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做我女朋友?”
“做我女朋友?”
葛曉慧手肘故意碰到林妹妹,她三心二意的本領還可以,一面和小綿羊七扯八扯,一面偷聽沈卓立和林嘉禾的聊天內容。
林嘉禾以為她嫌座位擠,特意往外移了兩厘米,應該夠葛曉慧動筷自如了。
“你坐過去幹嘛?”葛曉慧急得直跺腳,這傻姑娘,怎麽看不懂暗示呢!
林嘉禾:???
葛曉慧怎麽了這是?
四個男生來食堂來得早,習慣狼吞虎咽,此刻有三位的碗裏飯菜不剩,架起二郎腿等沈卓立指示。
“吃完了還不走?”
三人面面相觑,這丫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對面的葛曉慧她們也吃的差不離。
只有林嘉禾碗裏越吃越多,滿溢得快要漲幹所剩無幾的湯汁了。
林嘉禾巡視一圈,果然只剩她一人。
她想開口,卻被沈卓立橫插一句,“你慢慢吃,我等你。”
大家秒懂,準備撤盤走人。
郭蕊臨走前又慣用軍訓時的屏氣說話,“謹慎謹慎!”
林嘉禾點頭,沖她一笑。
“我吃飽了。”
等人走完,林嘉禾再也沒碰筷子,這面好鹹,不是她的口味。
“你都沒怎麽吃。”
“走吧!”林嘉禾将放在腿上的綠帽子扣在腦袋上,沒有劉海,也不用多撥弄前面進行整理。
整個人清清爽爽,脊背挺直,有股女子軍人的氣質。
沈卓立幫她端走面碗,提了個溜操場的建議。“逛操場怎麽樣?”
“都可以。”
今天突然變得這麽好說話,說實話,沈卓立內心是雀躍的,但也懸着,像身處懸崖邊風倒是涼快,一不小心就粉身脆骨。
中午,操場上只有三兩個人,飲料的瓶瓶罐罐扔的到處都是。
“太特.麽熱了。”沈卓立後悔自己話不過腦子,提出這麽個折騰自己的提議來。
“嗯。”這點熱度,林嘉禾受得了,她只是怕曬黑,以前她黑乎乎的一點兒都不好看。
“秀秀。”
記憶混沌,林嘉禾以為自己卷進了時間漩渦,甚至分不清眼前站着的人究竟是真實還是虛無。
“學長,我叫林!嘉!禾!”
只要提及過去有關的事,林嘉禾就像只刺猬一樣畏首畏尾,她不想回到那時候,那種無助和失落,很難受。
“你不用這麽激動,我只是想跟你說,你的願望我已經幫你實現了。”
張秀秀希望沈卓立好好學習,不惹父母生氣,沈卓立通通都做到了。不僅做到,他還做到最好。
他以T大成績第一名被錄取的那天,沈卓立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有一個人,張秀秀。
沈卓立多想打電話聯系她,告訴她,“秀秀,我真的好好學習了。”
可是他們毫無聯系。
林嘉禾停下腳步,眸子微微動作,她說,“沈卓立,你本來就很聰明。”
這是當時秀秀的原話,事實證明,秀秀沒看錯人。
“秀秀。”
林嘉禾眉目皺起,她不喜這個名字,可沈卓立一而再再而三這麽叫她。
“後來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
為了能讓張秀秀聯系他,沈卓立硬是專一地用了一個手機號碼五年之久。
林嘉禾把頭垂得很低,她的注意力分散在腳上,明明不是過去那雙破洞布鞋,可仍然讓她擡不起頭來正視沈卓立。
少年離開的一個月之後,秀秀去村長家借了電話。
幹淨稿紙上的聯系方式,有不确定的最後兩位數,秀秀來不及問。
可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和那位劣跡斑斑,給她過生日送禮物卻逃走的少年失去聯系。
她每按動一個數字,心都跟着跳動一次。三次,五次,總是打錯。
“秀秀,要打給誰啊?”
村長見她一個人坐在電話前邊,什麽動靜也沒有,關切地問她怎麽了。
“沒,我瞎玩的。”
電話被她規矩地放回原位只能等明天再來了。
每天張秀秀都會去村長家輪換着數字撥打電話,直到某一天傍晚,秀秀按着數字鍵,沒抱任何希望地準備在嘟嘟嘟三聲之後随即挂斷。
那頭電話突然被接聽,“喂?”
秀秀肝抖顫着,心跳如同漏空一拍。那位少年熟悉的音色,正一點一點入了秀秀的耳。
秀秀捂住話筒,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細微的聲音。
對方情緒忽然暴躁,布置的數學作業難的讓他頭禿,又莫名其妙進來一個啞巴電話。
“特麽誰呀?說不說話啊!”
少年氣急,直接摁了挂斷。
虛喘聲掩飾住張秀秀躁動不安的悸動,空氣仿佛被凍成冰,秀秀想呼吸新鮮氧氣,卻都卡在嗓子眼。
鉛筆筆跡畫在那個正确的數字上,好像有放大功能,字跡越顯越大,最後被濕潤了邊角。
“就是不想聯系!”林嘉禾緩過神來,冷靜自若。
沈卓立努嘴,那樣子像極了橙黑色相間的小醜魚,他似乎對這個答案是在意料之中。
兩人靜默,繼續在操場散步。
和五年前一樣,林嘉禾和沈卓立單獨待在一塊兒的時候,即便無話可說,她也從沒覺得尴尬。
“沈卓立。”林嘉禾叫住他,有話想問。
“嗯?”
林嘉禾開口的瞬間,改變了主意,她原本想問他什麽時候拿回他那預定的20個中國結,可是林嘉禾她現在又不想還了。
“嗯…吃冷飲嗎?我請你。”
初秋時分,綠葉不落,樹木不枯,天氣跟着也都是夏天的感覺。
林嘉禾掰扯着新話題,僅有能維持的高冷一并破了滅。
“噗嗤——你想吃啊,我請你啊!”
沈卓立帶她往出口走,食堂裏有小賣部,東北大板還是可愛多,随便挑。
“這個,你吃這個吧,這個好吃。”
林嘉禾卸下防備,沈卓立像是她新認識的朋友,大方自然地為他安利各種好吃的。
“行,聽你的。”沈卓立越看林嘉禾越有趣,和以前有不一樣的地方,可好像又沒變。“這兩支多少錢?”
“阿姨,刷我的。”
林嘉禾請他吃冷飲是認真的,手機頁面已經點開了付款碼。冰棍錢不貴,而且她的生活費也足夠。
“好好好,你請你請,不跟你搶。”
小賣部的阿姨偷着樂,這大學生談戀愛就是有意思,就8塊錢的事也能你讓來我讓去的。
林嘉禾推薦的黑巧克力雪糕,苦兮兮的,吃到一半沈卓立味覺才适應,覺察到這麽一小撮甜味。
“本來我沒想要問你,但是……”實在是太好奇,張秀秀是怎麽忽然一變,成了現在的林嘉禾。
“你說。”
沈卓立問,“林嘉禾,哪兒來的。”
電視放送的影響力很大,一經播出,全國各地前來彌勒村的人越來越多。
有的是打卡旅游,有的是獻愛心捐款。而林父和林母就是後者。
他們趕來彌勒村的那天,正逢張秀秀周五下課,她改了自己過去傍晚上集市賣中國結的計劃,提前上了山。
和第一次見沈卓立時的場景一樣,林氏夫婦從來沒走過崎岖坎坷的山路,加上前兩天降雨較多,爛泥巴甩得岩石峭壁上都是。
秀秀不緊不慢地跟在兩位後面,她不趕時間,慢慢上山不礙事。
上周過來的一批西裝革履的人士,有的領走了幾戶人家的孩子,他們跟着去了城裏,之後再也沒回彌勒村。
秀秀是羨慕那些孩子的,可她年齡太大,收養的人一般都不願意選擇這樣歲數的孩子。
她打量了兩眼前面相互扶持的夫妻,秀秀想賭一把,萬一贏了,那她張秀秀是不是也能永遠離開大山了。
“叔叔阿姨,我幫你們把行李提上山吧。”
秀秀清亮不摻雜任何的聲音四起在附近,引得林氏夫妻轉頭瞧了瞧她。
張秀秀笑了,露出天然的梨渦,不等他們答應,便使勁将那足有25公斤的皮質行李箱搬上山。
她話不多,只有夫妻倆問話的時候,才答上那麽一兩句。
快到彌勒村村口時,秀秀把箱子小心地放下,一路上來,她硬是沒讓那底下的四個轱辘沾上一點泥濘。
“小姑娘,謝謝你啊!”
林父西裝領帶,戴着一副小圓框眼鏡,他溫文爾雅的樣子比張秀秀在學堂裏見到的任何老師都來的舒服。
“不,不用,你們要去哪兒?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那時候的秀秀,有了心機,想要引起這兩位外來做善事的夫妻的注意。
她想離開彌勒村,走出大山,去那個少年的城市看一看。
“不麻煩你了,小姑娘,我們就随便走走。”林父謝絕了這女娃的好意,他看得出這姑娘背着個竹簍已是累的夠嗆,不想再勞煩她。
秀秀眼裏閃過些許失落,果然,她就是一輩子待在大山裏的命運,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她轉身,朝着自家的屋子走去。
傍晚時候,秀秀準時在外邊的洗衣臺子上搓衣服,她手心裏的皂角粉剩的不多,還要洗三件衣服,恐怕會不夠。
林氏夫婦意外出現在秀秀家的庭院附近,他倆原本是過來張志豪家看看的,結果被一盞昏黃燈下洗衣服的少女吸引過眼球。
那女孩子眉目眼熟,正是下午上山途中樂于幫助他們夫妻二人拎行李箱的小姑娘。
“你家住在這兒?”
林父站在暗處,憑着說話聲,相信那小姑娘能辨識出他是誰。
秀秀答道,“嗯。”
“你父母呢?”
林母走近,想離她近一點,好方便兩人對話。
“去世了。”秀秀回答的時候會停下手裏揉搓的動作,等答完了才繼續洗手裏的衣服。
“你家……”林母話沒說完。
秀秀自覺地接下去,“就我一個,奶奶上個月剛去世了。”秀秀至今也不能相信,屋裏的床榻上少了一個天天晚上為她點燈照亮家裏路的老人家。
“你叫什麽名字?”林父一直都沒說話,他依舊站在沒有光源的地方,聲音聽着悠遠綿長,像位溫柔細語的長者。
“秀秀,張秀秀。”
那是秀秀那天晚上和林氏夫妻倆的最後對話。
之後,夫妻兩人好似沒來過秀秀家門前一般,遠走離開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村長急匆匆趕來秀秀家敲門,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秀秀,有對夫妻想要收養你,想問問你願意不願意?”
秀秀愣神,不敢相信這消息。她一遍遍确認是她嗎?不是別人?
“是啊,人家點名說的張秀秀,我能搞錯嗎!”村長又問她,“秀秀,你願意不?”
等到張秀秀反應過來,人已經在村長家裏坐着了。
是昨晚上問她姓名的那對夫妻,他們正在寫着什麽書面材料,因為秀秀年齡大,需要本人簽字同意。
“叔叔阿姨,你們真的願意收養我嗎?”秀秀膽怯,她不知道其實林氏夫妻一直不育,來彌勒村就是為了收養一個孩子。
林父相信緣分,一天兩回,總能碰上這短發皮膚黝黑的小姑娘,想來他們之間的緣分是有的。況且林母也滿心鐘意。
不如就選“張秀秀”做他們女兒好了。
“傻孩子,當然願意啦!等你簽了字,我們就是你的爸爸媽媽了。”
林母沒當過母親,即便張秀秀15歲了,她對着秀秀說話依舊有一份寵溺在。
一切的手續辦妥,張秀秀又回了趟家,不是為了拿行李,她只有一個破罐子要帶走,不是她的,是她替人保管的。
走過場院外的石子路時,秀秀探頭望了一眼隔壁。
張志豪虎頭虎腦地半蜷着身子,想上來和秀秀說話,又不敢。
“小豪。”秀秀招手喚他。
“秀秀姐,你是不是也不會再回來了。”張志豪有委屈憋在心底,可是不想哭,他想讓秀秀永遠記得他咧嘴笑的樣子。
“嗯,你要乖乖的,要好好照顧妹妹。知道了嗎?”
秀秀是村裏的大姐姐,她習慣用溫婉的語氣和孩子們說話。對張志豪也是。
“秀秀,我會想你的。”像想厲夏哥哥和卓立哥哥一樣想秀秀,只可惜,張志豪沒吐露嘴後面的話。
漸行漸遠的轎車裏,秀秀和林母坐在後座,她人生第一次坐汽車,很神奇,所有的風景像變魔術一般消失在玻璃窗上。
“秀秀,以後你就得姓林了,你願意嗎?”
林父和林母都十分尊重秀秀,如果她說她不願意,他們也絕對不強迫。
“叔叔阿姨,我願意姓林。”秀秀一開始,總是一副極具讨好兩位新父母的姿态,她卑微低下,能走出大山真的很滿足了。
至于其他的,她都願意聽林父林母。
“好好,其實新名字你媽媽早給你想好了。”林父笑眼褶皺,褶子裏透着高興。
林嘉禾,林母給取的。秀秀很喜歡。
“還有想問的嗎?”林嘉禾講完了故事,她在描述細節的時候,會刻意避開她存有目的和心機的地方。
時間不早,下午還有軍訓。沈卓立其實還有很多很多說不完的話,可考慮到林嘉禾需要休息,他搖搖頭說道,“沒了。”
“我送你回宿舍吧!”
林嘉禾住的宿舍樓號碼沈卓立也都記在心上。追林嘉禾,沈卓立是認真的,一萬份真心,赤.裸.裸地直接擺在林嘉禾面前。
只要林嘉禾點頭,他們五年前未完待續的懵懂和青澀可以繼續萌芽,抽枝,最後布滿粉紅。
“嗯。”林嘉禾走路也慢,或者是和沈卓立一塊兒的時候,她都希望時間慢一點。
宿舍樓下,林嘉禾再也裝不了了。她問沈卓立,“冰棍好吃嗎?”
“嗯……挺苦的,不過我就是喜歡苦盡甘來的感覺。”沈卓立話出口,就尋思說得不對勁,“我可沒說別的意思。”
林嘉禾說,“我知道。”
“對了,你那天在這裏問我的話能再問我一遍嗎?”
沈卓立努力回想,然後給了個接近标準答案的答案,“林嘉禾,做我女朋友?”
“好啊!”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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