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又當又立
又當又立
剛下班,陸長流就火急火燎地朝醫院跑去。
一直到了近前,他才放慢腳步,調整呼吸,把面上的急切掩去,換上一副穩重的面孔。
嗯,他私底下找莊嘉仁打探過嚴冰言,知道他是個沉着冷靜的男人,打算模仿,并超越他,看能不能取代他,成為顧北身邊的男人。
時隔幾日,再次見到顧北,他的心髒還是“撲通撲通”直跳,但行動上已經沒有第一次見她時的局促,表現得非常從容。
他給自己的表現打九十九分,多一分怕自己驕傲。
顧北還記得他,一見到他,就笑着和他打招呼:“陸連長,麻煩你特意跑一趟。”
“順路的事,不麻煩。”陸長流嘴上說得淡定,心裏的小鹿已經撞死了,腦子裏仿佛有個聲音在瘋狂地尖叫,吶喊,一遍一遍地訴說着,她對我笑了,她笑起來好好看。
顧北聽不到他的心聲,完全不知道他表面和內心擁有兩副面孔。
兩人一起離開醫院,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聊的都是部隊的事情,偶爾也會提到前線。
兩人都是上過前線的人,雖然隸屬于不同戰區,但聊起來并不會覺得生疏,反而挺投機的,有那麽點志同道合的意思。
顧北尊敬每一名戰士,尤其是上過前線保家衛國的,對于陸長流,她同樣尊敬,還佩服他小小年紀就能有這麽高的思想覺悟。
陸長流就更不用說了,他表面強裝鎮定,心裏早就已經美得冒泡。
他覺得顧北哪哪都符合他的喜好,簡直就是他理想中的老婆,可惜這個老婆是別人的。
想到那個叫嚴冰言的男人,他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滿心都是對他的羨慕嫉妒恨。
好在顧北一直都是目視着前方,并沒有回頭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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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許幼魚他們家的時候,陸席年的飯菜已經準備了大半,許幼魚招呼顧北先吃,陸長流去廚房給陸席年幫忙。
一進廚房,陸長流就卸下他穩重的僞裝,笑得像個傻子。
陸席年都沒眼看。
“所以,最終還是選擇為愛做三?”
“沒有。”陸長流收起笑容,一臉嚴肅道,“我是個有底線的人,不會主動去破壞別人的感情。”
陸席年:“但……”
“但什麽?”陸長流沒聽懂他這個字的言外之意。
“我覺得你的話後面應該還有個但,就替你說了。”像他這種“又當又立”的小綠茶,陸席年見多了。
陸長流的話後面确實有個但,他也沒隐瞞,直接道:“但他總不能阻止顧醫生奔向比他更好的人吧!”
“比他更好的人?誰?你嗎?”陸席年一臉懷疑地看着他。
陸長流被他看得有點心虛,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他一定會變得比嚴冰言更好的,他發誓。
陸席年沒有打擊他的自信心,他只是說:“你怎麽知道他不會覺得,除了他,誰都配不上顧醫生。”
“他覺得沒用,得顧醫生覺得才有用。”陸長流倔強道。
“那你又怎麽知道顧醫生不這麽覺得?”陸席年問。
陸長流:“……”
陸長流不想和他說話了,他自從失憶後就特別不待見他,完全不把他當弟弟看,更像是拿他當小舅子,還是各種看他不順眼那種。
兩人在廚房忙了一會兒,飯菜就都做好了。
出去的時候,許幼魚她們還沒開吃,正坐着聊天。
陸席年落座後,第一時間給許幼魚打了一碗湯放在一旁晾涼。
陸長流見了,有樣學樣,也給顧北打了一碗湯。
完了,見陸席年又給許幼魚夾菜,他也學,不過,他用的是公筷。
顧北有點招架不住他的熱情,忙說:“我自己來就好。”
陸長流也怕自己的熱情吓到她,見她面露難色,他就沒有再給她夾,雖然給自己喜歡的人夾菜的感覺真的很好,也難怪他哥天天給他嫂子夾,任憑他嫂子怎麽嫌棄都不收斂。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吃完後,顧北還誇陸席年的廚藝好。
陸長流想到自己那半吊子廚藝,覺得自己有必要把和他哥學做菜的事情提上日程。
他哥可是說過,要想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
沒看他嫂子平常各種嫌棄他哥,但對他哥做飯的手藝卻從來沒嫌棄過,還一再為了吃他做的好吃的跟他妥協。
洗碗的時候,他把這個決定告訴陸席年,被他拒絕了。
陸席年學做飯是為了讨許幼魚歡心,不是為了教別人,自然不願意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陸長流好說歹說,就差沒給他跪了,他才有所動搖,勉強同意教他一點簡單易學的,主要是為了方便他出任務,或者,沒空的時候,他能做給許幼魚吃。
洗完碗,幾人在客廳裏又坐了一會兒,就差不多到時間去上班了。
陸席年他們仨一起離開,留許幼魚自己在家裏。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許幼魚差點就跟上了,只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她有睡午覺的習慣,去了醫院就沒得睡了,中途自己回來,陸席年肯定不同意,她自己也怕再出岔子。
下午一覺睡到自然醒,剛準備開始她的下午茶時間,家裏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這個時間,她也不知道誰會上門,索性直接去開門。
來人是許老太太和許瀚湖,還有許老爺子的警衛員。
見到他們,許幼魚有些驚訝,但還是第一時間把他們領進門,正打算給他們倒水喝,這活就被許瀚湖接了去。
她樂得清閑,幹脆就招呼許老太太他們吃點心。
她今天中午的點心是三合面配麻粩,是非常具有地方特色的美食,許老太太他們都沒見過。
許幼魚想給他們一人泡一碗三合面嘗嘗,被他們拒絕了,她也沒勉強,就讓他們喝水配麻粩。
等他們喝上水,吃上麻粩,她才詢問他們的來意。
回答他的人是許瀚湖,他說:“媽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想過來陪你,我和大哥拗不過她,只能送她過來。你是想讓媽留在這裏陪你,還是和我們回家住?”
許幼魚有點猶豫,她在這裏住得挺好的,每天都被陸席年伺候得舒舒服服,除了陸席年去上班的時候,偶爾會覺得無聊外,其他時候沒有任何不适。
但要許老太太留在這裏,她又怕她不适應。
“媽會不會不适應?”
“不會。”許老太太說,“只要你不嫌棄媽,媽在你這就跟在自己家似的,怎麽會不适應。”
“是啊!”許瀚湖也說,“你不用擔心,媽要是不适應,就換我來照顧你,我這兩個月剛好有時間。”
他們都這麽說了,許幼魚就沒有再跟他們客氣,不然,就有點崩人設了。
她撒嬌似的挽着許老太太的胳膊,說:“謝謝媽,謝謝三哥。”
“自家人沒必要這麽客氣。”許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說。
陸席年下班回來的時候,許瀚湖他們還沒回去。
得知許老太太要留下來照顧許幼魚,他別提有多高興。
鬼知道他這段時間有多糾結,一方面不想和許幼魚分開,另一方面又不放心許幼魚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現在好了,兩全其美。
就是要辛苦許老太太一把年紀還要過來照顧許幼魚。
但要她回去,讓許瀚湖留下,又不太方便,只能辛苦許老太太了。
好在他也只是希望許老太太在他不在的時候,陪着許幼魚,必要的時候再給許幼魚搭把手,并不會讓她太辛苦。
吃完晚飯,許瀚湖和許老爺子的警衛員就回去了,留許老太太在許幼魚他們家。
陸席年給她收拾了次卧,讓她住。
有了許老太太的陪伴,許幼魚就不無聊了。
因為許老太太不僅博學多才,還會做各種小孩子的東西,像衣服、鞋子、帽子……還有玩偶。
許幼魚每天跟她學得不亦樂乎,完全不會覺得無聊。
就是做出來的成品挺一般的。
當然,這是跟許老太太做的相比較而言。
單看她做的,還是挺好看的。
至少陸席年很喜歡,還有點羨慕她肚子裏的孩子。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農歷七月。
臨近許幼魚的預産期,許瀚湖也過來幫忙照顧許幼魚。
陸席年給他弄了一張行軍床,讓他住在書房裏。
有他在,陸席年就沒急着請假,打算等許幼魚快生産的時候再請。
七月廿十這天,距離書裏小奶包出生的時間只剩最後一天。
陸席年為了保險起見,提前給許幼魚辦理的住院手續,讓她住在醫院裏。
許幼魚對此沒什麽意見,因為醫院裏有顧北陪着她。
當然,陸席年也在,還有許老太太和許瀚湖。
陸席年是七月廿十晚上給她辦理的住院手續,當天晚上,他直接留在醫院裏陪着她,第二天則請假。
因為許幼魚不知道小奶包具體什麽時間出生,只知道是農歷七月廿一這天,所以,這天陸席年幾乎一步也沒有離開她。
連早飯和午飯都讓許老太太和許瀚湖做了送過來。
一整個上午過去,無事發生。
許幼魚甚至因為在床上躺着太無聊了,跑去和顧北聊天。
陸席年自然跟着一起去,不過,他和顧北不熟,沒有參與她們的聊天,全程當個透明人,偶爾被許幼魚使喚幹這幹那。
陸長流就不一樣了,他下班過來看許幼魚,見縫插針在顧北面前刷存在感,就差沒直接把“圖謀不軌”四個字寫在臉上。
下午的時候,許幼魚照舊睡了個午覺,睡得正香時,肚子突然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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