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血色囚牢21
血色囚牢21
晏殊河走到料理臺前,先煮上一鍋紅棗小米粥,再将牛肉切成小塊,配合着濃醬翻炒,大火收汁後盛到寬口瓷盤中晾涼,然後快速煎幾個圓圓的雞蛋餅,黃燦燦地碼成一摞。
蘇維爾的黃瓜絲和胡蘿蔔絲已經切好,被他整齊地擺在方盤裏。
這時紅棗小米粥熬好了,晏殊河盛出兩碗,給蘇維爾的那碗裏放了很多紅棗。
紅棗吸滿粥水後變得圓潤膨大,蘇維爾咬進嘴裏,滿口軟糯甜香。
蘇維爾對着晏殊河豎起大拇指,晏殊河對他笑笑,拿過一個雞蛋餅,裏面放上兩勺牛肉醬,在放上爽口的黃瓜絲和胡蘿蔔絲,卷好後遞給蘇維爾。
蘇維爾有些羞澀地接過來,咬了一口後,藍色的眸子滿是驚喜與滿足的色彩。
晏殊河寵溺地看着他。
能看出來,現在蘇維爾真的很高興也很放松,終于沒有之前的小心謹慎,看向他的眼神是熾熱的,眼中的歡喜再也無需隐藏。
但晏殊河記得,《血色囚牢》這本書be前最大的虐點還沒有出現,蘇維爾會被指控叛國罪,證據确鑿,晏殊河和他離婚,同時以自己滿身功績換蘇維爾一命,兩人從此兩不相欠。
阿爾西挺着小機器人的身板和他保證,離婚的虐點必須要走,這關系到這個世界故事線的完整性。
但之後的劇情系統不再幹涉,晏殊河要把蘇維爾追回來,阻止他死亡,然後兩個人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晏殊河斂了眸子,他不想走追妻火葬場的劇情,無論自己之後如何彌補,維維被冤枉、被抛棄的那一刻都會傷心欲絕,看着他如今喜上眉梢的樣子,自己怎麽忍心再将他推入深淵。
于是,晏殊河打算做一些鋪墊。
他突然道:“維維,我喜歡上你了。”
蘇維爾聽到後,面色紅紅的,拿筆嘩嘩寫道:“大人,維維發現了,維維也喜歡你,喜歡很久了!”
他的眼睛笑得和月牙一樣,又突然不好意思,“大人,我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蘇維爾完全是陷入熱戀的樣子,晏殊河被他感染,眉眼間滿是柔和,“但是我們成婚時非常草率,剛開始我對你非常惡劣。”
蘇維爾聞言,安靜下來,不知道晏殊河要說什麽。
晏殊河繼續道,“所以,如果将來有機會,我希望重新娶你一次。”
蘇維爾很敏銳,皺眉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和我離婚嗎?”雖然上次的婚禮不被祝福,但已經締結婚契,如果再娶一次的話,豈不是要先離婚。
晏殊河沒想到他直接點明要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發現蘇維爾真的很聰明,只是他的卑微和謹慎讓人經常看不到這一點。
蘇維爾問道:“大人,您還記得成婚那晚您對我說過什麽嗎?”
蘇維爾腦海中浮現那天的場景。
高大冷漠的伯爵大人俯視着他,神情氣質與現在判若兩人。
語氣冷得仿佛可以結冰,他說:既然你費勁心思嫁給我,我不會和你離婚,但會讓你在這段婚姻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什麽?”晏殊河一邊問,一邊在腦海中看阿爾西給他調出來的原文,成婚當晚發生的事作者足足寫了三章,他根本不知道蘇維爾指的是哪一句。
蘇維爾一直觀察晏殊河的反應,見他真的不知道,于是想繼續說點什麽。
但他的腦海突然一片空白,頓時失去思考能力,整個人直直往後倒去。
晏殊河急忙起身去扶他,在起身時,他似乎看到眼前的空間扭曲了一下,只有一瞬,像看花眼一樣。
他擔心蘇維爾,便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好在餐廳的椅子都有高高的靠背,晏殊河走過去時,蘇維爾靠在椅背上已經沒事了。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蘇維爾直起身子,對着晏殊河笑靥如花,快速寫下想說的話:“大人,我明白了,如果将來有一天我們離婚了,我一定等大人重新娶我。”
晏殊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但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這時,查德從外面回來,告訴晏殊河藥方可以用。
晏殊河将藥方的作用告訴蘇維爾。
蘇維爾也突然想起什麽,跑到樓上去,很快抱着一個小盒子下來。
然後将筆記本翻到已經寫好的一頁:“大人,這是給你準備的。”
晏殊河接過,盒子裏是三個棕色方形小瓶子。
“這是什麽?”晏殊河拿起一個小瓶子,深棕色的瓶身讓人看不清裏面裝的什麽。
查德主動替蘇維爾解釋,這是蘇薇拉打聽到的,說是家裏有血族軍人的,妻子會在丈夫出行前準備一些血液,上城區有專門的店鋪可以進行加工包裝,保證血液在短期內不會變質。
這是蘇維爾為晏殊河準備的三瓶,本來打算準備五瓶的,但是晏殊河提前回來,他沒來得及弄好。
晏殊河接過,放進懷裏收好,當着衆人的面親親蘇維爾的額頭。
“謝謝寶貝,不過以後不準再這麽做了,我喝再制血是一樣的。”
明白自己的心意并且接吻過之後,晏殊河對着蘇維爾做一些親密的事時變得非常自然。
早飯後,晏殊河需要趕回營地,他想起每晚給妻子寫信的科林,和蘇維爾約定好寫信交流。
蘇維爾不舍地點點頭,站在城堡門口,目送晏殊河的身影漸漸消失。
他心中隐約形成一個念頭,不敢與任何人說,甚至不敢多想,否則就會像剛才一樣大腦短路。
但無論如何,他可以确定,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
晏殊河回到前線,與黑羽隊成員一起,配合哈頓中将的部署,打了好幾場勝仗,獵人家族節節敗退。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卡斯曼州将近一半的土地被帝國收回。
鮮血在眼前炸開,嘶吼聲、痛呼聲充斥耳畔,晏殊河剛結束一場戰争,兩個武力高強的獵人長老死在他的冰刃之下。
旁邊,塔索收回長劍,嫌棄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我靠,濺我一身血,這些死獵人的血臭死了!”
“老大,你說這打仗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我現在看到鮮血都要反胃了,還是老大厲害,站在死人堆裏也能面不改色。”塔索走到晏殊河身邊。
吸血鬼對血液很敏感,在戰場上,每天都會死很多人,遍地是血,血腥氣彌漫着整個戰場。
“快了。”晏殊河将變長的黑指甲慢慢收回。
目光中一片冰冷。
這段時間以來,他殺了太多人,從剛開始的不忍猶豫逐漸變得麻木,甚至有些嗜殺。
每次他對戰的都是最強勁的敵人,看着無數冰錐在敵人的身體中爆開,再回首聽着己方陣營中對他的高呼,他被這種氣氛所影響,所向披靡,有種想把對方全部殺光的沖動。
晏殊河知道這并不是一個好現象。
“走了。”晏殊河對塔索說道。
兩人到營地附近的小河裏沖了個澡,塔索神秘兮兮地跑開,說要學老大給蘇薇拉寫信,還要在信裏夾一朵花。
洗過澡後,滿身的血腥氣味終于散去,晏殊河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坐在樹下打開蘇維爾寄給他的信。
信中說他帶回去的藥方很有用,讓他專心打仗,黑羽隊的英勇事跡已經傳回都城,安撫了許多人躁動不安的心。
在信的最後,蘇維爾說很想大人,晚上做夢又夢到大人了,還畫了個卡通的害羞表情,是之前上課時,晏殊河教他畫的。
晏殊河看着紙上熟悉的字跡,心情平穩許多,他覺得自己需要脫離戰場幾天,身上的血腥味很好洗去。
精神上的血腥味則需要時間才能慢慢變淡。
于是寫信告訴蘇維爾,明天回去看他。
晏殊河仰頭看着信鴿飛走,回大營和哈頓中将告行。
哈頓中将利落地答應,還祝他和夫人見面愉快,以這段時間的對戰規律來看,晏殊河剛剛重創對方,下次的戰鬥可能延長到五天以後。
從營地到都城的路,晏殊河再熟悉不過。
他連夜回到城堡,和早就等在門口的蘇維爾相擁親吻。
查德在旁邊看了兩秒,發現兩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于是招招手,讓衆人轉過身去。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晏殊河和蘇維爾手牽手進去,第一次體會到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晚上,晏殊河抱着蘇維爾倒在床上,親吻過後,與他相擁而眠。
小雞玩偶被放到床頭,額頭上還貼着“小大人”的紙條,這是蘇維爾思念晏殊河時貼的,被晏殊河發現後,面色羞紅地想撕下來。
晏殊河按住他的手,說自己不在的時候就讓小雞陪着他。
在被窩裏,蘇維爾的手握住晏殊河的手,将每個指頭挨個揉玩一遍。
他更想讓大人陪着他,但也不必只是一起睡覺吧,他們完全可以做點別的事。
自從兩人表明心意後,蘇維爾對着他時常有一些孩子氣的舉動,晏殊河習以為常。
直到蘇維爾握着自己的手往他睡衣裏伸去時,晏殊河都沒有多想,只是順着蘇維爾的動作,将手搭在他腰上,捏捏他腰間的軟肉,親了蘇維爾的額頭一口,“乖寶貝,晚安。”
蘇維爾面色頓時紅透,大人怎麽一點都不想要!
他不僅沒有乖乖睡覺,反而坐起身,拿起床頭上的筆記本。
翻到他寫的最新一頁,沒有下筆,是提前寫好的。
他将這頁展開到晏殊河面前。
房間有些暗,晏殊河迎着淺淺的月光,一個字一個字地分辨:“我、洗、幹淨了?”
他剛念完,蘇維爾就紅着臉捂住他的嘴巴,大人怎麽念出來了!
剛變成同性戀的晏殊河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維維是要和他做床上運動嗎?
這這這,他還沒有準備好!
蘇維爾看着面露震驚和遲疑的晏殊河,心中又羞又惱。
他們早就結婚了不是嗎,大人也說過喜歡他,但是既不咬他的脖子,也不和他□□,大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不是出去打了幾天仗,又不喜歡他了!
蘇維爾說不出話來,越想越委屈,紅紅的眼角溢出兩滴淚珠,像斷線的珍珠順着臉頰滑下。
晏殊河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只覺得眼前的人兒每一處都可愛極了。
紅紅的眼角可愛,嘟起的嘴唇可愛,有些炸毛的金發也可愛,整個人可愛到讓人想把他揉進懷裏。
男人的本能戰勝了清醒與克制,晏殊河覺得自己做不成柳下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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