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章
第 67 章
服務員見屋裏沒人回應,嘀咕了兩句後把外賣放在了門口。
而此時屋內的情況确實有些複雜。
薛燃的心裏不太平靜,由于蘇品清的主動。
她很少表現出毫無攻擊性的柔軟,平時大多數時候是冷漠而疏離的,即便開玩笑也總有難以忽視的距離感。
可今天,她已經是第二次主動抱住他了。
薛燃猶豫了片刻,慢慢将手覆上她的手背:“我當然會陪你,等我先……”
“別走。”
薛燃本想說等他先把外賣拿進來,可蘇品清打斷了他。
“別走”兩個字對薛燃來說可以說相當致命,因為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她需要。
他微微側頭,聲音更輕:“我不走,當然不走。”
又過了會兒,他拉着蘇品清的手腕轉過身來,将她抱入懷中:“要不你先上床躺着,這樣就不冷了。”
蘇品清沒有反對,薛燃便拉着她坐在了床上,他将被子掀起來,手把手将她的雙腿拖上床。
等到薛燃給她掖好被子,蘇品清卻又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薛燃在床前蹲下,靠得很近,笑了笑:“睡一覺怎麽樣?我就在這陪你。”
薛燃的手傳來火熱的溫度,讓蘇品清欲罷不能,或許她此時需要的,便是這樣的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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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抱我嗎?”
蘇品清的聲音在薛燃耳邊響起,很輕很輕。
她糾纏的手,她的身體正在蔓延的涼意,讓薛燃最終的選擇已經注定。
房間依舊漏着風,窗縫裏穿過的風聲十分尖細,而房間的床上,薛燃擁住蘇品清,想要用自己的溫度讓她重新回溫。
蘇品清始終閉着眼睛,靠在薛燃的肩窩,僵冷的身體和昏沉的頭終于獲得片刻的舒緩。
薛燃摸着她身後的頭發,用行動傳達着安撫。
她今天的情緒有點怪,很難用單純的形容詞去形容。不是悲傷,更遑論輕松。
薛燃當然知道今天蘇家在發生着什麽,否則不會遠遠地等在老宅附近,也不會跟上了淩晨駛出的蘇品清的車。
這座墓園離市中心很遠,開了将近四十分鐘的車才到達,它并不華麗,唯一好在遠離喧嚣。
薛燃想,自己以後最好也被葬在這裏,那些吵吵嚷嚷的塵世紛擾都見鬼去吧。
他邊想着邊給正參加蘇正德葬禮的薛文山發了條消息。
【小叔叔,你知道蘇家的什麽人葬在南山墓園嗎?】
薛文山很快回了。
【你是想問蘇品清的什麽人葬在那吧?】
薛燃啧一聲,正要低下頭顱承認,那頭就給出了答案。
【是蘇品清的母親】
薛燃看着對話框裏的寥寥幾個字,沉默了很久。
所以蘇安安,你選擇在今天來到這裏,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呢?
薛燃抱着蘇品清的手緊了緊,不知不覺失了力度。
蘇品清悶哼一聲,薛燃卻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仍舊失焦地看着前方。
試圖挪動的蘇品清額頭突然一涼,似乎碰到了金屬,她朝後仰了仰脖子,眯着眼看堆疊在薛燃領口處的項鏈。
她擡起手輕輕拽住項鏈的鏈條,似乎打算将藏在領口下的部分都拽出來。
薛燃察覺到了動靜,一低頭,發現後立馬伸手捂住了領口,制止了項鏈滑出的動作。
蘇品清微微擡眼看向他,沒有說話。
在她的凝視下,薛燃開始回避眼神,而後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繼續抱住了她。
可這時蘇品清将手抵在了薛燃的胸口,力道不大,卻推開了他。
薛燃随着她的動作稍稍退開了一些,手依然圈在她的背後。
蘇品清又将他的手拿開,沉默着轉了身。
薛燃被動地看着蘇品清動作,想說些什麽,可剛要開口她就轉身背對了他。
他的指尖顫動幾下,似乎想要擡手将她重新攬入懷中,卻又怕她生氣。
“不冷了嗎?”
他放下手小心翼翼地詢問。
半分鐘過去了,卻沒有得到回答。
他又靠近一些,湊到她肩窩處:“不抱了嗎?”
蘇品清仍是閉着眼不回答,薛燃抿抿唇,有股委屈翻湧上來。
他摸上垂墜于領口下的項鏈,醞釀片刻後終于說道:“我拿出來,你別不理我了。”
蘇品清沒有轉身的意思,薛燃心裏漸漸有些焦急,他擡手摸向脖子後,單手解開了項鏈的鎖扣。
帶着體溫的項鏈被薛燃握在手中,手心裏是垂墜于項鏈下方的硬幣大小的圓形金屬牌。
他慢慢地将手繞過蘇品清,把項鏈塞進她的手中。
蘇品清本來不想給出任何反應,但東西都已經到了手裏,她便就順勢睜了眼。
很普通的金屬牌樣式,特別的是并非只有一片。
她的拇指與食指交錯一挪,夾在兩片金屬之間的亞克力薄片便露了出來。
蘇品清的瞳孔微頓。
亞克力薄片上印着的,是她的畫像。
“你回國前一晚我畫了這幅畫,本來想送給你,但……”
“後來就印在項鏈上了。”
薛燃覺得有些丢臉,也怕蘇品清覺得他蠢,更怕她覺得他自诩深情。
于是他想要把項鏈拿回來,剛觸碰到蘇品清的手,她便收起手指握緊了項鏈,随後轉過身看着他。
房間的燈有一種貧窮的昏暗,剛好夠兩人看清彼此的表情。
“你不會覺得,我會很感動吧?”
蘇品清的話猶如涼水,将薛燃尚存的僥幸澆滅。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沒讓聲音流露情緒:“沒有啊。”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手藝不好,做得糙,你就當不小心看到了垃圾。”
蘇品清仍是事不關己地看着他,這樣的态度讓他此時幾乎要無地自容。
薛燃忍住湧上鼻尖的酸意,坐了起來。
就在他要下床的前一秒,蘇品清開口了。
“我說了,我很冷,要你陪我。”
她親眼看着薛燃的背影僵住,垂頭坐在那好半天,最終還是躺了回來。
他躺在床的半邊,閉着眼睛,不動也不說話,活像個暖床丫頭。
蘇品清撐起上半身靠近他,看一眼手中的項鏈後,附身過去。
薛燃感覺到她靠近的氣息,睜開眼便對上了她的下巴。
蘇品清一手将項鏈繞過薛燃的後頸,薛燃下意識地擡高了自己的後腦勺,于是她順利地将項鏈的一端牽了出來,并專注地在他脖子一側将鎖扣重新扣了起來。
薛燃愣愣地看着蘇品清,在她為他扣好後,兩人對視時,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蘇品清将金屬牌放在他的胸口:“說你兩句而已,鬧什麽脾氣。”
薛燃的眼睫輕顫,垂下了眼:“沒有。我以為你生氣了。”
蘇品清看着他想再說兩句,卻因坐起,頭如被重物般墜着疼,眼前一陣發黑。
她緩了緩後趴下身,倚靠在薛燃的肩膀上,那股熱意便繼續供給到了她的皮膚。
她的手摸索至他的掌心,輕輕握住,随後便很快被對方反握。
“你身上很暖和,薛燃。”
“嗯。”
“我很冷。”
薛燃沒說話,蘇品清再次強調:“薛燃,我很冷。”
“我抱着你。”
說完,薛燃便松開她的手,扣住了她的腰身。
兩廂再次沉默下來。
薛燃額頭冒出了細汗。他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在心裏默默祈求沒有被蘇品清發現。
可表面上的平靜再次被蘇品清打破,她輕聲呢喃:“可以給我嗎?”
薛燃以為自己聽錯,好半天後口齒仍不太清晰:“給……什麽?”
蘇品清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更進一步地問道:“你不願意?”
薛燃感受着胸腔內震耳欲聾的叫嚣聲,平複了半分鐘:“你現在不舒服。”
“可我很清醒。”
蘇品清的聲音雖然綿軟無力,卻異常冷靜。
随後,她帶了些談判般的威逼:“做不做?”
在薛燃沒有答複的當口,蘇品清下了結論:“沒有過是不是?”
薛燃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他抿了抿唇:“……不代表我不會。”
蘇品清的耐心即将消耗殆盡:“那你還要我說幾遍?”
“沒有那個……”
“床頭櫃上。”
“哦。”
“你到底行不行?”
“……”
“脫衣服很難嗎?”
“蘇安安,你沒關燈。”
“不關了。”
“……要關燈。”
“……”
結束這輪對話,蘇品清突然翻身下來。
她扯過被子,不帶一絲猶豫地回到了背對着薛燃的狀态。
薛燃頓時傻眼了。
他只是剛打算伸手關燈而已。
他轉頭看着蘇品清的後腦勺,手漸漸捏緊。
無名火起的蘇品清,在短暫地背身閉眼後,很快感覺到再次被那雙有力又溫暖的手臂擁住了。
“蘇安安,有暖和一點嗎?”
“只要你不冷,我做什麽都行。”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蘇品清的後頸。
極盡珍視,也急需肯定。
昏暗的燈光下,蘇品清的情緒實則已經到了無法掌控的邊緣。
就自私一回,只一回。
只追求短暫的快感,只活在唯一能感知到的這一秒。
上天不會将她歸為罪人,這個同她一同沉淪的人也不會。
窗外的雨還在不停地下着,落在兩個人的心裏,蒸發出模糊了理智的水汽。
***
翌日,清晨。
薛燃又摸了摸蘇品清的手,發現仍然是暖的,就短暫地放下心來。
他一晚上沒睡,除了兩人做到很晚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蘇品清的身體怎麽都捂不熱。
他時不時就要檢查一下她的溫度是否又退了下去,如果退了他就得抱得更緊一些。
但如果蘇品清覺得太熱,他就必須得松開,否則就會遭受她的暴擊。一晚上,她已經踹了他四次了,還有一次踹在他脆弱的命根子上,他縮在床角緩了十幾分鐘才緩過來。
等緩過來再去靠近她的時候,她的身體又是冰涼的了。
“怎麽回事啊你。”薛燃将她的手扣進自己的手心,熟練地摩挲着。
房間裏沒暖氣,但幸好他還能冒熱氣。
薛燃一點都不困,相反精神得很,可蘇品清就不一樣了,幾乎是暈死過去,眼睛都不帶睜一睜的。
不過這也給薛燃提供了機會,他仔細地觀察她,輕輕地吻她的臉,玩她的頭發,埋在她的頸窩裏,伸出舌頭慢慢地舔。
她要是動一動,他就立馬停下,等她呼吸又平穩了,他再重複以上步驟。
一直到快下午一點,蘇品清醒了過來。
她睜眼的時候,薛燃正低着頭攥着她一绺頭發,似乎在研究發質。
似有所感,薛燃的動作停了下來,擡眼朝近在咫尺的蘇品清看過去。
兩人的一只手還在被下牽着,蘇品清的手指頭動了一下,薛燃就握得更緊。
蘇品清清晰感知到自己身上很熱,不再像昨晚總覺得冷了,她也記得是為什麽。
她與薛燃對視了近半分鐘,最後什麽也沒說,捂着被子坐了起來。薛燃愣了一下,也随着她的動作坐了起來。
蘇品清屈腿,将頭擱在膝蓋上,手揉着太陽穴。她的長發鋪散開來,看上去像是池塘裏晃蕩的睡蓮。
剛才還牽在一起的手被她放開,薛燃感受着自己什麽都沒抓住的手心,看着她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髒停頓了下來。
可他像是本能反應一般,在還沒弄清楚自己的感受時,便整個人靠了過去,胸膛貼在她裸露的後背上。
肌膚相貼,溫度便驟然上升,蘇品清剛剛才找回的片刻清醒似乎又有了偃旗息鼓的趨勢。
“不多睡會兒嗎?”薛燃的雙臂繞過蘇品清的身前,将她攏入懷中,“你這樣會冷。”
因為他的呼吸,蘇品清覺得耳後有點癢。
她閉上眼。
渾身傳來陌生的酸疼,昨夜黏膩的纏綿還歷歷在目,口無遮攔的暧昧言辭也仍在耳畔回蕩,可蘇品清卻陷入史無前例的迷茫。
昨夜,他懷疑她因身體不舒服并不清醒,可她卻強硬地要他脫下衣服,他所有喊停的行為都被她抛之腦後。
她要他這樣做,要他那樣做,他于她而言,就像個不知疲倦的工具。
可他,還在一遍遍問着她,冷不冷。
沒錯,是她在用冷騙他的溫度。
即便她真的很冷,她也只不過是個騙子。
“要不要再睡一覺?我續了房間。”薛燃的唇抵在蘇品清的頸側,長長的睫毛随着他輕顫的目光微微抖動,“做別的也行,你想嗎?”
薛燃拉過蘇品清的一只手,向後按壓在他腹部,聲音放得更輕:“如果想……”
下一秒,蘇品清突然抽回手的動作顯然讓薛燃吓了一跳。
他像是被人點了暫停,眼看着蘇品清從他懷中離開,披上衣服去了浴室。
蘇品清從浴室出來時,薛燃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他在彎腰間隙擡頭看看她,而後又低頭繼續動作。
蘇品清吹頭發,換衣服,不緊不慢的,像屋子裏沒有另一個人。
薛燃坐在床上,繼續看她整理着自己的包。
他還沒收拾自己,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皺巴巴,再搭配上那張和剛起床時精神狀态十分不同的臉,就像是昨晚經歷了非他所願的情節。
事實上倒也有些相似,只不過昨晚的他僅僅象征意義地掙紮了那麽一時半刻。
蘇品清開始換鞋了,可她只找到了一只,薛燃靠近,在她刻意避開的目光中,趴在地上從床底撈出了她的另一只鞋。
他蹲着仰頭看她,她也正低着頭,随意盤起的長發有幾縷順着耳邊滑落下來。
薛燃再次低頭,握住她光裸的腳踝,小心翼翼地給她穿上了那只鞋。
蘇品清向後縮了縮自己的腿,踩實後沒有立馬離開。
可薛燃并不擡頭,她尚未打好草稿的話,也就自然沒有說的必要了。
蘇品清拿起包,從仍蹲着的薛燃身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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