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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鹿擎蒼提議鹿呦呦去文工團的事兒被全家拒絕，鹿榮更表示免談，女兒才剛找回來，怎麽能走呢。

鹿擎蒼抗議無效，灰溜溜的回了房間。

鹿呦呦端着楊梅去房間安慰他。

木色的窗戶将晚霞框成了一幅畫，鹿擎蒼坐在窗戶前道：“妹，沒事兒的，是我考慮不周，等你長大了，哥哥再帶你去好不？”

鹿喲呦想了想，在桌上拿了紙寫到：大哥，其實我很想去文工團

清秀的筆跡躍然紙上，鹿擎蒼愣了一下，面上全是詫異，“你會寫字？”

鹿喲呦點了點頭，又寫：陸爸爸教的

沒想到妹妹如此冰雪聰明，在那麽艱苦的環境裏都能學會寫字，欣喜之餘，鹿擎蒼高興道：“你會寫字可太好了，既然你想去文工團，我會想辦法說服爸媽的。”

鹿呦呦認真的點了點頭。

鹿擎蒼拿了楊梅給鹿喲呦道：“以後去了文工團就吃不到這種水果了，現在多吃點。”

鹿呦呦吃了一顆，酸酸甜甜的，她開心的眯起了眼睛，窗外的晚霞燦爛，兄妹倆一邊在紙上聊天一邊吃水果。

——

“看到了嗎？”

“快了快了，再高點。”

“哎呦，我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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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高一點，把腳墊起來。”

圍牆處，幾個男孩兒疊羅漢，臉憋的鐵青，最上面的男孩兒緊緊的巴着圍牆臉，他隐約看到了窗戶處的女孩兒，整個眼睛都亮了。

“看到了看到了！”周啓堂激動的大喊。

“好看，太好看了，唐耀祖騙人，不是醜八怪，是仙女兒。”

下面幾個疊羅漢的男孩兒一聽到仙女兒，鐵青的臉色瞬間變了，整個人渾身又充滿了力量。

“那你快下來，讓我們看。”

圍牆處的叽叽喳喳很快引起了鹿擎蒼的注意，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鹿呦呦茫然的看着鹿擎蒼，鹿擎蒼笑笑道：“我怕外面有蚊子。”

鹿喲呦笑了笑。

鹿擎蒼心裏卻擔心起來，自家妹妹長得這麽好看，觊觎的人肯定不再少數，以後肯定要好好保護，免得被那些臭小子占便宜。

——

窗戶關上了，周啓堂洩了口氣，他從羅漢上跳下來，得意的挽着胳膊嘆息，“哎你們沒眼福了。”

另外的人急不可耐道：“快說說，到底多好看啊。”

周啓堂仰着脖子半眯着眼，“這麽說吧，比貂蟬還好看，反正比鹿幼晴好看一萬倍。”

張援朝道：“不可能，要真有那麽好看唐耀祖還會退婚？”

周啓堂擺擺手，“唐耀祖那個傻蛋，他媽說啥就是啥，他懂個屁。”說這他又拉了拉衣服下擺，“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追求這女孩子。”

張援朝呸了一聲，又道：“剛剛我們擡着讓你看到了，我們都沒看到，憑什麽你說追就追。”

另外倆人也紛紛抗議，“對啊，憑啥，我們也喜歡。”

周啓堂道：“喜歡什麽啊，你們這是傷風敗俗，影像人家名聲。”

“喂，你們那幾個幹啥呢？”街道檢察員戴着紅袖章跑了過來，幾個男孩兒做鳥獸狀，瞬間散開了，紅袖章嘴裏罵道：“小小年紀不學好，下次抓住你們別想跑。”

政委的媳婦兒肖骁推着自行車過來問道：“咋了？”

“紅袖章”道：“張團長家的孩子不學好，在這兒商議追女孩子，道德敗壞，下回我抓到了要好好教育他們。”

肖骁搖搖頭道：“真的是小小年紀不學好，回頭我告訴張團長，讓他看好自家孩子。”

“紅袖章”道：“那你同鹿首長也說說，看好他女兒，別到處招蜂引蝶的。”

原來這幾個男孩兒稀罕的是鹿首長家的孩子，關于鹿首長家孩子的事兒肖骁還是知道一些，關鍵那孩子是個啞巴，人就是這樣，好奇心上來了，那八卦勁兒也來了。肖骁道：“他家孩子很好看？”

“紅袖章”道：“好看不好看我也沒見過，我聽說是個啞巴，唐家還專門去退了娃娃親。秦彩鳳逢人就說，恨不得找個大喇叭廣播。”

肖骁道：“你說這老兩口啊，可真狠心，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一聽不是親生的就送走了，結果親女兒是個啞巴，造孽。”

“紅袖章”道：“可不是，要我說還不如之前那個孩子呢，起碼健全，弄個啞巴回來，以後可遭罪了。”

兩人把鹿首長家的孩子編排了好一陣兒才散，肖骁回家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張團長家說張援朝幹的混帳事兒，不出意外，張援朝又被他爹用鞋底子打了一頓。

張援朝叫的凄慘，穿過圍牆傳到了別人家。

秦彩鳳還在家裏冷笑道：“想不到張團長家的兒子不長眼睛，竟然去看個小啞巴。”

唐正陽道：“咱們這娃娃親已經沒了，不關咱的事兒，你少說兩句。”

秦彩鳳道：“那只是咱兒子上門提的，咱們還是要正式提一次，免得鹿家賴賬。”

唐正陽道：“這都是你們女人的事兒，你去解決，但是我提前說好啊，別鬧的太難看，這兩家的老人都還在呢，臉面還是要給的。”

秦彩鳳道：“我當然知道，就是可惜了幼晴那孩子，農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鹿家人也怪沒人情味兒的。”

唐耀祖嘴裏塞的滿滿當當的面條，“媽，要不你接鹿幼晴來咱家。”

秦彩鳳沒好氣的斜了兒子一眼，“趕緊吃飯，吃完去洗碗！”

——

隔天一大早，鹿榮開門就看到門口擺着三束花，一束向日葵，一束百合，還有一束風信子。

鹿榮莫名其妙，天灰蒙蒙亮，周圍什麽都看不清，大早上是誰送的花兒。

第二天，第三天依舊，起初鹿榮還覺得是有人放錯了，直到第四天早上，他特意起早留意才發現是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送的花兒，見到鹿榮，周啓堂幾個人跟見到鬼似的拔腿就跑。

鹿榮在後面吼道：“給我站住！”

這一吼那幾個孩子跑的更快了。

鹿榮無奈的搖搖頭，吃早飯的時候鹿榮還說起了這事兒，再想起以後女兒要嫁人，他揪心的痛。

鹿擎蒼道：“爸，爺爺之前給妹妹定過個娃娃親，上回您不在，唐耀祖過來說退親的事兒，改天您見了唐叔叔說一聲，都什麽年代了，還搞那些封建陋習。”

鹿擎朗假裝打了唐耀祖這事兒沒發生，又說：“還有這事兒？就唐耀祖那個傻蛋也配不上我妹。”

鹿榮聽了這話瞬間火氣直冒，本來也是上一輩的承諾，這些年又是掃封建又是打迷信，這娃娃親早不作數了，沒想到唐家還讓兒子登門說。他放下筷子道：“不用改天，我一會兒就去說明白。”

許慧柔摸着女兒的頭發道：“放心吧，不管誰欺負我家囡囡，爸媽都會給你做主的。”

鹿呦呦乖巧的點了點頭。

鹿榮說話算話，吃過飯便直接去了唐家，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臉上盡是得意。

許慧柔道：“天上掉餡兒餅了？這麽高興。”

鹿榮道：“沒掉餡兒餅也跟掉了差不多，我剛剛碰到那幾個送花兒的小男孩兒了，他們喊我叔叔，喊的那叫一個殷勤，尤其是張援朝那個小混蛋，那小混蛋他爹都管不好，現在在我面前屁颠屁颠的，全是沾我女兒的光。”

許慧柔道：“你快別瞎說了，咱家孩子還小，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孩子的嗓子，讓她好好學習。”

鹿榮胳膊一擡十分自信道：“學習的事兒不用擔心，看我女兒那一手好字，肯定是個天才，要是高考開放，就是是上大學的料。”

許慧柔笑道：“擔心別人聽到了笑話你吹牛。”

鹿擎朗道：“媽，我爸說的是實話，我妹肯定是個天才。”

天才倒是算不上，自己只是沾了個穿越者的光罷了，畢竟在後世，她也只是985學校的普通學生，不過鹿呦呦忽然想起了當初自己在桃源村兒撿的金銀首飾，以前她擔心自己年紀小，若是上交了惹了一身麻煩，現在有鹿家庇護，鹿呦呦可以放心交出去，還能得到組織的獎勵，對自己未來發展很有好處。

想到這裏，她趕緊跑回了房間把自己撿到的小箱子拿了出來，又在本子上寫了事情的原委。

鹿榮拍手道：“這是好事兒啊，等着，爸馬上給你上報去，我們女兒也理立功了。”

鹿擎朗高興道：“現在妹妹是我們全家人的驕傲，等着三弟回來看到這個乖的妹妹肯定高興的跳起來了。”

許慧柔道：“那還用說嘛，哥哥對妹妹好那可是天經地義的。”

自己不過舉手之勞，沒想到卻被全家捧上天，鹿呦呦都被誇的害羞，她趕緊擺擺手表示沒必要。

鹿榮贊美的話還沒停，又道：“照此下去，我女兒以後肯定是國之棟梁，當個科學家。”

鹿擎朗道：“肯定啊，我妹是最好的。”

鹿擎蒼道：“好了，你們別給她太大壓力，讓妹妹自由發展，她高興就好。”

許慧柔摟着鹿呦呦肩膀道：“我也不盼呦呦什麽了，以後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就好。”

鹿擎蒼看着氣氛不錯，便舊事重提，“爸，媽，比起當科學家妹妹其實她想去文工團。”

此話一出，許慧柔立馬拉下臉道：“這事兒你想都別想，你馬上要回去了，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吧。”

鹿擎蒼還要繼續游說。

許慧柔已經站起了身，她道：“早上劉奶奶給了一些羊奶，我炖了羊奶小米粥給呦呦吃，說是對嗓子好。”

鹿榮道：“廚房還有胖大海，也給泡了喝。”

鹿呦呦無奈的看向鹿擎蒼，哎，看來這去文工團是沒戲了。

鹿擎蒼給了鹿呦呦個肯定的眼神，沒事兒，我肯定能說服父母。

“慧柔，慧柔！”女人凄厲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康麗珠推門進來噗通一聲就摔在地上，她臉色慘白，跟丢了魂兒似的。

鹿榮起身道：“康同志，怎麽了這是。”

康麗珠提了兩口氣，抽噎道：“我家女兒昨天跟幾個同學出去玩兒，現在還沒回來，鹿首長，你可得幫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