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回歸北京

回歸北京

“那個人是小影吧？”

在我和我姐擁抱地難舍難分時，其他人已經聚了過來。

我看着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或多或少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小說裏的人也會老啊。我的目光與那身粉色衣着的主人交彙，有驚喜有想念有埋怨有愛，有淚有笑。我松開姐姐，用最快的速度跑向那個人，他張開雙手就像十年前一樣，我奔跑入懷也像從前一樣。

“我好想你，解雨臣。”

我們相互感受着對方的存在，都在拼命的想把對方抱得更緊，害怕下一秒人就消失不見，這樣的場景已經夢見太多次了，解雨臣的眼淚流在顧影的發絲上，他在壓抑他在害怕，十年了。他已經失去她十年了。

“這都是我給你們帶的特産。青銅門獨有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我告訴大家那一堆不是垃圾而是特産，他們的臉色突變，只好一點點幫着帶走。

本來他們最開始做的小車，但由于都想和我重聚，我又不能分成幾塊，最後大家竟然坐着大巴車回去。

“小姨，你好漂亮啊。你比照片好看。”陳念顧趴在顧影身上說着，“真的啊？你真乖，你叫什麽啊？”我看着懷裏脫了厚裝備的團子說道，“我叫陳念顧，妹妹叫顧懷影。小姨，我們的名字是為了懷念你啊。”陳念顧的聲音奶奶的，但是吐字清楚。“懷念顧影？阿姐，你真好。”我的眼睛已經開始泛着淚光，頭靠在姐姐的肩膀上。

“阿卷，你是不是見到媽媽了？”顧惜朝試探的問道，陳雩卻是最驚訝的，“怎麽會？媽她不是？”陳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對啊，我還見到了很多人。阿姐，我長大了。”我靠着姐姐，開始講述在青銅門裏的經歷。

“最開始，我是抱着必死的心進入青銅門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當我再次睜眼的時候，就看見爸爸他們，我想這就是信仰的更替，他們代替了原本守護信仰的陰兵。他們聽完我的講述也接受了荒誕的一切，尤其是爺爺那可是一輩子的黨員，最後還經歷這麽封建迷信的一遭，但是他還是指揮大家守住青銅門，他說，裏面的怪物想出來禍害祖國疆土傷害人民就得從他的身上踏過去，就這樣過了一兩年，畢竟他們不用吃飯我要啊，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他們開始尋找物資為了讓我過得更舒服。這十年我過得很開心，就像從前小時候一樣，我做什麽都有人撐腰，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二叔小叔，堂哥。還有那些追随顧家的叔伯們。阿姐，真的，這十年，我很開心。”我說道這裏，擡頭看着阿姐的眼睛。不知道姐姐這十年過得是不是開心多一些。“阿姐知道，我們阿卷阿就應該一輩子順遂，開心快活。”顧惜朝收起眼底的心疼，抱着自己這個小小的妹妹。

“阿姐怎麽知道我遇見爺爺他們的？”我想着這也沒說啊，“這個啊，是爺爺他們給的提示啦。”顧惜朝覺得自己這個妹妹還是以前那樣，傻傻的。“啊？給你托夢了？”這下我更疑惑了。“你的編發是我幼時與爺爺一起為你獨創的，你身上穿的服飾是奶奶做的，這是她們民族獨有的服飾。你腳上的那雙鞋一看就知道是老顧那個老頭子弄得，我讀初中了都被他逼着穿這種鞋，雖然保暖但是是真的醜。你戴的镯子雖說質地一般但是款式紋路與家裏媽媽當初給我做的一模一樣，懷你時媽媽就說過會給你也準備一只。尤其是你的襪子——”說到這裏，顧惜朝深吸一口氣在呼出來，一車人都在等她開口。

“除了顧形那個傻缺，我想不出第二個人會把所有的熒光色拼接在一起，做成這麽醜的襪子。”我在旁邊順着姐姐說的話一一對應，完全正确。“厲害啊姐姐，真不愧是我姐。全說對了。”我還揚了揚衣袖展示我的衣服，“對了，這是二叔給你打的物資，特意讓我拿給你的。”我将做好标記的一袋東西拿給姐姐，顧惜朝看着手裏的東西，心裏不感動是假的，無論身在何處生死何異，家人永遠記挂着你。“你們在青銅門裏打，打物資？”坐在最後排的蘇萬小心的問道，我探出頭，看着與這車人格格不入的三人，就猜到了其身份。

“對啊，青銅門裏就像一張沒有通關的游戲地圖，會發生什麽全靠探索。”我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好啊小朋友。初次見面，我叫顧影，我知道吳邪應該對你，對你們做了些什麽。我替他向你們道個歉。抱歉，牽扯你們實屬意外。”我看着其中一個鋒芒有些許刺眼的男生說道，“黎簇是吧？你和我初見的吳邪很像。就像你走不出那片沙漠他走不出這座雪山。”聽到這裏，黎簇擡頭與我對視，又看向吳邪，最後看看吳邪身邊的張起靈，他早就明白了，他走不出沙漠，他讓自己死在了沙漠裏。

“小影，謝謝。”吳邪也看着顧影，這一句遲到的謝謝終于還是補上了。

“好了，不要傷感了。我們終歸還是相聚了，不會分開了。”我緊緊握着姐姐的手，至于阿臣，我還有餘生可以相握，但是姐姐只有這幾天了。這一路上太累了，所有人都走的艱辛，好在已将走到盡頭，餘下的都是幸福日子了。

Advertisement

“這大院子就是好，還是阿臣好。”我們回到了北京解雨臣的四合院裏，看着這院子熟悉又陌生的結構，才意識到我真的已經回到了人間。

“快梳洗一下吧，北京熱着呢。”顧惜朝推着我進入了房間的洗漱間，我一時開心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當我看見鏡子裏我的身體時我才想起，“姐姐，你聽我解釋...”當我回頭時，姐姐已将變了臉色出去了，只說了一句，“洗好來大堂，我有事問你。”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這一天還是來了。算了，遲早要知道的。

我穿好雲彩準備好的衣服來到大堂，屋裏左邊坐着吳邪小哥胖子，右邊坐着阿臣黑瞎子潘子阿寧，最上面坐着阿姐和陳雩。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顧惜朝的語氣冰冷，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剛剛不是挺親熱的嗎？

“想問什麽就問吧。”我兩步走到她的面前，跪下。“其他人不要動，只是我應該的。”本來還有動作的大家，一聽也就乖乖呆在原地，等待事情的進行。

“阿卷，你真的，真的就那麽愛他嗎？愛到背叛家族信仰，愛到不要自己的性命？”顧惜朝看着這個自己從小悉心照料的妹妹，想起那個标志，心裏就難過。

“是！”我望着阿姐，這場景就像幼時犯錯跪在祠堂下望着前來求情的姐姐。

其他人就更加看不懂了，連陳雩都有些迷糊了。

“顧氏顧影，請求顧家現任掌家人顧惜朝。幫助完成最後挑刀。”我從身後拿出準備好的刀子雙手虔誠遞上。

“顧影，你瘋了嗎？你發起挑刀？你不要命了！”陳雩是第一個反映過來，氣急敗壞的跳起來罵着顧影。

“我只差家主這一刀了。”我的眼睛含着淚，顧惜朝的眼睛也是通紅的。局面就這樣僵持着，“什麽挑刀？”胖子已将看不懂這個場面了。

“挑刀是顧家的一種儀式，是為了求心中重要之事才會發起的一種儀式。”陳雩已經氣糊塗了，“那小影求什麽？”吳邪接着問，

“求解雨臣。”陳雩緩緩說出那個他早該知道的答案。或許十年前顧影就想這麽做了。

“我們顧家雖說不算名門百年世家，但是也算清白之家。我們有一條祖訓，不與三教九流之人通婚。各位也聽到了阿卷所說，青銅門裏千年的信仰都可以被我家替代就該知道我們家是何等忠心。上了族譜的人不說學問高低至少家世清白，而在座各位，說句不好聽的，祖上三代都不算光彩吧。更何況你們這十年裏的所作所為，我還是知道一二的。但是我們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迂腐，這挑刀就是這麽來的。挑刀顧名思義，将刀子插入身體再依次挑出，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根據情節嚴重來定義刀子的數量。”顧惜朝說道這裏已經走到顧影身邊蹲下，“所以，要和你在一起她就必須挑刀，這樣你才能上族譜。”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沉默不語的顧影，黑瞎子按着解雨臣，此刻不能慌。解雨臣的右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肉裏。

“而且，她不是只為解雨臣一人，她替在座各位都受過一次。”此話一出，一石激起千成浪。剛剛還鎮定的黑瞎子都快坐不住了。

“你說什麽？都受了一次？為什麽？”胖子永遠都是那個最先做出反應的。

“為了上族譜。我說得對嗎？我的好妹妹。”顧惜朝的語氣已經不太委婉了，處處都是鋒芒，讓人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