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莫挨老子

莫挨老子

處分并沒有馬上下來,委員會這邊還要商議,商議出結果會出書面文件遞交給上層,等上層審核通過了,處分才會下來。

許幼魚和陸席年沒有待在委員會等,事情處理完了,他們就離開委員會回家。

前腳剛到家,後腳許家人就來了。

這件事情經過兩天時間的發酵,到底還是傳到了許家人的耳中,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在第11集團軍的許瀚江。

他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确認真假,确定消息準确,就将之告知給許家人,許家人便都知道了。

許老太太當下就要來團裏,許老爺子也坐不住,一家人商量一番,決定讓許瀚湖和方華先帶着許老太太和許老爺子過來看看,一同前來的還有許老爺子的警衛員。

親眼見到許幼魚沒事,幾人提着的心這才放下。

但當許幼魚和他們說起事情的經過的時候,許老太太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她覺得許幼魚這次遭大罪了,哪怕最後有驚無險,她也心疼。

許幼魚怕他們擔心,已經盡可能說得輕描淡寫了,但她一個孕婦,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這種事情,哪怕她說得再輕描淡寫,聽的人也會不由自主地往兇險的方向想。

看着許老太太泛紅的眼眶,許幼魚心裏有些愧疚,差點沒忍住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好在最終忍了下來。

不是她不相信許家人,是這件事情的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且,許家人一看就很正直,她也怕和他們說了真相,他們會有心理負擔。

“這件事情已經交給委員會處理,結果應該很快就會下來。”

委員會的處理結果是在第二天下來的。

周瑩瑩被記了大過,以及扣除未來三個月的工資,在沒有工資的這三個月裏,她還要定期接受思想教育,作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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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玲因為幫她做僞證,也需要接受思想教育,作檢讨。

而身為受害者的許幼魚,她不僅得了公道,還得了周瑩瑩未來三個月的工資當補償。

錢不多,三個月加起來都沒有一百塊。

當然,這是對于許幼魚來說。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已經很多了,畢竟這個年代的工人工資和消費水平都不高,農村人就更不用說了,一家子一年到頭可能也就賺這麽多。

周瑩瑩的家境不錯,損失三個月的工資對她的影響不大,但她不甘心。

那是她的工資,憑什麽給許幼魚那個騙子?

她明明沒有推她,是她誣陷她,害她名聲掃地還不夠,還要她背處分。

處分剛下來的時候,要不是有謝婉玲攔着,她非殺到B13獨立團去跟許幼魚拼命不可。

這還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她父母得知這個消息後,不僅不站在她這邊,還要帶着她登門去跟許幼魚道歉。

她當然不可能去,她媽好說歹說,她都不願意,最後沒辦法,只能自己帶着禮物去許家賠禮。

也幸好她去的是許家,不然,到了獨立團,許幼魚見了她,都不知道她是誰。

這件事情到了這裏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許幼魚都沒有再見到周瑩瑩,估計是不好意思來獨立團了。

謝婉玲倒是偶爾會遇見,她家就住在他們家樓上,雖然不至于擡頭不見低頭見,但偶爾運氣不好,也能遇見一次。

她和女配沒什麽交情,和許幼魚見面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會打,但她喜歡男配,每次在路上遇見陸席年,都會湊上來打招呼。

陸席年對她的态度十分冷淡,之前看在她爸的面子上,他還會出于禮貌回應一下,自從她和周瑩瑩堵着樓梯找許幼魚的茬後,他再見到她就變得很沒有禮貌,別說回應了,連頭他都懶得點一下,每次都置若罔聞,當她是個透明人。

次數多了,許幼魚都替她覺得尴尬,偏她自己不覺得尴尬,一次接着一次往陸席年跟前湊,不知道是在感動自己,還是覺得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時間一晃就到了農歷六月。

書裏,女配肚子裏的孩子是農歷七月廿一出生的,眼下距離孩子出生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

許幼魚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身體或多或少有一點不适,還越來越容易疲勞,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覺得很累,睡覺也睡不好。

嗯,主要是不能趴着睡。

還有就是,天氣越來越熱了。

這個年代空調還沒有普及,家裏只有電風扇,天氣熱的時候,哪怕開着電風扇,她也還是覺得熱,經常睡到一半被熱醒。

出門就更不用說了。

每次從家裏走到醫院,她都能出一身汗,從醫院回家同樣。

“要不還是請假吧?”陸席年說。

醫院的工作雖然挺清閑的,但偶爾也會有病人,她現在這情況,根本不适合上手術臺給人動手術。

“可以。”許幼魚這個班也不是非上不可,“我待會兒問下我們院長,看他怎麽說。”

“不上班的話,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能行嗎?”陸席年還是覺得不放心。

“不行能怎麽辦?你還能請假在家陪我不成?”許幼魚瞪着死魚眼。

這個還真不成。

他的工作偶爾請一兩天假還好,請長假,根本不可能。

除非……

“你覺得我現在退役,在家當全職主夫怎麽樣?”

“你在想屁吃!”就她那點工資可養不起老公孩子,最重要的是,她憑什麽賺錢養他?憑他貌美如花嗎?

許幼魚看了眼他那張仿佛寫滿了“快來蹂一躏我”的小白花臉……好吧,是挺貌美如花的,但誰還沒有一張漂亮臉蛋,她反正不想當賺錢養家那個。

“你現在這情況,我不太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待着。”陸席年說。

“我在想,我要不要去許家。”許從軍上次給他們送東西來的時候,有提了一嘴,說老太太想讓她回家裏待産。

許老太太和許老爺子都是半退休狀态,不用每天去上班,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裏,許老爺子還有警衛員,再加上許瀚湖正在放暑假,許幼魚去許家,完全不怕沒人照顧。

照理來說,陸席年應該支持她去許家的,但只要一想到她臨盆降至,他卻不能陪在她身邊,他就恨不得當場退役。

“你放心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團裏?”

“有什麽不放心的?”許幼魚覺得他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陸席年:“……我不放心行了吧!我不放心你去許家,怕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受委屈。”

“非要我在你面前受委屈,你才開心是吧!”許幼魚冷漠臉。

“你真不考慮換個腦子?”陸席年真誠發問。

“不考慮。”許幼魚說,“戀愛腦什麽的,這輩子都別想挨着老子。”

“戀愛腦有什麽不好的?你看看茶茶,多好一娃。”陸席年道。

許幼魚:“你嫌棄他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保證不嫌棄你。”陸席年伸出三根手指發誓。

許幼魚把他的食指和無名指掰下去,剩根中指指着……她調整了下角度,讓中指指着他自己,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想去許家嗎?”陸席年問。

“不是說了,在想。”去許家有去許家的好處,留在團裏也有留在團裏的好處,她還在猶豫。

“我的意見重要嗎?”陸席年又問。

“不重要。”許幼魚想也沒想。

陸席年:“……那你想好了通知我一聲。”

許幼魚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旋即揮了揮,示意他可以滾了。

嗯,醫院到了。

到醫院後,許幼魚先在辦公室裏涼快一下,才去找院長說,自己想請假的事情。

院長很爽快地給她批了假,還讓她在家裏好好待産,醫院這邊不用擔心。

許幼魚倒沒有多擔心,畢竟醫院的工作是真的閑,有她沒她區別不大,就是……

“萬一有人需要動手術怎麽辦?”陸西沉不在,醫院目前的主刀醫生就她一個,而她接下來明顯沒辦法再上手術臺。

“這個你也不用擔心。”丁院長說,“我會向上面打報告,看能不能調個外科醫生過來幫你頂幾個月的班。不能也沒關系,大不了把病人送到別的醫院去。實在不行,我親自頂上也行。”他在當院長之前,也是個外科醫生,或者說,全科醫生。

有他這話,許幼魚就不操心了。

請完假,她回辦公室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果然,不管工作有多輕松,她最喜歡的,還是不用工作。

就是可惜不能帶薪休假。

這個年代的産假只有56天,從産前十五天算起,她現在請假,還不能算作産假,是沒有工資的。

所幸她并不缺錢。

陸席年的存款和工資都上交給她了,再加上她自己的存款和工資,零零總總加起來有大幾千。

大幾千在這個年代可是一筆巨款。

說出去,她都能被人叫一聲富婆,完全不需要為錢發愁。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傍晚的時候,陸席年準時來醫院接她下班。

剛走出醫院,他就問:“假批了嗎?”

“批了。”許幼魚說,“從明天開始我就能在家躺平。”

“不去許家了?”陸席年挑眉。

許幼魚還沒想好去不去:“先在家裏躺幾天看看,不行,再過去。”

“可以。”陸席年沒意見。

雖然他不想和她分開,但在他沒辦法照顧好她的情況下,也只能讓別人來照顧她,畢竟沒有什麽比她的健康更重要。

在家躺平的日子,許幼魚過得挺适應的。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完早飯,再随便做點什麽打發時間,陸席年就下班了。吃完午飯,陸席年去上班,她就去屋裏睡午覺,一覺醒來,吃點點心,再随便做點什麽打發時間,陸席年就又下班了。吃完晚飯,陸席年會陪她出去散一會兒步,回來洗洗睡,一天就過去了。

簡單點說,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陸席年看她過得挺适應的,就沒有提送她去許家的事情,打算過段時間再說。

這天是個陰天,天氣沒那麽熱。

陸席年又難得有空閑,就打算帶許幼魚去醫院做一下産檢。

許幼魚覺得沒必要,但還是跟他去了,因為閑的。

到醫院後,丁院長親自給她做了檢查,檢查結果是,她和孩子都很健康。

檢查完身體,許幼魚并沒有急着走,和陸席年一起去了丁院長的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

丁院長告訴她,他向上面打的報告,上面批了,過兩天會有一個外科醫生過來頂她的班。

到時候,她要是有空,可以過來交接一下工作。

許幼魚應下了,說等人來了,讓他叫人去軍屬院通知她一聲,她再過來。

說完這事,又待了一會兒,兩人這才離開醫院。

回家的路上,許幼魚忍不住和陸席年八卦:“不知道來頂我班的外科醫生長得好不好看?”

“外科醫生,重點難道不是醫術?”好不好看是什麽鬼?

“衆所周知,這本書裏的外科,盛産美人。”前有作者認證過的,顏值第一的顧北,後有群衆認證過的,豔壓男主的陸西沉,中間還有她這個自己認證過的,秀色可餐的小美人。

“再美也美不過你。”陸席年說。

“說的很好,以後別說了。”她怕自己聽多了會長出戀愛腦。

過了兩天,醫院那邊來人通知許幼魚,說過來頂她的班的外科醫生來了,讓她下午有空可以去一趟醫院。

許幼魚剛吃完早飯,正閑着沒事幹,猶豫了一下,索性就不等下午了。

她要去看看來頂她的班的外科醫生長得好不好看。

去之前,她還不忘跟隔壁的趙滿月交代一聲,怕陸席年下班的時候,她還沒回來,他找不到她會擔心。

剛離開軍屬院沒走多遠,她就遇到了上班摸魚的陸長流。

陸長流上午沒什麽事,就想去菜地除一下草。

還沒走到自留地,就在路上遇見了野生的許幼魚。

得知許幼魚要去醫院見新來的外科醫生,他果斷把除草的事情抛到九霄雲外,和她一起去醫院。

路上,兩人叽叽喳喳說了半天,都對那位新來的外科醫生充滿期待。

因為他們一致認為對方會是個美人。

到醫院後,許幼魚先環視了一下周圍,沒有看到生面孔,都是熟人。

就近找了一名護士詢問,得知對方正在她的辦公室,她立馬帶着陸長流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是關着的。

進去之前,她先敲了兩下門。

很快,辦公室內就傳出一個好聽的聲音。

“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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