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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驅車一路 ,鹿呦呦見識到了北大荒不一樣的風景,廣袤無垠,植被豐茂,未來,這裏将是鋼鐵之都,高樓林立,會建設起很多工廠,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引領全國經濟。
想想能見證一個地區的發展,鹿呦呦就心潮澎湃,這大概是只屬于這個年代的成就感了吧。
經歷了兩個小時的颠簸,鹿喲呦終于回到了駐地,現在的駐地跟村子也差不多,大家現在窮,住的還是土房子,條件好一點的才會住上磚瓦房,鹿擎蒼是部隊分的房子,獨門獨院的平房,院子周圍還種了不少花兒,現在正是季節,花兒開的姹紫嫣紅。
葉雲洲幫着鹿呦呦他們把行李提到了屋裏,便先走了。
出了門,葉雲熙憋了一肚子話,終于道:“哥,你說我剛剛文靜不?”
葉雲洲道:“我勸你回頭是岸。”
葉雲熙道:“但是我聽說好男怕女纏。”
“那你聽錯了,是好女怕郎纏。”
“意思也差不多。”
“反正我是給你打預防針,以後要是被嫌棄了可別怨我。”
葉雲熙笑眯眯道:“哥,你是我的好哥哥嘛,求你多多幫幫忙吧。”
葉雲洲嘆道:“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竟然有你這樣的一個妹妹。”
葉雲熙推着他道:“趕緊走吧,晚上我要給他們送點吃的。”
葉雲洲:……
打開行李,許慧柔一件一件把鹿喲呦的衣服拿了出來挂在衣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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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擎蒼在旁邊幫忙,嘴裏還道:“媽,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了。”
許慧柔道:“本來你弟弟他們也想陪着來的,但都出任務去了,你爸又錯不開時間,所以我來送呦呦,等我在這邊住一段時間,呦呦習慣了我再回去。”
鹿擎蒼道:“那您盡管住,這是我申請的房子,住到明年都沒關系。”
許慧柔道:“那可不行,你爸還需要照顧,我還是要回去。”
這會兒鹿呦呦在屋子裏東看西看,這是一套極具年代特色的房子,牆面已經用白石灰粉刷過了,踢腳線還是綠色的,木桌子,還有四條長長的板凳,桌上是極具特色的搪瓷缸,搪瓷缸印着極具特色的花紋。再看看屋裏,暖壺碗筷一應俱全,衛生間裏毛巾都疊的好好的,屋子是三室一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兄妹倆住足夠了。
看完了,鹿呦呦便回到屋子裏跟許慧柔他們一起收拾。
東西帶的比較多,這一收拾就是好長時間。
許慧柔還道:“老大,你這戰友不錯。”
鹿擎蒼道:“葉雲洲啊,他是比較熱心。”
許慧柔想了想,又道:“他家的妹妹瞧着也熱心,那姑娘是不是發燒了,咋一直臉紅。”
鹿擎蒼道:“這裏天氣熱,她皮膚薄,所以容易臉紅。”
許慧柔哦了一聲,又道:“人家來幫忙已經很幸苦了,改天要請人家吃個飯。”
鹿擎蒼道:“行,等我收拾好了就找他們過來吃飯。”
奔波了一路,收拾好了之後,鹿喲呦跟許慧柔先睡了個覺,這一路的颠簸鹿呦呦身體都快散架了,沾着枕頭就睡,這一覺她睡的死沉死沉的,連做夢都在睡覺,再醒來,天已經黑了,玻璃窗戶上挂着一輪圓圓的月亮。
濃濃的飯菜香飄到了屋裏,鹿呦呦起床出了門,許慧柔做了陽春面,香噴噴的面條上飄着兩顆荷包蛋,還有兩根菜葉子,看着就讓人胃口大開。
許慧柔道:“囡囡,醒了?快洗手吃飯。”
鹿呦呦淺淺的打了個哈欠,她轉身去了衛生間洗手,擦幹淨了才出來道:“我大哥呢?”
許慧柔道:“他們部隊的事兒多,沒回來,我們先吃。”
鹿呦呦點了點頭,又道:“媽,我大哥說我什麽時候去報道沒?”
許慧柔道:“着什麽急,先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以後有的是時間去文工團。”
鹿呦呦哦了一聲,她倒也不是着急,只是想早點确認下來。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圓,身在桃源村的陸程禹躺在山坡上嘴裏叼着一根草發呆。
山林裏隐約傳來一些野獸的聲音,又遙遠又近,陸程禹倒是也不害怕,他就那麽看着月亮發呆,鹿呦呦寄來的信他已經看到了,能得到一個當兵的機會他既開心又難過,他開心的是姐姐還惦記着他,難過的是以後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還能再見面嗎?完全不确定。
現在村裏已經有消息,知青可以回城了,居楠楠就在申請,但是哪兒那麽容易,因為這個居楠楠還來找了自己很多次。
可是陸劍民這個村長最近當的也不安生,上回投票,村民一致投了他,所以陸萍夏想在唱票環節搞事情都沒搞成,只是沒想到當了幾天村長,倒是陸劍康開始懷疑他的選票了。
畢竟陸劍民是大家一票一票選出來的,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再翻舊帳是不可能了,就是着兄弟不和在村子裏傳開了,這穿出來還真的不好聽。
陸程禹知道是陸萍夏那個攪屎棍兒從中作梗,但是他沒辦法。
無力感扼住了少年的喉嚨,陸程禹想找到辦法解決,可什麽都想不出來,他只能躺在山坡上發呆,等他發的差不多了才往家裏走,路上不湊巧又碰到了陸萍夏,倆人誰也沒理誰,陸萍夏回家,砰的一聲把門摔上了。
陸程禹朝着那門做了個鬼臉。
回到家,劉紅梅不免訓斥道:“大晚上的去哪兒了,也不怕被狼叼走。”
陸程禹沮喪的低着頭道:“沒什麽,就是不開心。”
劉紅梅道:“小小年紀,愁倒是不少,火裏燒了紅薯,趕緊去拿了吃。”
陸程禹道:“媽,你說我姐吃烤紅薯嗎?”
劉紅梅道:“肯定吃,烤紅薯多香。”
陸程禹又道:“我姐去了文工團,那我能去她的部隊當兵不?”
劉紅梅想了想,又道:“當兵名額本來就難得,你還挑三揀四的,能有的當就不錯了。”
陸程禹道:“我就是想見見我姐,立功回來,到時候讓你跟我爸臉上就有光。”
劉紅梅道:“你有這份兒心就夠了,少去想你姐姐,人家現在有爸媽有哥哥,你認什麽親,免得別人說閑話。”
“她還有哥哥?”
“可不,三哥呢,你要是個女兒家,我肯定給你指一個嫁了,我以前見過,長得可好了。”
哎,看來自己一無是處了,陸程禹更加沮喪了。
劉紅梅道:“老耷拉個臉幹啥,趕緊去拿東西。”
陸程禹哦了一聲,趕緊去了廚房。
陸萍夏剛把門關上,就把眼睛湊到了門縫兒處,她看着陸程禹走遠了,才悄咪咪的打開了門跟了上去,然後就躲在牆角聽劉紅梅給陸程禹聊天,只是拿倆人并沒說什麽。
至于三個哥哥。
陸萍夏挽着胳膊,鹿呦呦确實有三個很優秀的哥哥,但是這些人之後早晚要倒黴,再優秀能怎麽樣,還不是沒什麽用,上回選村長的事兒她計劃失敗了,陸萍夏又支着下巴在想,再搞個什麽事兒來弄一下陸劍民呢。
她正思考的功夫,沒想到一棍子下來,咚的一聲敲在了她腦門兒上,陸萍夏沒反應過來,真的是眼冒金星。
“哎呦,姑娘,你大半夜站在這兒幹嘛?”舉着棍子的老太太道。
陸萍夏疼的眼淚吧噠吧噠的流,緩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你怎麽還打人啊。”
老太太道:“我瞧着這兒有個影子,以為是黃鼠狼,以後你這大晚上可不能瞎跑哦,差點把我吓一跳。”說完她便走了。
留着陸萍夏一個人茫然的站着,咋地,自己被莫名其妙敲了一棍子,還是自己錯了?她本想上去理論,但要是吵起來,那是要被劉紅梅發現的。
于是陸萍夏便忍着疼回家了,她進了家門第一件事兒就是拿出鏡子看臉,不看不知道,真的一看吓一跳,額頭又明又亮,腫的跟饅頭似的,而且上面還有紅血絲,再加上青紫的厲害,格外吓人。陸萍夏自己都被吓到了,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會留疤吧,那自己豈不是會變得很難看,要是破相了以後還怎麽找對象,找不到好對象還怎麽改變命運。
陸萍夏想到這裏,哇的一聲氣哭了。
陸劍康聞聲而來,才要訓斥她,可一見女兒額頭上的大疙瘩整個吃了一驚,忙道;“這是怎麽了?”
陸萍夏說了事情原委,又道:“爸,你說我現在怎麽辦,要是留了疤,我以後還要怎麽見人。”
陸劍康一氣之下道:“這事兒不能就這麽了了,我去找打你的人說理去。”
陸劍康拽着陸萍夏就說理去了,那老太太也承認自己錯把影子當黃鼠狼,但是現在這個年代,要賠償是沒有的,偏巧這老太太的弟弟是和赤腳醫生,隔天老太太就給抓了兩服藥送了過去。
陸萍夏一看,是黑乎乎的狗皮膏藥,為了好傷也沒辦法,她貼了狗皮膏藥門兒都不能出了,之前憋的那些壞心思就因為被敲了一下,她一會兒撕開看看好了沒,一會兒又看看,如此往複,一天下來,那膏藥都貼不到腦門兒上了。
還好老太太給了兩貼,陸萍夏又換了一帖,這回她學聰明了,貼着也不撕了,就等着過幾天撕開了,自己額頭能一片光潔。
就這麽熬了幾天,陸萍夏開開心心的撕開了狗皮膏藥,額頭消腫了,但是期待中的事兒并沒有發生,原來光潔的額頭卻成了一大片青紫色。
陸萍夏吓的尖叫起來,啪的一聲摔了鏡子。
她這一哭就把自己哭暈了,直到陸劍康下工回來才把她晃醒,陸萍夏睜開眼睛看到人格外的激動,她抽噎道:“爸,我毀容了。”
陸劍康道:“胡說什麽,我看着好好的。”
陸萍夏道:“你看我的額頭,都青了,怎麽辦啊爸,我以後嫁不出去了。”
陸劍康仔細瞧了瞧,又道:“我看着就是印子,過幾天就好了,等着吧,爸不會騙你的。”
陸萍夏這才晃過來。
可陸劍康一看地上的鏡子,整個人又開始發瘋,“誰打碎的?”
陸萍夏擦了擦眼淚不說話。
“不争氣的東西,趕緊去做飯!”
鹿呦呦才到了駐地兩天就出名兒了,人人都知道鹿擎蒼有個漂亮妹妹,美的跟花兒似的。
她走在路上,那些兵都不訓練了,就盯着她看,這可把鹿擎蒼給急壞了,直接讓那些人換個地方訓練。
文工團的楊書記頭一回看到鹿呦呦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回家的時候倒是跟家裏的那口子提起。
趙旅長道:“有那麽好看嗎?聽你說的跟仙女兒似的。”
楊書記道:“好看,特別好看,小姑娘還沒長開呢,以後更漂亮。哎……”說着她緩緩吐了口氣,“我們要是能有個女兒就好了。”
趙旅長笑道:“別人家都盼兒子,就你盼女兒,你這兒子還不夠你折騰?”
想到趙楊楊書記就來氣,她道:“你這兒子一天到晚不幹正事兒。”
“不是在部隊嗎?咋沒幹正事兒。”
“他那不叫混日子,叫湊數兒。”
趙旅長嘆氣道:“沒辦法,誰讓你生的。”
楊書記忽然靈光一閃,“要不咱跟那小姑娘定個親吧。”
趙旅長無奈的搖搖頭,“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人家孩子才多大啊,定什麽親,胡說八道。”
楊書記道:“怎麽不行,我們家兒子也不大啊,等着過個四五年,他倆都長大了,正好可以結婚,再給我生個漂亮孫女兒。”
趙旅長斜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是想女兒想瘋了,要我說你既然這麽想,就認她當幹女兒算了。”
楊書記道:“我也有這個想法,但也不能着急。人家媽媽還在這裏呢。”
趙旅長道:“要不請他們來家裏吃個飯?”
楊書記道:“行啊,正好讓小鹿都也過來,大家也認識認識,以後也好關照一下。”
正說着,趙楊回來了,他穿着一身軍裝,滿頭大汗的,剛進門就把衣服一脫,嘴裏道:“爸,媽。”
楊書記沒好氣道:“大熱天的幹啥去了?”
趙楊道:“抓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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