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與師尊藥浴
與師尊藥浴
江深不解:“靠我?”
“你師尊施用了禁術失去了大半的修為且承了一百五十鞭,以他的修為本不該傷重如此,可他的體內有另一個人的靈力,那人的靈力與他相沖,本就導致他體弱,而且服用過藥性極為猛烈的藥,靈骨将廢,以他現在的情況撐不過半月……”
天樞尊者說着,看着江深焦急的情态,話鋒一轉,“不過,你是魔修,你身上魔修的靈力與他身上外來的靈力相合,需要你的靈骨給他換上,再配合本尊的藥藥浴,你再每日給他輸兩個時辰的靈力引導你的靈骨融入他的身體,藥浴上七七四十九天,你師尊的身體便可大好。不過靈骨相當于一個修仙之人的心髒,失去了靈骨,此後便再也不能修仙了,而且你給他輸四十九天的靈力,你的壽命便只剩下三年,所以你師尊能不能活,就看你肯不肯為你師尊犧牲了。”
江深消化着天樞尊者的話,也就是說,要想救活師尊,他便只剩下三年的壽命?
蕭寧瀾……
江深眼神一暗,看向天樞尊者,目光堅定:“我願意。”頓了頓,又問:“只是失去了靈骨,我便與凡人無異,我又哪裏來的靈力給師尊輸呢?”
天樞尊者道:“在你給你師尊換靈骨之前,本尊會把你的靈骨中的靈力提前抽出來存放,待你換靈骨之後,再傳入你的體內,然後你再把這些靈力傳給你師尊,随着你給你師尊傳輸靈力,你身上的靈力會一天比一天少,直到徹底變成一個普通的凡人。還有一點,本尊要提醒你,這抽靈骨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忍受不了的人可能會當場斃命,你要想好了。”
江深點頭:“我想好了。”
*
蕭寧瀾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周身溫熱,好似泡在熱水中,鼻間是他最喜歡的草藥的味道,有源源不斷的靈力自掌心傳來,流向四肢百骸,他感到周身的筋骨十分熨帖,也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靈骨的存在,并被一遍一遍地被外來的靈力沖刷着,這種感覺舒适極了。
他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到的竟是對面江深赤.裸的胸膛!
少年閉着眼睛,抿着薄唇,那小麥色的英俊臉龐被熱氣蒸出了薄薄的汗珠,胸膛的肌肉緊實,異常的性感。
他以雙掌抵住蕭寧瀾的雙掌,那源源不斷的靈力正是由掌中傳入蕭寧瀾的身體。
而蕭寧瀾又有了一個令他崩潰的發現,他自己竟然也是一.絲.不.挂!
少年感知到蕭寧瀾的情緒波動,亦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的眉眼帶着驚喜、含着笑意:“師尊,你醒了?”
羞恥心讓蕭寧瀾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可身上卻軟綿綿地使不上一點力氣。
江深連忙喝住他:“師尊你別亂動!”
他忍不住問:“這是怎麽回事?”
江深看着他道:“洛陵師叔說你的傷只有天樞尊者能救,我便帶你來了天樞尊者這裏,天樞尊者說,需要我給你輸入靈力,然後每日藥浴兩個時辰,你才能好。”
蕭寧瀾垂下眼眸,冷漠而疏離道:“本尊已經将你逐出了師門,本尊的死活與你無關,你不必如此。”說完,欲撤掉掌心的靈力輸送,但是江深吸得太緊,他根本撤不下來,忍不住惱道:“你放開本尊!”
江深語氣輕佻:“我力氣都費了,豈是你想停就停的?你別自作多情,我對你沒興趣,我就是想把你救活,然後再好好折磨你。”
蕭寧瀾擡頭,看到江深眼中的戲谑,道:“那你不如直接讓本尊死了。”
“那多沒意思,我就是想把你救活,然後折磨你,我告訴你,你別亂動啊,你要是亂動,我可保證不了我會對你這個病人做出什麽來。”江深說着,水下的腳蹭向蕭寧瀾的腿,蕭寧瀾下意識地躲避,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你……!”
江深懶洋洋地收回腳,唇角微勾:“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乖乖地接受我的靈力吧。”
如今算是受制于人,蕭寧瀾幹脆閉上眼睛,不與他說話。
蕭寧瀾如今一.絲.不.挂地泡在水裏,整個人像一個被剝了殼的雞蛋,白皙嫩滑,且誘人。
江深懶洋洋地看着蕭寧瀾被水蒸得通紅的臉頰,“師尊,你是不是害羞了?”
蕭寧瀾壓抑着怒火:“本尊已經将你逐出了師門,別叫本尊師尊。”
“不叫你師尊,那我叫你……寶貝?”
蕭寧瀾倏然睜眼,看見江深戲谑的眼睛,冷冷吐出一個字:“滾。”又閉上了眼睛。
“寶貝,這一個月你什麽樣我沒看過,害什麽羞啊!”
蕭寧瀾沒有再說話,許是氣到不想理他。
江深饒有興致地打量着蕭寧瀾,視線落在他白皙精致的鎖骨上,眼神暗了暗。
江深沒再逗他,專心輸送靈力,兩個時辰過後,江深停了靈力輸送,站起來邁出藥桶把自己擦幹,簡單披上衣服就來抱蕭寧瀾,卻被蕭寧瀾拒絕:“我自己來。”
江深收回手,靜靜看着。
蕭寧瀾渾身使不上力氣,只好扒住桶沿,試圖借助桶的力量站起來,可是他的雙腿使不上半點力氣,剛站起來一點就又跌坐回了桶裏,他不想被江深看笑話,又扒着桶沿努力站起來,可是仍舊腿軟地坐了下去。
江深看不下去了,伸出雙臂一個用力将人撈出來,拿出一件長毛巾将人裹住打橫抱起來往蕭寧瀾休息的屋裏走去,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看着懷裏的人:“剛學會走路就想跑了?我才剛給你輸完靈力,你得緩一會兒才能有力氣,別急。”
蕭寧瀾覺得剛才的自己十分丢臉,索性閉上眼睛不予理會。
江深推開房門,把人抱到床上簡單擦了擦,又拿衣服過來,看到蕭寧瀾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固執地抿緊嘴唇:“我自己穿。”
江深便把手中的衣服給他,蕭寧瀾接過來,看也不看江深,“你出去。”
江深忍不住笑着逗他:“你身上我都見過了,我出去不出去有區別嗎?”
蕭寧瀾擡頭,眼神如利箭一般射向他,如今江深不是他徒弟,他無法名正言順地教訓,可被一個十八歲的小輩這般調戲實在讓他面子上挂不住,索性把衣服往旁邊一放,裹着被子躺下了。
江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這師尊簡直太可愛了,他從前怎麽沒發現,連連道:“行行行,我走!就像我會對你做什麽似的,沒想到堂堂仙門尊主,竟然如此小心眼!真是仙門之恥啊!”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蕭寧瀾心道:別以為你之前在馬車上偷親我我不知道。
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蕭寧瀾才放下心來敞開被子穿起衣服來。
*
江深去找天樞尊者借了竈臺做飯去了,折騰了半天已經快到了晚上,他尋思蕭寧瀾該吃飯了,之前因着服用洛陵師叔的藥不用進食,可現在蕭寧瀾剛換完了靈骨,正是将養身體之際,需要通過進食來補充體力。
他自小養尊處優,當着魔門大少爺,自然從未做過飯菜,但是想着蕭寧瀾既是自己的心上人,那給心上人做飯菜也是應當的,他便向天樞谷的廚子讨教。
他人聰明學東西快,煮了粥,做了兩個清淡的小菜,嘗了幾口,味道還不錯,于是端着走到蕭寧瀾屋子前敲了敲門,裏面沒人應他,意料之中,他便主動推門進去,看見蕭寧瀾安靜地躺在床上,閉着眼睛,長睫如小扇一般垂着,呼吸均勻,顯然已經陷入了沉睡。
這場景讓他的內心很柔軟,他将飯菜放在桌上,俯身輕輕在蕭寧瀾耳邊說:“師尊,吃飯了。”
蕭寧瀾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耳邊說什麽,他的眼皮很重,還想繼續睡,可是腹內空空,似乎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他睜開眼睛,看見徒弟坐在床前,正笑着看着他,語氣十分溫柔:“寶貝,吃飯了。”
蕭寧瀾一掌扇在他臉上,那一巴掌因為蕭寧瀾不是很有力氣所以打得并不重,但是江深還是被打得一懵,“你打我幹什麽?”
蕭寧瀾道:“你雖已經不是本尊的徒弟,但你言語間冒犯長輩,本尊便要教訓你。”
“哦~”江深饒有興致地看着蕭寧瀾:“有讓小輩看光身子的長輩嗎?”
蕭寧瀾臉色頓時青白交接:“滾。”
江深笑了笑:“不逗你了,我做好了飯菜,吃飯吧。”
蕭寧瀾偏過頭去:“我不吃。”
江深勾了勾唇,“你不吃?我就喂你,嘴對嘴的那種。”
蕭寧瀾忍無可忍,一把掀起被坐起來瞪着他:“江深!”
江深看着他眨了眨眼,笑意更深:“寶貝我在。”
蕭寧瀾氣得渾身發抖,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能反駁眼前這個油嘴滑舌的小鬼,想打人可身體裏靈力稀薄根本造成不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索性将被子一蓋又躺下了。
江深憋着笑道:“好了好了,你吃飯吧我走了。”說完,轉身出去帶上了房門。
蕭寧瀾在床上憤憤了一會兒,一把掀開被子披上外袍起身緩慢地下床走到桌子前,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坐下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他吃完了飯不久回到床上繼續歇息,有小童敲門問他是否吃好了可以收拾碗筷,他說可以了,小童便推門進來收拾了碗筷又走了。
沒看到那個讨厭的身影,他竟有些不習慣。
沒一會兒,他的腦袋又昏沉了起來,躺下又睡了。
半夢半醒之間,不知誰在耳邊嘆息,“師尊……”緊接着,額頭上多了一個溫熱的觸感。
第二日,江深送來早飯,很識趣地放下就走,隔了一段時間才敲門,确認蕭寧瀾吃完了才進來收拾,收拾完了又去準備藥浴,待一切準備好了,他來到蕭寧瀾的床前叫蕭寧瀾,蕭寧瀾背對着他躺在床上,固執道:“本尊說了你不用這樣。”
江深看着床上這個又開始發犟的人,道:“用不用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你只能選擇是你自己走過去還是我抱你過去。”
蕭寧瀾忽然掀起被子坐起來,看着他的一雙眼睛冷如寒霜:“本尊說了不用你聽不懂嗎?!本尊已經逐你出了師門,又打了你一百五十鞭去換你父親,你為何還要救本尊?!”
江深笑了:“為何要救你?我不是說了我要救活你然後折磨你嗎?”說着,他意味深長地打量着蕭寧瀾的身體。
“你……”蕭寧瀾剛要說什麽,不知道牽動了哪裏的傷處,臉色瞬間煞白,出了一身冷汗。
江深看出來蕭寧瀾的情況,不再與他廢話,直接對蕭寧瀾施了個定身術,将人打橫抱起來走向了藥浴的房間,剝光了蕭寧瀾的衣服将人抱進藥桶裏,然後也脫了自己的衣服踏進藥桶,對上蕭寧瀾的掌心開始輸送靈力。
蕭寧瀾如今渾身動彈不得,只得閉上眼睛接受江深的靈力。
對面的美人肌膚雪白瑩潤,在熱水的蒸騰下,愈發顯得秀色可餐。
換靈骨的時候,他看到了蕭寧瀾的真身,那是一只通體雪白的鳳凰,脖頸纖長柔美,最吸引人的是那大片的白色尾羽,因着新生的靈骨而随風搖曳,現出珠貝一般的光華,那大片流光溢彩的羽毛掃在他臉上,叫他心裏癢癢的。
江深眼神幽暗深沉,心想,要不是因為蕭寧瀾是個病人,他就直接把人扒光了欺負一頓,看蕭寧瀾還敢再氣他!
但是氣歸氣,掌間的靈力輸送他還是很認真的,他性子浮躁向來坐不住,但是為了蕭寧瀾的靈力輸送,他竟是堅持下來了。
蕭寧瀾無趣,也不同他說話,他心裏也無聊得緊,奈何靈力輸送需要凝神專注,他就是無聊也不能分神。心裏想着,他這般犧牲,蕭寧瀾還不領情,不從蕭寧瀾身上讨回點什麽實在太虧了,但是蕭寧瀾白日清醒的時候他不敢做什麽惹蕭寧瀾生氣,只得晚上趁蕭寧瀾睡着的時候親親蕭寧瀾的額頭、臉頰、手指才覺得心裏舒坦了一些。當然,他現在知道蕭寧瀾徹底清醒了,他做的這些很容易被發現,他便向天樞尊者請求往藥浴裏加了一些安神安眠的草藥,能讓蕭寧瀾一覺到天亮。
與江深置氣了幾日,蕭寧瀾才想起來師兄也來了天樞谷,不知道師兄的傷怎麽樣了,旁敲側擊打聽了一下,原來師兄已經養好了身體回太華了,他的心中頓時放下了一塊大石。
只是現在每次江深直接對他施了定身術就帶他去藥浴讓他很煩惱,當初放走江深,他就沒想過江深會回來,他也沒料到雲蕪會去找江深。
他存了私心放走江深,那一百五十鞭是對自己的懲罰,師兄因為他重傷,他卻沒有給師兄一個交代,每日受良心的煎熬和指責,他不接受救治,存心是想一了百了,現在知道師兄的傷好了,便也不用每日受良心的折磨了。
至于他對江深到底是個什麽感情,其實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江深是他收的第一個徒弟,出了那樣的事,他知道徒弟的脾性不肯輕易走,所以他特意裝作冷漠無情的樣子打了徒弟然後借雲蕪放走徒弟,可是徒弟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帶他來天樞谷救治。
他知道江深喜歡他,這份感情,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他的拒絕在江深的固執面前顯得是那樣無力,只能無奈地接受着。
自從十年前從那個冰室醒來每晚都會夢見那個男人之後,他的心便高高築起了一堵冰牆,冰牆外面又澆了一層鐵漿,江深像一捧烈火,固執地融化了鐵漿,按照他的意願在那堵冰牆是肆意灼燒着,直到把那層冰牆徹底融化為止。
好像……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那個夢了……
随着日子越來越長,蕭寧瀾身上的靈力越來越多,面色越來越紅潤,狀态也越來越好,而江深身上的靈力越來越少,為了避免讓蕭寧瀾看出來,江深除了藥浴的時間基本不見蕭寧瀾,只有晚上趁蕭寧瀾熟睡的時候一飽相思之苦。
蕭寧瀾感覺到江深見他的時間變少了,但是他并沒有問,他覺得自己要是問了,感覺自己好像很在意江深,他并不想讓江深這麽覺得。
到了第四十九日,也就是藥浴的最後一天,江深請求天樞尊者在藥桶裏加能讓蕭寧瀾昏睡半個月的藥,又請天樞尊者幫他圓謊。
待藥浴完畢後,江深将蕭寧瀾身體擦幹淨穿好衣服抱到床上蓋好被子,看着床上已經陷入熟睡的人,濃密的長睫靜靜地垂着,那麽地安靜美好,睡得毫無防備,努力彎了彎唇,眼眶還是濕了,“蕭寧瀾……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啊……”他彎腰撫上蕭寧瀾的臉,掌心的肌膚細膩柔軟,如同上好的綢緞,他癡癡地看着,腦中閃過無數的畫面,最終歸于沉寂,“算了,你這樣的人,幹幹淨淨的才好,我就是要你欠着我,你要是有良心,就下輩子還吧!”說完,低頭狠狠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站起來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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