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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白圖剛要開口詢問能不能幫忙換把鐵刀，就聽到這句問話，還沒來得及拒絕，先看到了門口一臉震驚的白奇，頓時哭笑不得。

“在雪兔部落挺好的。”還是那句話，白圖真沒打算離開雪兔部落，除了旁邊有個意圖不善的狂獅部落外，他在這裏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聽到白圖的話，白奇這次松了半口氣，但仍有半口氣不敢松，這些人怎麽回事！怎麽一個兩個都想把他們部落的人帶走！幸虧白圖不是聽到邀請就随随便便跟着走的獸人。

知道這句話就是拒絕了，黑蕭有些遺憾：“那你要小心。”雪兔部落一看就不能打，如果有巫醫過來找白圖麻煩，也不知道這群獸人能不能擋住。

白圖認真答應着，他看出對方是真的為他擔心，之前在集市上那次也是，擔心他是被其他獸人綁架的。

獸神大陸也不是處處都和平，一些獸人會把部落中弱小的獸人送到富有的獸人那裏換取食物，被換食物的獸人到了新部落後身份最低，連并入其他部落的獸人都不如，打罵是經常的事。有些獸人不擇手段，會悄悄去一些小部落綁走獸人賣到大部落。白圖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也很震驚，這不就是獸人界的人販子。

白奇進來是給白圖送水果的，今天狩獵隊的收獲不怎麽如意，但采摘隊摘了不少水果，大家都知道白圖喜歡吃這些，有了新鮮的當然要送過來，本來吃飯的時候就分了的，但白奇吃完飯拿去洗幹淨才給白圖，稍微晚了點。

白圖挑了幾種口味不錯的讓黑蕭嘗嘗：“這些比較甜。”獸神大陸的環境大體相似，但不同位置有一些區別，作物也比較分散，一些水果只能在一片區域吃到，比如這種大櫻桃，他在集市上就沒有發現過，算是部落的小特産。

黑蕭看白圖興致勃勃地跟自己分享，頓時找到了新的話題：“你喜歡水果？下次給你帶我們部落的黑果，還有一種大黃果，很好吃，可惜太遠，帶到這裏就壞了。”黑蕭皺了皺眉，兩個部落的距離太遠，哪怕是鷹族不停歇的飛，也需要幾天時間，而大黃果摘下來幾天就開始散發臭味，只有剛摘下來的時候香。

這是正常現象，沒有冰箱和冷凍技術的獸神大陸，食物能保存兩三天就不錯了，再久就有些困難，除非弄熟以後，水果這種保質期短的食物，也只有馬族那種速度快距離又不遠的部落敢往集市上帶，大部分都和他們部落一樣，只帶肉食。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機會吃到，白圖安慰對方：“等以後我去你們部落參觀。”在一個地方住久了早晚會厭倦，白圖打算等部落各項事情都步入正軌後就去其他地方看看，順便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巫醫。他指的是真正想救助獸人的巫醫，而不是那些仗着有幾分能力坑蒙拐騙的虛假巫醫。

聽到這段話，黑蕭心中又有了一層打算，到時候可以繼續勸白圖留在他們部落，比起雪兔部落，黑鷹部落的人數更多，也更能打，完全能保護白圖。而且黑鷹部落的獵物多，兔族這麽多人出去竟然沒抓到獵物，冬天怎麽辦？其他獸人身強體壯不怕餓，白圖本身就這麽瘦了，千萬不能餓着。

白圖不知道黑蕭內心又開始計劃以後的勸說工作了，說完水果他把話題轉到剛才談論的事情上：“黑蕭，能幫我換把鐵刀嗎？”石刀真的不夠鋒利，白圖現在幾乎不會做分割食物的工作，實在是太消耗體力了，幾乎每次切完胳膊都會酸痛一天，幹半小時的活要休息半天，效率簡直不能太低。

大部分時候這些工作都可以教給別人，只是有時他想弄點新的食物，全靠描述讓其他獸人幫忙太麻煩，只能自己上手，每當這個時候他都十分想念現代那些鋒利且用處多樣的刀具。

部落要到雪季才能空出人煉制鐵器，現在只能麻煩黑蕭幫忙交換兩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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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黑蕭伸手取下腰上的牛角，将裏面的短刀拿出來遞給他：“我這裏剛好有一把。”

鐵刀價格昂貴，重要的是鐵象部落這些年來逐漸不向外流通鐵刀了，即使黑鷹部落也不過幾把，輕易不會拿出來，這點黑蕭不打算告訴白圖，上次看到白圖的時候他就想送給對方，但去集市的時候因為黑彥胡鬧導致遺忘了不少東西，這次白圖不說他也會送的，只是一時沒想起來。

獸人之間贈送武器是一項十分信任并且親近的行為，比如他手中的骨刀，就是救助白晨那天白安送的，白圖沒想到黑蕭會把防身的武器直接送給他，頓時愣了一下。

黑蕭對他，會不會太好了？哪怕是對黑蕭一直抱有好感，此時也不免擔憂對方這種随意送武器的行為：“你留着防身。”他想要鐵具，是為了方便，黑蕭拿着顯然是為了防身，對方遠比他更需要。

“我身邊有黑彥保護。”黑蕭二話不說把裝着短刀的牛角塞到白圖懷中，“你才需要好好保護自己。”黑蕭深知一個年輕而有能力的巫醫在一個小氣而壞脾氣的巫醫領地有多危險，東大陸幾乎是巫九的天下，白圖的處境比他危險得多。

為了不讓白圖繼續想短刀的事情，黑蕭轉移話題：“你再多給我一些藥品，多出來的鐵石我們會盡快送過來。”

這件事情顯然更重要，白圖答應：“好。”雨季前就和黑蕭說好了用藥換鐵礦，從雨季前到現在他都一直在收集各種草藥，采摘隊每天帶回來的草藥都不少，甚至有些血狼部落附近的也帶過來了，多給一些完全不是問題。

只是白圖有些不解：“你們部落捕獵很容易受傷嗎？”按道理鷹族捕獵應該比兔族容易才是，說起來兔族還在鷹族的食譜中，怎麽聽黑蕭的語氣，受傷的人還不少？

“鷹族捕獵時容易碰到完全獸化的堕獸，為了部落的安全，他們要把堕獸趕走。”實際上是要殺死，黑蕭怕吓到白圖，沒有說實話。

“完全獸化？堕獸？”白圖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兩個詞彙，之前沒聽到白奇提起過。

黑蕭解釋：“有些成年的獸人在老了後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獸形時間變長，最後完全獸化，成為堕獸，堕獸神志不清，攻擊其他獸人，為了安全，只能關起來。”但不是每個部落都能做到，一些部落的獸人會把堕獸直接殺死，也有些部落會放任堕獸出去攻擊其他部落，甚至還有部落特意将堕獸送到旁邊部落的領地中。

鷹族最近經常在領地發現完全獸化的堕獸，有的被驅趕後會離開，有的一直攻擊鷹族，不死不休，為了部落，他們只能将堕獸殺死，只是堕獸攻擊能力很強，并且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樣，瘋狂啃咬抓撲，不少鷹族因此受傷。

“東大陸也有嗎？”白圖詢問。

本來不想吓到白圖的黑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真話說出來：“有的部落出現堕獸後不會告訴別人，會偷偷把人殺死，他們說這是獸神的懲罰。”很多部落覺得堕獸是獸神對獸人的懲罰，如果不把人殺死，懲罰就會降落到部落，同時為了防止其他部落借此攻擊他們，會特意隐瞞堕獸出現的事實。

白圖若有所思，在他看來獸化顯然是由一些原因引起的疾病，只是因為人數較少加上特意隐瞞，大家沒有研究出導致變成堕獸的原因。

既然說了，黑蕭幹脆提醒了一遍：“以前堕獸出現的很少，幾年才有一個，今年我們在部落領地發現了三個，你們部落要注意。”雖然兩個部落距離很遠，但今年這種情況顯然不正常，黑蕭想把人帶到身邊保護，但對方不想離開，只能提醒他小心了。

白圖認真點頭，神志不清，敵我不分，幾乎沒有痛感，聽着就知道獸化後有多危險，注意是肯定要注意的，他們部落的武力值太低，防禦上要多下功夫。

當天晚上，白圖将黑鷹部落安排到空閑的山洞內，直接去找白安。

“黑蕭說他們在領地發現了三個堕獸，族長，我們這邊會不會出現？”白圖還有一個擔憂點，如果是其他部落的堕獸過來他們可以防禦，但萬一是部落內部出現堕獸呢？

“堕獸？”白安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瞬間皺起眉，“怎麽會出現這麽多？”一些年輕獸人不知道堕獸有多危險，他可是清楚的多，能變成堕獸的都是一些兇猛的動物，原形巨大攻擊力強，防禦不及時的部落都有可能會被他們滅族！

聽到白安解釋的白圖比之前更震驚：“這麽嚴重！”這狀況比黑蕭說的嚴重多了，怪不得黑蕭想說服他去黑鷹部落，遇到三只堕獸還只是有人受傷而已，鷹族的實力足夠強悍。

白安嘆了口氣：“七年前東大陸一個棕熊部落出現過堕獸，打死了七個熊族，其中有五個是他自己的幼崽，最後二十多個獸人合力才把他抓住。”棕熊部落的性格不太好，這件事又是對方部落的事情，被他們聽到免不了要起沖突，所以這種事情只有一些年齡大點的獸人知道，擔心部落中的年輕獸人胡亂說會引起部落矛盾，很少有人提起。

部落內不說，集市上更沒有人談論這些，畢竟變成人形時并不能一眼認出對方原形，萬一談着談着旁邊哪個獸人突然說是棕熊部落的就糟了。白圖明白白奇為什麽沒告訴他這件事了，因為對方顯然也不清楚，類似于獸人約定成俗的辛秘事件。

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白圖更覺得防禦有必要，同為棕熊，都能被堕獸打死，兔族作為原形不占優勢的種族，無論哪個部落出現堕獸，他們都很危險。只是怎麽防是個問題。

“以後繼續加派人在外面巡邏？”說起這個，白安不由嘆了口氣。

“怎麽了？”白圖擔憂詢問，今天狩獵隊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了，白安的臉色不太對，只是那時候黑蕭的到來比較重要，加上有黑鷹部落的獸人在身邊，不太好問。

“今年的獵物太少了。”白安發愁，“怕是抓不夠冬天吃的。”

按照往年的經驗，雨季後這段時間應該是獵物最多的時候，因為雨水澆灌了一個月，雜草繁多，他們這些地方很受獵物喜歡，但從上個雪季結束後白安就發現部落中的獵物不夠多，後來白圖幫忙改良了狩獵方式，大家抓住了幾只獵物，又因為制作肉幹加上路上和狼族一起，換的鹽反而比之前還多。

雨季後不用為鹽擔憂，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白安很快發現不對，獵物太少了，和雨季前差不多，比去年雨季後少很多，特別是今天，大家轉了幾個地方，都沒有發現獵物的蹤影。

這太不正常了，不正常的讓白安害怕，因為情況比往年更糟糕，往年大部分狀況是大家看到獵物沒抓到，雖然同樣沒有收獲，但周圍獵物是充足的，而今年是獵物一次比一次少。

“被其他部落抓光了？”白圖也跟着擔憂起來，獵物減少可不是小事，關系到部落生死存亡，雖然他正在想辦法增加部落的存糧，但前提是肉食也要供應的上，野菜玉米蘑菇等食物是能吃，但要和肉類相互搭配，讓獸人突然從全葷變成全素肯定不行。

白圖還是覺得不太對勁，跟白安道：“這樣，明天你們出去，如果獵物數量還不對勁，直接去血狼部落找狼啓，詢問他們那邊的情況。”看看是兔族領地內出現問題了還是所有地區都這樣。

白安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

“對了，還有堕獸的事情，”白圖道，“也提醒一下他們。”有獸化獸人出現，狼族比兔族更危險一點，只是目前為止還不知道變成堕獸的真正原因，不然可以提前規避。

回到山洞，白圖琢磨起一件事情，怎麽給部落增加防禦，巡邏是個不錯的方式，但弊端也很明顯，每天都要派人出去，這些巡邏的獸人第二天無法參與捕獵，而巡邏又不可能選用體弱的獸人，這就導致狩獵隊成員減員，即使捕獵方案改成了陷阱捕捉，人數少太多也不行。

但不防禦顯然不可能，不說那個據說比普通獸人更能打的獸化獸人，單說狂獅部落，也必須要防備，白圖每次想到這個部落都想皺眉，就算現在對方沒對他們部落做什麽，也依舊是個危險的存在，但一時半會又不可能把這個部落弄掉，畢竟主動挑起戰争的部落一般沒有好下場，而雪兔部落又比周圍部落弱。

最好是能夠通過物理方式進行一勞永逸的防禦，不主動攻擊，但別人也不能進來，白圖思索着，不由想到古代的城牆，只是建造城牆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還是項幾乎完不成的任務，不說蓋城牆需要多少石頭，單說蓋好，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只能換種方式，最好是兔族擅長的，想到這裏，白圖突然拍拍額頭，陷阱……挖洞……壕溝防禦！這簡直是為兔族量身打造的防禦方式。

現在部落住的山下時一片空地，是大家平時吃飯的地方，再往外就是和其他地方差不多的樹林，植被繁茂。

晚上守夜的獸人守的就是這塊區域，平時巡邏這處也是需要重點關注的地方，畢竟領地這麽大，不可能一天內全部轉一遍，那樣的話整個兔族都不需要做其他事情了，每天巡邏領地都不一定能轉完。

白圖直接坐了起來，找出一根燒了一半的樹枝在地上畫，沒有筆紙，除了用石刀刻以外炭棒也是記錄的方法之一，取材十分方便，火堆旁有好多。

白圖先畫了一個部落山的大致範圍，然後圈起來，計算這麽做的可行性，主要是壕溝一定要深，還要足夠寬，至少要比捕捉獵物的陷阱深。

挖好以後只需要留出一條路，獸人們進出部落從這一條路經過，每天晚上守着的也只要這條路，盯緊這一個地方就可以，不用再安排人巡邏。短時間內工作量大了許多，但從長遠的交代來說，絕對是利大于弊。

如果想再安全一點，甚至可以不留路，用巨大的木板作為橋梁，需要進出時将木板滑到對面，從木板上經過，人離開後将木板滑回來，這樣不管哪個部落想進來都要經過他們的同意。

重要的是東大陸幾乎沒有羽族，能飛的獸人幾乎全部聚集在南大陸，壕溝完全可以擋住東大陸99%的獸人，而羽族衆多的南大陸輕易不會跨越這麽大的區域來找他們。

越想這個主意越可行，白圖一下睡不着了，幹脆去找白安商量。

白安萬萬沒想到這剛離開的白圖再次回來是想好了防禦方式，聽到白圖的打算，白安思索了一下。

圍着住處挖一圈壕溝不是小事，全部落一起出動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而他們還需要捕獵采摘，所以一半獸人只能晚上挖，但不得不說這個方案很誘人，挖好以後能支撐很久，期間一直不需要每晚出去巡邏，甚至守夜的人也不需要很多，要知道兔成離開後他們部落守夜的人就變成了六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獸人從哪個角落裏偷偷出去或者偷偷進來。

想通這些，白安不由點頭：“挖！”挖一次能一直防禦，這麽好的事情怎麽能不做。

白安也是個雷厲風行的，第二天一早，就召集全部落的獸人，商議挖防禦壕溝的事情。

白圖沒跟過去，他在做飯，黑蕭好不容易來一次，下一次至少要半個月以後，甚至更久，當然要做點好吃的給對方嘗嘗。

黑蕭坐在凳子上，研究起旁邊的搖搖椅：“這是什麽？”

“搖搖椅，你坐上去試試。”

“這些工具都是你們做的？”黑蕭覺得兔族武力值弱點，但生活上還是不錯的，黑蕭有點理解白圖為什麽想在這待着了。

“我自己想的，部落的族人幫忙做的。”白圖道，大部分獸人都不注意這些，但他習慣用木質的家具，恰好雨季後半段大家都閑着，一下做了不少，從桌椅板凳到櫃子他都做了，就還差個床鋪，雪季可以安排起來，夏天還是直接打地鋪舒服。

其實沒做床白圖還有另一個想法，他有點想念火炕，冬天在上面躺着可比其他地方舒服，山洞大，就算點了火也不可能升溫太快，而且密閉環境中生火太危險，需要通風，想也知道冬天不會太舒服，燒火炕就沒有這個煩惱了，出煙口在外面，不用擔心中毒，如果加柴的地方也放外面更好，燒多久都沒問題。

這些都是初步計劃，要慢慢來，不過現在情況已經比之前好，白圖指着不遠處的木櫃：“那是我用來放藥的，你回到部落也可以制作一個，免得獸皮和食物到處都是。”

獸人普遍把物資堆放在山洞各個角落，一點都不講究，白圖看到就想收拾，他的山洞不是部落中最大的，但絕對是最整潔的。

黑蕭環顧四周，越看越喜歡，看了一會突然道：“要不我留在你們部落吧？”

白圖微微一怔，十分認真地詢問：“你确定嗎？”确定黑彥不會沖過來殺了我嗎？

黑蕭從白圖目光中讀取到了後半句話，認真考慮了一下，可惜地嘆氣：“唉，算了，圖，你以後千萬不要随便找伴侶。”

黑蕭：粘人，太粘人了。

黑蕭受黑彥攻，讓我看看還有沒有站錯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