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寶貝
寶貝
暴雨如注,程頌安撐着一把黑色雨傘站在如同瀑布一般傾灑的屋檐下。
學校的小賣部門半掩着,程頌安問老板借了個小板凳靜靜地坐在門口,懷裏還放着一塊剛出爐的蔥油餅。
程頌安以前和文念念一起上學的時候,最喜歡去街東頭賣餅的王婆婆那裏買一個蔥油餅,兩個巴掌那麽大,她和文念念從中間掰開,一人一半,蹲在郁郁蔥蔥的梧桐樹底下一口接一口吃光。
那段時光對于程頌安而言是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天臺上兩個人相互對峙,程頌安這個位置剛好能模糊地看見那一對推推搡搡的身影。
她一邊啃着熱乎乎的蔥油餅,一邊和小賣部老板說笑。
老板是個話痨,他見程頌安長的好看,也總愛笑,總是會多說幾句話。
“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明天就高考了,小妹啊,高考準備得怎麽樣了,有沒有把握考上清華北大啊?”
程頌安微笑着點了點頭,這副神情落在小賣部老板眼裏倒像是一種調侃。
“你在看什麽啊?”
程頌安落在天臺上的目光收了回來,她笑了一聲:“我在看什麽時候雨停。”
天臺上那兩道身影逐漸揉在一起,程頌安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做出一個微微張開的造型。
如果仔細去看的話,能清楚地看見那是一個語氣詞。
砰——
“安安啊,你不要緊張,也不要害怕,就和你平時考試一樣,幾張試卷幾個小時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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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奚和衆多家長一樣站在考場大門口等着,程頌安見她比自己還要緊張,笑着伸手将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的紀奚擁在懷裏。
“好,我知道了,我不緊張。”
紀奚目送程頌安和其他同學一起進入考場,從早上七點鐘一直等到下午。
這幾天格外漫長,紀奚依舊頂着烈日站在門口的樹底下等着程頌安出來。
當考試結束的哨聲響徹整個校園,學校大門內外穿出鼎沸嘈雜的聲音之時,紀奚看見手裏拿着透明文具袋的程頌安鶴立雞群地站在一衆考生中間,走出考場大門。
“安安。”
紀奚心裏那顆大石頭怦然落地,她幾步跑上前去沖到程頌安面前,伸手牽住了她。
“你不是說要給我畢業禮物的嗎?”
程頌安從身後擁住紀奚,貪婪地嗅着她身上傳來的茉莉花香,只不過這香味仿佛比平時要濃上許多。
“我已經洗完澡了。”
紀奚伸手攥住了程頌安的手腕,防止她在自己的腰上上下作亂:“別鬧,你坐好準備了嗎?”
“嗯。”
程頌安一邊吻着紀奚的後頸,一邊含混不清道:“紀奚,為了你,我連今天晚上的散夥飯都沒去。”
“你這個……啊……”
紀奚輕輕喘了一聲:“小王八蛋。”
“阿姨,”程頌安連拖帶抱把人弄上床:“我想做。”
紀奚聞言,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雖然這麽早做這種羞澀的事情不是很好,有種帶壞清純無辜少女的罪惡感,但是紀奚還是決定順從自己的內心。
——畢竟她也是很期待的。
“阿姨……”
程頌安啞着嗓子喚了一聲紀奚的名字,然後把身下柔軟細膩的身軀壓進被褥最深處。
靜靜在門口汪汪叫,試圖撓門喚醒房間內的兩位主人,卻聽見短促旖旎的一聲“啊”,然後灰溜溜地夾着尾巴“嗷嗚”一聲跑回了客廳。
中午十二點。
紀奚從光滑的絲綢被褥中爬出來,她和平時一樣蜷縮在床上緩了幾分鐘,等到神志清醒擡腿準備穿鞋。
“嘶……”
腿疼。
昨天夜裏不斷保持同一種姿勢,導致她的大腿肌肉有些拉傷,想到昨天的一夜奮戰,紀奚又瞅了瞅空無一人的另一側床鋪,終于忍無可忍地叫了一聲。
“程頌安!”
嗓子是啞的,腰仿佛是昨夜被碾斷之後重新接上去的。
又酸又疼,像是抽了一整夜的筋。
話音剛落,春風滿面的少女腰上系着圍裙,手裏還拿着一根削了皮的胡蘿蔔。
“阿姨,你叫我?”
紀奚見程頌安嘴角被她咬出來的傷口,又想到昨天夜裏她下的“狠手”,頓時覺得有些對不住程頌安。
明明她也覺得做的不錯,畢竟女孩子是第一次,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可紀奚還是想欺負一下程頌安。
“我不想吃胡蘿蔔,你給我換成西紅柿。”
“西紅柿正在鍋裏燙着。”
“那我要吃白糖涼拌西紅柿。”
“我已經剝好皮了,阿姨你要吃甜的還是酸的?”
紀奚眼見挑不出來一點錯誤,無奈扶額:“出去出去,我要再睡會兒。”
程頌安笑着咬了一口胡蘿蔔,又在紀奚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好,等我做好午飯叫你。”
“我不,我要你端過來喂我吃。”
程頌安滿眼都是寵溺的笑容,仿佛昨天夜裏紀奚才是被狠狠欺負的那個:“好,我喂你。”
“安安,你覺得北大哪個專業最好啊?”
紀奚在知道程頌安的高考成績之後,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還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北大和清華你想選哪個?”
程頌安合上電腦,雲淡風輕:“我想去新東方學做菜。”
紀奚:“……”
“你是認真的?”
程頌安無比誠懇地點頭:“是啊,阿姨你不是說我最近做菜越來越單調了嗎?”
紀奚聞言認真思索了一下,點頭贊同:“嗯,我也覺得你最近的廚藝退步了,這樣吧,我把新東方買下來讓你做校長。”
“阿姨,”程頌安哭笑不得:“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紀奚勾唇一笑,露出一個自以為邪魅的笑容:“寶貝兒,是你先和我開玩笑的。”
去北大報道的時候,紀奚依舊不死心地旁敲側擊:“安安,其實我覺得你英語那麽好,咱們完全可以考慮出國的。”
程頌安手裏拎着兩個行李箱,紀奚在一旁拿着小豬扇子給她扇風,卻聽見程頌安淡淡開口:“阿姨,你又變卦了。”
報志願那一天,幸好紀奚偷偷看了一眼程頌安的高考志願填的是哪所學校,但是當她看見程頌安填寫學校的那一欄,紀奚沒忍住在她後腦上狠狠敲了一下。
原來這家夥想偷偷趁着紀奚不注意把志願改成當地的S大,結果在她改完之後被紀奚看了個正着。
後來紀奚強制她把志願重新填一遍,期間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程頌安給鑽了空子。
紀奚居高臨下站在程頌安面前,用腳尖踹了一下她的小腿,恨鐵不成鋼:“你這個小畜生!我養你那麽久你居然背着我整這死出,幸好我眼睛尖發現的早,看我不打死你!”
後來紀奚果真狠狠地揍了程頌安一頓,把她關在門外面整整一夜,和被養得皮毛油光水亮的靜靜一人一狗孤獨作伴。
在程頌安跪了兩個小時鍵盤後,紀奚心中的怒火也逐漸疏解開來。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吓出心髒病來了!”
程頌安坐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任由紀奚對她又打又罵:“阿姨,我想離你更近一些。”
“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紀奚緩了口氣,撫摸着自己突突跳個不停的胸口,恨不得當場來一瓶速效救心丸:“程頌安啊程頌安,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痛哭流涕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程頌安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阿姨,我離了你會死的。”
“啪!”
紀奚對着她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氣得咬牙切齒:“你現在這樣我才是真的想死。”
“可是我離不開你。”
程頌安的眼神空洞,她望着床頭那盞亮着光的臺燈,自言自語:“我的人生爛透了。”
“安安。”
紀奚的語氣驀然軟了下來:“我……”
“母親生下來就不要我了,父親是個賭鬼,把我賣給山溝溝裏做童養媳。”
“安安,”紀奚伸手攬住了程頌安的肩膀,嘴唇動了動:“不要再說了。”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孤獨死去,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我,也沒有人在乎我。”
程頌安說到這裏輕聲抽泣了一下:“可是阿姨,我碰到了你。”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我什麽也沒有,如果離開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紀奚是她的精神支柱,程頌安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渾渾噩噩的活着,永遠重複着機械性的動作,她像是被系統支使的傀儡,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死去也不會被人哀恸一聲。
“阿姨,對不起。”
程頌安吻了吻紀奚的唇,溫情又留戀:“我只有你了。”
她曾厭惡着這個虛僞的世界,企圖長出翅膀逃離,但到了最後,她終究還是拖着血淋淋的斷翅一步一步往前爬。
當她準備一劍刺進自己心髒的那一刻,一只柔軟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那把利刃換成了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在紀奚被她又哄又騙壓在床上的那一瞬間,程頌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程頌安很愛紀奚。
紀奚也很愛程頌安。
第一句話是真的。
第二句話也是真的。
這本書到這裏就完結啦,感謝親愛的們一路陪伴,會在評論區給大家發紅包的·v·。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寫一個溫情救贖小短文,不超過十五萬字的那種,畢竟年紀上來了總是想寫一些甜甜膩膩的愛情故事bulabulabula
下一本書還是現代都市《本能依賴》,文案在下面
【不可一世驕縱大小姐vs平民窟病嬌真千金】
葉明昭在二十二歲那年發現自己是一個鸠占鵲巢的假千金。她本該出生在最低賤卑微的家庭,卻因為一次陰差陽錯搶走了本該屬于談音的完美人生。
她們之間雲泥之別,葉明昭本想永遠避開被她搶奪了小姐身份的談音,奈何這個不知死活的小聾子卻一次又一次地闖進她的生活。
葉明昭對耳朵殘疾容易被欺負的小聾子動了惡劣的心思。她埋着一顆惡劣玩弄的心,時時挑逗,處處撩撥。
她對着談音聽不見的左耳吹了口氣,聲音暧昧勾人:“小聾子,我最讨厭沒用的廢物,唯獨你是個例外。”
談音什麽都沒聽見,滾燙的氣息闖入五髒六腑,她低垂着眼簾耳尖燙紅,小心翼翼握住了葉明昭的指尖。
葉明昭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她沉迷于談音面紅耳赤四下躲避的模樣,又不費吹灰之力在對方心裏擠出一個位置。
談音被擠到牆角,熱浪滔天的空氣中彌漫着情.欲的滋味,葉明昭眸中閃爍着惡劣的微光,不顧小聾子反對,伸手摘掉了她的助聽器,吻住了又軟又熱的唇。
她仗着談音聽不見,埋在對方耳側輕聲呢喃:
“談音,你就是個怪物,他們那些人都躲你躲得遠遠的,可是我不一樣,我應該是瘋了才喜歡上你這個怪物。”
葉明昭不知道的是,談音的右耳能模糊地聽見半米之內的聲音。
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葉明昭在一來二去中好像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聾子動了情,也在這場一時興起的追逐游戲裏當了真。
直到有一天,她假千金的身份被公諸于世,葉明昭一夜之間跌落泥潭,恢複了卑劣不堪的身份,無數人等着看葉明昭笑話:
“原來只不過是貍貓換太子的假千金呀,還有臉在這裏虛張聲勢!”
本該墜入污泥的葉明昭卻依舊揚起高傲的頭顱,不可一世的目光俯視輕握住她腳踝的談音:
“你想羞辱我也不至于如此作踐自己。”
談音在光滑白皙的腳踝上落下一個虔誠的吻,眸光直白坦蕩,不假思索道:
“葉明昭,我不是來拉你下地獄的,我是來愛你的。”
PS:兩個角色都有不完美之處,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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