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暗藏
暗藏
謝窈一路走,一邊對念秋道:“你覺得那位秀女如何?”
念秋眉頭輕蹙,她總覺得這位秀女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謝窈笑了笑:“她是故意與我搭話的。”
“若是傘壞了,為何不去找與她交好的秀女借傘?而是要舍近求遠,來找我一個不相識的良娣借傘?”
“但是,她是陛下的秀女,為何要來與您搭話?”念秋歪頭沉思:“奴婢想不明白。”
謝窈垂眸想了想:“你去打聽一下她的詳細出身。”
爾瓊扶着謝窈回到重華宮,半個時辰後,念秋回來了。
她附耳對謝窈道:“良娣,那位秀女出身孟城徐家,年十六。”
孟城徐家,她覺得仿佛在哪裏聽過,異常熟悉。
她垂眸沉思,驀然想起周之衍說過的話,搶占土地只為種一片竹林的孟城徐家。
瑞王的人。
“只有這些嗎?”她擡手摘下耳墜,及腰烏發柔順地貼在盈盈一握的腰間,念秋正慢慢地替她梳理。
謝窈看着念秋亮晶晶的八卦眼神,就知道還有話。
“關于她還有件事,聽說入宮不久後,徐姑娘就發現身邊的宮女手腳不幹淨,偷了她的金釵,她一氣之下告到皇後娘娘那,最後皇後娘娘做主給她換了人伺候。”
看來不是任人欺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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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人說,她的侍女并沒有偷金釵,而是那徐姑娘想要換侍女而故意誣陷。”
這時爾瓊走進來,輕聲道:“姑娘,皇後娘娘身邊的彩煙姑姑來了。”
“彩煙姑姑怎麽這時候來了?”謝窈忙站起身,對爾瓊道:“快請她進來。”
彩煙笑着走進來:“奴婢參見良娣,皇後娘娘正收拾妝奁,翻出一些未戴過的釵簪珠花,想着給良娣戴着正好,就讓奴婢送來了。”
謝窈讓爾瓊接下,笑意盈盈:“小廚房正煮了赤豆小圓子,姑姑吃碗暖暖身。”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彩煙在杌子坐下,拿起瓷匙随意道:“良娣正閑聊什麽?”
謝窈坐在軟榻上,拾起繡花繃子繡兩針:“不過是聽說了一些宮中趣事,說來解解悶罷了。”
“那位換侍女的徐秀女,不知姑姑是否記得?”謝窈不經意擡頭望着彩煙,緩緩笑道:“聽着傳聞衆說紛纭,倒不知道哪個真哪個假。”
彩煙笑意微斂,淡淡道:“不管孰真孰假,反正如今也如她所願了,她如今的侍女可是清清白白從內務府選出來的。”
謝窈停住手,聽出她語氣中對徐安巧的不滿,但也未曾追問,只是與她閑聊幾句其他的。
彩煙走後,謝窈從小匣子中翻出一盒凍瘡膏,對念秋道:“你識得宮裏的路,你悄悄把這凍瘡膏送給徐秀女的侍女,別讓其他人看見,就說我想請她幫個忙。”
“良娣,萬一那侍女同徐秀女說了此事……”
“不會的。”謝窈嘴角的笑意若有若無,輕輕拂過袖上的纏枝海棠紋樣:“你只管放心去。”
顯而易見,徐安巧與現在服侍她的侍女關系也不這麽好。
只是,她為何要換了先前伺候她的侍女?
第二日,徐安巧親自到重華宮來還傘,謝窈看出她用心打扮過,平日清秀的面容略施粉黛,倒顯出幾絲妩媚。
謝窈看出來,徐安巧模仿了她昨日的妝容。
但她恍若未聞,還留徐安巧喝了盞茶。
徐安巧笑道:“殿下不陪着良娣嗎?”
“這個時候殿下還在乾和宮議事,再過半個時辰就回來了。”謝窈将面前的桃酥往前推推:“徐姑娘試試這個。”
徐安巧卻沒有久待,差不多半個時辰後,她便告辭離去。
謝窈吩咐爾瓊:“爾瓊,你跟着她。”
此時念秋卻匆匆走進,壓低聲音道:“良娣,伺候徐秀女的侍女求見。”
徐安巧不是剛走嗎?為何她的侍女又折返回來?
謝窈攏攏手上的碧玉镯子:“讓她進來。”
床榻下的炭盆發出輕微響聲,稍遠的宣德香爐悠悠飄起安神香的香氣,面前的侍女緩緩欠身行禮,開口道:“奴婢桂枝參見良娣。”
“奴婢借口帕子落在重華宮裏,需要回來尋找,才得以來向良娣謝恩。”随後那位名喚桂枝的侍女抿着唇,悄無聲息地後退幾步,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謝窈極其溫和問道:“姑娘手上的傷可好些了?”
桂枝垂首道:“奴婢已經好多了,多謝良娣贈藥。”
“你不必害怕。”謝窈吩咐爾瓊為她端盞熱茶來:“如今在徐秀女身邊服侍的只有姑娘一人嗎?”
桂枝點點頭,輕聲道:“是。”
“那桂枝姑娘可知,上一個服侍徐姑娘的侍女真的因為偷了金釵而被換掉的?”
桂枝左顧右盼,有些遲疑地看向謝窈,謝窈笑了笑:“無事,姑娘直說就是。”
“其實奴婢認為那個侍女根本沒有偷金釵,因為她在宮中也算是頗有聲望的侍女,怎麽可能為了一支金釵而自毀名聲?”
謝窈擡頭問道:“頗有聲望?”
“是,那個侍女從前是在宮中服侍瑞王的大丫鬟,但不知為何被調來服侍秀女。”桂枝看着謝窈沉思的神色,有些不安:“當然,這些都是奴婢的揣測,只是良娣想要奴婢幫的忙是……”
“幫我盯着徐秀女。”
桂枝頓時瞪大了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自然我也不會虧待桂枝姑娘,你若願意,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會盡力滿足;若姑娘不願意,今日這番話就當沒有說過。”謝窈望着驚訝的桂枝:“桂枝姑娘,你覺得如何?”
桂枝默然片刻,複而斂裙跪下,滿是紫紅凍瘡的手露出:“奴婢願意,奴婢只希望事後良娣能将奴婢調出,奴婢不想再服侍徐秀女了。”
“好。”
桂枝離去時,正與進門的爾瓊擦肩而過。
謝窈忙給爾瓊端上熱茶暖身,爾瓊喝下幾口,急切道:“那位徐姑娘告辭後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宮道邊等着殿下。”
果不其然。
半個時辰,是周之衍回重華宮的時候,徐安巧想見的人是周之衍。
“她有對殿下說什麽嗎?”謝窈捧上一碟栗子糕,示意爾瓊吃。
爾瓊拈了一塊,卻顧不上吃:“奴婢怕被殿下發現,躲在牆角下,但那些話聽得真真切切的。”
“徐姑娘先是上前行禮,直接道出她出身于孟城徐家,随後就說有殿下想知道的消息,邀殿下明日戌時在攬月閣一見。”
謝窈心中一緊,看着爾瓊:“殿下他……答應了?”
在謝窈的注視下,爾瓊艱難地點點頭。
這不是周之衍的行事風格,
“興許殿下一會就過來同您解釋了。”爾瓊觑着她的神色,寬慰道:“姑娘別擔心。”
這時,姜仲匆匆走來,站在門檻處賠笑道:“良娣,殿下說政務繁忙,請您先歇下,不必等他了。”
“好,勞煩姜公公轉告殿下,讓他保重身子。”謝窈端起茶啜了一口。
姜仲離去後,爾瓊遲疑道:“那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睡覺。”謝窈脫下軟緞繡鞋,撩起被子往裏一躺:“這件事明日自然會有結果。”
她也徹底知道徐安巧的意圖,她先前那個侍女只怕是瑞王的人,但她不喜瑞王的人在身邊伺候,才編了謊話将瑞王的侍女調開。
可是徐家不是依附瑞王的嗎,為何徐安巧會這般做?
許是心中有事,她睡得也不安穩,迷迷糊糊間聽見窸窣聲響,旋即溫熱的掌心搭在她的腰間。
“吵醒你了?”
“沒有。”謝窈清醒過來,轉頭看他:“近日朝中這樣忙嗎?”
“年關将近,朝中官員調動頻繁。”周之衍替她撥開垂落的烏發:“夜深了,睡吧。”
她以為周之衍會提起今日遇見徐安巧一事,沒想到他居然一字不提。
謝窈背對着他,心中猶豫了良久,最後輕聲道:“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但身後并沒有人回應,她詫異地轉過頭去,只見周之衍背對着她,呼吸平穩。
她看着他的背影,默默轉回去。
罷了,許是最近事多,還是不要去打擾他。
翌日,念秋從外邊回來,将一包小紙包遞給謝窈:“這是桂枝讓奴婢交給良娣的,似乎是徐秀女剛得的東西。”
“另外,徐秀女邀了其他秀女戌時半刻到攬月閣賞月。”
還邀了其他人?
謝窈蹙眉,将紙包打開,見裏邊是一些淡黃色粉末,她重新折起來:“拿去給趙太醫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很快念秋就匆匆趕回。
“查清楚了?”謝窈點了點紙包:“這是什麽?”
“媚、媚/藥。”
謝窈正在喝水,突然被嗆了一下:“什麽?”
“就是那種……”在念秋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中,她才确信自己沒有聽錯。
那徐安巧的意圖已經非常明了,先引誘周之衍,半刻鐘後,衆秀女到攬月閣撞破此事,周之衍被形勢所迫,她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成為太子的人。
安排得妥妥當當。
謝窈将手上的書合上,輕聲笑道:“好,咱們今夜去攬月閣。”
下一章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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