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春色
春色
“阿姨,你怎麽來了……”
程頌安低着頭沉默不語,在紀奚眼裏看來,這個人是自己偷偷逃走被抓包之後露出的窘迫,當着眼前這麽多人的面也不太好發作,紀奚和老板娘葉文真說了幾句,然後帶着程頌安進了更衣室。
“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紀奚主動開口問,就是希望這脾氣執拗的少女能和她敞開心扉,可她只要一見程頌安埋着頭沉默不語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說話,你是啞巴嗎?”
“阿姨,”程頌安擡頭直視着紀奚的眼睛:“你已經拒絕過我了,我繼續留在你家并不是個正确的選擇,而且你也不會希望一個時時刻刻對你懷有異樣感情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吧。”
“你……”
紀奚頓時被程頌安氣到沒轍,她恨不得現在就把程頌安的耳朵給揪下來。
程頌安見紀奚白皙面孔上的表情一變,自嘲道:“阿姨,既然你害怕我,不想和我共處一室,那還是讓我一個人在外面自生自滅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紀奚聽出來程頌安話中有話,她見對方低着頭沉默不語地咬住下嘴唇,欲言又止。
“阿姨,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既然你拒絕了我,就不要再讓我看到希望,哪怕一絲絲也不要,求求你了好嗎?”
一滴滾燙的淚水順着程頌安的臉頰滴落在地,寂靜封閉的更衣室中能清楚地聽見對方小聲啜泣的動靜。
她下意識想為程頌安擦眼淚,卻被對方甩手拂開了她伸過去的手。
“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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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瀕臨崩潰時的吶喊,程頌安的肩膀一寸寸下沉,她緩緩蹲在地上,整張臉埋在膝蓋裏,牙關緊咬,卻還是有細碎的哭聲傳進紀奚耳朵裏。
“你走吧,別管我了,我欠你的錢都會還的。”
紀奚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十來歲剛成年涉世未深的小屁孩将了一軍,她實在是聽不得這番冷血無情的話。她早就把程頌安當成自己親生女兒來養,結果到頭來有一天這個“親生女兒”說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
紀奚不是老古板,也不是接受不了兩個女人在一起,可是這種身份的轉變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她有些懷疑人生。
沒想到養了那麽久的孩子居然對她産生了別樣的情愫,再加上程頌安年齡小,對待感情的态度說不定只是覺得新鮮呢。
紀奚也不是那麽随便的人,也不想就那麽不明不白地把自己的感情輕而易舉交付出去。
其實程頌安也不是不好,反而這個人對她來說有些殷勤過頭了。
想着程頌安平日裏對她是言聽計從款款溫情,紀奚腦子裏又不合時宜地想到,她對我這麽好其實就是想泡我。
面上有些愠色,紀奚臉上一熱,覺得自己心跳開始加速,她好像落到程頌安精心編織的陷阱裏了。
“安安。”
紀奚放緩了聲音,她靠近蹲在地上的程頌安,和她一樣俯下.身體。
“跟我回家好不好?”
程頌安搖搖頭表示拒絕。
紀奚眼珠子一轉,站起身來擰着門把手,冷淡的聲音從程頌安頭頂上傳來:“算了,既然你心意已決,從今往後你的事情與我無關,你也不要再回來找我了。”
話音一落,一陣鋪天蓋地的眩暈襲來,紀奚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兩只大力的手死死掐着腰往鐵門上帶。
“痛!”
她的後背貼在了冰涼的鐵門上,少有動作就嘎吱嘎吱響。
一雙炙熱柔軟的唇瓣狠狠貼了上來,紀奚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想推開埋在自己胸前的少女。
那兩只柔軟的手試探性地推了程頌安幾下,發現推不動只好搭在對方肩頭,紀奚被迫迎着對方的唇擡頭,被親的大腦缺氧兩條腿直打顫。
她感覺到手背上滴落一滴滴滾燙的熱淚,對程頌安毫無征兆的粗暴肆虐逐漸軟下心來,甚至主動張開了被啃咬到麻木的兩片唇,方便程頌安對柔軟舌尖的追逐。
程頌安一手掐着紀奚的腰,另一只手順手關上更衣室的門,把兩個人同時反鎖在狹小的空間裏。
程頌安已開售只知道咬,她蠻橫不講理地用手掐住紀奚的後頸,迫使她擡起頭,露出纖長優美的脖頸曲線來,然後張嘴咬了上去。
“嘶……”
紀奚想踹這個對她又咬又啃的瘋狗一腳,思來想去還是沒舍得。
門外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紀奚被程頌安叼着嘴唇動情地喘着,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對着程頌安的嘴狠狠咬了一下。
“唔……”
“滾開!”
紀奚慌忙咽着口水,用手擦着唇角亮晶晶的津液,狠狠地剜了一眼程頌安。
程頌安目光如炬,盯着紀奚不放,仿佛蟄伏在黑暗中的一頭獅子,蓄勢待發。
随着門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程頌安不安分地又朝着紀奚撲了上去,兩只手毫無忌憚地撫上對方纖細柔韌的腰身。
紀奚最敏感的部位就是腰,她被程頌安這麽一捏,瞬間就軟倒在對方懷裏,渾身酥酥麻麻的,比剛才接吻還更難為情。
“阿姨。”
程頌安的嗓音極為沙啞,聽得紀奚查覺不妙。對方的氣息極為不穩,粗喘着氣把臉埋在她肩窩,張嘴含住了她紅到滴血的耳垂。
“放開我!”
程頌安的力氣是被艱苦生活磨練出來的,她禁锢住紀奚的腰身,不容置喙地把她按在懷裏,一只手掐住對方的命門,迫使紀奚高高仰頭,露出脆弱白皙的咽喉。
她張嘴咬了上去,舌尖舔舐着那一小塊柔軟細膩的肌膚,察覺到那塊肌膚上露出因為顫栗而冒出來的小疙瘩,目光不善。
“阿姨,你真的就這麽讨厭我嗎?”
“滾……”
聽到了最不想聽的話,程頌安手上的力度大了起來,她半拖半抱着渾身癱軟成水的紀奚,把人推到平時休息的躺椅上,還沒等對方順利爬起來,又狠狠地壓了上去。
積攢一年多的渴望在此刻悉數迸發,程頌安管不了那麽多,哪怕弄到最後紀奚報警,甚至是對自己起了殺心,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給我滾!”
被人抓住兩只手高舉在頭頂上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紀奚腦子裏不合時宜地想起某狗血電視劇裏霸總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可憐女主時,總會做出這樣的動作,沒想到自己今天的初體驗居然會是在這麽個情況下。
“程頌安,你這個瘋子……”
掌心下渴望已久的身體發出陣陣顫栗,程頌安動情地一遍遍撫摸着紀奚的臉,見對方露出隐忍痛苦的深情,心中酸澀又喜悅。
“阿姨,我好喜歡你。”
“喜歡你喜歡得都要瘋了。”
“你喜歡我一下又怎麽了。”
瘋了!
都瘋了!
紀奚閉了閉眼睛,在程頌安動情的呢喃下又猛地睜開。
“程頌安。”
她主動地環住程頌安的脖頸,在昏暗的燈光下嘆了一口氣,緊接着張口含住了那兩片滾燙的唇瓣。
“你不是喜歡我麽?”
紀奚摟着僵硬在原地的程頌安,動情地舔舐着對方嘴唇上被她咬出來的傷口。
澀澀的,還有些腥味。
“喜歡我你就來啊,暗戀我那麽久不敢動手,你這個懦……啊!”
短促甜膩的呻.吟從紀奚喉嚨裏溢出來,她睜大眼睛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這種聲音是她自己親口發出來的。
程頌安跨坐在紀奚身上,兩人身子底下的劣質躺椅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紀奚頭腦發懵,在被吻到瀕臨崩潰時用膝蓋抵住了程頌安貼得嚴絲合縫的身體。
“滾開!”
“阿姨。”
程頌安委屈巴巴地望着紀奚,濕漉漉的眸子裏滿是渴望,她等這一天等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把人吃到嘴裏,哪裏會那麽輕易放手。
眼見着這人繼續蠢蠢欲動,紀奚捂着嘴扔下一枚“炸彈”。
“你再不從我身上起來,我就把你趕出家門!”
“阿姨!”
果然還是這句話最好使,程頌安聽話地從紀奚身上爬了起來,依依不舍地在她唇角留下一個印記。
“阿姨,我們回家還可以繼續嗎?”
回答她的是一個不輕不重的耳光。
“你這個畜生。”
紀奚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盯着自己腫脹不堪的嘴唇看,又透過鏡子看見了程頌安的模樣,沒忍住瞪了她一眼。
被罵畜生的小狼崽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歡欣雀躍地撲了上來,張開手臂摟住紀奚的腰,下巴擱在對方肩窩,親昵地蹭了蹭對方的側臉,一臉春色。
“阿姨,你真好。”
兩個人這呼之欲出的奸情擋都擋不住,紀奚有些難為情地掙了掙,身後的手臂卻越收越緊。
“你給我松手。”
“我不要。”
蠻不講理的狼崽子。
紀奚同樣也是一臉紅潤,嘴上還有一兩個可疑的咬痕,說是兩個人在更衣室那麽久什麽都沒幹沒人會相信。
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即将毀于一旦,紀奚又沒忍住狠狠敲了一下程頌安的腦門。
“小兔崽子,看你幹的好事!”
紀奚指着自己嘴唇上的傷口:“你讓我出去怎麽見人啊!”
程頌安撅着嘴湊了上去,結束時又是唇齒難分。
“阿姨,我跟你回家吧。”
紀奚白了她一眼,捂着嘴推開門,紅着一張老臉找到了老板葉文真。
葉文真三十多歲,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一看這兩個人衣衫不整,嘴上還有可疑的咬痕,她瞬間就像懂了什麽似的。
葉文真咽了咽嗓子,心說世風日下你們一對狗女女居然在我店裏做出這等子事,不過在對上程頌安陰冷的目光時,葉文真後背一陣發冷,笑笑說:
“我這就把你的工資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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