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那就告吧

那就告吧

許幼魚以為他是讓她忍住別笑出聲,就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靠在他懷裏裝柔弱。

這會兒是午休時間,醫院裏就一名值班醫生和兩名護士在。

他們到的時候,三人正圍坐在一起吃午飯。

見陸席年抱着許幼魚進來,三人都停下吃飯的動作站起身迎了上去。

“許醫生怎麽了?”那名值班醫生問。

“從樓梯上摔下來,說肚子疼,可能動了胎氣,你給她檢查一下。”陸席年将情況簡單跟他說明。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那名值班醫生不敢馬虎,趕緊讓他把許幼魚抱進病房裏。

陸席年剛把許幼魚放在病床上,他就開始給許幼魚做檢查。

一番檢查下來,他發現許幼魚并沒有動胎氣,應該只是虛驚一場,但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建議她留院觀察半天。

許幼魚接受他的建議,打算在醫院睡個午覺。

陸席年沒有離開,留在病房裏陪她。

其他人則都在病房外等着。

見醫生從病房裏出來,封骁率先問道:“人怎麽樣?有沒有事?”

“沒什麽事,應該只是虛驚一場,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需要留院觀察半天。”那名值班醫生說。

封骁聽完,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周瑩瑩說:“我就說她是裝的吧!根本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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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慶幸她沒事。她要是有事,你就等着坐牢吧!”封骁雖然不喜歡許幼魚,但兩人到底從小一起長大,他始終拿她當自己的妹妹看,見不得別人這麽欺負她。

更何況,她肚子裏現在還懷着孩子。

對一個孕婦動手,無論出于什麽理由,都讓他感到厭惡。

“是她自己往後退的,我沒有推她。”周瑩瑩感覺自己快冤死了,“不信,你問婉玲,她可以給我作證。”

“對,我可以作證。”謝婉玲适時開口,“是她自己往後退的,瑩瑩根本沒有推她。”

“那我倒是好奇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讓她不惜用自己和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的安危去陷害你?”封骁看着周瑩瑩,目光銳利,仿佛一把刀子。

“我……”周瑩瑩一時啞然,她總不能說她故意擋着路,不讓許幼魚上樓吧!這明顯是在找茬,還是在樓梯那麽危險的地方,說她沒有壞心,估計都沒人信。

“說不出來嗎?說不出來就想想怎麽跟許同志道歉。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麽過去的,人總要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封骁說完便不再理她,邁步朝許幼魚所在的病房走去,擡手輕敲了兩下病房的門。

病房的門沒關,陸席年見是他,就問道:“什麽事?”

“來問你們,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沒有,我就先回去了。”他手上還拿着剛才陸席年硬塞給他的菜,模樣看着莫名有些滑稽。

陸席年不放心留許幼魚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就把他們家的鑰匙給他,說:“我就不回去了,你把菜和鑰匙交給長流,讓他煮點雞蛋粉絲湯送到醫院來。”

“好。”封骁接過鑰匙,正準備離開,周瑩瑩又湊上來了。

周瑩瑩湊上來不是來找他,是來找許幼魚。

一見到許幼魚,她就說:“許幼魚,你別裝了,我根本就沒有推你。醫生也說了,你壓根沒事。”

許幼魚懶得跟她争論,翻了個身,對陸席年說:“讓她離開,我要休息。”

陸席年聞言,旋即就對周瑩瑩道:“請你離開,有什麽事情我們法庭上說。”他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他要告她。

周瑩瑩聽罷,當下就急了:“我根本就沒有推她,你們都被她騙了。”

“是啊!”謝婉玲也說,“陸營長,你別被她騙了,瑩瑩根本就沒有推她,是她自己往後退的,我親眼看見的。”

陸席年理都沒理她,他直接對值班的護士道:“我妻子需要休息,麻煩你們請她們離開。”

“好的。”其中一名護士應下後,馬上對周瑩瑩她們道:“病人需要休息,請你們離開。”

“她算哪門子的病人,她根本就是裝的。”周瑩瑩快氣死了都。

這一個個的到底有沒有腦子,明明醫生都說了,許幼魚什麽事都沒有,他們還不相信她是裝的。

“請你們離開。不然,我叫門口值勤的軍人了。”那名護士已經從跟過來的其他人那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特別瞧不上她們。傷人不說,還想合起夥來作僞證,真當群衆都是瞎子。

周瑩瑩不想離開,但又怕她真的把門口值勤的軍人叫來,最終在謝婉玲的勸說下離開了。

她們一走,封骁也走了,還有那些跟過來看熱鬧的人。

陸席年見人都走光了,就把病房的門關上,走到許幼魚身旁坐着。

“真沒哪裏不舒服?”

“沒,我裝的,不都跟你暗示了。”許幼魚說。

陸席年看她确實像個沒事人似的,再加上醫生也說她沒事,他這才問起事情的始末。

許幼魚沒有隐瞞,把事情的始末如何跟他說了,說完,還洋洋自得道:“我可是看着聊齋長大的,就她們那點道行,還想跟我鬥。”

“別得意,這次沒事算你幸運,下次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盡量不要跟別人起沖突。”陸席年想想當時的情況,就覺得後怕。

“是我要跟她們起沖突嗎?是她們攔着我故意找茬。我已經很克制了,不僅沒有主動去招惹她們,還一再忍讓。”她一直都奉行,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和任何一個女人為敵。

當然,她也不想和陸席年以外的男人為敵。

她就想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我知道。”陸席年說,“但什麽都沒有你的安全重要。當時那種情況,如果有個萬一,你這會兒就不是在裝,是真躺這了。”

“我有分寸的。”她知道她當時所在的位置很危險,一直都很小心,防着她們對她做什麽。

“以後還是盡量不讓你自己一個人了,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很容易出事。”他已經發現了劇情好像特別喜歡在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展開。

之前他們天天一直走都沒事,今天他就讓她自己走那麽一小段路就出事了。

過年那會兒也是,她就自己出去遛那麽一次,都能遇到賀英紅,還被她帶回家去。

“被你說的,我好像是事故體質似的。”許幼魚撇嘴。

“差不多。”陸席年說,“劇情太強大了,得虧你拿的是言情劇本,不是刑偵劇本,否則鐵定走哪哪出事,到哪哪死人。”

許幼魚:“……”

很好,有畫面了。

“我今天這一出玩得會不會有點大了?”

“還好,總要讓她長點教訓,不然,她還以為你軟弱可欺。”這已經不是周瑩瑩第一次找她茬了,如果又像第一次那樣輕拿輕放,肯定還會有下一次。

而她未必次次都這麽幸運,他并不想拿她的安危去賭那虛無缥缈的運氣。

“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我會讓她長記性的。”

“你不會真想告周瑩瑩吧?”許幼魚問。

“為什麽不呢?”陸席年反問。

“當然是因為這是在誣告,是違法的。”許幼魚說,“我們要做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更不能浪費公共資源。”來醫院就算了,醫院就跟她自己家似的,再加上這裏的醫生是真的閑,她就當給自己的同事沖業績了,雖然他們并不需要這玩意兒。

“怎麽會是誣告,她沒有對你動手嗎?”陸席年問。

“有,但是沒打到。”手被她抓住了。

“那我們就告她故意傷害未遂,或者,謀殺未遂。”陸席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和,但卻讓人脊背生寒,“當時那種情況,稍有不慎,你就可能一屍兩命,不能因為你僥幸沒事,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有些人,你不給她一點實際的教訓,她永遠不會長記性。”

“有道理。”許幼魚說,“那就告吧!”她上次已經警告過她了,這次怎麽也得讓她收到一張法院的傳票,大不了等她長記性了,她再撤訴。

說服她後,陸席年幫她掖了掖被角,讓她睡一會兒,他就在一旁陪着她。

許幼魚每天中午都會小睡一會兒,這會兒早就困了,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陸席年在一旁陪着她,一直到陸長流送飯過來,他才把她叫醒。

吃完陸長流煮的味道一言難盡的雞蛋粉絲湯,許幼魚覺得自己虧了。

她中午本該在家美美睡一覺,再吃一頓豐盛的午飯,然後,再來醫院上班的,都怪周瑩瑩,害她損失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她一定要告她。

陸長流做飯的手藝确實不咋地,他自己也嫌棄,不然,之前就不會天天混食堂,但他這會兒心思不在吃飯上,得知許幼魚被周瑩瑩從樓梯上推下去,他那個急啊!要不是封骁跟他說,許幼魚沒事,他肯定不會乖乖在家做飯,早跑醫院來了。

等親眼見許幼魚真的沒事後,他的心思就全在給許幼魚報仇上了。

得知他們要告周瑩瑩,他舉雙手雙腳贊成。

下午,陸席年請假沒去上班,留在醫院裏陪許幼魚。

許幼魚覺得沒有必要,但他說,做戲做全套,她到底沒有硬逼着他去上班。

主要是他說請假就請假,也沒有和她打商量,她知道的時候,就是他讓陸長流給他請假的時候,陸長流不清楚真相還非常支持他請假陪她。

送走陸長流後,許幼魚幹坐着無聊,本來想繼續睡午覺的,但沒過多久,丁院長就來看她了,還重新給她做了一遍檢查。

确定她真的沒事,他老人家才放心。

“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得報告上去,讓對方受處分。”

“晚點回去我就打報告。”陸席年說。

如果部隊願意給處分,那就沒有必要鬧上法庭。

畢竟鬧上法庭只是起到恐吓作用,大概率不會真的判刑,但部隊給的處分卻是實打實的。

他的辦事效率向來高,說晚點回去打報告就打報告,第二天,這份報告就出現在他們團的團長手上。

周瑩瑩把許幼魚從樓梯上推下去的事情,因為許幼魚是個孕婦,再加上現場有很多“目擊者”的原因,很快就在團裏傳開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這會兒都已經知道了,影響可以說十分惡劣。

就算陸席年沒有打報告,周瑩瑩也會被委員會約談。

之所以一直等到陸席年的報告遞上去,她還沒有被約談,是因為她不屬于他們團,屬于文工團,流程上比較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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