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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織錦立即認真起來，有些激動的看着。

“是可以打火的那種嗎？”雖然知道，但她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赤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織錦。

沒等到回答，織錦下意識看向祂，就對上了那雙暗紅色的眼。

并不難看，也不吓人，雖然是陰暗的紅色，但眸子清透，反而像寶石一樣。

微怔了怔，織錦對祂燦爛的笑了笑，說，“謝謝。”

她小心的接過石頭，試探着磕了磕。小說和電視裏，這種石頭似乎就是這麽用的，磕一磕會有火星，然後借助易燃的草和木料等，就可以引燃火。

因為惜命，織錦從小學過很多東西，防身術，急救術等等，但如今這個社會，誰也想不到她會有流落荒島的一天，關于如何引火做飯這些，她還真沒關注過。

好在，如今這個社會，鋪天蓋地的小說和電視，雜七雜八總能吸收一些平時沒用，但偶爾也能起點作用的知識。

比如現在。

但是很可惜，并沒有磕出織錦想要的火花，她不由得微微皺眉。

“等幹了才行。”赤鱗開口提醒。

織錦也反應了過來，這火石是赤鱗剛剛從海中找回來的，還帶着水汽。

“是我着急了。”她勾起唇角燦爛笑起。

“謝謝赤鱗。”織錦再次道謝，她目光掃過玄等鲛人，轉而誠懇的看着赤鱗，滿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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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中滿滿的，都是祂。

赤鱗心中莫名的也被某種情緒漲滿，祂垂眸，不做聲的退回常常待着的大石頭旁邊，只是餘光卻忍不住依然萦繞在織錦身上。

織錦看着祂就這樣走了，有些茫然，卻依然對祂大大的笑了笑。

玄看着她的種種神情，眼中陰郁劃過。

是它小看了赤鱗，竟然踩着它們對織錦賣好。如果都沒辦法，織錦也就認了，可如今赤鱗找到辦法，看織錦這樣子，分明是對它們有些失望。這樣一對比，反而更感激赤鱗。

“織錦你可以試試生食的，魚弄熟了很難吃。”

藍不滿的瞪了眼赤鱗，試圖糾正織錦的想法。

織錦擡眼看了它一眼，沒說話。

這個蠢貨。

玄在心裏斥了一句，微笑着說，“別說了，織錦是人類，人類的确要更喜歡吃熟食。不如想想明天該給織錦捉一些什麽魚。”

它很清楚，和赤鱗相比，自己的優勢并不大，這個時候，聯合一衆鲛人一起，是最好的辦法。

“對了，你們不是都給織錦準備了禮物嗎？”它看了一眼。

藍被提醒，立即捧着自己手中的東西上前，把一個大貝殼遞到織錦面前，然後打開，“織錦，看，喜歡嗎？”

瑩潤的光芒閃耀，織錦甚至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總算看清這一貝殼裏面裝的大大小小的珍珠。

她臉上不由的流露出驚喜。

紫也湊了過來，遞上一顆火紅色的珊瑚。

一衆鲛人都拿出一些漂亮的寶石等。

織錦看的眼花缭亂，驚喜的問，“都是給我的？太珍貴了。”

“海裏很多，我們都不需要，我記得人類喜歡，就找了些來。”

玄微笑道。

“織錦，我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藍湊近，将大貝殼遞到織錦懷中。

織錦有些感動的看了衆鲛人一眼，笑着說了聲謝謝。

玄滿意的看着這一幕，掃了眼赤鱗。

赤鱗眸色發沉，冷冷的看了它一眼。

“要是能穿成鏈子就好了。”各種禮物在身邊堆成小堆，織錦撚起一枚珍珠，有些遺憾的說。

“我可以幫你。”灰湊近，它是個看起來十分沉穩溫和的性子。

“啊，可以嗎？”織錦問。

灰點了點頭，其它鲛人也都說可以。

只是現在天黑了，只能等明天。

織錦不免有些遺憾，眼看着火石幹了，她又試了幾次，最後成功濺起了火花，她立即高興起來，也不理圍着自己說話的鲛人們的，起身走到赤鱗身邊，高興的朝祂笑起，說，“你看，赤鱗，有火花了！”

赤鱗看了眼，目光不由的落在她的臉上，輕輕嗯了聲。

“多虧了你，我可以點火了！”織錦捏緊火石，忍不住捏住赤鱗的手臂晃了晃。

溫軟的觸感讓祂看了過去。

織錦這才回神，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腳下動了動，卻又停住，擡起頭，眼神微微有些閃爍，一副有點不好意思，卻又落落大方的問，“你知道該怎麽引火嗎？”

她知道一些，自己試也可以，但這會兒正好用出來和赤鱗搭話。

赤鱗話少，但還是和織錦說了起來。

織錦聽得認真，不自覺的越靠越近，她看着赤鱗的臉，臉上的笑也越來越濃郁燦爛。

赤鱗眼神動了動，認真的回想，說的越發仔細。

眼看着祂說完了，織錦又重複了一遍，下意識擡手。

赤鱗以為她又要像剛才那樣來握自己的手臂，悄然歇下防備，然後就見她又把手收了回去，不由的垂了垂眼。

可緊跟着，祂就見織錦把那只白皙的小手伸在了自己面前。

祂微怔，擡眼疑惑的看着織錦。

“額，握手。”

織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般，遲疑的看着祂說，說話間手微退，作勢要收回來。

“兩個人的手相握，人類間表示感謝的意思。”她邊解釋。

祂伸手，及時的握住了織錦後退的手。

觸手是冰冷的，濕滑的，織錦頭皮發麻，心中下意識排斥，但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甚至還朝着赤鱗燦爛的笑了起來。

“真的很謝謝你。”

“赤鱗。”

這兩個字她咬的清楚極了，那是一種一聽就能聽出來的誠懇和認真。

祂感覺自己的心口動了動。

織錦抽回手，說，“我這就回去試試。”

“等等。”赤鱗叫住她。

織錦不解的看着祂，“怎麽了？”

“在這兒等我。”

說着話，赤鱗入了水。

剩下的一衆鲛人從兩人開始說話起，就直接被織錦抛在了腦後，直到現在。

玄的臉色陰沉下來，看了眼赤鱗小事的海面。

織錦對藍或者灰，紫，等鲛人這樣，它都不擔心，可偏偏是赤鱗！藍灰等和它的實力相當，在無法得到碾壓式的勝利時，大家會選擇共享。可赤鱗不同，它太強了，很有可能會想要獨占。

沒有人不想獨占祭品。

不想只是因為沒有能力。

又看一眼正乖巧看着海面的織錦，玄不知道赤鱗打的什麽主意。

“織錦你別管它了，很晚了，回去休息吧。”它靠近，溫和的說。

織錦看了眼天邊，太陽已經落下，只餘下些許餘晖，再過一會兒，天應該就要黑下來了。

“我再等等。”她遲疑了一下子，然後說。

玄眼睛微眯。

果然，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織錦開始相信赤鱗了。

之前織錦對它們一直帶着些許排斥以及防備，哪怕是赤鱗也不例外，所以等到現在，這一點不同，也就分外明顯了。

玄看了眼藍等幾個鲛人。

無形的聲音微動——

“去攔下赤鱗。”

它們或許不是赤鱗的對手，但攔下它還是可以做到的。

玄不想再讓織錦再繼續信任赤鱗下去了。

藍早在剛才赤鱗一直和織錦說話的時候就看它不順眼了，聞言立即動身。

幾個鲛人悄然離開，潛入水中。

織錦餘光看到這一幕，眼底微動，面上不動聲色。

水中，赤鱗迅速在附近的海域中找到自己的目标，開始往回走。

這條魚肉質細嫩，味道極好，織錦應該會喜歡。

倏地，祂頓住，看向攔住自己的幾個鲛人。

“天黑了。”

那點餘晖散盡，天暗下來，玄說。

織錦忍不住看着海面，有些着急。

“赤鱗應該是有事耽擱了，織錦，快回去吧。”玄溫聲催促。

織錦皺眉，跟着就見水面上水花翻滾，那抹暗紅出現在她身前。

“給你，試試煮着吃。”赤鱗拿起一條魚給織錦。

天暗，織錦看不清楚，但看到是魚，不由的有些失望。

“你吃吧——”她準備拒絕。

“我已經收拾好了。”赤鱗打斷，又遞的近了些，“已經殺好，洗幹淨，你直接做就好。”

織錦微怔，她前些天之所以一直拒絕，就是因為沒辦法宰殺。

那些鲛人每天都給她魚，但都是新鮮的活魚。

“謝謝。”織錦回神接過，燦爛笑起。

“回去吧。”祂說。

織錦嗯了一聲，轉身走出兩步，忽然想起，轉身朝赤鱗擺了擺手。

“晚安，明天見。”

祂看着織錦眉梢輕快的笑，低低應了一聲。

織錦就又笑了，轉身離開。

赤鱗安靜的看着她的背影漸漸遠去。

玄陰着臉，捂住胸口看了眼赤鱗的背影，剛才赤鱗貌似只是随意一拍它就受了傷。

它更強了。

它消失在海面離開，然後就見一衆受了傷的藍等人。

相互對視一眼，鲛人們眼中是如出一轍的忌憚。

在經過一開始的黑暗之後，月光落下，其實并不算暗，甚至還很明亮。

織錦踩着月光走回去，然後找來幹草，還有各種幹枯的樹枝，開始試圖引火。

很快，嗆人的煙霧升起，她沒注意後撲了一臉，頓時咳嗽起來，眼睛酸澀，淚水都滾落了下來。她不為所動的添着柴，缭繞的煙火中，她嘴角勾起。

在祖父那本書中有記載，鲛人這種生物，霸道，狡詐，獨占欲極強，屬于自己的領地從來不許其它鲛人碰觸。

雖然不知道它們為什麽會合作，但通過她的觀察，它們并不團結。

尤其是赤鱗，在玄等鲛人将它排斥在外的同時，更多的是藏在深處的忌憚和畏懼。

既然不和，就有操作的空間。

在想辦法自救的同時，織錦試圖擴大它們的矛盾，争取讓它們自相殘殺，削弱自己的實力。

她的時間不多了。

織錦的笑意收斂起來，根據那位前輩的提醒，鲛人是可以自己控制繁殖期在什麽時候開始的，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半個月。

也就是說，她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不，是十二天。

晚上艱難的點着了火，織錦坐在火堆邊發了很久的呆，直到火熄滅，然後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織錦又開始點火，等到海邊後，也比之前遲。

遠遠看她走過來，鲛人們目光凝住，而後迅速灼熱起來。

“織錦，你這樣真美。”藍總是最活潑的那一個，它大聲贊美。

織錦不由低頭看了眼，然後笑着說謝謝。

她落海時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輕薄運動服，但是早已經髒了，今天想了想，索性用鲛绡松松綁在身上。

赤鱗擡眼，眸光寸寸劃過裸露在外的修長脖頸和雪白的肩臂，腰肢纖細，小腿和纖細的腳踝。

鲛人們的眸光貪婪而灼熱，充滿觊觎。

它們的審美從來都是偏向人類的，久遠的記憶刻在傳承中，讓它們清楚的意識到織錦的美麗與迷人。

還有繁殖期的種種。

無形的躁動浮現，熱意在魚尾蔓延，讓它們不由的甩動起尾巴。

藍湊近織錦，手指握住她的腳踝。

織錦下意識想後退，就看到它對她微笑，“織錦，你好白啊。”

态度十分自然，讓她的排斥顯得有些多餘。

“因為我很少曬太陽。”她說。

“是該少曬。”藍笑眯眯的。

這樣的皮膚和外表，在祭品中都很少見，屬于頂級那種，連先輩們都很少能擁有。若是繁殖期能與她……那種感覺一定很美味。

他的笑總讓織錦有些不自在，她環視一圈後，徑直坐到赤鱗附近。

祂垂眸看着她的腳踝，不覺的有些暴躁。

魚尾掃過織錦的腳踝，抹掉藍留下的氣息。

藍有些陰冷的看着這一幕，揚聲說，“織錦，珍珠弄好啦。”

它捧過來一個更大的貝殼，估摸着有上百顆珍珠，顆顆圓潤瑩白，還有粉色紫色等罕見的顏色，全都穿好了孔。

“你喜歡我們昨晚就又找了些。”灰說。

“我還準備了這個。”紫伸手，遞來一根白色的，半透的繩子。

“謝謝。”織錦驚喜的說。

說話間她低頭看了眼，紅色的魚尾已經隐沒在海水中，剛才那一觸即逝的涼意仿佛是她的錯覺。

正有些得意的藍憤怒的瞪了赤鱗一眼。

鲛人們游過來，織錦被它們熱熱鬧鬧的圍在中間，那些珍珠穿成好幾個鏈子，最後戴在了手上，還有脖子上。

“好看嗎？”她問。

瑩潤的珍珠疊成兩層，大部分是白色的，少許的粉色和紫色等被穿到一起，點綴在那雪白修長的脖頸上，漂亮極了。

鲛人們知道人類喜歡戴珍珠，曾經的先輩們就經常找這些東西讨她們的歡心，但沒有一個人比織錦戴起來更好看。

“好看。”

鲛人們怔住，最先開口的反而是赤鱗。

織錦就看着它笑了。

“對了，還有你給我的那顆紅色珍珠，如果穿起來，肯定更好看。”她忽然想起來似的，高興的說。

“我下午拿來，你幫我穿好不好？”

織錦看着赤鱗說。

赤鱗點了點頭，忽然伸手，說，“給。”

織錦下意識伸手看過去。

然後一串紅色的的鏈子就落在了她的掌心。

再仔細一看，這分明是魚鱗。

薄薄的，如同上好寶石打磨而成的魚鱗被一根紅色的繩子穿起。

“這是你的鱗片？你沒事吧？”織錦立即擔憂的看向赤鱗。

“是舊鱗，沒事。”

織錦這才放松下來，帶着些許好奇的将手中的鏈子展開，然後她發現，這似乎是一串腰鏈。

紅寶石一樣的鱗片一層層的，長短不一的垂下，在上午的光芒中熠熠生輝。

“好漂亮。”織錦驚嘆，然後站起身在腰上系好。

她身上的鲛绡本來就是随便打了幾個結，松松垮垮的系上，如今有了這個腰鏈，就勒出了纖細的腰肢，散散的垂在白色的鲛绡上，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織錦在原地轉了個圈，腰鏈便也如裙擺般飄起，她不由嘴角上揚，笑容燦爛。

晨起清透明亮的陽光中，妩媚秾豔的女人好像在發光一樣。

一衆鲛人頓時看直了眼。

祂手指動了動，按捺下握住那截腰肢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