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陸再陽警告

第29章 陸再陽警告

見周曉楓笑, 路果果釣上水草的惱怒也消散了,她甚至想後面如果再釣幾次水草上來也沒什麽關系。

但沒想到她剛把蚯蚓挂上丢進去沒多久,就傳來了動靜, 這動靜可比之前釣水草和螃蟹的時候大多了, 激動的路果果緊緊提摟着竹魚竿,“我釣上魚了!這回絕對是魚!”

陸再陽見她激動得渾身發抖,想要過去幫忙,卻被腦子裏全是自己釣一條魚上來任務的路果果拒絕了,“我自己來, 我自己來!”

好不容易能完成任務了, 可不能放過!

見路果果這麽緊張, 周曉楓都跟着提着心。

一直到路果果收鈎, 那條魚出現在三人眼前後,這緊張才消散。

“草魚,瞧着有一斤多, 不錯。”

陸再陽把水桶提過來,路果果眉開眼笑地把那條魚取下來放進去, 任務完成的界面跳了出來, 路果果趕緊把那條三斤多的魚存放在空間裏。

她不準備今天拿出來。

“我可真厲害!你們兩可得加油啊, 不要羨慕妹妹我大豐收!”

路果果得意的樣子讓周曉楓再次笑出來。

後面他也釣上來幾回水草, “你們這邊的河裏有這麽多的水草嗎?”

而且像是有生命力似的, 就往魚鈎上跑。

“我沒釣過。”

陸再陽取下剛釣上來的魚鳅。

“水草我釣得多,我哥專釣魚鳅, ”路果果在一旁彎着腰,用木棍作筷子在蚯蚓竹筒裏挑挑揀揀的, 最後選了一條肥嘟嘟的蚯蚓挂上,“我們家隔壁那叔叔, 經常釣到螃蟹。”

周曉楓覺得有趣,“我們生産隊四面都是大山,倒是有條河,但有你們這條河三個寬,淺水區比較少,都是深水沱,釣魚倒是好釣,不過都是烏魚較多,也只有烏魚最好釣,我爹三年前還釣過四斤多的烏魚呢。”

“四斤多?大姨父可真厲害!”

路果果瞪圓眼驚呼道。

“什麽時候得空,也去你們那邊釣釣魚,”陸再陽也挺有興趣。

“好啊,要不明天你們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娘肯定特別高興。”

周曉楓發出邀請。

陸再陽輕輕搖頭,“這次地裏已經開始忙了,等快入冬的時候再去看你們,到時候可能要釣幾天呢。”

“就是,等那個時候別嫌我們煩哦。”

路果果咯咯笑。

周曉楓聞言也不覺得失望了,反而很是期待,“那我就等你們來了。”

“一定,”陸再陽點頭。

孫三姨和孫四姨得到口信時,一個在家門口的菜地裏摘最後一批辣椒,一個在給婆婆洗頭發。

得知大姐夫和侄子現如今在二姐家後,二人也來不及收拾,把手裏的活兒一幹完,就往孫招娣所在的生産隊跑。

兩個人在路上碰見了。

她們看了看對方手裏提着的籃子,露出笑來。

“你也得到口信了?”

“可不,我還真吓一跳,這麽多年沒有大姐他們的消息,忽然人就來了,還真覺得在做夢。”

“是啊,我也是,也不知道大姐在不在二姐家。”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高高興興地往一個方向而去。

等路果果三人回到家時,就見堂屋裏多了兩人,此時大夥兒正坐在一起說話。

陸再陽作為三人中最大的那個,領着弟弟妹妹上前招呼三姨四姨。

原主自然是見過她們的,過年的時候也有走動。

倒是周曉楓是第一次見到他娘嘴裏常念叨的另外兩個妹妹。

孫三姨和孫四姨雙眼紅紅地打量着周曉楓。

“長得像大姐夫。”

“是啊,這身板,眼睛鼻子都像大姐夫。”

大姨父聞言笑道,“我女兒長得像你們大姐,兒子長得像我。”

孫三姨擦了擦眼角,“要知道你們一直在那個生産隊,我們說什麽也要去看你們的。”

“是啊,我還以為這輩子都看不見大姐了呢。”

孫四姨是家裏最小的妹妹,加上她出生後又來了小寶,所以孫姥姥對她還算疼愛,幾個姐姐也非常照顧她,這個年代多數都是哥哥姐姐帶下面的弟弟妹妹,孫四姨就是被幾個姐姐帶大的。

趁着幾人說話,路果果和陸再陽去處理釣回來的魚還有魚鳅,今天的大頭是路果果釣上來的那條草魚。

魚鳅也不少,多數是陸再陽還有周曉楓釣上來的。

陸老八從縣城回來前還特意去買了五斤五花肉回來,因為之前就跟孫招娣商量後,等周曉楓父子來家裏的時候,要把兩個妹妹請過來,所以買了五斤肉。

晚上的飯菜可以說是非常豐盛了,孫三姨和孫四姨還有孫招娣掌勺,每人做了兩道菜,路果果和陸再陽還有周曉楓打的下手。

之所以孫三姨她們做,也是想讓周曉楓嘗嘗她們的手藝。

鹽烤脆魚鳅,酸菜粉絲草魚湯,辣椒炒豆幹,南瓜黃瓜豇豆燴菜,還有韭菜炒雞蛋以及紅燒肉。

主食除了雜糧飯外,還有小鹹菜餡兒的玉米餅。

陸老八還拿出了一瓶紅星牌燒酒,大姨父是不能喝,但周曉楓可以,路果果都分了一點點。

喝下去後喉嚨到肚子那一截都感覺火辣辣的,鼻子嗆得不行,路果果喝了一大碗酸菜粉絲湯才給壓了下去。

瞥見她臉和眼睛都有些發紅的陸再陽輕輕一笑。

路果果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笑話了,她再也不敢碰燒酒,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吃飯,聽長輩聊天。

這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收拾好碗筷燒了兩回水,讓在醫院好幾天的周曉楓父子洗了個痛快,陸再陽的衣服借給周曉楓穿,陸老八的衣服借給大姨父穿。

家裏多了四個人,陸再陽索性去李山那邊借住一宿,把床讓了出來,路果果也去了齊深深家。

齊深深可高興路果果來家裏睡了,二人洗腳的時候就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當齊深深的三哥催促着她們趕緊回房睡覺時,路果果發現齊深深的臉忽然紅紅的。

回房後路果果見她臉上的紅暈還沒下去,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怎麽了?”

齊深深輕咳一聲,沒什麽。

她想果果才來他們生産隊一年不到,估計還不知道她和三哥的事兒吧。

齊深深的三哥齊萬是養子,還是她的童養夫。

家裏已經在商量明年六月份,就給他們辦事兒。

“真沒事兒?我看你的臉好紅,不會是發熱了吧?”

一點沒開竅的路果果擔心道。

“沒有發熱,放心吧,我吹燈了,快睡覺。”

齊深深只覺得自己耳朵都發熱了,趕緊扭頭把油燈吹滅,拉高被子就躺下了。

路果果聞言也跟着躺下,二人又叽叽喳喳說了一會兒話後,才各自閉上眼睡覺。

翌日天剛亮,陸再陽就過來找路果果了,他怕路果果睡過頭麻煩了齊家人。

好在路果果也是個知道分寸的,即便是在好朋友家住,也知道什麽叫恰到好處。

她梳了頭就跟着陸再陽回家了。

本以為他們回來的挺早,結果孫三姨他們幾人已經走了。

周曉楓父子也剛走不久,路果果哎呀一聲,“我還有事跟大姨父說呢,我去追。”

說完路果果就跑了。

得虧大姨父身體剛好一些沒多久,所以走得不是特別快,路果果跑出生産隊才看見他們的身影,這會兒她也不着急了,喘着氣鑽到一旁的林子裏,把魚弄出來用野草穿好,這才追上去。

“大姨父等等我!”

聽見她聲音的父子二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路果果把穿着魚的草塞到周曉楓手裏,“帶回去給大姨和表姐嘗嘗,等入冬的時候我們再去看你們,路上慢點着走。”

說完就沖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從來時的路跑掉了。

“這孩子……”

大姨父二人壓根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跑沒影了。

“這麽大的魚,”周曉楓驚呼,“她什麽時候釣的?”

“不會是去釣了一晚上的魚吧?”

大姨父皺眉。

周曉楓也這麽想的,“他們也太客氣了,給了咱們這麽多東西,還塞這麽大條魚,真是……”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感動之餘也有些好笑。

路果果回家之前,還不忘在小溪處把手上的魚腥味洗幹淨。

但她沒想到陸再陽的鼻子那麽靈,一到家就被他揪住,陸再陽眯着眼湊到她面前嗅了嗅,可把路果果緊張壞了。

“去哪裏釣到魚了?”

“我跟人換的,送給大姨父他們了,帶回家給大姨嘗嘗咱們這河裏的魚味道怎麽樣。”

路果果揪着手小聲道。

陸再陽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追問是去和誰換的,“吃早飯去。”

周曉楓他們幾人也是吃了早飯走的,而睡在外面的陸再陽和路果果還沒吃,不過孫招娣把他們的早飯蒸在鍋裏了。

“哥哥你真好,反正我沒幹不好的事兒就對了,”知道陸再陽放過自己一馬的路果果滿臉讨好地沖他笑道。

“我弄那麽多東西回來,你也沒問我在那裏弄的,互相理解,”陸再陽去竈房了。

路果果嘿嘿一笑,先去洗漱,再去堂屋吃早飯。

陸老八和孫招娣雖然起了個大早,但也沒有想回房睡回籠覺的心思,反正都起來了,那就幹活兒呗。

一家人收拾好家裏後,就去上工了。

翠花娘第一個擠到孫招娣的身旁,“前幾天你們家來了個姑娘,是你哪個妹妹的女兒啊?”

“是我大姐家的,”孫招娣笑道,“今年二十歲,比再陽大幾個月。”

“哎喲,那可真是不小了,有沒有定人家?”

翠花娘心中一動,連忙問道。

“還沒呢,要是有合适的,麻煩他嬸子幫我留意着。”

孫招娣這話就讓翠花娘知道她是沒看上自己家的小子了,聞言熱情也少了一大半,“要是有合适的,我一定跟你說。”

等孫招娣走遠後,翠花娘哼哼唧唧地跟翠花吐槽,“她以為她侄女是天仙啊?還瞧不上你弟弟。”

翠花實話實說道,“現在生産隊裏誰不知道弟弟和知青所的文知青交往密切啊?”

翠花娘瞪眼,“他懂個啥?他啥也不懂!人家文知青只是請他幫了個忙,他倒是會自作多情,以為人家看上他了,見過丢人現眼的,沒見過這麽丢人現眼的!”

這丢人現眼的東西還是自己的親兒子,翠花娘能不生氣嗎?

“弟弟才十五,人家都二十了,大五歲呢,嫁漢嫁依靠,弟弟能成依靠嗎?別把人家當成依靠咯。”

“你到底是誰家的?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呢,再說我可要罵你了!”

翠花索性閉上嘴,心裏嘀咕說實話還不樂意聽。

“你昨晚在深深家住的啊?早知道我也來了,咱們三還沒在一起睡過呢,”黃春鳳一臉羨慕道。

“等下次有機會咱們一起,”路果果安撫着。

今天三人被分到一起幹活,而小組長還是溫大嫂,可以說幹起活都比較舒服。

“忙過這兩天,咱們去撿野板栗吧!我三哥已經盯上好幾棵野板栗樹了,結了不少板栗呢,咱們一道去?”

齊深深興沖沖地說道。

“可以帶我哥哥嗎?他力氣大,而且爬樹賊六。”

路果果舉起小手。

多一個人多檢點板栗回家囤着也好啊。

“當然可以。”

“那我也把我弟弟帶上,”黃春鳳樂滋滋地說道。

幾天後,六個人背着竹簍拿着麻袋跟着齊萬進山了。

他們要去花頭山。

“自從上次翠花的娘在這裏被蛇咬了後,今年進花頭山的人就很少了,”到了第一棵板栗樹下時,仰頭看着樹上板栗的齊深深笑了笑,“倒是方便了我們。”

地上也有不少呢,不過松鼠也吃了一些,但這麽一大棵樹,它們也沒吃多少。

路果果用腳碾了一個看了看板栗個頭,野板栗挺小的,但是味道很不錯,“咱們是剝好了帶回去,還是直接裝?”

“直接裝,這板栗殼曬幹以後可以當引火柴的。”

黃春鳳說。

于是他們開始分工了,齊萬和陸再陽爬上樹打板栗,路果果他們先躲在一旁等他們打完了後,再過去撿。

其間陸再陽還讓他們注意點蛇蟲。

大家都挺小心,一天下來往花頭山跑了好幾趟,那一竹簍加一大麻袋的好幾趟的收獲,也讓生産隊的其他人動了心。

于是第二天去花頭山的人就多了。

陸再陽索性帶着路果果單獨行動,爬遠了點,找到一棵沒被人發現的板栗樹收獲滿滿。

接連打了三天野板栗後,堂屋一大半的地方都被堆上板栗了。

孫招娣夫婦先把這些板栗曬了兩天,然後帶着路果果他們圍着那一大堆野板栗,人手一個木槌開始敲板栗。

忙了一下午,收獲了三個大桶加四個瓷盆的純板栗,板栗殼又被曬了幾天後,被一一裝進大籮筐裏,再被陸再陽放竈房上方的層樓處,被下面竈門竄上去的煙火熏上半個月,這板栗殼又幹又輕,是最好的引火柴了。

板栗這麽多,曬幹水分後也存放不了太長時間,所以接下來的一個半月,他們家不說頓頓吃板栗,反正時不時就會抓起一把在那吃。

路果果覺得自己都快成板栗精了。

任務界面也沒刷新,路果果每天都在盼着出任務的時候,隊長召開大夥兒開會,說起掃盲班的事兒。

教室就安排在曬壩旁邊已經收拾出來的兩間倉庫。

每戶人家都得去一個人,最好是年輕的,這還不算孩子,兩間屋子一間給大人們上課,另外一間給孩子們。

大人是每家必須去一個,孩子就看長輩們送誰去了。

路果果他們家,她和陸再陽就是孫招娣夫婦眼裏的孩子,壓根不用多想讓誰去。

而且路果果還想争取一下做掃盲老師呢。

隊長和席童他們生産隊學,先是讓想要做掃盲老師的人過去報名,然後請鎮上小學的校長出了十道題,由隊長在上面念題,下面考試的人直接在本子上寫出自己的答案。

路果果緊張兮兮地坐在下面,豎着耳朵聽隊長念題。

她聽得很認真,陳知青他們也是。

等考完後,隊長把他們寫出來的答案收起來,送到校長那,請對方批改,最後選出兩個人,一個是陳知青,還有一個是路果果。

路果果戰勝別的知青是因為最後一道題,問如果學生不聽你們講課,甚至不耐煩覺得還不如多去地裏挖幾鋤時,你該怎麽辦。

路果果生長在紅旗下多年,受的教育多是“文”法比較多,所以寫的答案都是怎麽去教育化解他們引導他們的思想。

而楊知青他們都是寫的“武”法比較多,不聽是吧?狠狠罵一頓,甚至動手懲罰。

路果果被安排去教大人,這當然不能來武的了。

所以她雖然年紀小,卻超越楊知青等人成了掃盲班大人的老師。

這讓很多人都不服氣。

路果果剛從開會的地方出來,就被一群人圍住了,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讓路果果鹌鹑似的站在衆人中間,瞧着可憐巴巴的。

其實在想打算着他們要是敢動手,她就咬也要咬下一口肉來!

等在外面的陸再陽快步上前直接把人護在身後,他沒有參加考試,只是在得知路果果被選中後,擔心有人不服,所以趕了過來,結果還真是。

“怎麽,想以多欺少?就你們這種态度,難怪沒被選上。”

陸再陽冷笑。

楊知青等人被諷刺得面紅耳赤。

“我們只是不理解,為什麽她會被選上,我們這最差的也是初中畢業,她一個小學文化,怎麽就能超過我們被選上呢?”

楊知青梗着脖子大聲道。

其餘人随聲附和。

“不理解就去找出題的人,圍着答題的幹什麽?就你們這份心性,我都瞧不上還別說校長了,文化高,輸不起,有文化也讓人瞧不上!”

一直護着路果果的陳知青點頭,被楊知青瞪了一眼,覺得她胳膊肘往外拐。

隊長氣呼呼地過來把楊知青等人叫走後,路果果雙眼亮晶晶地看着陸再陽,“哥,你嘴可真厲害!”

“把你和大娘對罵的氣勢拿出來,”陸再陽納悶了,“怎麽面對他們就不好意思張口了?”

“和文化人吵架,可不是罵人祖宗就能穩贏的,”本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選上的路果果雖然覺得很高興,也有點子自信,但面對那麽多不服的人,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對付。

特別是男的那麽多,她又矮又瘦,站在中間哪有不害怕的?

“我本來也想說讓他們找校長問去,但哥你說了,我索性躲在你身後咯。”

路果果說完又對陳知青道謝,陳知青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們的掃盲工作能不能順利進行。”

并不是很順利,陳知青那邊還好,她教孩子,加上本上又是知青,文化底子在那,願意把孩子送過來的人家不少。

但是路果果這邊就不是很樂觀了。

首先她年紀小,其次她小學文化。

教大人,那多數年紀都比她大一點,不然就是她的長輩,誰願意做一個被自己小,又是自己晚輩的學生呢。

不過好在陸家人也不少,陸二伯幾兄弟家裏都有人來,隊長和副隊長還有記分員和倉庫員的家人也有到場,李山、黃春鳳還有齊深深以及溫大哥也都來了。

雖然比不得隔壁小孩那麽多人,但瞧着也有點人。

路果果要教他們識字還有簡單的數學。

她非常有耐心,讓學得毛躁難耐的人也漸漸平靜下來,不懂就趕緊舉起手提問。

陸老大得知有人去上路果果的課後,十分不屑地到處跟人說,“一個黃毛丫頭,能教出什麽來啊?還不如楊知青他們厲害呢。”

“你們說她這麽點年紀,又是小學文化,怎麽就被選上了呢?可不是老八偷摸打點過了。”

“我雖然是她大伯,可我為人正直,從來不搞那些歪門邪道,老八這兩口子為了自家孩子可什麽都願意做。”

“咿,我可不是公報私仇才這麽說她的,這事兒大夥兒難道不覺得蹊跷嗎?我反正覺得知青所随便提一個知青出來,都比這個小丫頭強多了。”

陸老八聽到他在外面胡說八道後,直接半路把人截住,然後一拳頭一拳頭地落在對方身上。

一邊打還一邊罵。

“你個老不死的,生兒子也沒出息的東西!你就是嫉妒我家果果能做掃盲班的老師呗?”

“你還說我打點?這麽說我就算了,校長和隊長也是你能随便編排的?”

“這麽多年來怎麽只長年紀不長腦子?以後去地下了可別去見爹娘,爹娘都覺得你這玩意兒丢人現眼,早知道就把你塞肚子裏當糞拉了才好呢!”

陸老八越罵越起勁,手下得越來越重,旁人瞧熱鬧也沒出手拉,畢竟這兄弟二人多年不和,他們是知道的。

陸再陽得知二人打架後趕了過來,本來想跟着打兩下的,結果看見陸老大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牙都被打掉了一顆後,趕緊上前拉住了陸老八。

“爹,再打就要賠錢了!”

陸老八立馬住手,在人群中看見陸山後,喊了一嗓子,“把你老子擡回家去!沒事兒別出來丢人現眼!”

陸山只能上前把陸老大背了回去。

陸大伯娘看見自家老頭子的慘狀後哭得不行,“你也是個沒出息的,你就站在人群裏看着你爹挨打啊!”

“娘這話說的,”陳啓芬似笑非笑道,“爹挨打的事兒老早就有人來家裏說了,您不是說讓我們別去添亂嗎?陸山也是聽您的話呢。”

被媳婦兒維護的陸山立馬挺起胸膛,“而且又不止我一個人在那,老三和老四也在,我還上去背爹回來,他們躲在人後面都不敢出現!”

“我怎麽生了你們這幾個不中用的喲!”

陸大伯娘猛拍大腿在那嚎叫。

小石娘看着陸老大那慘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後後怕不已,讓小石趕緊去把他爹還有四叔找回來,可別被陸再陽出手打了。

老子打老子,兒子打兒子,陸老八父子又不是沒幹過?

“對對對,快去把人找回來!”

陸大伯娘急忙道。

可小石這個玩心大的,一出門就把她們的話丢在腦後,和村裏幾個小夥伴爬樹抓鳥,快樂得不行。

一直不見人回來的陸大伯娘等人怕極了,又不敢出去,只能在院子裏眼巴巴地望着。

玩夠了的小石回到家時,就見他爹和四叔都回來了,他奶奶的臉色黑得不行,小石長這麽大終于被他奶奶揍了。

雖然掃盲是件要緊事,但也不能耽擱地裏的活兒。

為了上課的時間定為雨天,以及晚上,凳子自帶。

隊長也交代過路果果,還是得讓大夥兒積極來上課,否則掃盲只掃那幾個人也沒什麽大用處。

路果果想了想後,在晚上上課時先給大家講了個故事,大概就是二十年後,國家發展迅速,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去城裏都不需要介紹信了,只要揣上身份證就行。

這天呢,有個生産隊的小夥子要相看對象了,他想去城裏買件看得過去的衣服,想給未來的老丈人一家買點禮品,他一早就出門了。

到了城裏發現多了好幾棟大樓,這小夥子家裏窮,兄弟姐妹也多,小時候生産隊有掃盲班可是他沒去,因為覺得只是認幾個字沒什麽意思,還不如下地多幹點活,賺多一點工分。

聽到這,大夥兒都點頭,這的确是他們很多人的想法。

路果果見此繼續說故事。

這幾棟大樓都很漂亮,小夥子心想這麽漂亮的大樓,肯定是有好東西賣的,于是他進了其中一棟大樓,結果進去後,被工作人員問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小夥子說自己買東西,工作人員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說同志,咱們這不是賣東西的地兒,是收東西的地兒,你有什麽老物件可以拿到咱們這來鑒賞。

小夥子知道自己鬧了烏龍,面紅耳赤的出去了。

調整好心情後,他決定去最矮的那棟樓看看。

結果進去後,發現有兩間屋子,他看見很多女同志往一邊走,有少部分男同志往另一邊走,小夥子心想,他還是先給相看的對象買點東西,于是就跟着女同志走的方向去。

“結果你們猜怎麽着?”

“怎麽了?”

路果果哎呀一聲,“小夥子被憤怒的女同志圍起來打了一頓不說,還把他扭送到了派出所,說他是流氓!”

“這麽怎麽說?只是跟在她們身後想買東西而已,怎麽就成流氓了?”

“是啊,可不能這樣冤枉人啊。”

路果果攤手,“因為他不認識字,不知道他進的地方不是什麽賣東西的,而是茅房,女同志走一邊,是因為她們去的是女同志用的茅房,能不挨打嗎?”

二伯家的一位堂哥撲哧一笑,“茅房還分男女呢?”

“二十年後的事,誰知道呢?反正人要是大字不識一個,那肯定是要吃虧的!”

衆人聞言竊竊私語起來,下課後回去跟家人們也說了這個故事,第二天上工時,也有人提起這個故事,沒去上課的人聽了後就怕自己也成為故事中那個挨打的小夥子。

于是當天晚上路果果的教室裏多了二十多個年輕小夥子。

隊長知道後連連點頭,“腦瓜子是個靈活的。”

副隊長低聲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校長會選她呢?”

“第一是她最後答的那道題,說明她這個人很有耐心和決心,凡事不能只靠拳頭。”

“第二參加考試的除了她都是知青所的人,咱們不能把什麽事兒都交給知青,得有咱們生産隊自己的人。”

副隊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沒幾天,隊長召開大會,這次講了一個很大的事兒,知青所的楊知青等人再也沒把目光放在掃盲班了。

因為鎮上的小學擴建了,如今需要六個小學老師,這六個老師全部從鎮子周邊的生産隊招選,只要報名參加考試,過了就能進小學教書。

路果果倒不覺得遺憾,因為這個小學老師是長期待下去的,而她還想等高考恢複後,走一走高考,上個大學,圓一圓前世沒上完的大學夢呢。

陳知青也不覺得掃盲班待着不好,在哪裏教書都一樣,只要能為國家出一份力量,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天家裏正在檢查去年挖的地窖情況,紅薯和土豆都在收了,一時半會吃不完的全部要放在地窖保存,冬天和初春的時候才有吃的。

陸再陽下去看了看,沒有問題後,孫招娣夫婦就去倉庫那邊背紅薯土豆,路果果二人在家收拾地窖。

李山過來時,他們剛把地窖打掃幹淨,快入冬了,一出地窖還覺得有些冷。

“李山哥。”

路果果招呼着,“哥,李山哥來了。”

李山撓了撓頭,“你們忙,我就在這邊上說也一樣。”

“忙完了,”陸再陽洗了手過去坐下,“什麽事?”

李山看了眼進竈房的路果果,對着陸再陽嘆了口氣。

陸再陽一臉納悶:“有屁就放。”

“我前段時間不是跟你說我要相看了嗎?”

“嗯。”

李山垂下頭,“人家沒看上我,失敗了。”

“再相看就是了,”陸再陽道。

李山撓了撓頭,“就覺得挺挫敗的,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文化不高啊?就和你妹妹說的那個小夥子一樣,別人看不上我也正常。”

陸再陽一臉奇怪地看着他,“你怎麽忽然開始檢讨自己了?”

李山這性子可不是那種別人看不上我,是我原因的人,而是那種別人看不上我,那我們應該是沒有緣分才對。

“因為我們見的最後一面,她生怕我糾纏不放,細細數了我諸多缺點,其中就有掃盲這塊,她是他們生産隊的掃盲老師之一,而我只是個被掃盲的。”

李山再次唉聲嘆氣,“這說的的确是事實。”

“那你好好學,”陸再陽想了想說。

“我是學不了什麽了,我弟弟能行,”李山雙手環臂,“我只是心中郁悶,過來跟你說點知心話而已。”

路果果端着水出來,招呼他喝。

李山端起來喝了一口,發現是糖水,立馬道,“白開水就行了,怎麽還放糖呢,把我當外人呢?”

路果果這段時間完成任務得到的都是白糖,所以她趁機去了幾次鎮上,每次都把白糖包裝給拆了,然後倒在袋子裏拿回家,就算白糖質量看起來非常好,但她只說是黑市買到的,家裏人也沒多問。

陸再陽就有自己的路子,陸老八夫婦還以為是他介紹的呢。

“李山哥你和我哥好得和一個人似的,我怎麽可能把你當外人呢。”

路果果笑了笑後,就去迎陸老八他們了。

李山捧着碗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一旁的陸再陽把手裏的碗放下,警告道,“別打她主意。”

“哼,”李山怪模怪樣地哼唧一聲,瞥了一眼嚴肅的陸再陽,“我怎麽敢啊。”

陸再陽略不自在地端起碗,“知道就好。”

李山又怪模怪樣的哼唧起來,被陸再陽踢了一腳,他快速喝完糖水後,放下碗就跑了。

陸再陽垂眼喝着糖水,不知道在想什麽。

地窖被堆滿後,一家人又開始囤柴火了。

地裏的活兒沒多少,忙的就是自家的活兒。

這個天放牛就成了最好的活兒,因為放牛的人可以把牛牽到自家堆肥的地方,牛糞可以用來肥地,來年菜地的地越肥,種出來的東西就越好。

路果果他們家的菜地裏不是白菜就是蘿蔔和青菜蒜苗什麽的,倒是沒什麽地方可以堆肥,不過孫招娣沒事兒還是會背着專門撿幹牛糞的竹簍出門撿牛糞,運氣好能撿到別人沒發現的,運氣不好就是出去溜達了一圈。

“明天你跟我去你姥姥家嗎?”

晚上路果果回來,就被孫招娣拉着問。

路果果想起明天是孫姥姥的生辰,孫招娣雖然和娘家人鬧了很大的別扭,平常也極少和那邊有什麽往來,但是像這種情況,她還是要回去的。

“什麽時候回來?”

路果果問。

“吃了午飯就回來。”

“那一起去吧,叔和哥哥去嗎?”

“你忘了,你姥姥和你二伯一天生辰。”

而且孫招娣也不願意家裏人和那邊有過多的往來,陸老八父子也聽她的。

“對哦,我忘了。”

路果果尴尬一笑。

第二天他們一家去山上背了兩把柴回來後,孫招娣才和路果果收拾收拾去的孫姥姥那邊。

一路上路果果都在問孫姥姥和孫姥爺的事兒,孫招娣有什麽就回什麽。

到孫姥爺他們家時,院子外是孫小寶的兩個兒子在玩耍,孫小寶比孫招娣小了快十歲,他的孩子最大的也才十歲。

“二姑,表姐。”

兩個孩子招呼她們道。

“你們三姑和四姑到了嗎?”

孫招娣問。

“到了,在裏面呢,”大的那個指了指院子裏。

孫招娣和路果果進了院子,堂屋門口坐着兩位老人,一左一右,一男一女。

“喲,這不是我家老二嗎?真是稀客啊。”

滿臉皺紋又瘦又黑的孫姥姥掀起眼皮道。

一旁同樣又黑又瘦的孫姥爺抽着旱煙看了她們母女二人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喲,這不是對我大姐見死不救的爹和娘嗎?真是身體健壯呢。”

知道自己大姐當年受了什麽罪的孫招娣也陰陽怪氣道。

“姥姥,姥爺。”

路果果作乖巧狀。

兩位老人沒吱聲,顯然被孫招娣氣得不輕。

“你喊他們幹什麽,他們耳朵不好,聽不見,別白費口舌累着自己,”孫招娣拉着路果果往竈房走去,“老三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你看她!”

孫姥姥瞪着老伴兒。

孫姥爺還是不吱聲。

孫三姨和孫四姨正在竈房裏洗洗刷刷,要說孫姥姥幾人過日子那是一點都不講究,竈房髒得不行,鍋碗瓢盆像是洗不幹淨似的,碗櫃都比別人家多三層灰。

“剛到一會兒。”

孫三姨應着。

孫四姨也道,“九月我才回來幫着收拾了一番,這才三個月不到,怎麽又髒成這樣?”

孫小寶的媳婦兒徐紅面紅耳赤道,“這幾個月家裏有點忙。”

她是真的忙,公婆年紀大了不頂事,在家照看孩子和幹點家務活,男人孫小寶又是個不争氣的,幹活也不行,家裏工分都得靠她一個人撐大頭,每年都是差糧戶,她忙成陀螺了,家裏這點活兒他們做不好也沒辦法一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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