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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嘶——”
她的額頭撞上他的下巴,兩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沒必要沒必要,”
薛越寧揉着額頭,看向被自己壓在身下正微蹙眉峰的男人,絞盡腦汁勸說着:“都是成年人了,男歡女愛很正常,咱們犯不上為這點小事就投訴人家,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拙渾身一僵,注視着趴在自己胸口上正說個不停的女孩,呼吸漸漸渾濁起來。
她的身體很軟,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雲朵一般輕飄飄,偏又存在感明顯。
尤其是,壓在他腰腹上方那兩團飽滿軟綿,被男人堅實的肌肉擠壓得塌陷下去,又迅速回彈起來,叫人忽略不得。
來自她身上那股甜膩的香氣肆無忌憚湧入他鼻腔,勾起身體最深處那團不知名的火,他喉結不受控滑動了下。
“……不過說真的,我很好奇,你說,那男的真的是她的姐夫嗎?還有,為什麽那男的要讓她叫爸爸?”
身上的人還在說着,柔軟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絲毫沒有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
男人額角青筋跳動了下,艱難地空出一只手将那顆小腦袋從自己胸前推開,急促的呼吸聲中,啞聲打斷對方:“薛越寧——”
她懵懵擡眼:“嗯?”
“你确定要在我的房間,我的床上,用這個姿勢,跟我聊這種話題?”
薛越寧一愣,兩秒之後觸電一般從他身上跳了起來,“對不起!”
陳拙黑着臉起身,以一種極度僵硬的詭異姿勢迅速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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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很多酒店都是這樣的設計,浴室正對着床的一面是透明的磨砂玻璃。朦朦胧胧,可以看見裏邊的人大致的身形輪廓,卻又不是完全的清晰。
浴室燈光亮起,陳拙背對着她,微弓着背脫下上半身那件黑色兜帽衫。
也許是光線的原因,男人背上贲張的肌肉并不像他手臂那樣冷白,反而是帶了點小麥色。肩胛骨的形狀立體得很漂亮,有種張揚又嚣張的野性的力量。
不到一米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清楚聽見衣服布料和他皮膚摩擦時窸窸窣窣的聲響。
然後,是一陣淅淅瀝瀝的水流聲傳來。
薛越寧耳根一熱,背過身去的同時特別大聲嚷道:“我已經轉過來了,我不會偷看的,你放心洗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腦袋裏卻有個聲音在蠢蠢欲動:這麽難得的機會,不看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那可是八塊腹肌呢。
要不——
就看一眼?
只看一眼,應該不會被他發現的……
她捂着砰砰亂跳的心髒,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側過頭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男人轉過身來,兩人的視線隔着一層霧蒙蒙的玻璃驀地對上——
薛越寧立刻一手捂住眼睛:“我、我什麽都沒看到!”
水流聲倏然停止。
緊接着,一陣腳步聲漸近,在她身前停下。
薛越寧不自覺屏住呼吸,卻無法抵擋住那股撲面而來的溫熱又潮濕的水汽。
空氣中彌漫着酒店沐浴露的香味。
不同于他身上原本清冷疏離的木質香氣,這是一種幹燥而溫暖的香氣。香根草的味道擴散開後,随之而來的是煙熏的氣息,不是缥缈的空靈沉靜,反而很明朗沉穩。
怎麽說呢……
薛越寧總覺得,這個香味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冰冷禁欲白襯衫和抵死纏綿這兩個看似完全沒有任何關聯的詞組。
腦海裏忽然閃過之前無意間窺見的他黑色兜帽衫下堅硬結實的腰腹肌肉,她呼吸一滞,下意識的用另一只手捂住鼻子。
Stop!
薛越寧,不要這麽色!
做個人吧!
內心正天人交戰着,頭頂忽地罩下大片陰影。
是他俯身下來,雙手撐在她身側,似在翻找什麽。
狹小靜谧的空間裏,男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被無限放大,徹底包裹住她。
他的呼吸聲近得清晰可聞,溫熱鼻息噴灑在她頸側,迅速激起肌膚一陣顫栗。
“你、你——”薛越寧心髒不受控狂跳起來,每吐出一個字節,呼吸更重一分。
某一瞬間,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某個避孕套品牌的公衆號上看到過這樣一個說法——
年輕男性平均每6分鐘就有一次性幻想。
而且,剛剛他們還差點親眼目睹那對野鴛鴦的激情現場。
那——
陳拙作為一個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血氣方剛,在這種時候身體有所反應,是很正常的,吧?
剛好這個時候他的身邊又有一個她這樣美麗善良溫柔還帶那麽一點可愛的女孩,有點什麽欲望和想法,也是很合理的,吧?
薛越寧小臉燒得厲害。
那,自己到底要不要同意啊……
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但是——
她都25了,偶爾放縱一次,又不犯法。
怕什麽?
再說了,他倆之間誰睡誰都不一定呢。
怎麽看自己都不虧。
想到這裏,薛越寧深呼吸了下,咬着嘴唇,用一種視死如歸的語氣:“來吧,我準備好了。”
視線裏,男人身形明顯一頓。
而後,他黑眸微眯了下,居高臨下睨着她,薄唇緩慢吐出一個又一個音節:“準、備、好、了?”
“嗯。”
薛越寧重重點頭,同時再次深呼吸了下,“我已經不是小孩了,該懂的都懂了,而且,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放心吧!我可以的!”
從這個角度,陳拙只能看見女孩漆黑的發頂和一點白淨的下巴,一抹淡淡的粉色從她白皙耳廓一路往下蔓延到修長纖細的脖頸,天藍色吊帶裙領口微敞,被黑色蕾絲包裹着的雪白溝壑若隐若現。
一黑一白,顏色對比鮮明,直晃人眼。
熱血上湧,男人狼狽地別過眼去,不動聲色調整着呼吸。
“陳、陳拙?”
遲遲沒有等到對方的下一步動作,薛越寧半是緊張半是期待,沉默聲中,終于忍不住心慌意亂地睜開眼來——
和她的臉只隔一拳的距離,是男人赤着的上半身,毫無任何遮擋的,就這樣猝不及防撞入眼簾。
撐在她身側的手臂肌肉微微繃着,腕骨處筋脈凸起,像是極力克制卻仍壓不下去的欲望。
薛越寧心跳驟停,眼睫顫得厲害,指甲摳着掌心,艱難地集中着注意力。
“你、你動手吧。”
她咽了下口水,“我、真的已經準備好了。”
頭頂上方,男人沉默了下,忽地意味不明輕笑了聲,“真的?”
“真、真的。”
薛越寧臉蛋爆紅,再次閉上了眼。
這種事,會是怎麽開始的呢?
接吻?
還是擁抱?
無論哪一個,光是想到他冷清的臉,她就……
胡思亂想之際,頭頂那道充滿壓迫感的視線卻突然移開了。
“那就請這位,什麽都懂的小孩,”
他停頓了下,低低哼笑了聲,有種難以形容的惡劣的壞,語速極慢:“挪一下屁股。”
薛越寧愣愣地掀開眼皮。
男人漆黑發尾還在往下滴水,吻過立挺的鼻梁。眼珠烏沉,唇角噙着似有若無的笑意,他單手從她身下抽出一角灰色,随即轉身往浴室走。
盯着他精壯的後背,她的大腦機械轉動了下,終于後知後覺——
這是,剛才過來的時候匆忙在酒店樓下的男裝店買的T恤,标簽都還沒來得及拆。
什麽時候被她壓在屁股下面了?
不對。
這好像不是重點。
重點是——
她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麽?!
-“準備好了?”
-“嗯。”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該懂的都懂了,而且,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放心吧!我可以的!”
-“真的?”
-“真的。”
啊啊啊!
殺了我吧!
一陣衣物摩擦的聲響過後,浴室裏再次響起淅淅瀝瀝的水流聲,
薛越寧一把将被子拉過頭頂,把自己憋得呼吸不暢,整張臉漲得通紅,卻仍鴕鳥似的不肯出來。但空氣裏全是他的味道,霸道又強硬地往她鼻子裏鑽,躲也躲不掉。
嗚。
丢臉死了……
薛越寧在被子裏不停地翻來覆去,
直到大腦因為缺氧開始昏昏沉沉,她終于受不了,偷摸着拉開被子露出半張臉來小口換了下氣,而後又趕緊躲了回去。
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
後來是怎麽睡着的,薛越寧完全沒有印象了。
只知道,陳拙洗澡洗了很久,大概一個小時?又或者比那更久。
在她迷迷糊糊合上眼睛,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浴室的門總算打開,然後,酒店一次性拖鞋踩着木質地板輕微的聲響越來越近。
床頭臺燈是古典奢華的洛可可風格,蕾絲薄紗燈罩上繡滿精致的玫瑰花,朦胧光影明暗交錯,男人俯下身來,那張俊美的臉近得離她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眉眼間的棱角仿佛更鋒利了些。
鬼使神差的,又或者應該說,是順從自己心底最深處的欲念,她手掌捧住男人右臉,趁其不備迅速親了上去。
柔軟唇瓣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碰上他緊繃的下颌,一觸即離。
四目相對,她清楚看見男人漆黑眼睛閃過一瞬的錯愕。
再之後發生了什麽,薛越寧就完全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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