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吃屎吧你

吃屎吧你

時間一晃就到了年底，今年陸席年和陸長流都有年假。

陸長流想回老家過年，問陸席年要不要一起，被陸席年拒絕了，說大過年的，不想應付家裏那群極品。

陸長流理解，但……

“你都三四年沒回去了，你娘的墓都沒人掃。”他爺爺奶奶的墓，他家裏人還會去掃，他娘是孤女，除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他不回去就沒人給她掃墓。

“不是還有你，你回去的時候，順便幫我娘掃一下墓。”陸席年說，“現在也不能祭拜，你幫她清清墳上的雜草就行，再添一把新土。如果你覺得她在天有靈的話，就再替我給她磕三個響頭。”

陸長流：“……”

陸長流從前都沒發現，他居然如此不孝。

“你這失憶，還帶六親不認的。”

“我都失憶了，還認什麽六親，認老婆孩子就夠了。”陸席年道。

陸長流：“我，你都不認。”

“認，你永遠是我弟弟。”陸席年說，“那給我娘掃墓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能祭拜，能不能帶祭品？需要我準備什麽，盡管說，不用客氣。”

“我客氣個屁！那是你娘，又不是我娘。”陸長流沒好氣道。

陸席年：“你願意的話，她也可以是你娘。”

“我不願意，謝謝！”他有一個娘已經夠他受的，不想再要一個娘，更何況那還是個死娘。

“那算了。”陸席年沒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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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說着，很快就到了部隊醫院。

許幼魚今天下班早，已經在門口等着了，不需要陸席年再進去接她。

一見到她，陸長流就問：“姐姐，你今年過年有放年假嗎？”

“不知道，沒通知。”許幼魚雖然已經在書裏過了兩個年，但每次過年的時候，她都沒在上班，根本不知道醫院過年是怎麽放假的。

“我和我哥今年都有年假，你要是也有年假，要不要和我一起回老家？”嗯，他還是不死心，想讓他們和他一起回老家過年，他自己一個人回去太寂寞了。

“不要。”許幼魚拒絕得很果斷，幾乎沒有猶豫，“你哥家極品那麽多，我有病，才大過年跑去找晦氣。”

陸長流：“……”

雖然但是，好吧，确實挺晦氣的。

“就不能當他們都死了嗎？”

“我怕他們死不瞑目，給我表演個原地詐屍。”許幼魚說。

陸長流：“……我哥好幾年沒回去了，他娘的墓都沒人給掃。”

“哦，那你讓他跟你回去，我反正不去。”許幼魚的态度很堅決。

“我也不回去。”陸席年說，“你在哪過年，我就在哪過年，不可能和你分開。”

“不孝子。”陸長流小聲逼逼。

“我娘要是還活着，我肯定回去，她都死那麽多年了，我回不回去無所謂。她應該也不希望我回去……”他又不是她親兒子，回去也沒用。

陸長流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還以為他說的不希望他回去，是怕他回去會被家裏的極品纏上。

想到他家裏沒一個省心的，他到底還是打消了叫他一起回去的念頭，雖然，他不打消也沒用，他明顯是打定主意不回去。

“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我會抽空去給你娘掃墓的。隊裏管的不嚴，帶點祭品過去應該還是可以的，上香、燒紙錢什麽的，估計不行，我怕你家裏人舉報我封建迷信。”不是他杞人憂天，這種事情他家裏人真的做得出來，尤其是他弟弟妹妹。

“帶點祭品過去就行了。”陸席年說，“祭品我來準備。”

“用不着。”陸長流拒絕，“帶回去不嫌累，我自己一堆東西。等要去掃墓，我再去鎮上買，還比較新鮮，你給我錢就行了。”他倒不是差這一點錢，主要是他人不回去，心意再不出，他怕他娘氣不過，半夜來找他。

“行，要多少找你嫂子拿，我沒錢。”他可是個工資全部上交，還不藏私房錢的好男人，口袋裏連一分錢都沒有。

陸長流：“……”

第一次見有人沒錢沒得這麽理直氣壯。

“要多少，到家我給你拿。”許幼魚身上倒是放了些錢以備不時之需，但不多，怕不夠。

陸長流沒買過祭品，沒什麽概念，想了下才道：“拿個三五塊應該就夠了。”

“你确定？”許幼魚一臉懷疑，她知道這個年代的物價便宜，但她平常随便買點零食和點心都不止這個錢。

“确定。”陸長流說，“鎮上的點心挺便宜的，我前年回去買過時下流行的蛋糕，用小方盒裝着，一盒才一塊錢，味道一般，沒有我哥做的好吃。”

“那我做點讓你帶回去。”陸席年道。

陸長流：“一定要帶回去嗎？我想在路上吃。”

“你想什麽時候吃就什麽時候吃。”陸席年嫌棄道。

陸長流被嫌棄也不惱，樂呵呵道：“那你在給我做點別的，做我在火車上能吃的。”

“你別得寸進尺。”陸席年可不慣着他。

“我回去可是要替你磕頭的，得寸進尺點又怎樣？”陸長流說完，還湊到許幼魚身旁找認同，“姐姐，你說是不是？”

“是。”許幼魚點頭，“給他做，我也要吃。”

“給你做，不給他做。”陸席年說。

“他做給我吃，我分你。”許幼魚對陸長流道，言罷，還從口袋裏拿了一張大團結出來給他，“給你，買祭品的錢，少了你補，多了就當給你的小費。”

陸長流沒有推拒，接過錢道：“不是說到家再給。”

“我身上就帶了一張大團結，怕不夠，才說到家給。”許幼魚解釋。

陸長流：“……”

差點忘了他嫂子是個對錢沒有概念的人。

還好平常買東西都是他哥在買，她嫂子基本不花錢，不然，他們家縱使有家財萬貫，估計也不夠她敗的。

三人剛到家，小奶包就邁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朝他們跑過來，然後，抱着許幼魚的腿奶聲奶氣地叫了聲：“媽媽。”

許幼魚把她抱起來，親了口他奶呼呼的小臉道：“歲歲今天有沒有乖乖的？”

“乖乖的，聽話，三舅舅。”小奶包道。

許幼魚：“有乖乖地聽三舅舅的話啊！”

“嗯。”小奶包點頭，“很乖。”

“哪裏乖了？都看不見爸爸。”陸席年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道。

“爸爸。”小奶包叫了聲。

“現在才叫，晚了。”陸席年說，“罰你今晚不準和你媽媽貼貼。”

“要貼貼，媽媽貼貼，爸爸壞。”小奶包抱緊許幼魚的脖子，一副誰也別想把他和媽媽分開的架勢。

“對，你爸爸超壞。咱不跟他好了，咱去床上貼貼。”許幼魚說完，就抱着小奶包回了房間。

陸席年挺想跟上去的，但他得做飯。

學校開始放寒假後，許瀚湖就搬來他們家幫忙照顧小奶包。

他比許老太太年輕很多，帶小奶包不怕精力跟不上，不過，做飯的事情，陸席年還是自己來，沒有讓他來，怕他辛苦。

下午上班的時候，許幼魚特意問了陸西沉，他們過年有沒有放年假。

陸西沉說，醫院不會統一放年假，但可以調休，像他們科室，只需要留一個人在醫院值班就行。

今年過年期間，他會留在醫院值班，她可以休息，如果有需要，像他臨時被調到軍區醫院幫忙，她就要過來值班。

陸西沉的“國醫聖手”之稱，不是白來的，哪怕在部隊醫院工作，他也沒有多少清閑日子能過，時不時就會被調到軍區醫院去給人動手術。

相處的這小半年來，他時不時就要出一次差，她偶爾會跟他一起，但大部分還是他自己去，因為部隊醫院這邊需要有人留守。

許幼魚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上司，不僅教會了她很多，還經常給她放假，比如，他出差回來，通常都會給她放一天假，如果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差，他就會多給她放一天假，讓她好好陪陪小奶包，他自己反而沒怎麽休息過，像個勞模，非常有這個年代勞動人民的特色。

“要不還是輪班吧！”嗯，老是被照顧，即便她臉皮再厚，也覺得有點虧心。

“不用，這樣誰也休不好。”陸西沉說，“你好好過年，我等年後再找個時間休。”

“也行。”許幼魚被他說服了。

下班的時候，她把這個消息告訴陸席年，問他什麽時候休年假，到時候，她和他一起休。

陸席年說小年。

許幼魚算算日子，現在距離小年也就幾天。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我們都到這裏兩年了。”

“是啊！”陸席年附和，“然而，我至今沒有吃上肉。”

“你沒吃上肉，你平常吃的都是啥？屎嗎？呸！”惡心到自己了，因為他們平常吃的都一樣。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肉。”陸席年道。

許幼魚：“我不知道，我還是個孩子，你別跟我說這些。”

“你孩子都能跑了。”陸席年提醒。

突然有點不想認小奶包是怎麽一回事？

算了，還是認吧！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小年休的話，會不會早了點？我們醫院沒有放年假，是調休。”

“都一樣。”陸席年說，“陸醫生在，醫院有你沒你都一樣。”

“雖然這是大實話，但我不愛聽。”許幼魚冷漠臉。

“那我撤回？”陸席年問。

許幼魚：“快撤。”

“醫院沒什麽事，陸醫生自己就能應付得來，你可以放心休。如果你覺得良心過意不去，等他之後休的時候，你就讓他多休幾天。”陸席年道。

“原來你會說人話啊！”許幼魚故作驚訝。

陸席年：“……不會，你見過牲口說人話嗎？”

許幼魚被他理直氣壯的語氣無語到了：“我說你是牲口，你就真把自己當牲口。”

“那可不！”陸席年颔首，“我向來都是你說什麽是什麽。”

“是嗎？那你學一聲狗叫給我聽。”許幼魚說。

“是嗎？那你學一聲狗叫給我聽。”陸席年學得很認真，一字不差。

許幼魚：“……”

媽的智障！

“就你這樣，還想吃肉，吃屎吧你！”

“我不允許你這麽說自己。”陸席年正色道。

許幼魚沒有接他的話茬，拉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呸！衣服穿這麽厚幹嘛？都咬不到肉。”

陸席年默默把袖子挽起來給她咬。

許幼魚看着遞到自己嘴邊的胳膊，突然就不想咬了。

“不咬了，手拿開，礙我眼了。”

陸席年拒絕：“不拿開，除非你答應讓我吃肉。”

“吃屎吧你！”許幼魚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