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荊雲一行人禦劍飛回溯起城。遠遠看見一群樹厄靈在沖擊城牆。

“跟我來！”荊雲朝旁邊幾人喊道，“先繞回城中。”

一刻鐘後四人順利回到城中，已有先鋒斬靈人出城應戰。

荊雲一到城牆上，便有人上前彙報，此人名為塗山卓，是荊雲小隊負責探路、探情報的人。

“厄靈數量很多，是有預謀的突襲。最初有藤蔓悄悄爬上城牆傷了守衛，被發現後更多藤蔓上前。守城的斬靈人們立刻施法用火燒，暫時逼退藤蔓，随後大量厄靈出現，目前還未發現厄靈的頭領。”

“查出藤蔓是如何避開守衛到達城牆上的了嗎？”荊雲邊四處觀察邊問道，“地下防線可仔細檢查了？”

“地下防線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已加派人手巡邏。藤蔓出現的原因還在确認，不出意外是趁夜晚從地下偷偷跑到城牆處，想從地下進入但被結界擋住，嘗試破除結界失敗後轉而偷襲城牆上的守衛。”

“魏首領和盛靈丞都在正城樓處嗎？現下是什麽樣的作戰計劃？”

靈丞是溯起城的一種職位，共有五人，分管不同領域，地位次于首領。

“魏首領去檢查各處防線，盛靈丞在指揮作戰，先派前鋒試探，看能不能找出弱點或厄靈頭領的方位。”

“魏首領親自去檢查防線？”荊雲有點疑惑，這種事一般是吩咐其他人去做，魏然親自去的話，恐怕是看出什麽不對勁。

“是的。”

“我先去找盛靈丞。”荊雲不忘回頭叮囑蕭常暮等人，“你們有傷，千萬別出手。”

随後荊雲去了正城樓和盛靈丞彙合。

盛靈丞負責城內安全，大大小小的厄靈襲擊他見不過不少，應對很有經驗：“厄靈數量多，但它們的先鋒表面上看起來不夠精明，有預謀的突襲不該是這樣，要麽是聲東擊西，要麽是有厲害的混在其中伺機而動。”

“我去會會它們！”荊雲看到自己小隊的斬靈人來了，立刻準備出戰。

蕭常暮和寧域、不更轶一起待在城牆上靜觀。

雖然衆人都很忙，但非常有序，顯然這樣的襲擊他們遇到過很多次。

荊雲在四名斬靈人的掩護下邊禦劍斬殺厄靈邊四處查探，駕輕就熟，游刃有餘。

荊雲也是靈丞，主要負責城外的一些事。她靈力極強，各種各樣的厄靈都對付過，常年處于腥風血雨中，可以說是溯起城斬殺厄靈最多的斬靈人。

荊雲等人一出手，消滅厄靈的速度瞬時加快。

樹厄靈的數量太多，不斷湧來，當然不能只靠先鋒。

“石球發射，後續人員安順序出擊。”盛靈丞看準時機，讓早已準備好的石球齊發，攻擊遠處的厄靈，同時更多的斬靈人加入戰鬥。

這些石球帶着法術，飛落時不僅能砸傷砸死厄靈，随後還會爆炸，迸發出的法術可以禁锢住周圍的厄靈。

厄靈的氣焰被石球撲滅，不少厄靈放緩腳步，開始慢慢試探。

這時，荊雲發覺有一處的厄靈相隔很近，直覺告訴她那處的厄靈是呈防禦狀态，在保護着什麽。她試着朝那處飛去，頓時地上的厄靈瘋狂攻擊她，那處的厄靈也微微躁動，顯然注意到了她。

她的直覺是對的。

荊雲小隊的斬靈人之間非常有默契，離荊雲最近的兩個斬靈人察覺到荊雲和剛才不一樣的行動，跟荊雲交換眼神後很快明白荊雲的意圖，立刻行動起來。

一個人先邊往一旁飛邊用動靜很大的法術攻擊厄靈吸引注意力，随後另一個人直直沖向厄靈密集那處，那處的厄靈瞬間大力防禦。

錯不了，待在那處的就算不是厄靈頭領也是很重要的東西。

另外遠一點的兩個斬靈人也設法飛到了這邊跟荊雲彙合，接着幾人配合着往那處去。

配合默契的幾人勢不可擋，附近的厄靈紛紛沖過來阻擋也無濟于事。

眼見荊雲就要殺到那處，突然一條藤蔓騰空而起，在空中飛速旋轉，一時間狂風四起，随風而起的葉片也如刀刃一般四處攻擊人。

所有斬靈人立即以防禦為主，包括荊雲。

那處的厄靈趁機迅速往後移動。

後方有石球，厄靈無法快速逃走，還有機會。

荊雲施法用結界護住自己四周，然後禦劍往前往上飛的同時胸口的吊墜化作弓箭，她拉弓引箭，對着逃走的厄靈射出三支箭。

三支箭矢飛速沖破阻攔的藤蔓，随後一支箭被跳起的厄靈以枝幹擋住，厄靈重傷倒下，另外兩支箭射中兩個掩護逃走的厄靈。

兩個厄靈倒下後雖然很快又有旁邊厄靈的補上，但荊雲還是瞧見了中間有一個枝葉是黑色的厄靈。如此與衆不同絕對不能放過，她繼續對着黑色樹厄靈逃走的方向連射。有箭被擋也有箭射過去，黑色樹厄靈身邊掩護的厄靈不斷倒下。

厄靈似乎處于劣勢，于是開始暴躁起來，瘋狂攻擊荊雲這邊。四處的厄靈都往這邊湧，将荊雲等人包圍起來，因此荊雲等人只能先對付周圍的厄靈，不過他們依舊在慢慢盡量往厄靈逃走的方向移動。

過了一會兒，黑色樹厄靈在其他厄靈的掩護下到了石球落下的區域。石球在不斷落下，因為要躲避石球，厄靈們自然而然放慢逃離的腳步。

突然，一個身影疾速沖破厄靈圍堵，如流星趕月一般飛向黑色樹厄靈。這個身影正是荊雲，她等的就是這一刻，不僅是她沖出來了，還有另外兩個斬靈人也沖了出來。三人禦劍沖向黑色樹厄靈，荊雲在最中間拉弓引箭，另外兩人分別在右前方和左後方防禦。

這一次的弓箭力度極強，能穿破阻擋的厄靈，其中一支正中黑色樹厄靈。

恐怖的嘶吼劃破天際，黑色樹厄靈猛然伸出好幾條藤蔓，藤蔓在空中飛速旋轉，狂風大作，甚至将一些小的樹厄靈吹起，砸向斬靈人們，其他厄靈也跟瘋了似的胡亂攻擊。

“捉不了，殺！”像這類有預謀的偷襲值得研究，但荊雲見狀覺得活捉黑色樹厄靈是不可能的，又不能放虎歸山，所以斬殺掉以絕後患。

荊雲等三人靈活躲過攻擊，這時後方支援的斬靈人也有幾個順利來到了前方，于是衆人一起防禦。有的解決周圍的厄靈，有的上前與黑色樹厄靈的藤蔓周旋。而荊雲找準時機，再次射出力度極強的箭矢，正中黑色樹厄靈。

黑色樹厄靈發狂般掙紮，随後轟然倒地。

其他厄靈亂了陣腳，開始四散逃竄。

沒了指揮的厄靈，剩下的蝦兵蟹将很好解決。

不久後檢查各處防線的魏然亦安全回來，确實有厄靈準備聲東擊西偷偷進溯起城，不過魏然去得及時，順利解決。

蕭常暮、寧域和不更轶在城牆上看完了這場對戰，溯起城的确不一般。

蕭常暮看到荊雲使用弓箭非常感慨，因為他的弓箭就是對方教的，同時他決定在此處多待些時日，希望寧域和不更轶能安心修煉。

寧域感嘆荊雲等斬靈人确實厲害，反應迅速，配合默契，或許對付茕殄也不在話下，留下定能學習到許多。

不更轶神色黯然，思緒萬千。

-

蕭常暮等人決定在溯起城長留一段時日讓荊雲萬分欣喜。

“兩日後有一場婚禮，是魏然的義弟成親，一起去吧，溯起城的習俗，越多人祝福新人越幸福。”荊雲喜悅地邀請三人。

“婚禮？”寧域無比驚喜，自從離開蒼溪村他就再也沒見到過婚禮，怕是只有溯起城這樣安全的地方才會有了。

“對，雖然是很簡單的婚禮，但這是喜事，大家聚在一起送個祝福，熱鬧熱鬧。”荊雲微微一笑，“明日我想親手做些吃的送給他們，你們和我一起吧。”

寧域和不更轶看向蕭常暮，兩人知道蕭常暮沒那麽喜歡熱鬧，所以兩人的眼神倒也看不出期望，只是靜靜等蕭常暮做決定。

“好。”蕭常暮點點頭，畢竟是要在溯起城待很久，和城裏的人熟識熟識也是好的。

寧域和不更轶都很開心，笑得跟花兒似的。

-

次日四人花了近三個時辰做了許多糕點。其實基本是荊雲教學指揮帶着寧域和不更轶動手，蕭常暮就偶爾搭搭手。四人說說笑笑，難得享受如此悠閑的時光，最後做出來的成果倒也着實不錯，挺好吃，荊雲還讓寧域和不更轶帶了些回去。

回到小院，時候不早了，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寧域拿着一小包紅豆糕萬分糾結。下午蕭常暮只是嘗了嘗糕點的味道，并沒吃多少，寧域手中這包紅豆糕是他親手做的，他做的時候就想着要給蕭常暮吃，為此還特地跟荊雲和不更轶說他想單獨從頭到尾做一次。當時沒機會讓蕭常暮好好嘗嘗，正好荊雲讓他們帶了些回來，他當然帶自己親手做的，可是要怎麽拿給蕭常暮吃呢？

寧域糾結了好一會兒，不能再等了，再等一是怕蕭常暮睡下，二是紅豆糕放久了味道沒一開始的好。他長吸一口氣，拿着紅豆糕推門而出，走向蕭常暮的房間。

“咚咚咚——”寧域輕輕叩門，心裏萬分緊張，很怕蕭常暮已經睡下。

“誰？”蕭常暮的聲音從屋內傳出，聲音從容而明晰，應該沒有睡下。

“師尊，是我。”寧域欣悅又緊張，下意識稍稍攬緊懷中的紅豆糕，“今日做的紅豆糕很好吃，想讓師尊嘗嘗。”

屋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寧域來時蕭常暮已經在寬衣，準備睡下，聽到寧域的話他又将脫到一半的衣服穿上：“進來吧。”

寧域推門進入，眼前的蕭常暮并沒有把所有衣服都穿上，是在裏衣外面加了個長衫，頭發亦是半披散着，看起來莫名溫柔。

以前在外面睡覺時大家不會太講究，很多時候都是和衣而卧，這樣的蕭常暮極難看到。寧域忽地心跳很快，甚至有些不敢看蕭常暮，他打開包紅豆糕的葉子，垂着眸遞給蕭常暮。

蕭常暮本來是想讓寧域把紅豆糕放桌上的，不過既然對方已經打開，必定是希望他現在就嘗一嘗，于是他伸手拿了一個，小小咬了一口慢慢品嘗。

“不錯。”

寧域欣喜地擡眸，眼睛亮晶晶的，但當他對上蕭常暮的雙眼時又有些害羞，感覺臉頰燒呼呼的，他趕緊将紅豆糕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匆匆往屋外退：“師尊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寧域跑出屋外，站在院子裏長舒一口氣。

月明如水，真是讓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