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1)
從被吳導罵了以後,柳圓直到下午劇組收工了都沒轉換過來心情,一直都蔫蔫兒的,沒有連城剛看到她時的古靈精怪。
等到在王大誠的帶領下悄悄地上了連城的保姆車,柳圓才有一絲好奇表現出來。
眼睛裏的光閃閃爍爍,奇怪這個跑起來比馬車快,卻又比馬車平穩的多的是什麽東西。
工作室裏還有事情,王大誠便徑自開車先走了。
連城在三年前便已經從原來的公司獨立出來,開辦了自己的工作室,自然也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王大誠帶了出來。因為是和平解約,所以經濟公司也沒有多加為難,甚至雙方間還有些相互之間的商業合作。
如今,王大誠已經不僅僅只是連城的經紀人,他還要負責工作室內的一系列事物,自然不能一直跟在連城身邊。
所以,現在保姆車上也就只有連城、柳圓、助理小張和司機本人。而小張和司機都在前排,根本聽不到連城說話的聲音,連城便也沒有顧及,小聲和柳圓介紹。
"這是保姆車,也叫汽車,相當于你們那裏的馬車,是一種交通工具。"
柳圓聞言好奇地摸了摸皮質的座椅,驚嘆道:"這可比我們馬車大多了,也平穩多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她的語氣裏都是驚奇。
連城也笑了笑,然後指着窗外正在同向行駛的大巴道:"那就是劇組大巴,每三十分鐘發一趟,直達酒店。如果哪天我來不及送你,你可以搭乘那個。"
"酒店是什麽"柳圓懵懵懂懂。
"就是你們那裏的客棧。"見柳圓一副"我沒有訂過客棧"的樣子,連城示意她将斜挎的背包打開。
果然,酒店房卡就在裏面。
"嗯,你住在3202,一會兒我帶你去,你記住路線。"
柳圓眼裏滿都是對新時代客棧的憧憬,車都這麽好了,房子應該會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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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車先是開到了地下停車場,小張下車轉了一圈,見并沒有偷拍的狗仔,才護着柳圓和連城搭電梯上樓。期間柳圓對于這個暈乎乎的東西有些不适,全程抓着連城的胳膊不敢放手。
連城先是打發走了小張,然後帶柳圓去她的房間。
用門卡開了門,連城将門口插在卡槽內,整個房間的燈瞬間便亮了,吓了柳圓一跳,"嗷"地一聲就要往門外跑,幸虧連城及時拉住了她,否則她就真的出去了。
"別怕,燈你沒見過嗎,我們進劇組的時候那個燈比這個亮多了。"連城忙解釋,柳圓将腦袋從連城的懷中探出,小心翼翼地看着中心的圓形吊頂燈,有些心虛卻仍嘴硬道:"燈我當然是見過了,我只是沒有想到它突然就亮了,我還以為是有刺客呢!"
連城只當沒看到她口是心非的模樣,點頭,然後繼續道:"你應該慶幸電影裏只有你一個女主角,所以你是單人單間,否則你不是柳圓的事情肯定是瞞不過去了。"
"哦!"
反正事情沒有發生,所以柳圓一點都不擔心,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她現在郁悶的是自己剛才丢人的樣子。
她本來就沒有見過這些東西嗎,被吓到了也是應該的,只能說明她有警惕心。
柳圓默默地在心裏安慰自己,然後繼續跟着連城參觀。
"這個是電視。"連城用遙控器将電視打開,屏幕上瞬間便出現了畫面,柳圓的眼睛都睜圓了,"這些小人兒是怎麽跑到這框框裏的"
她湊到電視機面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見裏面的人還自顧自地唱着歌,又不死心地拍了拍,"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答應我一聲啊!"
真好玩,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小的人呢。
連城滿頭黑線,電視裏正在演出的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李玲玉老師應該是聽不到她說話的,至少目前是聽不到的。
見柳圓還不死心地想要再問,他直接提着她的後脖頸子将她拎了起來,"那裏面不是人,是……"
"不是人!"柳圓震驚,聲音大的甚至蓋過了連城的聲音。
她雙手抱胸,防備地後退了幾步,"難道是妖魔鬼怪,那這框框裏是地府嗎"
"不是!"連城只覺得此時若是有畫外音,恐怕便是一排烏鴉"呱、呱、呱"地從他上前飛過。
"這是一種用特殊的技術将物象錄下來,然後在電視機上播放的高科技。"
他以前只知道看電視,還真不知道什麽原理,只能這樣糊弄柳圓。
反正柳圓是沒聽懂,她堅持那就是地府,退後幾步,生怕有什麽東西爬出來。
"你以前拍過的電視劇也會在上面播放,而我們這次拍的電影也會在比這個還大的屏幕上播放。"
"嗯"柳圓震驚,"你說我也會出現在上面嗎"
出現在地府裏
柳圓莫名有些不願意。
"對。"連城點頭,不願意和她繼續在電視劇上打轉,抓住她又向小廚房走去,"這是廚房,因為我們要在這裏呆挺長時間,所以酒店便給配置了一些基礎的設施。"
"廚房我熟!"
柳圓有些驕傲。
祖父在自己小的時候便着重培養了自己的廚藝,說女子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以此為理由來培訓她做飯。
可是當時何家已經只剩下他們兩人,家財也全部散盡,所以柳圓一直懷疑祖父那時候是害怕被餓死,才堅持讓自己學習廚藝的。
但不能否認的是,柳圓對做飯還是很感興趣的,而她的廚藝也确實能讓她自己很驕傲,曾經一度讓祖父想開個飯館維持生計,但最終因為沒有本錢而放棄了這個想法。
此時聽到廚房,柳圓眼睛便亮了。
劇組晚上沒管飯,她的肚子早都咕咕叫了。
然而一進到所謂的廚房,柳圓便傻眼了。
這是什麽,竈臺呢,風箱呢,怎麽什麽都沒有啊
連城帶着柳圓,不理會她不解的眼神,先是打開了冰箱,"這叫冰箱,用來保存食物的。"一股冷氣飄出,在這溫度絲毫沒有降下去的夜晚,柳圓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她看着裏面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食物,驚訝,"我們以前想要讓蔬菜放的更久一些,都是用繩子吊到井裏。沒想到你們這裏這麽好啊,這麽方便,還可以放這麽多。"
她的眼睛忽閃忽閃的,表示很滿意。
連城點頭,關了冰箱門,然後帶她打開櫥櫃,告訴她各個廚具擺放的位置。
可是直到他連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的擺放位置都說了,柳圓也沒見他說最重要的一項,忙打斷他問道:"竈臺呢,沒有竈臺我怎麽做飯啊"
就知道她沒有發現。
連城帶着一絲看好戲的看法,領她去看就放在櫥櫃上最顯眼位置的電磁爐,"這就是你說的竈臺。"
酒店為了安全,并沒有放置天然氣。
柳圓傻眼,看着黑乎乎的怪東西,"這怎麽做飯"
"這和燈一樣都是由電支持的。"他将電磁爐的插銷插上,又給柳圓演示了一遍,看向她,"懂了嗎"
"懂是懂了,可是這樣怎麽看火候啊,我覺得沒有竈臺方便。"
雖然是不用煙熏火燎的了,可是柳圓總覺得這東西讓她接受不了。
連城指着調節溫度的地方,"這是調節溫度的。"
柳圓啞然。
這裏的一切一切都挑戰着自己的認知,汽車、電燈、電視機、冰箱、電磁爐,它們都是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對了,還有連城現在正在講的手機和電腦平板。
将手機怎麽操作,電腦應該怎麽用之後,連城将自己的手機號碼存了下來。
"這是我的號碼,你若是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我。"
柳圓哪裏懂得現在有多少人想要連城的手機號碼都找不到方法,何況存的還是他最私人的一只手機。
她現在最感興趣的還是這個小小的方塊。
充滿虔誠和好奇地将手機接了過來,看看背面的指紋解鎖,又看看及其卡哇伊的手機桌面,一雙眼睛都笑的眯了起來,"你們這裏真的太好了,我都不想回去了。"
她的喜悅表現的太明顯,顯然對于這一切的高科技都十分的喜歡。
連城的心不知怎的,突然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他咳了一聲,然後裝作很不經意地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呗,我們這裏這麽好,你回去幹什麽"
"可是我本來也不是這裏的人啊,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跑到這裏來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回去了。"
柳圓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情形,知道自己并不屬于這個地方,很冷靜地答道。
連城突然不願意繼續下面的話題,他向後一躺,癱坐在沙發上。
"我管你回去不回去,我幫了你這麽多,你是不是應該做一頓飯感謝感謝我啊"
剛才還一本正經,現在就顯得格外的油嘴滑舌。
"應該的,應該的,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柳圓連忙點頭,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拿上才去了廚房。
見識了這麽多新奇玩意兒,最得她心的還是這個手機。
雖然對于這個現代的廚房還有些不太熟悉,但作為一個手藝高超的廚師,她還是有信心可以很快地熟悉起來這一切的。
打開冰箱,看了一遍食材,覺得就他們兩個人,四個菜也就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連城喜歡吃什麽。
柳圓将頭探出去,"連城你喜歡吃什麽"
"肉的,只要是肉的我都愛吃。"連城正在刷微博,聞言頭都不擡地說道。
"那就糖醋排骨、宮保雞丁、一個酸辣土豆絲,然後再弄一個西紅柿雞蛋湯,行嗎"
"可以。"
柳圓先将所有食材拿出來解凍,然後又從櫥櫃裏找出大米,洗幹淨後按着剛才連城說的方法小心翼翼地放放進電飯煲中,插上插銷,按下按鈕。
瞬間覺得心裏滿滿地滿足感,自己的接受能力還是蠻強的嘛!
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在水龍頭下洗刷着排骨。
外面,玩手機玩到一半,連城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朝着廚房看了兩眼,臉上有了笑容,"不是在做飯嗎,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
在廚房裏的柳圓新奇地拿着手機聽着聽筒裏傳來連城的聲音,"我在等排骨熟,突然想到剛才我還沒試過手機呢,所以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能聽到你的聲音。"
她的聲音其實很大,便是不通過手機,連城也能聽見。
"那現在聽到了"
"聽到了,聽到了,特別的清晰!"柳圓極其的驚喜。
☆、熟悉
吃完了晚飯,連城堅持刷了碗筷,才留下柳圓回自己房間了。
期間,對柳圓的手藝表示了絕對的贊賞。
他這些年要不是在酒店,要不然就是在劇組,吃的不是精致的沒有煙火氣息的西餐,就是劇組重油重鹽的大鍋飯,倒是很少吃到如此家常口味的飯菜了。
柳圓抿唇,說如果他以後想吃,自己也可以幫着做的。
待連城走後,柳圓又将房間轉了一遍,基本熟悉了一下布置格局,就從放置在卧室的行李箱中找出了封面上寫着大大《霍去病》三個字的劇本。
雖然剛開始被這不同于自己生活環境的地方驚呆了,也對這些新奇事物很感興趣,可是等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就又想起了吳穹說的話。
柳圓是一個極其要強的人,否則也不會在祖父死後仍堅強地活了下來。
在古代,家人皆亡,只剩下一個女子,在外面的名聲是很差的。
命硬,克父克母,克周圍的人,沒有人願意跟她打交道,仿佛她就是萬惡之源。
若是換做一般女子,恐怕早就活不下了,可是柳圓偏不,她就要好好活着,別人越是想讓她去死,她偏要笑着活着。
所以即使穿越到了現代,是因為剛開始什麽都不知道才被導演罵的,但柳圓還是将一切歸咎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她一定要努力,再将這口氣給争回來。
翻開劇本,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地用黑筆在角落上寫下了許多見解,也用紅筆标記出來了重點詞句。
劇本的邊緣黑黑的,這是因為多次翻閱已經起了毛邊。
這麽多痕跡都表示了她對這次機會的重視,可是她為什麽當時一定要退出參演呢?
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她又去了哪裏。自己占據了她的身體,那她呢,她還活着嗎?
她有家人嗎,若是看到自己,會不會一眼就認出自己的不同。
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麽辦呢
柳圓深嘆一口氣,只覺得突然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算了,一件件解決,現在最要緊的便是趕緊熟悉劇本。
這次柳圓在電影中所要飾演的是霍去病的暧昧情人,曾為他生下了唯一兒子霍嬗,但卻因為身份卑微而在史書上毫無記載的一個侍女。
她本名叫李蜜兒,乃是飛将軍李廣的第三子李敢的私生女。
李敢得知衛青對其父李廣之死負有不可推卸之責任,惱怒之下便打傷衛青。衛青雖沒有伸張此事,但他的外甥霍去病得知後,卻在甘泉宮狩獵上暗箭将李敢射殺。
當時由于漢武帝正重用霍去病,便包庇霍去病的罪責,并對外宣稱李敢是狩獵時被鹿撞死的。
然而紙包不住火,消息最終還是被李家人得知,李家人決定報仇。于是不為外人所知的私生女李蜜兒便是最好的一支利器。
李敢長子李禹将李蜜兒改名換姓,以侍女的身份送入霍去病府邸,讓其找機會殺死霍去病為父報仇。
霍去病年少有為,英武帥氣,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李蜜兒深受吸引,與他相愛,卻因父仇而百般煎熬。最後因為民族大義,自殺而死,留下霍去病征讨匈奴。
可以說這個女人在霍去病短暫生命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雖後來24歲的霍去病是因病而亡,但誰能說這與李蜜兒一點關系都沒有呢!
劇本寫的很傳神,柳圓看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為兩人這難解難分的愛情,特別是最後永別的那一場戲,更是讓她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到了李蜜兒心中那矛盾卻痛苦的感情。
即使李蜜兒只在霍去病的人生中占了那短短的一年時光,但不可否認,那一年是特殊的,是讓人難以忘懷的。
這樣一個人,柳圓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演好,她害怕自己的演技不行,反而掩蓋了李蜜兒身上的光芒。
自己一定要努力,将這個感人的姑娘重新呈現在大衆的眼前。
柳圓下定了決心,看了一下旁邊放着的表,已經淩晨一點了,她得趕緊睡覺,明天好去劇組學習學習前輩們的演技。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柳圓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
她想到了連城,如果不是他,恐怕自己早就漏了餡兒,哪裏還能在這裏呢!
若不是他……柳圓銜着淡淡的笑容,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連城便打電話讓柳圓在地下停車場等他,他順便将她帶去劇組。
柳圓"哦"了一聲,拿着放在桌子上的保溫飯盒就跑了下去。她一早便醒來了,甚至還做了早餐,如今她什麽都沒有,無法報答連城,也只能給他做做飯了。
果然,一見到柳圓提着個高達四層的保溫飯盒,連城就笑了。"你準備的很充分嘛!"
"吃早餐很重要的,只有早餐吃好了,一天的工作才能做好。"一邊說,柳圓一邊将飯盒打開,第一層是煮的雞蛋,第二層是蔬菜餅,第三層則是小米粥。
那小米粥已經被熬的粘稠,用勺子輕輕舀上一勺,便見一層亮晶晶的米油在燈下閃着光,格外地讓人有食欲。
而蔬菜餅被柳圓卷成了一個個胖嘟嘟的小卷兒,被面粉包裹的蔬菜沒有因為加熱而變得蔫兒黃,反而綠油油的,外面的面皮被油輕輕煎過,則帶着一點金黃,香味不斷散發出來。
柳圓将最後一層的小碗拿了出來,舀了幾碗粥,叫坐在最前面正咽口水的小張一起來吃,還給司機師傅也留了一份。
"怎麽樣"見他們嘗了一口,柳圓忙問道。
"特別好吃,小圓你可以開飯店了!"小張豎起大拇指誇贊。
柳圓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向連城,他也點頭,"确實好吃。"
一個廚師最幸福的時候恐怕就是別人将自己做的東西一口不剩地全都吃了下去吧,雖然不是專業的廚師,但這一刻,柳圓還是感受到濃濃的幸福感。
喝了粥,吃了蔬菜餅,又用雞蛋填了縫兒,三人渾身都暖暖的,只覺得充滿了力量。
柳圓手腳麻利的收拾好飯盒,接着滿臉谄笑地看着連城。
"幹嘛,有事說事啊,你這樣笑的我心慌。"連城忙向後倒了一下,覺得柳圓不懷好意。
"是這樣的。"柳圓趕忙将收在包中的劇本拿了出來,"你能不能教教我演戲啊,我雖然已經看了劇本,可是不知道該怎麽演繹出來。"
"嗯"連城瞬間反應過來,"所以你早上好心給我們帶早餐,就是讓我吃人嘴短,來教你演戲對吧!"
"呃……若是你這樣想,我也承認。"
"小張也吃了,你讓他教。"
已經重新坐在前排的小張滿臉無辜地轉回了頭,怎麽回事,他怎麽仿佛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不要,幫人幫到底,你就幫幫我嘛,要不然我就毀了這部劇了。你也不想的吧。"柳圓搖搖連城的胳膊,苦着臉撒嬌,"以後我每天早上給你做早餐,到晚上了也會做晚餐給你吃的。"
連城心裏一動,若是天天吃到這樣的飯菜,想想便覺得不錯。
摸了摸嘴唇,思考良久,才一副吃虧了的樣子:"那行吧,你記得做飯啊!"
"一定,一定!"柳圓舉手發誓,貓眼中都是認真。
******
到了劇組,連城化好妝開始拍攝,柳圓就坐在他的位置上,拿個小本本開始迅速記錄他的表演方式,加上自己的理解,若是有不會的就畫個問號,準備到時候來問他。
若是到了休息時間,柳圓就把自己的劇本拿出來,加上先前做的筆記,考慮自己應該如何演繹。
這一坐就是一上午。
早上喝了粥,柳圓将東西收好,準備趁着休息時間去上個廁所,結果才走兩步就看到從不遠處走過來的吳穹。他剛跟演員商量完接下來的走戲過程,正好與柳圓走了個對臉。
被那樣說了一頓,柳圓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怕他的。放松的臉立馬嚴肅起來,隔了兩步就對吳穹深深的鞠了個躬,格外的恭敬,大聲道:"導演好!"
現場一片安靜。
吳穹:一臉懵逼!"嗯,你好,你好。"
他早就看到柳圓一早就坐在那裏做筆記,還時不時掏出劇本寫寫畫畫,一副認真的模樣。作為導演,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演員,不怕她的演技不純熟,因為只要肯吃苦就一定能有收獲。
想到昨天還那麽狠地罵了小姑娘,換了一般的恐怕早就鬧脾氣不敢來了,這個還這麽認真地跑來學習,吳穹便有心表揚表揚她,免得小姑娘壓力大。
要知道除了在導戲的時候,剩下時間吳穹就是一個和善的小老頭。
可是他正準備表揚呢,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打完招呼的柳圓直起身來,小心翼翼地以吳穹半徑一米為路線,貼着牆根跑了。
"哈哈哈!"現場頓時一片大笑。
吳穹:"我有那麽可怕嘛!"
"導演,你還不可怕,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給吓得。"
吳穹滿臉苦笑,覺得自己以後還是得溫和一點,不能讓柳圓以後見到他都貼着牆根跑啊,這算個什麽事兒啊!
将一切目睹的連城也是滿臉笑容,只覺得柳圓簡直就是個活寶,總是給自己帶來歡樂。
直到戲開始了,柳圓才又悄悄地溜了回來,端正地坐在那裏繼續做筆記。
正在看監視器地吳穹似有所覺地瞅了她一眼,又專注到了屏幕上。
這樣子才是好演員嘛!
☆、教導
晚上回了酒店,慢悠悠地吃完了柳圓的愛心早餐之後,連城在柳圓不斷的催促下,終于開始了自己的教師生涯。
柳圓的要求其實不多,她只想讓連城教會她李蜜兒應該怎麽演,她實在不願意讓這個美麗且大義的女子被自己演的亂七八糟,那會讓她覺得是一種亵渎。
然而,連城卻并不願意如此,反而從最基礎的理論開始教起。
"等一下,連城,你直接告訴我怎麽演就行了啊,為什麽要給我講這麽多別的呢"
柳圓打斷連城的教學,拿着筆記本眨巴着眼睛問道。
"聽說過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嗎"見柳圓點頭,連城接着道:"你以後不會只演這一個角色,你的演員生涯還很長。到時候呢,難道你還要挨個問我這個角色該怎麽演嗎,你得将你自己的思想加進去來诠釋人物。"
柳圓點頭,覺得連城說的特別的對。
她臉皮不太厚,确實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煩人家。
"那你接着講吧!"
"好,繼續我們剛才講的,電影和電視劇的表演在尺寸、精度、節奏和風格上的區別……"
連城講了許多,柳圓拿着筆記本,結合他講的內容與自己的理解,記了厚厚的一本筆記。
這些天裏,白天在片場實地學習,将內容與理論結合起來;到了晚上,連城不斷加深教學內容,所以柳圓的進步飛快,甚至有時候也能跟連城在某個問題上開始争論,最後相互妥協。
不得不說,連城對柳圓的影響是巨大的,甚至開啓了她對于演員的興趣,讓她能夠堅持着繼續走下去。
還有差不多兩三天的時間,就該柳圓上戲了,而消失良久的白鳳雲,也終于重新出現了。
白鳳雲當初急着走,一是确實公司有事,她現在除了帶柳圓外,另外還有兩個藝人,時間上安排不過去;第二點便是當初生氣柳圓非要離開,她怕自己如果在那裏,柳圓便不死心,索性就直接離開,将她晾一晾,讓她知道好歹,不是所有人都圍着她轉的。
直到接到吳穹的表揚電話之後,白鳳雲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施施然重回了這邊,準備陪伴柳圓出演人生中第一部電影,免得她現場緊張。
可是誰知道,現在是怎麽回事
現在可是晚上十點。
她連夜趕到這裏,準備看看柳圓就去睡覺,結果剛一敲開門,柳圓就滿臉的驚訝,"請問你是誰"
"嗯"白鳳雲剛開始以為柳圓是在鬧脾氣,畢竟自己這麽長時間沒有聯系她。
推開她準備進門,笑着道:"還鬧脾氣呢,行了,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吳導打電話和我表揚你了,表現不錯!"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柳圓抓緊了門框,生怕白鳳雲闖進來,探着頭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柳圓,你發什麽神經呢 ,我的藝人我還能不知道!"白鳳雲覺得柳圓鬧脾氣鬧過了頭,然後就驚訝地發現柳圓身後竟然冒出了一個男人。
換做一般人,看到這個男人,還是娛樂圈裏炙手可熱的影帝--連城,恐怕就驚呆了,然而白鳳雲哪裏是一般人。
作為一個優秀的經紀人,她的業務水平絕對合格。
下意識警惕地向周圍看了看,發現沒有什麽狗仔以後,一用力就将柳圓推了回去,迅速反鎖了門。
回頭,怒瞪着兩人:"連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将柳圓拉到自己身後,白鳳雲強忍着怒氣。
她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線,那種将藝人送到制片人,導演床上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做,也絕不允許自己手底下的藝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即使這是如今娛樂圈中的大勢所趨。
連城自然認識白鳳雲,他揮了揮手中的本子,解釋道:"我在和柳圓對劇本。"
然後就見白鳳雲一臉我是“傻子”嗎的表情,毫不客氣地開始趕人:"晚上還是不太方便,等明天到劇組再對吧,連先生還是先請回去!"
白鳳雲以為連城趁着柳圓年紀小,所以想晚上借着對劇本的名義,然後占她的便宜。
雖然連城在娛樂圈中的口碑很好,但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見慣了圈裏的龌龊,白鳳雲很是警惕。
"那個……"柳圓舉手想說兩句,卻被白鳳雲一把将手給打了下去,"你閉嘴,等一會我找你算賬。"
白鳳雲給連城讓開門口,想讓他離開,而連城則看着柳圓捂着手龇牙咧嘴,有些心疼地皺了皺眉頭。
"或許你應該問問柳圓最近發生了些什麽事情,而我也能幫着解釋一二。"
"嗯"
片刻後,三人坐在沙發上,三方會談。
"你是說,那天我離開以後你就失憶了"白鳳雲不可置信地問道。
柳圓乖巧點頭,除了将自己不是原身給隐瞞以外,剩下的幾乎全盤告訴了白鳳雲。
白鳳雲皺眉,"你磕着頭了,還是遇到車禍了"不像啊,這麽活蹦亂跳的。
或者,"你這兩天是不是熬夜看韓劇了,以為自己是女主角"
柳圓搖頭,覺得再解釋下去肯定就要露餡了,索性開始胡诹。
"我想了想,可能是當時我被你罵完之後,瞬間頓悟,忘卻前塵往事,皈依我佛……"柳圓還沒說完,就看到白鳳雲和連城一副仿佛看到智障的樣子,乖乖閉上了嘴巴。
"還是我來說吧!"
連城害怕柳圓在精明的白鳳雲面前過不了關,就接過了話頭,"柳圓确實是失憶了,我發現她的時候,她什麽都不記得,連時間都不記得。這些天我一直在給她講現在的事情,也在輔導她演戲。"
白鳳雲卻還是不相信,關鍵是太離譜了。但見兩人如此真誠,只好道:"那行吧,明天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看身體有沒有什麽問題。"
"不用了吧。"
柳圓知道解剖就是在醫院進行的,生怕有人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兒,順勢把自己給解剖了。
"還是檢查一下才放心,否則戲拍一半你不行了,那怎麽交代。"
柳圓求救地看向連城,卻見他給了自己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放心了。
三方會談結束,柳圓親自送連城離開,關門時,兩人對了個眼色。
關于失憶這個說法,連城早早便和柳圓說好了。遇到了以前的人,全部以失憶來當借口,就算發現了不對,別人也找不出原因來。
第二天,白鳳雲打電話給吳穹請假,帶柳圓去檢查身體。
反正本來也就沒到柳圓的戲,她這些時候也只是在片場學習,便是出去也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吳穹很痛快就答應了。
去了醫院,聽說柳圓失憶了,卻不知道什麽原因,醫生給她做了無數項的檢查。
本來做腦部CT的時候就已經很恐怖了,可是一見到護士拿着個碩大的針管朝自己走來,柳圓再也忍不住了,"哇"的慘叫一聲就要往外跑。
白鳳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生怕第二天的頭條是《演員柳圓疑似壓力過大行為失控,醫院狂奔》了。
"我不抽血,我不抽血。"柳圓不停往後躲。
白鳳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怎麽也掙紮不出來。
"乖,不疼的。"白鳳雲帶着狼外婆的笑,柔聲安慰。
"不疼你怎麽不抽血啊。"柳圓絲毫不領情,見那白衣護士獰笑着拿着針筒越走越近,牙齒都不由自主開始打顫。
"我又沒失憶,我抽什麽血,給我老實點。"收起笑容,白鳳雲板起一張冷臉,當機立斷對着護士道:"抽!"
"啊---"
慘叫聲回響在整個醫院。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護士都被柳圓的慘烈吓了一跳。
抽完血後,柳圓便不肯理白鳳雲了,低着腦袋像受氣包一樣不肯不說話。
"行了啊,不是小孩子了,別鬧脾氣。"白鳳雲翻了個白眼,柔聲勸道。
等了半晌,見柳圓還是可憐兮兮的,想了想,從包裏掏出根原本要給侄子的棒棒糖,遞給她。
這還是柳圓來到這裏以後第一次吃零食,原本還耍脾氣不想接呢,被白鳳雲硬塞到了手裏。
剝開糖紙,放到嘴裏,柳圓的眼睛都瞬間亮了一下。然後……吃人嘴短,自然就不好意思不搭理白鳳雲了。
檢查結果出來的很快,畢竟柳圓也算是有一點名氣的小明星。
醫生拿着片子看了看,又問了柳圓幾個問題,這才對白鳳雲道:"片子上沒有顯示什麽異常,也不知道失憶的原因,但應該沒什麽大礙的。"
"那她為什麽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呢"白鳳雲到現在還是覺得柳圓跟自己鬧脾氣,裝失憶。
"這個還不清楚原因,人的腦袋結構實在是太複雜了,有時候或許被輕輕碰一下都會出現問題,也可能導致失憶;有時候也可能是一定的心理原因,不願意回想以前的事情。或許随着時間的推移,柳小姐會慢慢記起來的。"
白鳳雲點了點頭,"那會不會影響她以後的生活,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呢"
"這倒不會。"醫生搖頭,白鳳雲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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