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寧月她們宿舍晚上要查寝,所以吃過晚飯,安故秋又開車送她回學校。本來寧月不讓安故秋送的,因為安故秋剛剛才從學校回來,她怕他累着。不過安故秋不放心,執意要送她,她從來都辯不過這個舅舅,只好拎着東西跟在他身後下樓。

回到寝室,另外三個女生都在。易寒雪替她開了門,一邊接過她手裏的東西,一邊小聲道:“我看到安老師的車了,他送你回學校的?”

寧月安靜地點了下頭,突然想到什麽,她用手肘碰了碰易寒雪腰際:“老大,你不會看上我舅舅了吧?”

易寒雪在她的審視下,難得的露出一絲局促:“你……”她支吾了半天,最後扯出一個豁出去的表情,“你怎麽知道?”

寧月把東西放到自己桌上,無奈地回過頭,因為不想讓同寝室的其他女生聽見,她壓低聲音,道:“這麽明顯,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易寒雪上前捏她臉蛋:“算你聰明。那你說,幫不幫我?”

寧月輕輕皺眉:“怎麽幫你?”

易寒雪忽然扭捏起來,紅着臉不說話。

寧月看得好笑,想了想,認真道:“老大,我舅舅是你老師。”

易寒雪瞅她一眼:“我沒傻,當然知道他是我老師。”她已經恢複平常神色,動作語氣裏甚至帶了點滿不在乎的意味,“我想追他,你幫不幫我?”

寧月瞬間乍舌,雖然平時老大已經表現得夠豪爽夠大膽,但……寧月還是沒想到她會這樣直接……

“怎麽幫?”寧月傻傻的再一次詢問。

易寒雪也愣了愣,摸自己腦袋:“制造機會什麽的?”

“……原來老大你以前的風流倜傥都是裝的啊。”寧月笑眯眯打趣,惹得易寒雪伸出手,作勢要掐她脖子。寧月趕忙躲開,微笑道:“老大,如果你跟我舅舅在一起,那就是師生戀,你不怕被人指點?”

易寒雪不可思議地瞪她一眼:“小月,老實交代,你是從在哪個年代變出來的,怎麽這麽保守!”

寧月哭笑不得:“老大,你其實就是追求刺激,并不是真的喜歡我舅舅吧?”

易寒雪敲她腦袋:“亂說!我是真的迷戀他。”

寧月撫了撫被她敲痛的後腦勺:“算了,你如果真喜歡我舅舅,自己去追。我不想摻和到你們中間。”

易寒雪本來兇神惡煞的表情瞬間換成甜蜜可人的笑,拉住寧月衣袖:“乖,你就幫幫我嘛。”

寧月只覺得一陣惡寒,無語地瞪她一眼:“你自己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她将桌上的作業整理好,又問道,“老大,你作業做完沒?”

易寒雪唔一聲,眼神哀怨,還在為寧月不肯幫她的事憂郁:“我抄的別人的。”

寧月看她無精打采,便笑道:“老大,別生氣,感情這種東西,不都是自己争取的嗎?”

她爬上自己床鋪,窩進被子裏,手裏緊緊拽着電話,裏面再也沒有陳景容的名字,也沒有他的短信和通話記錄。剛剛跟老大提到師生戀,被老大說成是保守,寧月唇角不由溢出一絲苦笑——她哪裏是保守,只是因為她親身經歷過,知道其中的苦楚,所以不希望易寒雪深陷。

當然了,安故秋不是陳景容,肯定不會欺騙易寒雪。不過寧月知道她舅舅的眼光,對她舅舅來說,易寒雪顯得有些大大咧咧了,他不一定喜歡。寧月看了看隔壁床上的易寒雪,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這些。她甚至想着,如果到時候易寒雪被她舅舅拒絕,她該怎麽跟易寒雪相處。

不過這些都只是設想中的事,易寒雪說不定只是一時迷戀,不會真的去追她舅舅……這樣迷迷糊糊想着,寧月在和陳景容分手的這段時間裏,第一次安安穩穩地睡去。

第二天上課,寧月打算一見到蘇靜堯就跟他道謝,但蘇靜堯一天沒來學校。第三天蘇靜堯倒是來給他們上課了,但寧月走到他跟前,卻發覺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

當時蘇靜堯站在臺上,在擺弄多媒體,寧月去交作業,打算借此機會向他表達謝意。她走到講臺前,蘇靜堯擡起頭來,看她一眼:“交作業?放那邊吧。”說完,重新埋首下去。寧月看不出他什麽情緒,就好像他們之間并沒有進行過交談,而她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麽。

寧月愣愣地把作業本放好,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蘇靜堯見她一直沒動,詫異地擡眼:“還有什麽事?”

他神情和語氣實在淡漠,寧月張了張口,最終只吶吶着搖了搖頭,轉身走回座位。

蘇靜堯餘光掃到她離開,手裏的動作一滞,沉默了會,最後無聲地嘆口氣,低下頭去繼續擺弄設備。

接下來半個月,兩人的生活照舊,但再也沒什麽交集,就連上課的時候,寧月也坐到最後排,而蘇靜堯從來不點她的名,也不會叫她回答問題。

時間很快過去,十二月初的時候,蘇念去大漠拍戲,走之前,給蘇靜堯他們打電話,約他們吃飯。

那天陽光很好,蘇靜堯将車停在餐廳外,慢悠悠往裏走,還沒到門口,就看到寧月和陳景容正在大門口拉拉扯扯。确實是拉拉扯扯,寧月疾步往外走,陳景容拉她衣袖,被她重重甩開。

蘇靜堯眯起眼,擡頭看了看餐廳名字,這家店的消費在四位數以上,陳景容和寧月出現在這裏,是誰提出的約會?誰這麽舍得下血本?

寧月其實挺郁結的,她出來陪高中同學逛街,竟然在路上碰到陳景容。她高中同學是知道她和陳景容的事的,那一次在農家樂,寧月就是給她同學打電話,所以她同學故意找了個借口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陳景容約她到這家餐廳,寧月本來很平靜,可是後來陳景容提到以前的事,又說想跟她和好。寧月當時臉色一下子就垮下來,冷冷看他:“跟我和好,那你未婚妻怎麽辦?”

陳景容嗫嚅了會,才低聲道:“我會跟她分手。”

寧月唔一聲,低頭攪拌杯裏的黑咖啡,不知怎麽,突然就笑起來:“你們已經訂婚,如果分手,你打算怎麽向你爸媽和她家裏人交代?”

陳景容張了張口,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和猶豫。寧月沒有錯過他的表情,她指甲掐進掌心裏,低下頭不再看他。

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感情,為了她,結束七年的戀情,背叛一直等着他迎娶過門的未婚妻,背叛兩家人的信任?不說他能不能真的狠下心來和他未婚妻分手,就算他真的能做到這一步,寧月心裏也只有悲哀。她寧願當初他沒來招惹他,而他們也從來沒在一起過。

對陳景容的未婚妻,寧月心裏雖然有歉疚,但她并不認為自己十惡不赦,因為她跟陳景容在一起的時候,陳景容并沒有提過他有女朋友,并且還是訂了婚的。寧月心裏有些責怪陳景容,但同時陳景容又是她當初那麽迷戀和喜歡的,所以她對他也恨不起來。

寧月知道真相後,決然地跟陳景容分了手,雖然心裏很痛苦很難過,但相較于當初因為兩人是師生關系而糾結許久的心情,她這一次,是夾雜着對陳景容的責難與喜歡,毅然地和他分開。因為他們之間,已經觸犯到道德底線,寧月雖然迷戀着陳景容,但她更不願去損害其他人的利益。她跟陳景容在一起,對陳景容的未婚妻來說,就是背叛和傷害,她做不出那種缺乏道德約束的事來。

只是這件事對寧月的打擊很大,她現在只不過是個大二的學生,雖然已經漸漸懂事,但對感情,還處在懵懵懂懂階段。這個時候的女孩子,大多是懷着對愛情的憧憬,期盼着有一個人能珍而重之地對待自己。可是寧月剛接觸到感情,就遇到這個令她傷心難過的人,她哪裏能想到,愛情會這樣殘酷?

陳景容還在溫言軟語,似乎想要挽回她。

寧月苦笑了下,擡眼直直看向他:“陳老師,我有什麽好,值得你冒這麽大的險?你不怕被人說成負心,我還怕被人指着罵狐貍精呢。”

自從知道真相後,寧月每次和他說話都這樣尖刻,陳景容心裏除了苦澀,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去哄她挽回她:“小月,對不起,當初瞞着你是我不對……可是我是真心喜歡你……”

他近乎低聲下氣,寧月沉默地聽着,心裏一時酸澀難當。陳景容平時并不是一個擅長花言巧語的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沉默寡言,他們分開後,他只一味地重複“喜歡你”三個字,再沒有多的言語。他平時是挺驕傲的一個人,可是現在語氣卻這樣卑微,她聽着,只覺得心裏一陣難受。

寧月喝了口咖啡,一杯見底。她放下杯子,灼灼盯着陳景容:“我們之間從來就不缺乏感情,可是有感情又能怎樣?兩個人,并不是互相喜歡就能走到一起,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陳景容聽了,不知不覺垂下眼,半晌沒有說話。

寧月忽而冷笑一聲,站起來:“對不起,我還有事,先失陪。”

她語氣僵硬,提起包包往外沖。陳景容很快反應過來,放了幾張紙幣到餐桌上,追着她到門口。他想去拉她的衣袖,可是好幾次都被她甩開。

寧月回過頭去,冷冷盯着他:“陳老師,這樣有意思嗎?你真喜歡我到這種地步,為了我什麽都可以放棄,放棄那麽多年的感情,抛棄跟了你那麽久的未婚妻,甚至是你的工作和名譽?我猜你恐怕也只是因為我年輕,覺得跟我在一起并不算太吃虧,所以才一時沖昏了頭腦,這樣不止不休地糾纏我吧。”

她只想擺脫陳景容,所以口不擇言。其實陳景容怎麽可能有她說的那麽不堪,怎麽可能是因為她年輕才纏着她不放?

陳景容只想将她攔下來,将她抱在懷裏安慰她,并沒有仔細聽她的話,可是他臉色忽然之間就變了,因為他看到寧月身後,蘇靜堯正帶着慵懶的笑,緩緩走過來。

蘇靜堯伸出手輕輕搭在寧月肩上,寵溺地将她擁在懷裏,一邊低頭凝視她,柔聲問:“沒事吧?”

寧月身體僵了僵,不由自主地仰臉去看他。

蘇靜堯朝她溫和一笑,眼裏帶着擔憂和憐惜,再一次輕柔詢問:“小月,你有沒有事?”

他眼裏的深情和寵溺應該都是裝的,就像在農家樂那一晚,他在衆人面前表現得那樣紳士多情,可是一轉過身,就冷眼對她。寧月很快反應過來,輕輕搖了下頭,低聲道:“我沒事。”

蘇靜堯仿佛放下心來,有些無奈,又有些縱容地撫她額前發絲:“怎麽跟陳老師吵起來了?我說去接你,你說不用,結果卻在這裏惹陳老師生氣。乖,快給陳老師道個歉,怎麽說他也是你老師,大家以後還要見面的。”

這樣暗示性的話寧月怎麽可能聽不懂?他在說大家以後總要見面,提醒她不要把關系弄太僵。

果然,他所有的表情都是僞裝出來的,現在他心裏,恐怕已經把她和陳景容當成笑話來看了。

寧月情緒一下子變沉,不知道剛剛蘇靜堯有沒有聽到她跟陳景容的争吵,她話裏帶着惡毒,不知道蘇靜堯會不會誤會她。中間她提到了陳景容的未婚妻,不知道蘇靜堯是不是已經猜到她跟陳景容分手的原因……

她現在只想快點逃離,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她仰臉看着蘇靜堯,見蘇靜堯朝她眨眼,她便也眨眨眼。蘇靜堯這一次是真的笑了,靜靜看着她,催促道:“小月,聽話,快給陳老師道歉。”

他們靜靜凝望着對方,在陳景容看來,就是一副甜蜜纏綿的場景。陳景容雙手漸漸握成全,緊了緊,又松開。他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看了看蘇靜堯,低聲道:“不用道歉,小月她沒錯……”他苦澀地笑了下,轉向寧月,“那我先走了,小月,對不起。”

說着,他深深看蘇靜堯一眼,而後沉默地轉身離開。

寧月張了張口,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只覺得所有情緒都堵在了嗓子眼。她想叫住陳景容,想告訴他,她和蘇靜堯之間并沒有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如今告訴他這些又有什麽用?她為什麽會害怕他誤會,是因為她還放不下嗎?

她正在胡思亂想間,突然聽到蘇靜堯低沉的嗓音從她頭頂傳來。蘇靜堯早就放開了她,唇角含笑,摸着下巴打量她:“你們剛剛在裏面吃了什麽?”

寧月狐疑地對上他視線,不知道該怎麽答話。

蘇靜堯咧嘴一笑,眼裏帶了抹邪氣,繼續問她:“你付的帳?”

寧月猜不到他為什麽要這樣問,只能愣愣地搖搖頭,算是回答。

蘇靜堯唔一聲,兀自點頭,笑看她一眼:“我該走了。小外甥女,你也快點回家吧,別讓你舅舅擔心。”

原來……他幫她,是因為她舅舅嗎?不只是為了看笑話?寧月意識到這一點,一時不知道是該覺得可笑,還是該出言感謝他剛剛幫了她。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