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十三
三十三
此刻,雲霞斑斓,燦然成錦,天邊一片粼粼披金。
車子停在路邊,秦方帶着司機下車,兩人站在在一望無際的高原草場,他燃着一根煙夾在指間,跟旁邊同齡的司機勾肩搭背的指點着遠處。
他們那麽鬥志昂揚,而蘇靜言的心早就乏力無趣,堅持不下去了。
蘇靜言有些疲倦的開口:“所以,你是想告訴我,讓我以後都不再管你了?”
蘇靜溪嘆氣,又說:“哥,你這樣有意思嗎?無論我走到哪裏,你都能第一時間知道我的消息,我從來也不曾出過你掌控的範圍,但是我最想要的你又從來不願意給我,我不想再這麽下去了……”
蘇靜言倚在後座,身心俱疲,他确實一直緊握蘇靜溪的蹤跡,才會在她出意外的第一時間趕來,卻沒想到徹底激發了她內心深處的逆反因子。
他沉默了一會,說道:“小溪,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如果你反感……”
“我在百盛廣場故意讓記者拍到之前,你就知道我跟陸霖在一起了,對不對?你忙着工作沒空管我罷了,後來又是為了工作,你才回C城,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蘇靜溪又控制不住哭了,她調整情緒道:“哥,你這樣對我,究竟是想怎麽樣?什麽都給我,但是又一點希望都不願意給我,我厭煩了,我……我答應陸霖給他機會,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蘇靜言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來之前,他得到蘇靜溪出意外被困的消息,放下了手頭所有的工作。
秦方勸阻他,這個時候離開溫哥華是相當不明智的,何況他身體狀況堪輿,根本就不适合旅途颠簸。他有一瞬間,甚至想丢下一切跟蘇靜溪在一起,就算世人唾棄,就算讓長輩失望,就算失去一切,只要他在她身邊……
可是蘇靜溪先放棄了,對着他說出了要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話。
他的立場能再多言什麽?
拖她進入未知的注定艱難的明天,還是放手讓她試着跟別人追求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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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是蘇靜言,所選擇的自然不言而喻。
夜幕降臨,最後一絲餘晖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見,天全黑了,月華伴随點點星光從漆黑的天際傾瀉而下。
蘇靜言在路上一直昏沉的睡着,車內昏黃的燈光和進入市區後兩旁的路燈錯落不一的打在他身上,他穿了件深灰色的休閑棉外套,雙手抄着兜,有一種閑适的懶散,如果忽略他蒼白的臉色和粗重的呼吸,他就像普通游客那樣只是因為旅途疲累而小憩片刻。
蘇靜溪還是放心不下他,跟着一路進了市區。
路上接到陸霖的電話,他也接到消息,急着要趕過來,蘇靜溪輕聲答應了,也不知道蘇靜言聽到沒有。
秦方去下榻酒店登記,蘇靜溪連忙下車,從另一側扶着蘇靜言下車。
他有些冷淡,用手撐着車子前面,對她說:“我明天回去,你不用跟着上去了,待會讓司機送你回縣城,。”
蘇靜溪立刻委屈的眼圈發紅,他從來沒用這種态度跟她講過話。
蘇靜言身體不适,有點站不穩似的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
蘇靜溪有些不舍得,低聲說:“哥,你的身體狀況太差,不适合長途飛行,不如在國內休養一陣子再回去……”
她只當他是高原反應,卻沒有想過會是那麽嚴重的問題。
蘇靜言清淺的笑了,語氣有些涼薄,道:“我的身體狀況自己很清楚……”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讓她多事,蘇靜溪不肯走,又說:“明天陸霖到,晚上我要住在這裏。”她的這句話剛落,蘇靜言就沉了臉色,冷言道:“你不用一直提醒我他的存在,我會放手讓你去……”
他沒有說完,就偏過頭去咳嗽了起來,晝夜溫差極大,夜涼如水,蘇靜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蘇靜言還是舍不得,掏出手機給秦方打電話,喑啞的聲音夾雜着斷斷續續的咳嗽聲,簡單說了幾句,讓他又訂了一個房間。
蘇靜溪又過來扶他的手臂,他輕輕的躲過了,慢慢的往酒店大堂走過去。他的背影有點蕭瑟的寂寞,蘇靜溪忍了眼淚,一步一步的跟在他身後。
她心痛的無以複加,可是別無選擇。
與其讓兩人關系進入無解的死局,還不如她退而求解脫,也好過他這麽辛苦。
蘇靜溪一直很清楚,如果不是她的執拗,或許事态就不會演變成這樣,蘇靜言對她的感情早已經習慣成自然而然的事情,從來也沒想過丢掉她,仿佛照拂她的生活,無限度的疼愛就是那麽理所當然。
她最近總是在惹他傷心,這次,是真的讓他難堪了。
他不遠萬裏,從異國拖着病骨支離趕過來,親自帶了人進行救援,唯恐她傷到一星半點,自己卻連一句好話都沒有,只顧埋怨他,讓他離自己遠一點,然後告訴他要自己要跟別人走了?
夜裏,蘇靜言燒的昏昏沉沉,胸口仿佛壓了石頭一樣透不過氣。
他沒有躺下,半靠在酒店床頭,身後墊了兩個枕頭,可是還是被仿佛溺水的感覺牢牢困住,他猶如一只困獸,窒息,艱難呼吸,然後再窒息。
他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冰冷的湖中,浮上水面,然後沉入水底。
夢中,他好像看到了十歲之前的自己。
他小時候跟着外公外婆生活,與母親素未謀面,聽說是産後抑郁,在他不到兩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蘇靜言是早産兒,自小抵抗力就差,經常生病,吃藥就花費不菲,也不受老人的疼愛。
每到秋天,就容易咳嗽,外婆嫌他吵到同屋的孫子複習功課,就會讓他出去玩,一直到小巷子裏再也沒有人,家家戶戶開始亮起燈火才能回去。
晚上,他悶在被子裏,忍者喉嚨間癢痛酸澀的感覺,按着胸口壓抑的咳嗽聲還是會吵醒隔壁的外婆,她有時候就會忍不住用方言訓斥他,軟糯的吳侬軟語罵人卻不會好聽到哪裏去。
他們有捧在手心裏的如珠如寶呵護的孫子,自然不會把他放在心上。
直到十歲那年,蘇平找到他。
他躲在門後,清楚的看到外婆接過來幾摞粉色的紙鈔,然後就到了蘇家。
有了錢,或許他們會換大房子,這樣就不用跟兒子一家擠在狹小的筒子樓內,終日聽兒媳婦的抱怨,更不用為了孫子的學費發愁……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收養的,直到去大學之前,有醫生過來抽血,帶着口罩上下審視了他,做親子鑒定,他才明白自己的生活過的有多麽諷刺。他甚至很清楚,蘇平本來早就能找到他,卻一直放任他在外面生活,只是因為他們夫婦兩人一直沒有孩子,受不了老爺子的壓力,才将他認回去罷了。
那個小女孩,從小就被嬌寵的像公主一樣的蘇靜溪……
她好像之前就認識他一樣,拉着他的手教他彈鋼琴,又興沖沖給他看塗鴉的亂七八糟的他的畫像,終日追在他後面嬌聲叫着“哥哥,哥哥……”
他高中時候參加奧數比賽,每天都要上晚自習。
回到家的時候,整個宅子就只有蘇靜溪一人不睡,踢了鞋趴在床上看書等他。
她小小年紀,就知道心疼他,吩咐傭人留了飯菜給他,抱着喜歡的玩偶在廚房門口看他加熱,然後吃完,才肯上樓睡覺。
如今,也要離開他了……
蘇靜言在昏黃的壁燈下摸到了床頭的手機,他的快捷撥號第一個就是蘇靜溪。
他側過身子靠在床沿,盯着手機屏幕看了一會,眼前昏花,看不清楚字,他的胸口憋悶,斷斷續續的喘着氣,強烈的心悸和尖銳的痛楚讓他渾身上下都在冒冷汗,他的手指拂過屏幕上那個小小的綠色接通鍵,終究還是沒有按下去……
咳,我果然是矯情了嗎,我寫的時候把自己虐哭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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