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坦白
坦白
待到爾瓊端上新茶,察覺氣氛有些不對,詫異看了他倆一眼,垂首退下。
“您是不是有心事?”謝窈小心翼翼地觑着周之衍的臉色,道:“同嫔妾說說?”
周之衍側頭看她,看得謝窈心慌,忙伸手掀起杯蓋,似要安定怦怦亂跳的心,她深飲一口。
旋即宛如壯士斷腕般,勾住周之衍的脖頸,眼睫輕顫,輕啄一口。
“可以說了嗎?”謝窈定定地直視他,十分坦然。
周之衍沒想到她如此主動,嬌軟濕潤的唇勾得他升起沉溺其中的妄念。
他眼神晦暗,按住她的肩膀,反客為主,迫她揚起纖細光潔的脖頸,細細密密地吻下去,清淡的茶香盈于彼此唇齒間,他伸手拂過謝窈的白玉般的耳垂,啞聲道:“瑞王已經回京,離京的事要往後拖了。”
謝窈心狂跳了兩下,輕聲道:“殿下在宮中見到他?”
“是。”周之衍沉聲道:“在昭陽宮附近。”
此話一出,謝窈反應過來,立刻緊張地望着周遭,含水潋滟的眸子盛滿驚恐,一個王爺夜晚出現在皇後寝宮附近,太過于驚世駭俗,若傳出去,一場腥風血雨無法避免。
周之衍見她如此反應,自然知道她想什麽,按住跳動的太陽穴,阖眼開口道:“不,母後與他,并無關系。”
但他默然半晌,才發覺這句話實在太過于單薄無力。
“皇後娘娘,是極聰明的女子。”謝窈靠着他的後背,極輕道:“殿下,娘娘必定不想讓您如此困擾。”
他沉沉阖眼,累極道:“身為子女,卻無法護母親周全,孤內心有愧。”
許是他自幼身在皇宮中,他見過太多,對于情感也比他人敏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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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望着張皇後的眼神,除了欣賞驚豔,更多是不該出現的占有欲。
但瑞王也只是看着,還未有進一步的僭越之舉,即使張家不複從前,但仍是瑞王所忌憚的。
即使如此,周之衍仍覺得如鲠在喉,瑞王猶如一根暗刺,不知何時會被刺得鮮血淋漓。
“孤也清楚,為何瑞王對母後如此執着。”周之衍被她靠着,緩緩道:“母後所擁有的,皆是他一生所求。”
謝窈拾起團扇,垂眸輕撲,張皇後有強大的母家,堅韌聰慧的性子,确實會引得出身普通的瑞王的注意。
瑞王的出身極其普通,他的生母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出身也是普通的小官家世,不似徽帝的生母,是先帝最為寵愛的靜貴妃。
雖然靜貴妃早逝,但先帝盡心盡力為當時還是二皇子的徽帝籌謀鋪路,張相是先帝最為看重的臣子,先帝就做主為他定下與張家嫡長女,也就是如今張皇後的親事,再就是親自細心教導徽帝治國之略。
先帝此舉就是一個為孩子苦心安排的好父親,讓衆人皆知,二皇子将是未來帝王,但他的愛卻從未傾注給瑞王一點一滴。
瑞王卻在宮中掙紮成長,成為比徽帝更出色的皇子,無論是騎射詩書都比當時的徽帝好。
但當時的瑞王這只是不合時宜地脫穎而出。
何況人心都是偏的,就算他再努力再好,帝位也不會是他坐。
瑞王并未因此做個閑散王爺,他又極會做人,讓徽帝對于這個出衆的幼弟極為信任,常常放手讓他去處理政務,瑞王借此機會,拉攏黨羽,不動聲色的控制朝堂勢力。
當時張家受先帝所托,扶持剛登基的徽帝,而瑞王亦輔佐在側,而後張家因為張相病逝逐漸沒落,瑞王的權勢在朝中逐漸顯現。
而後就是周之衍逐漸成長,足以與瑞王分庭抗禮。
“當年孤被世人傳為命格不祥,張家遭難,皆為瑞王所為。”
謝窈愣住了,擡頭去看他沉靜的側臉。
“父皇剛登基,瑞王借口張家外戚專權,不可久留,暗中設計張家,外祖父與骠騎大将軍的死,與他脫不了幹系。”
她最初被牽扯誣陷與周之衍有染,就是因為瑞王與周之衍的黨派之争。
她單純以為,只是權位之争,哪裏想到背後還有這般秘密。
看周之衍的感覺也五味雜陳,往日被他人稱道運籌帷幄的太子也是在苦痛中慢慢捱過來,若行錯一步,便會落得萬劫不複。
“孤說完了。”周之衍轉過頭,靜靜望着她:“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要同孤說些秘密?”
謝窈愣住了,她出賣色相還要別他反将一軍,更何況她有什麽秘密可說?
瞞着身份這件事?
她掃過周之衍的臉,算了,好似是周之衍出賣色相,是她賺了。
她猶豫片刻,轉頭怯生生地捏着周之衍的手心,輕聲道:“殿下,還記得您那舊情未了的謝二姑娘嗎?”
但周之衍卻輕笑,漫不經心拈起她垂落的發絲,嗓音深沉:“窈窈,你說呢?”
“窈窈”二字被壓得極低,激得她一激靈。
“進東宮前一天,謝太夫人曾入曾家園子與你密談,端陽宮宴,永安宮裏,你去見了謝恪。”周之衍困住她,極淺沉香氣息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臉龐,謝窈有些欲哭無淚。
起碼與他剛剛的模樣判若兩人,虧她剛剛還心疼他,想要安慰一番,結果如今卻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她氣鼓鼓地揚起臉,欲言又止,就當周之衍以為她要放出什麽狠話時,只聽見她嬌嬌柔柔道:“周嘉恒,你……你不是人!”
說完,她推開他想要下榻,尊貴的太子殿下頭一回被人蹬鼻子上臉,眼疾手快地攥着她的雪白腳踝,美人冰肌玉骨,在掌中慢慢摩挲。
她頭皮發麻,轉頭看他,周之衍平日不茍言笑的臉噙着笑,好看得攝人心魄,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我還有更不是人的時候,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謝窈臉色煞白,後悔莫及,就不該心軟交換那勞什子秘密,而如今周之衍果然想要殺她,她想起謝太夫人的話,果然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想到要死在周之衍手裏,謝窈又驚又怕,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來,低頭抽抽噎噎道:“殿下,我死之前,可不可以……再見見他們?”
“還有,可不可以別遷怒謝家,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他們無關。”
她淚水盈盈的模樣,水光潋滟的眸子比平日更嬌媚,看得周之衍捂住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道:“孤有說要殺你嗎?”
“沒有,只是……”
“那就乖乖待在你的蘭軒裏,好好吃飯,好好活着。”
周之衍知道她想岔了,拾起素帕給她擦眼淚,故作深沉道:“只要讨得孤的歡心,一切好說。”
“現在?”謝窈聲如蚊吶,無意識揪住他的袖角:“在這?”
周之衍一窒,無奈地松開她,喚來姜仲帶她回蘭軒。
姜仲見謝窈眼角帶淚,吓了一跳,以為她惹惱周之衍了,忙帶她出書房,還安慰她:“想必殿下心情不好,過兩日就好了。”
謝窈有氣無力地回首望一眼,心情不好?她看周之衍現在心情挺好。
沒想到回到蘭軒,張媽媽已經在蘭軒裏等着她。
微弱燭光下,張媽媽發現她剛剛哭過,立刻扶她進屋,淡然地吩咐侍女備水沐浴,還特地要了熟雞蛋。
“勞煩張媽媽了。”
不愧是張皇後的陪房,做事也極其老成熟練。
梳洗完畢,她只留了爾瓊守夜,她趴着床沿,對爾瓊輕聲道:“爾瓊,他發現我的身份了。”
正在添安神香的爾瓊吓得手一抖,香料撲出,嗆得爾瓊不停咳嗽。
“那太子有說什麽嗎?”爾瓊顧不上咳嗽,忙快步走至謝窈床邊。
提起這個,謝窈更想哭了:“他只讓我安分待在蘭軒,這才讓人害怕。”
但第二日,就好像無事發生般,膳房送上的飯菜一如既往的豐盛。
“爾瓊,屠戶殺豬前是不是都會把豬養肥再殺?”謝窈看着一桌子的早膳,拿着烏木箸的手有些顫抖:“快給我換銀箸來。”
她的話晌午便傳到周之衍耳中。
午後,他便出現在蘭軒院前,蘭軒的侍女沒想到他這時過來,爾瓊輕聲道謝窈正在午睡。
他點頭,腳步不停往裏間去,掀起羅帳,先入眼的卻是她衣衫滑落,露出白皙纖薄的肩頭。
周之衍正欲放下帳子的手頓了頓,還是坐在床沿,幫她把衣物拉起來,他自覺動作很輕,但謝窈還是醒了。
本來午後暑熱,謝窈睡得極其不安穩,她恍惚察覺肩頭癢癢的,睜眼就看見周之衍,就好像懸在頭上的那把刀“哐當”落地。
唬得她立刻坐起來,小聲道:“殿下怎麽這時來?”
“來殺豬。”
午後陽光如澄黃蜂蜜般,極輕柔地灑在周之衍的俊逸側臉,平日清隽眉眼似乎也變得柔和些許。
他的消息也是極其靈通,他拍拍身邊,對她道:“過來。”
她遲疑地挪過去,離他不過咫尺,垂眼就能看見他夏袍上繡的如意雲紋,他的聲音從上邊飄來:“若你想見見你的家人,孤可以為你安排。”
謝窈愣住了,呢喃道:“您說的是真的嗎?”
周嘉恒:本來是想說葷話逗逗媳婦,奈何媳婦沒聽懂……
下一本古言預收《本宮的夫君換了人》文案已放,感興趣的小可愛可移步專欄。
感謝!
《本宮的夫君換了人》
嬌媚無雙的莊妃娘娘X将錯就錯的清冷太傅
皇帝沉疴在榻,賀蘊筱被至親設計入宮為妃,撫養她已逝大姐姐之子九皇子。九皇子為了成為太子,不惜逼迫她對權傾朝廷的太子太傅許頤獻身,事成後卻被九皇子卸磨殺驢,準備一杯鸩酒賜死賀蘊筱。
鸩酒灌下,但賀蘊筱卻被許頤暗中救下,安置在宮外私宅中。
醒後的賀蘊筱卻失憶了,一臉迷茫地望着眼前清冷男子,他一本正經告訴賀蘊筱,他叫許頤,是她的夫君。
賀蘊筱總覺得哪裏不對,終于一日午夜夢回,她才發現自己真正夫君是纏綿病榻的病秧子皇帝,而不是整日摟着她熟睡的死狗男人!
賀蘊筱忍住要吐血的心,衣冠禽獸!
但她還得每日虛與委蛇地讨好他,好尋了進宮的機會,為自己報仇。
望着驚恐的九皇子,她端着毒酒的手微微顫抖,轉頭卻瞧見倚在門邊面無表情的許頤。
毒酒“叮咣”落地。
“你騙我!我的夫君明明是躺在龍榻那個!”
許頤輕笑,後來害她的人都死了,許頤搖身一變成了新君。
“筱筱,如今你的夫君也躺在龍榻上。”
許頤:一開始我只是想要對她負責,奈何後來真香!
食用指南:
1.1v1,雙潔,he。
2.全文架空,私設如山,請勿考究
3.一開始男主略狗,後來才喜歡上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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