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朝光生
朝光生
第十四章
兩人和一頭毛驢踏上了旅程。
池青薇想讓宋照月有休憩之地,往城鎮的方向走,但宋照月堅持選擇山林,何處人跡罕至偏往何處去。
好在林間資源充沛,前兩天兩人靠幹糧度過,待宋照月恢複少許力氣,能勉強行動後,便由池青薇打獵和摘果子,回來後交予他料理。
少年接過了野雞,在小溪邊上熟練地去毛,開膛破腹後抹上調料,架在松枝點燃的火堆上燒烤。烤至酥脆後再抹上一層她前日爬樹搜刮來的蜜糖,燒雞立刻呈現出誘人的金黃色。
池青薇托腮蹲在了一旁,想趁宋照月沒注意偷偷掰下一只雞翅,還沒得逞就被他發現了。
“沒熟。”他兇戾地瞪了她一眼,臉上還有被蜜蜂蟄出的包,微微下垂的眼角腫起把右眼拉出了一道潮紅的眼線。
那日她用布裹着蜂巢回來,就急着往他懷裏扔。布角松動,蜜蜂迅速湧出,宋照月動彈不得,眼看着她扛起毛驢就跑,差點氣瘋了。
若非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宋照月險些跟她拼命。
池青薇立刻把手放到膝上,乖巧地端坐,鹿眼圓睜着無辜地看向他。宋照月冷哼了聲,把烤好的燒雞遞給她,自己從布袋裏拿出了野果,擦了擦,有氣無力地啃着。
池青薇蹭到了他身邊,從他身旁的布袋掏出了一個果子喂給了毛驢。宋照月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咔叽咔叽啃着的毛驢,瞬間胃口全無。
他憋了一肚子氣,轉頭看她吃燒雞吃得正香,又罵不出來,語氣惡劣地開口:“池青薇,你知道驢肉火燒很好吃嗎?”
在嘎果子的毛驢霎時頓住,池青薇茫然地擡頭:“你想吃?”
宋照月無語住了,驢都比她機警,他後仰靠到了樹幹上不想說話。
一塊黃糖糕遞到他面前,宋照月挑眉,沒伸手去接:“哪來的?”
“不知誰放進我袋子裏的。”池青薇咬着燒雞含糊道,把糖糕塞進了宋照月手裏。她的布袋裏現在還放着文飛文的屍體,池青薇害怕探手進裏面找東西時會摸到髒東西,所以讓宋照月替她用舊衣縫了個袋子,常用的物件、吃食和蛋蛋都存放在裏頭。
“不知道什麽人給的也敢吃?”宋照月沒好氣地道。
“我沒吃,不是給你了嗎?”池青薇一臉無辜地看向他,在宋照月敲過來之前趕緊跳開。
宋照月牙根發癢,舌根抵在上颚。池青薇晃了一圈又跳回到他面前,獻寶似地把籃子捧出:“看,我給你摘了好多蘑菇。”
宋照月瞥了眼色彩斑斓,有些甚至還帶着白粒粉末的蘑菇,深吸了一口氣:“你是真不怕毒死我。”
“師父給我準備了解毒丹。”池青薇自信地拍胸脯,要當着他的面拿出來,手伸到一半想起是在放屍體那個袋子裏,又縮了回去。反正他也沒中毒,不急着拿出來。
宋照月看穿了她的心思,氣笑了,三兩下把糖糕吃完,背過身打坐。等他恢複了,一定第一時間把她和那頭驢一起吊在樹上。
池青薇見他不理人,自己脫了鞋跑到小溪裏玩水。等再次出發時,驢背上多了個魚簍子,還有黑着臉寫滿了不高興的宋照月。
到了第二十天,兩人已走出了很遠的距離。入夜時分,爬到一處懸崖上。宋照月已經恢複了氣力,但修為跌落至練氣四層,經脈受損嚴重,需要時間溫養。
他讓池青薇把文飛文的屍體取出。她的布袋相當于儲物袋,屍體與放進去之時相同,還沒開始腐爛。宋照月低眸掃了一眼,分外嫌棄,用樹枝把屍體推下了山崖。
池青薇看得唏噓,威名赫赫的魔淵六堂主恐怕不曾想過會自己會死無全屍,被當作豬猡任由山間的野獸啃食。
她把當時從村口收羅的物件遞給宋照月。少年面無表情地點了一把火,一件件扔進去,焚化成灰。
漆黑的夜裏,篝火明亮。
最後只剩下文飛文的儲物袋和測靈盤。主人死後,儲物袋解封了。文飛文生性多疑且惜命,總會随身攜帶諸多保命利器,如丹藥、毒物和靈寶。
宋照月從前也繳納過文飛文的儲物袋,他知道裏面最貴重的一件靈寶是陰鬼幡,它既能幫助文飛文吸收存儲生機轉化為修為,還能控制伥鬼,等同于多了一支不知疼痛不許休息的傀儡。這次他們能夠殺文飛文措手不及,主要還是歸功于他的輕敵。
除了陰邪之物外,還有一堆未标注的藥瓶,以及殺人越貨得來,未來得及處理的物品。
宋照月在魔淵待了數百年,并不會如仙修一般對這些東西深惡痛絕。如今他修為大跌,身無分文,文飛文的儲物袋于他有大用。
少年側頭看向一旁的人,她正托腮發着呆,并不知曉他內心的掙紮,眼裏映襯着躍動的火光,溫暖明亮,甚至張開柔軟的唇瓣偷偷打了個小哈欠,濃黑的麻花辮從肩側滑落,發帶像蝴蝶般撲閃着翅膀。
宋照月收回視線,把陰鬼幡和測靈盤以及其他物件都扔進了火裏,只留下靈石和儲物袋。
池青薇被陡然炸起的火星和凄厲的哭嚎聲吓了一跳,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他:“你不要嗎?”
“魔修的東西豈是這般好拿的?裏面藏了無數手段,到吃虧時已經晚了。”宋照月随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池青薇似懂非懂地點頭,她還以為宋照月會挑走裏面的靈劍。不過若是被認出了是文飛文的東西,無論面對仙修還是魔修都非好事。
想到他沒有稱手的武器,池青薇拉過自己的布袋,從內翻出了一把雪白的油紙傘遞去。
“這是什麽?”宋照月低頭看着。
“三師父留給我的東西裏頭的。”池青薇解釋道,“是一把傘中劍。我用得不習慣,開傘時總會絆到。師父留給我的靈寶多是保命用的,武器沒有幾件,你看是否适用?”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宋照月接過來掂了下,傘頭的位置偏沉,整體重量也不輕,“你三師父是男子?”
池青薇點頭。宋照月本想再問,但很快被這把傘中劍吸引了注意,按照她教的方法,扭轉傘尾把劍拔出,劍鋒銳利冰冷,肅殺之意陡升。再撐開傘,雪白的紙面蔓延出水墨山河,蜿蜒流淌。也不知是什麽材質,火燒不穿,劍亦磕不破。
他的眼神明顯亮了起來,再不見方才死氣沉沉的模樣,站起來忍不住拿劍比劃了兩下,又去研究傘劍合用的連招。
“蛋蛋,如果三師父知道的話,一定會開心吧。”池青薇取出了青殼蛋,輕聲說道。
她曾聽二師父提到過,這把傘中劍是三師父的成名武器,但後來不知何原因,他再也沒使用過它。
如今少年身若游龍,暫時褪去滄桑後恢複幾分意氣,迎月而舞,也讓這把劍重見天日,展現出風采。
宋照月氣息微喘地回來時,仍未壓下那股激動與喜悅:“這把劍有名字嗎?”
池青薇搖頭:“師父說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她的師父好像都是些怪人啊……宋照月想起先前自己明明要問她師父的事,但後來被劍轉走了注意。
三師父……不對,她到底有幾個師父,又會不會……宋照月想到這裏反倒愣住了。
池青薇正為給劍起名字而苦思冥想,身後的太陽剛好從天邊升起,破曉時分染紅了雲霞,光芒萬丈。
“叫朝光如何?”她提議。
朝光,早晨的太陽,意味着新生。
“我會……”宋照月定定地看着她,心髒停擺,話到喉頭終又咽了回去,許久後才垂目,點下頭:“好。”
兩人一起安靜地看完了日出。
篝火未能把靈寶燒盡,宋照月用朝光的劍身把餘燼中的雜物一一粉碎,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灼眼的光芒徹底脫出了山間,池青薇俏皮地張開五指擋在了眼前,合出了老鷹的剪影,正要喊宋照月來看,卻發現他動作猛地頓住。
她立刻戒備地回身,見山道上一位白衣少年牽着馬,不急不慢地朝他們而來,姿态端正雅致。
“在下沖虛宗謝淩,見過兩位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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