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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強行壓下将要脫口而出的尖叫，灰原雄第一次失去了臉上的笑容。

都說換了發型就要換個心情，更不用說今天是期待已久的假期第一天，本應該是笑容滿面的面對接下來的時光。

可為什麽會這樣？

只不過是去了一趟網絡上強推的理發店，醒來之後自己眼中的整個世界都變了。

看着那些奇形怪狀的怪物, 覺得自己san值狂掉的灰原雄恨不得直接開始拔腿狂奔。

夭壽了，一覺醒來就發現世(靈)界(氣)線(複)變(蘇)換了！

給我老老實實的停下來！

灰原雄在心中吶喊——不可以就這樣逃跑, 不然豈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那些怪物‘我可以看得到他們’這件事！

如果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怎麽辦？

如果被追擊的話怎麽辦？

如果他們跟着我摸到家裏怎麽辦？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還有父母可能會因為自己突然出現的能力被牽連地喪命于這些怪物的口中，灰原雄原本頹唐并且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方向那般安定了下來。

不管怎麽樣，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到我的家人！

定下決心之後的灰原雄一下子演技上線，目不偏移的直視着眼前的一切，帶着淡淡翠色的瞳孔波瀾不驚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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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也沒有看見，長着八只眼睛的綠皮怪什麽的怎麽可能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他神色淡定的進行自我催眠，強行忽視了那個正在對着自己做鬼臉的煙霧型怪物。

一陣微風刮過，一個比影子更黑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灰原雄的面前——那是一個已經被燒成碳化物的人體，四肢和軀幹的部分都已經支離破碎到失去了所有形體。

那張完全扭曲的臉抵在灰原雄的面前，對着少年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看到我了沒？”

“能看到我嗎？”

類似的言語在灰原雄的耳邊響起，怪物發出了如同在地面不斷刮擦的砂紙的粗劣聲響。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要死了！要死了！我聞到的烤蛋白質的味道！

即使不斷告訴自己需要冷靜，但此刻的灰原雄到底也只是一個學生，在這樣的突然襲擊之下 不免地露出了一副天塌地陷的瞳孔地震神情。

發現這一點的怪物就好像抓住了灰原雄的把柄一般，猙獰的面容因為那殘酷的笑容變得比原先更加的醜陋。

“你能夠看得見我！”

它狂放的笑着，一個後仰就向着灰原雄的方向撲了過去。

這是要人命了！！！

灰原雄下意識的就想要扭頭逃跑，但是在那之前，他眼角的餘光先一步撇到自己身後那同樣可怖的怪物。

糟糕，被包圍了。

知道自己逃不掉之後，心情卻詭異地突然平靜了下來。

黑發高中生在口中喃喃自語着“非禮勿視”的同時伸出左手覆蓋在眼皮上方，卻又從心地偷偷撩開指縫，咧嘴一笑地做出對女子高中生的裙底風光非常感興趣的猥瑣男模樣。

哦，當然，還是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猥瑣男。

金發少女本就因為自己的裙擺被風吹起感到萬分尴尬，正按着裙子思考自己有沒有走光，結果就聽到了灰原雄的話語。

變态！

女子高中生氣勢洶洶的上前，伸手揮開灰原雄的左手之後就順勢賞了對方一巴掌，先聲奪人的大聲質問道:“你這個家夥在看什麽地方？”

她先是為灰原雄那奶油小生的優秀外貌震驚了一秒，卻又立刻的回過神來。

就算好看又怎麽樣？

長得好看也不能掩蓋對方那losser的舉動！

金發少女先居高臨下的掃視着灰原雄，接着再雙手叉腰的斥罵到: “你這個只知道偷窺女人裙底的殘渣！不事生産的廢物宅男啃老族！家中的那些紙片人老婆不能滿足你了嗎？偏偏把你放出來威脅我們廣大女性！”

“你......你......你......”

看着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配合自己劇本的金發少女，灰原雄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做出一副想要與其對罵卻又不知如何反駁的懦弱模樣。

丢人就丢人吧！總歸要比丢了命要強......

發現街道上其他人或冷漠或嫌棄的視線，本質為陽光高中生的灰原雄無奈想到。

“咦——”

看着面前上演的戲劇，黑漆漆的咒靈奇怪的撓着腦袋。

看得見？看不見？看得見？

此刻的它有些分不清楚這個人類到底看不看得見，明明它總覺得隐隐約約有些許的咒力在這個男子高中生的身上湧動。

可大概是因為過于微弱的緣故？

總覺得對方在‘看得見’和‘看不見’之間反複橫跳。

咒靈知道對于已經産生自我意識的它來講，那些看不見的普通人其實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沒有特意動手捕殺的必要。

而且現在是在街道上，如果直接動手的話說不定還會引來那些可惡的咒術師。

該死！我可不想因為野味丢了自己的小命。

黑漆漆的咒靈惱怒的咬手指。

也許是因為潛力爆發的緣故，灰原雄拿出了這輩子的最大演技成功騙過了在一邊虎視眈眈的咒靈，同時也用甜言蜜語安撫了因為冒犯而惱羞成怒的金發女子高中生。

“該死！如果不是因為突然下雨的話，我不會就這麽放過你的——”

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滴，金發少女兇狠地瞪着對面的灰原雄，信誓旦旦的說到:“你這家夥給我記住了, 下次你絕對不會這麽好運的！”

“嗨嗨，真的非常抱歉。” 灰原雄也像是老實人那樣摸着腦袋，一臉讪笑地對着少女不斷鞠躬道歉。

看這邊的事情解決完了之後，其他那些一臉八卦也無趣的收回視線。

現在再怎麽說也下雨了，與其在這邊唧唧歪歪的八婆一些和自己無關的事情，還不如找個躲雨的地方。

這樣想的路人紛紛加快了自己離開的腳步。

逃過一劫的灰原雄在心中松了一口氣，撐起雨傘之後目不斜視地離開了此地。

雨水漸漸地變大，街道邊的行人數量也逐漸減小，整塊地頓時就空蕩了起來。

大概是錯覺吧？

看着這黑漆漆而又霧蒙蒙的街道，灰原雄忍不住心下一凜，源于恐怖片的亂七八糟場景湧入腦海。

不會又遇到什麽怪物了吧？

正當他為自己的弱小可憐而又無助瑟瑟發抖之時，一個白色的腦袋突然印入眼簾。

這是......？

灰原雄微微擡起雨傘，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可憐兮兮的縮在對面牆角的白發少年。

那是什麽淨化器嗎？

男子高中生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在他的視野之下，中島敦的邊緣被柔和的白光隔開，成為了這晦暗世界的唯一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