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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翌日醒來時,落地窗外藍天白雲,日光明媚。

三人在酒店一樓簡單用了早餐,就出發回廣州了。

路上都是薛越寧跟漆谕唯兩人東聊西聊,駕駛位上陳拙并沒怎麽說話。

期間她好幾次偷偷看向後視鏡,他眼下烏青明顯,看樣子是昨晚沒有睡好。

今早出門時,聽漆谕唯說他後半夜才從酒吧回來,陳拙跟酒店前臺拿了房卡睡在了1604。按道理說,沒可能會被1607那對野鴛鴦吵到啊,怎麽還是沒有睡好?

薛越寧看着看着,指腹無意識摸向自己的嘴唇。

昨晚,好像做了一個不錯的夢……

今天運氣不錯,一路都沒怎麽塞車,只花了三個小時就回到了車陂南。

漆谕唯沒跟着他們上樓,說是昨晚喝得太多了,想趕緊回家補個回籠覺。

薛越寧一瘸一拐、搖搖晃晃走在前面,陳拙沉默着跟在後邊。

“天氣開始轉涼了,你發現沒有?”

“……嗯。”

“這風一吹,終于有點秋天的感覺了。”她搓了搓手,不知想到了什麽,唇角彎起:“好想吃糖炒栗子呀。”

“不過一說起秋天,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憂傷呢。”

一口氣爬上五樓,體力明顯耗盡,空蕩蕩的樓道裏,薛越寧的喘氣聲格外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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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506門口,她正低頭翻包找鑰匙,男人修長有力的手臂從身後擁了上來,越過她将鑰匙插入鎖孔,扭動兩下,門打開來。

“你這幾天不用上班嗎?”

“……嗯。”

“那找個晚上咱們在家打邊爐吧?”

“……随便。”

“天氣冷的時候就應該待在家裏吃熱騰騰的東西呀,想想就好幸福喔。”

兩人各自換好了鞋。

薛越寧有些口幹,往廚房去想拿瓶水,身後陳拙不知怎的也跟了過來。

“冰箱又快空了,一會我想去超市買些吃的,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呀?”

她說着扭頭看向他,大眼睛忽閃忽閃,寫滿了期待。

陳拙視線一頓,随即別過眼去,像是有點走神:“我去吧。”

薛越寧很興奮:“那就一起去!說好了喔!”

“……嗯。”

兩人正說着,突然聽見玄關處傳來鐵門重重合上“砰”的一聲。

薛越寧眼睛一亮,“哇,嬈嬈居然在這個點回來了。”

說着就要往外走,剛推開門的那一秒,客廳裏卻陡然傳來一聲女人因過分壓抑而開始顫抖的嬌喘:“讨厭,這麽久了才想起找我……”

薛越寧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身側那人。

而陳拙明顯已經反應過來,目光相接的一瞬立刻箍住她的腰肢一個閃身躲到門後。

“他們——”

男人寬大的手掌及時覆了上來,将她剩下的全部音節堵在喉嚨裏。

“你慢點,我這裙子剛買的,很貴呢。”

“慢不了,兩個月沒弄了,你就不想?”

僅隔一扇門,不遠處的沙發上傳來衣服脫落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着,是一陣“啧啧啧”的聲音。

薛越寧慢半拍的回過味來,水眸倏地睜大,濃密卷翹的睫毛顫啊顫,和陳拙對視一眼。

“唔。”

她嫣紅柔軟的唇瓣擦過他掌心粗粝的紋路,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從尾椎骨竄起,陳拙喉結緩慢滑動了下,朝她輕輕搖了下頭。

客廳裏那兩人直奔主題,進度快得不可思議。

這回跟昨晚遠遠聽見露臺那邊的聲音完全不一樣,這樣近的距離,薛越寧甚至可以清楚聽見他們肌膚碰撞的聲響,夾雜着暧昧的水聲。

廉嬈此刻的聲音跟她平日裏冷淡微啞的煙嗓不同,這會聽着很柔很媚,特別小女人。

別說男人,就連薛越寧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餘光中,陳拙神色如常,眉眼疏冷,似乎什麽不該聽見的都沒聽見,又或者,于他而言,那些聲響和雨聲沒有任何區別,勾不起一絲一毫的情緒。

說起來,不過才短短的48小時,他們竟然一起經歷了兩次被迫聽見這種少兒不宜的動靜。

這叫什麽事啊……

胡思亂想之際,沙發上的戰況越來越激烈。

不同于廉嬈的節節敗退、潰不成軍,那個野男人氣息始終很穩,一副不緊不慢、游刃有餘的樣子,只偶爾甩出一兩句讓人臉紅心跳的葷話,給予對方一點回應。

他的音色有種天然的風流,辨識度很高,帶了點氣音,一聽就知道這人很浪蕩不正經。

薛越寧忽然有點好奇,能讓廉嬈帶他回家、還配合他急不可耐不進卧室直接就在公區親熱的男人,究竟是怎樣一副長相。

雖然知道這樣做很不道德,但她還是忍不住,偷摸着悄悄探出半個腦袋。

兩米之外,男人背對着廚房的方向,身上西裝竟還整整齊齊,只有皮質腰帶被解開随意丢到地上。

金色扣頭,浮雕logo,棕色鴕鳥皮。

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愛馬仕。

薛越寧心道:這衣冠禽獸還挺有錢。

身材嘛,瞧着還不賴,寬肩窄腰,體力也很不錯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臉長得怎樣?

不過,以廉嬈的品味,至少也得是個八分以上的帥哥吧。

薛越寧正想得入迷,下一秒,一股蠻力捏住她的後頸,來不及反應,額頭“砰”一下重重撞上他的胸膛。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氣呼呼掀起眼來,猝不及防撞入男人晦暗深沉的眼,即将出口的髒話瞬間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這麽被困在他和牆之間,動彈不得。

陳拙單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掌骨清晰,低着頭居高臨下睨着她,薄唇抿成一道直線,下颌也緊緊繃着。

薛越寧呼吸一滞,緩慢眨了下眼。

一般出現這種表情,就代表着——

他生氣了。

可是,她明明什麽也沒做,到底哪裏惹到他了嘛?

頭頂落下男人銳利的視線,充滿壓迫感。空氣變得稀薄,男人身上荷爾蒙的氣息被無限擴大,讓她呼吸有些困難。

他捏住她後頸的指節好像又收緊了些,力道極大,肌膚緊貼,勒出很深的指痕。

薛越寧眼睫輕顫,仰起紅撲撲的臉委屈巴巴看着陳拙,敢怒不敢言。

無聲對視中,他喉結輕滾,忽地低聲問她:“好看嗎?”

“好——”

剛一張口,某種強烈的直覺讓她及時剎住,撥浪鼓一般搖了搖頭:“不好看。”

陳拙舔了下唇低嗤了聲,沒再說話,繼續盯着她看。

外面那對男女似乎已經到達頂峰,氣息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情谷欠的味道。

僅有一門之隔,這方狹小天地裏氣氛卻截然相反,安靜得有些詭異。

糟糕。

陳拙該不會覺得,她是個喜歡窺探別人隐私的色女吧?

啊啊啊!

不行不行!

薛越寧在心裏瘋狂哀嚎,必須得做點什麽來挽回自己的形象。

“咳、那個,”

她輕輕戳了下他的肩膀,擠眉弄眼示意他将耳朵湊過來。

“我看那種片裏,人家好歹都會鋪墊一下的。”

薛越寧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壓低了聲音痛斥:“這男的怎麽這樣啊,床品未免也太差了吧!”

陳拙眼皮重重一跳:“……”

好在沒過多久,外面兩人已然雲銷雨霁,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響中又調笑了幾句,然後便一起離開了。

聽見玄關處鐵門再次重重合上“砰”的一聲,薛越寧緊提着的小心髒終于落了回去。

“他們、好像走了。”

“嗯。”

陳拙松開了她,往後退開了些,側對着她打開了冰箱。

只是不知為何,他的後背有些僵硬。

薛越寧掏出手機一看,誇張地“哇”了一聲:“居然都十二點了。”

“我去換個衣服,然後咱們一起下樓去吃東西吧,回來的時候正好去超市大采購。”

“你先去吧。”

陳拙輕咳了聲,仍維持着剛才的姿勢站立在冰箱前,“我,等下再去。”

她不解地看他一眼:“啊?你現在有事情要做嗎?”

“……嗯。”

“好吧。”

薛越寧難免有些失落,往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回過頭來:“對了——”

“你以後還是不要把鑰匙放在身上了,上學那會咱們體育老師不是說過嗎,這種尖銳物品不能貼身攜帶,萬一摔倒了會很危險的。”

對上她亮晶晶的眼,陳拙不知怎的突然猛嗆了下,眼底劃過一瞬的不自在:“鑰匙?”

“你褲兜裏那串鑰匙啊。”

薛越寧的表情純潔又無辜,帶上點不自覺的撒嬌意味抱怨起來:“太硬了,剛才硌得我腿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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