻，他不想和她住一個房間才是正常的，反倒是她……太貪心了。

陸欣欣回她住的地方睡了一覺，再來找趙滿月的時候，趙滿月已經将主卧重新布置了一遍。

裏面放了些封骁的東西，是她找封骁要的。

一見到她，陸欣欣就問：“你下午去哪了？我來找你都沒找到。”

“出去了一趟，可能剛好錯過了。”趙滿月說。

陸欣欣沒懷疑她的說謊，直接轉移話題道：“我跟我哥說了，我要來你們家暫住幾天的事情，他同意了，但他執意要跟我撇清關系，不肯再給我做擔保，讓我重新找個擔保人，你願意給我做擔保嗎？”

趙滿月聽她這話，嘴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身體已經很誠實地搖了搖頭：“我和你不是親屬，沒辦法給你做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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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簡單，直接說我是你妹妹不就行了。”陸欣欣說，“從我娘那邊算，我們多少還是有點親戚關系在的，也不怕別人查。”

這個年代，同一個大隊的，基本都沾親帶故，區別只在于，出了五服和沒出五服的。

她和趙滿月就算是出了五服的。

同樣是出了五服，陸長流能管她哥叫哥，她也能管趙滿月叫姐。

趙滿月并不想認她這個妹妹。

“不行的，我家那口子知道會生氣的，我不能這麽做。你還是聽你哥的吧！他是個好人，我相信他不會害你的。”

陸欣欣想說，陸席年是個屁好人，他巴不得她去死，只到底還是忍了下來：“你應該不想我把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告訴封同志吧？”

“我以前做的哪些事？”趙滿月一臉茫然。

“你還裝。”陸欣欣面露不屑，“你和別人鑽小樹林的事情。你堂妹告訴我的，她說她親眼看見的，你別不承認。”

“我沒有。”趙滿月沒有做過的事情，怎麽可能承認，“你這是在誣蔑。”

陸欣欣不覺得自己在誣蔑她，因為她堂妹确實和她說過這樣的話，她還信了。

所以，聽趙滿月說她沒有的時候，她只覺得她是在狡辯：“你別狡辯了，你是什麽樣的人，封同志不了解，我還不了解，你也就是仗着封同志不了解你的過去，欺騙他的感情。”

“我可以不告訴他，但你要給我做擔保人。我必須留下來，誰不讓我留下來，我就不讓誰好過。”

趙滿月聽她這蠻不講理的話，都要被她氣哭了。

“又不是我不讓你留下來的，有本事你威脅你哥去啊！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還誣蔑我。陸連長說的沒錯，你就是一只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你以為我沒有威脅過他嗎？他不像你，做人清清白白的，根本就不受我威脅。”她在陸席年那裏，軟硬都施了，結果陸席年軟硬不吃。

她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在裝失憶，否則無仇無怨的，他怎麽會對她一個小姑娘這麽狠？

“我也清清白白的。”趙滿月說。

陸欣欣卻是不信，嘲諷道：“你要是真清清白白的，為什麽會怕我把你過往的事情告訴封同志？不就是心虛嘛！”

“你那是在把我過往的事情告訴他嗎？你那是在誣蔑。我根本就沒做過！”趙滿月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沖上去撕爛她的嘴。

這人果然和從前一樣壞，就知道欺負她。

“你說是誣蔑，那就是誣蔑吧！”陸欣欣沒有跟她争論，就在她以為她要放過她的時候，又聽見她說，“我确實是打算在封同志面前誣蔑你，鑽小樹林只是其一，我還會告訴他，你和誰誰誰的關系不清不楚，還和誰誰誰親過嘴，睡過覺。”

“你，你無恥！”這一瞬間，趙滿月仿佛又回到了她父母去世，她和她哥哥借住在她小叔家裏那段時間。

那時候，她幾乎每天都會被她堂妹和她欺負，只有她哥哥在身邊的時候，她才能得以喘息，才不至于想不開。

但她哥哥現在已經不在了，沒有人能保護她，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莫名的，她想到了許幼魚。

那個曾經讓她充滿危機感，後來又像她哥哥一樣，給了她如沐春風般的關懷的人。

如果是她的話，她肯定不會受陸欣欣威脅。

但她不是她，她沒有底氣和陸欣欣抗争，更沒有底氣讓封骁相信她，就算最後封骁相信她了，她也會想，他是不是因為不在乎，所以，無所謂她做沒做過這些事情。

陸欣欣被罵也沒生氣，只要能留下來，別說被罵兩句了，就是被打兩巴掌，她也願意受着：“我也不想威脅你，我只是想留下來，你不幫我，我只能自己想辦法。”

趙滿月沒有接她的話茬，她緊抿着唇，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恐懼。

她對陸欣欣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或許，這一刻，她威脅她，只是為了留下來，但留下來後呢？她會不會想要更多？她想要更多的時候，會不會繼續威脅她？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卻仿佛被她抓住了把柄。

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讓她有點喘不上氣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大口的呼吸，但是沒有用。

她就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無時無刻不感到窒息。

“我不會幫你的。”她艱難地開口。

陸欣欣有些驚訝，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居然還不松口：“你就不怕封同志和你離婚嗎？”

“他不會。”他們的婚姻本就無關情愛，只是一紙協議，哪怕她真如她說的那般不堪，他也不會和她離婚。

“是嗎？”陸欣欣不相信，“就算他嘴上說着相信你，心裏難道就不會有芥蒂嗎？一旦心裏有了芥蒂，時間久了，你們的婚姻肯定會出現裂痕。”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幫你的。”留下她，她和封骁之間的裂痕只會越來越大，“請你從我家裏離開，我不歡迎你。”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再留着她在自己家裏礙眼，直接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她幹慣了農活，力氣很大，陸欣欣直到被她推出家門才反應過來，剛想說些什麽，只聽“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了。

看着緊閉的房門，她只能先擡手敲門：“趙圓圓，你開門。”

趙滿月沒理她，她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聽外面的聲音。

陸欣欣敲了一會兒，不見她回應，氣得踹了下門。

她整出來的動靜不小，這個年代房子的隔音又不是很好，沒過多久，樓道裏就有人出來看熱鬧，還有好事的人問她，她和趙滿月怎麽了？

她猶豫了下，到底沒有把她剛才威脅趙滿月的話說給他們聽，轉身匆匆離開。

今天下午，許幼魚迎來了她在書裏的第一場手術。

雖然只是一場小手術，但術前，她還是有點緊張。

好在這份緊張只持續到了手術開始前一刻。

手術正式開始後，她熟悉的感覺就回來了，整場手術進行得十分順利。

離開手術室時，她長長呼出一口氣。

心想，那麽多年的社畜沒白當，技術還是杠杠的。

就是身體素質不太行，才做了一場小手術，她就覺得有點累了。

得抽空鍛煉一下。

不然，哪天來場大手術，她非得豎着進手術室，橫着出來。

下班的時候，她照常在醫院等陸席年來接她，臨走時，還不忘交代值班的護士，好好照顧她在書裏的第一個病人，把那護士緊張的，以為手術沒成功。

要知道從前更大的手術，她也不是沒做過，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要下班還特意交代人要照顧好病人。

許幼魚沒想到自己随口交代了一句，會吓到護士，交代完，她就和陸席年離開了。

兩人剛走出醫院，陸席年就問：“今天有病人？”

“嗯。”許幼魚颔首，“一場小手術。”

“看你的樣子，應該很順利。”陸席年道。

“是挺順利的。”許幼魚說，“那麽多年的社畜沒白當。就是這副身體不太行，才做一場小手術，就覺得累了，得抽空鍛煉一下。”

“會不會是因為懷孕的原因？”孕婦好像比較容易累。

“有可能。”許幼魚也是第一次當孕婦，不太了解，“但還是得鍛煉，不然，哪天來場大手術肯定扛不住。以後每天吃完晚飯，你陪我出來鍛煉一個小時。”

陪她出來鍛煉是小事，問題是……

“你身體吃得消嗎？”他對孕婦不了解，不知道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現在又不像後世那麽方便，有什麽問題，随時可以咨詢醫生。

“只是走走，又不做激烈運動，沒關系的。”許幼魚道。

“你們醫院有婦産科醫生嗎？”陸席年問。

許幼魚：“有啊！”

“那明天送你去醫院的時候，我咨詢一下他，看什麽你能做，什麽你不能做。”陸席年說。

“不用等明天。”許幼魚說完，很快又道，“我就是我們醫院的婦産科醫生。”是的，沒錯，醫院的婦産科也歸他們外科管。

陸席年：“……”

陸席年不懂，但大為震驚：“你還有這技能？”

“沒有。”許幼魚知道的時候，也大為震驚，“剖腹産手術歸我，順産歸護士。”這個年代除非難産，不然，很少有人會做剖腹産手術，大部分都是順産，還不一定會到醫院，基本都是直接在家裏，讓有經驗的産婆接生。

正兒八經的婦産科醫生，只有大醫院裏有，像部隊醫院這種，基本都讓外科醫生兼顧了。

“女配在書裏應該是順産吧？”陸席年問。

“是。”許幼魚點頭。

陸席年松了一口氣道：“還好，不用自己給自己動剖腹産手術。”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世界上不止我們醫院一個醫院？”許幼魚瞪着死魚眼。

“我打聽一下陸西沉什麽時候能從北疆回來。”陸席年答非所問道。

許幼魚：“你想讓他給我接生？”

“不。”陸席年搖頭，“我覺得外科醫生的責任太大了，你頂不住。”

許幼魚：“……”

無法反駁。

兩人一路說着，回了軍屬院。

剛從男女主家的門口路過，他們家房門就開了。

許幼魚聽到聲音，下意識轉頭看了眼。

開門的是趙滿月。

兩人的目光剛對上，她就聽見趙滿月說：“許醫生，我能不能跟你說幾句話？”

這章本來想讓陸欣欣下線的，但今天身體不舒服，寫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