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前塵往事2

前塵往事2

“這就是人性。當不堪的我們遇上了一個不屈的靈魂，往往會産生兩種想法。一種仰望它珍惜它愛它，讓它自由綻放；另一種就是得到它摧毀它，讓它一起永堕深淵。餘燼是前一種，他前半生以為他遇上的靈魂是你，所以甘心賣命。直到他遇見了姜謠，他才知道他要的靈魂是什麽。對了，你不知道吧？餘燼的媽媽當年就是因為官員斂財不願詐騙起訴法庭，最後失敗才來到緬北的，如果當年有人像姜謠這樣不懼強權為他母親辯護，你猜結局是怎樣的。所以，他願意幫我，他是你最忠心的人，很多事他辦起來就容易多了。不然我至少還要卧底十餘年才可能讓你們的根據地徹底消失。而你，秦方彧，是後一種。”解雨臣和吳邪他們已經無法出聲了，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顧影一點點揭開自己的傷疤。為什麽？這得多堅強才能活下來啊，顧影到底還經歷了什麽？胖子感性的已經流淚不止，想着自己的父親也是為國為民了一輩子，這都是信念啊。小影以後可咋辦啊？

我看着苦笑的秦方彧，我該做最後的誅心了啊。

“所以當你的世界裏有了小六這個人以後，你就變了。不然你也不會僅僅因為我和她有一個相同的痣就留下我的性命，但是你又覺得小六該死，所以你就折磨和她相似的我來達到你變态的心理，你用我給你取得名字叫我，阿七，你有沒有一刻是後悔放了那把火？我想你沒有。你沒有見過我的相貌，你靠着與我相處的感覺來懷念我。所以當你覺得我越來越像記憶裏的人時，你瘋了。然後你就調教我成為你最鋒利的刀，讓我代替記憶裏的人和你一起堕落深淵。秦方彧，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秦方彧仿佛被人看清內心，他眼神變得兇狠。

“我們顧家人可以死，但是任務，不可以失敗。所以當我從密林出來以後，就開始四處留意寨子，餘燼主動找上了我。因為他是你派去在密林裏保護我的，他沒有揭穿我的身份。而是他選擇了和我合作。我懷疑過他，甚至試圖殺了他。可是他為了表明決心，他告訴了我一個秘密。也因此我同意了合作，他按照我的計劃在指定位置放置火藥，這些本來我是弄不來的，可是他是你的人啊，他可以啊。在最後弄好之後，我們就要進行最後一步，”我停頓了一下，嘴角有着不明的笑意。“阿七哥哥，你是愛我的，對嗎？”他擡頭眼裏有不明的意味，

“所以我利用了你，讓你看見□□的我躺在你父親的身下，讓你暴怒，你殺了你的父親，也是為民除害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笑聲在寂靜的林子崖邊顯得很突兀。

如果不是小哥黑瞎子按住解雨臣，他幾乎就要殺了秦方彧，他的眼睛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此刻心裏的憤怒與心疼全化成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不止他，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小哥的眼睛都像噙着淚，眉頭緊皺。

“不要說了，殺了我！”秦方彧根本不想記起那天，他只想求死。“你是在痛苦嗎？秦方彧，這只是我痛苦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你憑什麽就這麽便宜的死了？在你父親舊部和你的人沖突時，我們點燃了火藥，整個寨子就像放煙花一樣，全沒了。我本來也該死了的，但是餘燼保護了我，他讓我活着回去，給姜謠立墓。我渾身燙傷，我就那麽漫無目的的走在回家的路，我只有一個信念，我要回去，我要告訴所有人計劃成功了，我們完成了任務。可是這條路太長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着回去的。”我眼神落寞，想起那段時間裏的自己，我真的走不出去了。

“小卷，別說了。你不能有太大情緒起伏。”陳雩看着顧影脖子上的血管已經不太正常了，真的要出事了。

“殺了我，你也會死。”秦方彧突然就像想起什麽，語氣竟然有些得意。“我知道，SH2N病毒。你父親為你研發的病毒，所以你們才會抓那麽多小孩，為的就是進行試驗。父母之愛子啊，我的身體被注射這種病毒，你死了所有被注射過這種病毒的人就都會死。這也是為什麽當年的寨子裏的人會死光的主要原因之一。餘燼的秘密就是為了你将來的大業，你父親偷偷給那些不服你的人注射了病毒，而那些人卻不知道。所以在那天我在背後殺了你，他們就都死了。炸藥又讓寨子裏的那些小角色死了。我們贏了。”

“即使這樣，你也要殺我？哪怕是你的命。”秦方彧不理解顧影這種行為，他讨厭這種舍己救人的情懷，他讨厭極了。

“我的命算什麽？在這條邊境線上有無數的緝毒警的性命，那片充滿罪惡的土地上有無名的烈士鮮血。我一人之命算什麽？我們為理想而死，為信仰而亡，我們永遠銘記自己的職責，哪怕年幼如當初的我，沒有餘燼我也會蟄伏于此，等待勝利時刻。我們從不畏懼死亡，我們選擇死亡。”我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而且我的病毒不是在那時候注射的，而是在我出生時就有的。SH2N病毒研發出來的第一次使用，是年僅六歲的你親手射進我母親身體裏的。那個孕婦，你殺的第一個人。”我拿着刀，在他的脖頸處尋找最佳位置，一擊斃命。

“你是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哈哈哈，殺了我！小六，殺了我！”秦方彧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在哭泣，他竟然在哭泣。“秦方彧，這才是所謂命運。從我出生那刻開始，我們注定是敵人。國仇家恨，我都要殺了你。知道我為什麽留你到今天嗎？不僅僅是因為我想折磨你，而是今天是計劃實施的日子。我要在這裏用你的血祭奠那場任務裏犧牲的每一個人，我要這裏永遠是毒販的墳墓。下地獄吧！”說完，我一刀割開他的脖頸大動脈，鮮血噴在我的臉上，手上，我看着他死去，我站起身，開始變得狂躁。

“小卷！”

“阿影！”

“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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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卷身體裏的毒因為秦方彧的死開始暴走，神智開始變得不清，必須馬上喚醒她的意志，不然她會暴斃的。”陳雩跟所有人解釋道，“快啊，叫她。讓她想起一些美好的事。”解雨臣聽完，試探性的走上前，“阿影，是我啊。我是阿臣啊，你不是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嗎？你不是說你永不食言嗎？阿影，快醒醒，我帶你回家。好不好？”顧影沒有反應，她脖子上的青筋已經暴起，血管也異常突起。歪着頭沒有任何反應。“小影，事情都結束了，我們回家了。回吳山居我給你買了好多東西的，醒過來好不好？”吳邪看着眼前地女孩，就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樣，“小影，胖爺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我們一起去吃好不好？醒過來吧。”胖子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像福娃娃一樣的小女孩竟然這麽命運多舛。

“小卷，我們回家了。我找到你了，阿朝在等我們，她很想你。”陳雩太清楚此刻顧影的心裏最大的支柱應該是顧惜朝，如多年前一樣。“什麽聲音？”陳雩聽着有人在吹口琴，在吹《命運交響曲》！回頭一看，是那個一身黑的大高個吹的，這是顧影和顧惜朝最愛的曲子。

所有人看着，顧影緩緩走向黑瞎子，似乎在尋找音樂的來源。她靜靜地站在黑瞎子面前，在仔細聆聽這首曲子，“姐姐。”我終于又一次醒了過來，解雨臣看着我變得清醒，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沖過來抱住了我。他沒有說話，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害怕與慶幸。

我一直沉默，大家在車裏的氛圍也不是很好，只是默默的幫我擦拭血跡，盡可能地“陳雩，你怎麽在這裏？”我靠在解雨臣身上，筋疲力盡的問道，“你失蹤這一年多以來，我們四處找你找瘋了。抓到當時開車撞你的人，他們說你死了。但是顧惜朝不信，就一直再找你。直到兩天前，有個叫西王母的跟我說，跟着她就能找到你，等我睜開眼就遇見他們了。”陳雩慢慢從随身包裏掏出一個箱子，打開裏面是針劑。

“你和阿臣換個位置，讓阿臣給我打血清。”我已經立起身，勾勾手指示意陳雩。“不是，幹嘛非得我啊？這麽些年你就不能換個人薅羊毛啊？”陳雩罵罵咧咧的換位置，所有人都不理解，就換個位置幹嘛這麽大脾氣，什麽态度啊？

“啊啊啊啊，顧影，我大爺的。你輕點！！！！”陳雩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欲哭無淚。吳邪他們一臉尴尬，畢竟誰也沒想到，顧影會咬人啊。“誰讓你研究的血清太疼了，我只好痛苦轉移。反正就這一次了，你擔待擔待嘛。”我脖子上的血管已經恢複平靜，解雨臣将我輕輕的摟在懷裏，“那你幹什麽不咬你男朋友？這血清打多少次你就咬了多少次，我這手臂全是你的牙印。”陳雩将顧影的口水擦拭去，袖子翻上去。“我當然心疼我男朋友，不像你單身狗，沒人疼。”我開始犯困，漸漸的進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