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師尊貌似有
師尊貌似有
他心中忽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樣的聲音他很熟悉,他在與湘兒的床笫之間經常會聽到湘兒發出這樣的聲音。
難道蕭寧瀾在偷人?
不知怎麽,這個猜測讓他莫名煩躁。
沒想到他的師尊這麽浪蕩!
蕭寧瀾啊蕭寧瀾,原來你也會有今天!
看我今天不抓了你的把柄!
他感到興奮又刺激,他懷着抓奸夫的心情一腳踹開了門,屋子裏的梅花香氣異常濃郁,像猛地灌了一口烈酒,辛辣入骨,一時間叫人神魂颠倒。
他堪堪清醒過來,床上擋了一層紗帳,蕭寧瀾的聲音越來越痛苦,越來越壓抑。
他聽得喉嚨一陣幹渴,這麽激烈的嗎?他的眼神暗了下來,蕭寧瀾……
他沖過去一把扯開簾帳,床上卻只有蕭寧瀾一個人。
蕭寧瀾背對着他蜷在床上,身上的衣物被扯得七零八落,絲滑如緞般的長發散落下來,将将掩住一些春光。
那一閃一閃的光,正是蕭寧瀾身上溢散的靈力。
蕭寧瀾的靈力為什麽會溢散?靈力會溢散除非是主人控制不住,但是像蕭寧瀾這樣修為極高的人不應該會溢散靈力。
但是如果是主動溢散靈力,那就不好說了。
看着蕭寧瀾的樣子,他心中忽然有了另一個猜測。
既然不是在偷人,那就是蕭寧瀾自己在做些什麽,從而溢散了靈力?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更加興奮,他試圖伸手去将蕭寧瀾翻過來,可他剛觸碰到蕭寧瀾的肩膀,就被蕭寧瀾躲開了,他沒了耐心,粗暴地将蕭寧瀾翻過來,“蕭寧瀾你……”
他愣住了。
蕭寧瀾額角沁着汗珠,白皙的雙頰有兩團不正常的紅暈,眼睛緊緊閉着,睫毛顫抖着,有淚水不斷順着眼角滑落。
江深沒來由地心疼,問了一句:“蕭寧瀾你怎麽了?”
蕭寧瀾沒有回答他,顧自瑟縮着,顫抖着。
江深皺了皺眉,伸手去摸蕭寧瀾的脈,他感受到一股極為霸道的力量在蕭寧瀾筋脈內橫沖直撞,他又可以感覺到那道力量在漸漸平穩,蕭寧瀾也漸漸平靜下來,主動去貼近他的手心,汲取他掌心的溫暖,長長的睫毛緊閉着,猶墜着一滴晶瑩的淚珠。
掌心的臉頰雪白柔軟,他的心也軟了,不禁喃喃着:“蕭寧瀾,你怎麽了?”
掌心的人沒有回答他,顧自睡得安靜酣甜。
江深忍不住低頭,吻去蕭寧瀾睫毛上那滴晶瑩的淚珠,鼻尖是淡淡的梅花香氣。
下一秒,他看見蕭寧瀾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那雙清冷美麗的眼睛,看見他頓時凜冽得如寒冰,施法在江深眼前打出一行金字:“你在為師房間幹什麽?”
江深一時沒反應過來,“我……”
還沒等他說完,蕭寧瀾手中金光一閃,他頓時被崩出去坐在地上,尾椎骨一陣陣地疼。
床上的蕭寧瀾披衣坐起來,冷冷地看着他,手中再次施法,江深眼前又出現了一行字:“為師不是告訴過你,亥時之後不許到為師的房間裏來?你竟然破了為師的結界跑進來,你到底意欲何為?!”
蕭寧瀾兇巴巴地看着他,卻因為生病不能說話只能打字,江深看着這樣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來。
蕭寧瀾又瞪了他一眼,手中施法,江深面前出現一行字:“你笑什麽?!”
江深見事情不妙,趕緊收了笑容,道:“我做夢醒了,看到你房間裏一閃一閃的,好奇就破了你的結界進來了,然後看到你……”
他說到這裏看見蕭寧瀾的眼神如利劍一般射向他,同時手中施法,江深面前又出現一行金字:“今日之事不許說出去!你趕緊出去!”
江深灰溜溜爬起來走出去,心想,可真兇!就像剛才乖乖貼在我手心裏的不是你似的!
這樣想着,他忽然心情很好,他好像發現了蕭寧瀾的秘密,一個難以啓齒的秘密。
哈哈哈哈,他以後可有蕭寧瀾的把柄了!
第二日,江深洗漱吃了早飯後,破天荒地拿起蕭寧瀾給他的那本修行的書看了起來,一邊看還一邊哼着小曲兒。
他的侍婢雲蕪以為自己眼瞎了,她這小主子真稀奇了,平時從來不肯看修行的書,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主動看書,功夫不負有心人啊!尊主不容易,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小主子這灘爛泥也終于要上牆咯!
江深得意地看着書,經過昨晚,他想好了,從今天開始,他要好好修行,他要用蕭寧瀾給他的這本書打敗蕭寧瀾!
他翻了翻他今天要修習的內容,眼睛愈發地亮了起來。
束縛訣,可以把蕭寧瀾綁起來!
封口訣,可以讓蕭寧瀾說不了話!
鞭笞訣,可以用來打蕭寧瀾!
怎麽越想越覺得變态?
不管了!他要把這些都背下來!
江深昏天黑地地背了一上午,一口氣背了十五頁,心滿意足地吃了雲蕪送來的午飯。
他大口大口地扒飯,忍不住嘆了一句:“充實!太他娘的充實了!”
吃完飯他就着這股勁兒繼續背書,雖然枯燥,但是他心裏較着一股勁兒,就要在蕭寧瀾面前立立威,叫蕭寧瀾看得起他!
他把十八頁背完,又背了兩遍,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感受到背書的快樂,目的就是能在蕭寧瀾面前挺起腰板!
他拿着書趁着吃晚飯的時間加緊又背了一遍,然後帶着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蕭寧瀾房前,敲了敲門。
他的面前浮現了一行金字:“何人?”
蕭寧瀾還說不了話呢……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語氣裏頗為得意:“師尊,是我,我背完書找你考試來了!”
他的面前又換了一行字:“門沒鎖,進來吧。”
他推門而入,看見蕭寧瀾穿戴整齊地坐在床上,床上支了個小桌子,桌子上擺了很多的書信。
蕭寧瀾穿着清冷素淨的白衣,側身靜坐,暖玉一樣的皮膚,安靜美好得像畫中人一般,一縷額發垂落下來,專注地在寫着什麽。
蕭寧瀾見徒弟進來,施法移了個凳子在他床前的不遠處,在江深面前打出一個字:坐。
江深走過去,看到蕭寧瀾的面色較昨日紅潤了一些,把書遞給他:“我今天背的是第393頁到第410頁,你考吧!”
這是徒弟第一次主動給他遞書讓他考試,平素他每次去考徒弟,徒弟都是畏畏縮縮賴賴唧唧不肯給他書,讓他很頭疼。
白日裏聽徒弟的侍婢雲蕪說,徒弟在認真學習,他還不太信,這會兒他見着徒弟這麽認真的樣子,倒真有些訝異了,難道他這徒弟真轉了性了?
蕭寧瀾施法随手打出幾個心法口訣讓江深背,江深背得很流暢,蕭寧瀾微驚,又發打出一些心法口訣考他,江深皆背得很流暢。
看到蕭寧瀾驚異的神情,江深頗為得意:“怎麽樣?師尊?你再考我還能背,我已經把這十八頁背了四遍了!”
面前出現一行金字:“你今日怎麽突然表現這麽好?”
“想明白了呗!”
少年神情輕狂又高傲,好似當年目無下塵的他。
蕭寧瀾看着徒弟,眼裏帶了欣賞之色,江深面前,又出現一行金字:“你想明白了就好,不過修行這種事只努力一日是不行的,需要日積月累,你的資質和根骨皆是上佳,只要假以時日,到達為師這個修為不是難事。”
那江深眼中微動,忍不住問:“那師尊您看,我到您這個修為需要多長時間呢?”
面前出現一行金字:“修仙分為十個境界: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問鼎、合體、大乘、渡劫、飛升。為師尚在渡劫階段。以你的資質,若是要到渡劫階段,為師以為至少需要二十年。”
江深看得大吃一驚:“二十年?!這麽久!”
蕭寧瀾瞥他一眼,給他打出一段話。
“你以為修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你的資質好,很容易就到達了築基期,可資質普通的人窮其一生都到不了築基期,你不好好修行會白白浪費了你的好資質。”
資質,資質,成天叨叨,江深忍不住問:“你不會是因為我的資質好才收我為徒的吧?”
緊接着,面前出現一行:“當然,你以為你的身上除了資質還有什麽可取之處嗎?你是為師第一個徒弟,說實話,為師對你并不滿意。”
“……”江深光看這行字都可以想象出蕭寧瀾那副看不起他的嘴臉。
見徒弟抿着嘴不說話,蕭寧瀾又給他打出幾段字:“為師說過,只要你肯努力,假以時日,就會達到為師的修為甚至超越為師。
剛入門的時候,為師就對你說,你第一個月先背心法,心法熟了再內修靈氣,靈氣充足了心法施展起來就得心應手了。
但是你之前的心法背得太差,需要重新背,現在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大半,你還沒背多少,你若想好好修行,為師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從明天開始,每天二十頁,晚飯後來為師房裏,為師考你,如何?”
江深抿緊唇,修行是一件漫長的事,今天他只是一時好勝背了十八頁,可是告訴他要堅持二十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
于是他道:“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蕭寧瀾繼續施法給他打字:“可以。為師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後,你若想好繼續修行,以後就每天晚飯後來為師這裏接受考核。如果你不想修行,那你大可以離開這裏回家做一個普通人。”
江深忍不住問:“成仙有什麽好處嗎?”
蕭寧瀾忽然有些茫然,他修煉是為什麽呢?
他十年前剛從那個冰室醒來那會兒,體內不知承了誰的修為,他本身就有不低的修為,體內又多了另一個人的修為,已經是大乘期修士了,他不知自己的過去,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蕭寧瀾,後來碰見他的師尊太華派前任掌門兼前任仙門尊主,師尊說他資質很好,問他願不願意做他的徒弟跟着他修仙,他想,雖然他修為高,但是卻沒有記憶,有一個師父能少走一些彎路,就答應了師尊。
想來他修仙只不過是适合而已,并沒有多喜歡。
他想了想師尊教導過他的話,打出一句:“為師以為,成仙的好處,無非就是長生不老,盡自己的力量去幫助普通人。”
江深忍不住道:“好無聊啊!”
蕭寧瀾眉心一緊,便要施法打字反駁,卻聽江深又問:“那修煉是要斷情絕愛嗎?”
蕭寧瀾施法打字:“當然,修煉一事最講究專注,心無雜念,情愛之事只會擾亂心神,于修煉無益。”
江深盯着那雙美麗又清冷的眼睛,深邃的眼底似有暗流湧動:“那師尊昨夜……又是在做什麽呢?”
蕭寧瀾被徒弟看得面頰一熱,那雙漂亮清冷的眼睛裏染上薄怒,施法把門打開:“為師說過,昨夜之事休要再提,你出去吧!”
江深忍不住冷嘲一句:“師尊自己都斷絕不了情愛,又有何資格教他人斷情絕愛!”
蕭寧瀾垂在身側的手一下子攥緊,肩膀在微微顫抖。
江深面前再次出現兩個字:“出去!”
江深看着蕭寧瀾的樣子,眼底湧動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緒,不再多言,轉身走了出去,身後傳來蕭寧瀾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江深心中一緊,忽然有一種想要轉身回去抱住蕭寧瀾的沖動。
這個念頭一起,他就猛搖頭,試圖把這個想法從腦袋裏晃出去。
江深,你一定是瘋了。
那可是蕭寧瀾!
不知怎麽,他一閉上眼睛,就想起昨夜蕭寧瀾貼在他手心裏那一幕,那麽乖巧可人的蕭寧瀾……
蕭寧瀾要是乖一點該多好……
又想到剛才讨厭的蕭寧瀾,他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算了算了,他幹嘛要想蕭寧瀾那個狗!
江深回到房裏,洗漱過後,靠在床上發起了呆。
說起來,他好久沒聽見蕭寧瀾說話了,蕭寧瀾的聲音很好聽,清清涼涼,像冰玉相擊一樣好聽。
他又想起昨夜蕭寧瀾的呻.吟聲,可真是刺激!
堂堂仙門尊主,竟然也會思春?
那蕭寧瀾思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呢?
他惡意地想着,蕭寧瀾長成那個樣子,一定是下面的吧!
蕭寧瀾明明那麽需要一個人,寧可自己……
蕭寧瀾說過亥時以後不許進他的房。
他下床拿起術法的書翻了翻,腦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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