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2)
。“我是不敢确定它會在今晚發生,況且……我……我不懂該如何避……預防!”
“無知!”他低吼,從床上猛跳起來。“你難道真的無知到不明白做了這種事會有懷孕的可能性?”
“我……我知道!”她吶吶的看着他氣急敗壞的臉色,又驚又急。
“你知道,那麽你是故意的羅!”他譏諷的撇着嘴冷笑,憤怒讓他口不擇言。“最好別想用這種老掉牙的方式套住我!懷孕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會樂于拿筆錢叫你去處理掉。”
“江野,你這麽說未免太沒良心了!”以菱的心霎時變冷,淚盈于睫的看着這個平日呵護她無微不至的男人,為他莫名所以的指責感到悲哀,而他的殘酷令他陌生。
“心?!我的心十幾年前就被某個恬不知恥的女人打碎了!哈!那個女人竟是我的親生母親呢!”江野表情猙獰的靠近她。仍赤裸的身軀充滿成協。“至于你呢!笨得堅持和一個沒有心的男人發生關系,後悔了吧!”
她掩面啜泣。
江野厭惡的嘆口氣,他更厭惡自己的惡棍行徑。他翻身下床穿好衣眼,站到她面前低聲說了句,“我很抱歉”,轉身又往門外走去。他覺得自己仿佛被束縛住了,需要一點自由的空氣。
“不要!”她扯住他的袖子,凄涼的哽咽着說:“別走!說好今晚要留下來的。”她淚如泉湧,露出個可憐兮兮的笑容又說:“只一次,沒有那麽容易就……就懷孕的,我們……我去找醫生,我去問問醫生有什麽方法……呃!可以避免懷孕,我只是愛你、愛你、愛你……”
以菱沒有半點尊嚴,結結巴巴的求他,但她不知道自己沒有想像中的幸運?她的一生在這個階段——一和江野相識相知的階段——竟是需要靠虛無飄缈的運氣來堆積;而這一切肇因于一個原因———她愛他。無可救藥的愛他。她此刻只能癡傻的抱着樂觀的想法,也許,讓這種生活待持續一段時問,她可以有較充裕的時間拼湊他被母親擊碎的信心,就算不完整,至少他應會了解她的愛并接納她!以菱充滿希望的含淚寄望不久之後的将來。她唯有如此,也僅能如此了!
“以菱!”江野動容的跪坐到她身前,頭埋在她的膝上,心中苦楚的說:“我現在什麽都不清楚了,我甚至不清楚該如何對你,我只會惹你傷心、惹你哭!”
“別這麽說啊!發生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撫着他濃密的微短短的黑發,她收起傷感,故作開朗的拉起他說:“你先到客廳等我,我們還有一個小小的慶祝會。”
“什麽慶祝會?”’他苦笑着看她走到衣櫥旁忙碌的東翻西找。
“慶祝你即将退伍,還有—一你的生日,”’她回眸朝他嫣然一笑,仍圍着浴巾的身軀纖柔而勻稱的在他眼前晃動。
輕拍她的臀部一下,江野極不情願的松開她說;“穿好衣服吧!我到客廳等你。”
以菱踮起腳尖,主動的點了一下他的唇,急急回身故作忙碌的又在衣櫥裏東翻西找。
Advertisement
江野輕笑的走進客廳,直到壓下音響調頻臺的開關,他才皺起眉頭。裏頭正撥放一首他并不特別喜歡的哥,一首NaNa演唱的有關于母親的哥。她唱得極好。嗓音渾厚清晰,他唯一不喜歡的原因是歌詞中[Mamal這個字眼,這是他有太多年逃避去聽、逃避去想的字眼,或者,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一個女人生了他又遺棄他,一個女人因為愛他而把自己給了他——的日子裏,他該去回想一些事,并給這個愛他的女人一個解釋。
江野感動的看着今晚的另一驚喜——十寸的什錦水果蛋糕,兩只高腳杯擺放在一瓶色澤晶瑩剔透的香槟旁。他低喃:
“你像個小魔術師,永遠給人層出不窮的驚喜。”
以菱靠到了身邊坐下,頭自然的抵着他的肩膀,略顯嬌憨的說:“你在我心中,才是一個真正的魔術師,從相識以來,不知給過我多少驚喜!”
“包括剛剛在床上做的那件事嗎?”他低下頭靠在她發上悄聲說,聲音賊兮兮的。
“壞人!”她愛嬌的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裏。
“壞人!”他學她軟軟的腔調,舌頭舔上她的臉頰,弄得她癢兮兮的四處閃躲,還直說:“壞人專偷吃冰淇淋喔!這口是香草的,這口是草莓的,還有這口是巧克力的。”
“別啦別啦!你知道我是怕癢的!”
“哈!不打自招。怕癢是吧!反正我是壞人,叫,叫我幾句好聽的就放你,不然……”江野的手改伸到她的胳肢窩裏,她吓得往椅墊上滾,笑得渾身發軟,臉頰發酸。
“親愛的……親愛的好人,別呵我癢,我怕……怕死了!”她喘不過氣的笑着說。
江野俯身看笑得花枝亂顫的以菱,她的長發淩亂,眼中閃着脈脈柔情,不點自黛的櫻唇微啓。
“你又在誘惑我了廣’他嘁聲呻吟道,嘴又不受控制的移向她穎細的頸項,輕啄她細致的皮膚。
真香!他邊吸吮邊想,直到瞥見她脖子上因他剛才熱情吸吮而留下的紅色吻痕轉為微紫色,他才倒抽口氣控制自己,擡起頭苦哈哈的說:“我看等一下回營算了,不然,今晚做的大量運動會害死我們兩個。”
“不行啊!你蛋糕還沒切,我正等着吃呢!”他喜孜孜的感覺他對她的立即反應,唇角不覺漾上一朵羞澀又頑皮的笑容說:“而且……而且我滿喜歡你和我一起做的運動呢!”
“真不害臊。”江野刮刮她的臉柔聲道:“羞羞!”
兩人靜靜的吃蛋糕時,以菱一直梗着不敢追問江野吹蠟燭時許了什麽願望?
待兩人舉杯輕碰時,江野才用慎重的眼神,隔着杯沿鎖住她的眼睛問:“剛才發生的事,你後悔嗎?”
江野緩緩的搖搖頭,拉過她的手指柔情的輕吻着。“你大概不相信,我是多麽高興擁有你!但你必須明了—一你是吃虧的一方,你我誰也無法預料我們将來會如何結局?目前不能給你任何承諾,我是既自責又痛苦。”
“我并不曾要求你什麽。”以菱嚴肅的強調。
“我知道,就因為你如此的付出,我更需為我的自私解釋,至少,我欠你這個解釋!”他放下高腳杯。感覺如咽在喉般的難以開口,“你—一知道我母親的事吧!”
“只約略聽你提過!”她點頭,也困惑的放下灑杯。
“她——是跟一男人跑掉了,在我十歲的時候。”江野開始平鋪直述,眼中蘊藏着深沉的悲哀。“真的。我至今仍不明白她為什麽選擇放棄我們這個外人看來既甜蜜又溫暖的家。我一直覺得父親很愛她,連當時是個小孩子的我都能感受父親那股深情,及充滿愛意的目光無時無刻追随着她。你知道我父親是個律師,在法院裏骠悍無情,可是一見到她,他就變成繞指柔,仿佛她掌握住他生命中的喜樂。我想,沒有一個有‘心’的女人能不感動于父親這種無微不至的愛。可是——”江野的聲音變得冷硬而惡毒,“她作賤自己,每天把自己搞得像個怨婦、心事重重,不茍言笑。我常自問,當一個女人已有一個如此愛她的丈夫,她怎能抛下他跟另一個男人走掉?那是怎樣鐵石心腸的女人才會有的行徑?真的很難想像一個有着優渥生活。還有一對稚齡兒女的母親,要怎樣才能狠下心來抛夫棄子,無牽無挂的走掉?除了心智不健全,只有一個答案了——她不守婦道,水性楊花。”江野激動的捶一下桌面,桌上的杯盤一片震動。
用雙手包住他緊握的拳頭,以菱溫柔的功解,“你不可以這樣說她!她畢竟是你的母親。也許,她有什麽苦衷也下一定。”
神色充滿陰鸷的江野輕哼一聲:“誰希罕那種母親,光想到她丢下才四歲的江心我就惡心。你知道嗎?她臨走時不敢讓我知道,只在我臉上又親又吻說:‘小野,媽媽愛你、記得,媽媽永遠愛你。’是的,我一直記得、一直太記得這種空口無憑的愛。她走了,留下奶奶和一個老傭人抱着哭鬧不休的江心又搖又哄,江心哭得摧肝瀝膽,我縮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而爸爸?!爸爸只是木然的呆坐在他和她共有的大房間裏抽煙、喝酒、憑吊。一個家剎那間烏煙瘴氣。”江野旋着灑杯停頓一響又說:“這一團亂,還是我那看來好脾氣,骨子裏卻極為堅強的老奶奶幫我們一個一個把碎的心靈打點起來。父親能再振作,我好高興。那種女不值得他浪費一生,那種婚姻,就像海市蜃樓,只不過是一種壓力與失望的結合。”
“也許,她真的有苦衷。”以菱固執的強調。
“你知道嗎?你本身并不是一個有多少樂觀因子的女孩,對別人的事,卻抱持樂觀的想法。”江野的口氣不太好。
“這樣不好嗎?”以菱朝他柔柔一笑。“其實,你該知道,我之所以能再對人生抱持樂觀是因為你奇跡的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哇噻!有人在背臺詞!”被她這麽一誇,江野也不好再繃着臉,他微哂的說:“我沒你想像的那麽好。”
“就有!”以菱直率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你其實是個熱情善良又能體諒人的男孩子,否則……否則我不會那麽輕易的把的心交給你。”
“別把我形容得那麽好,有一天你會失望的。”江野語重心長,有意忽略她的表白。“我是一個十分自私的人,也許,
他把自己說得好殘酷,好像看看她會不會吓跑。“不談這
些了,談談你退伍以後的事。”以菱輕松的帶開話題,眼中卻
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江野贊同的點頭,抓起蛋糕上已燃過的蠟燭在手中把玩,若有所感的說:“瞧,一個人的青春是很有限的,我才讀完大學,服過兵役就二十五歲了。孔夫子說:‘三十而立’。要在五年內教我闖出一片事業的天空,似乎是不太容易。”他自嘲的笑舌,“幸好我還有一個有錢又交游廣闊的老爸。”
“怎麽?你爸爸幫你投資事業!”以菱愣了愣。
“不,暫時不,你可還記得我在學校時,曾幫人畫過一些建築的景觀及室內設計的施工圖。我、我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建築業也十分有潛力。更好的是我父親有這方面的朋友。我想,我會先和他們學習一段時間,了解實際的建築及施工,估價等情形,可能過個三、四年,存一筆錢,再加上祖父留給我的一筆信托基金,我可以找幾個朋友或看看父親願不願投資一家建築公司,蓋一些自己理想中的房子。”
“很好!”以菱崇拜的看着江野,舉起手中的香槟說:“你一直都那麽有見解和主張!預祝你成功!”
江野豪邁的舉杯同她一碰。“祝我成功!”’
就這樣,江野和江菱的日子全新展開。感情一旦邁入嶄新的親密境界,走來似乎平順多了。
江野退伍後,以菱也将升上大四。
當江野選擇了他父親介紹的某家位于臺中市區的建築公司做他的起步時,以菱大大的松了口氣。她一直以為江野的父親會堅持兒子回臺南工作,而有時,她不禁會自苦的暗忖。如果江野的父親得知江野正和一個女孩同居着,就算他是個再開明的父親,想必綁也會來把他綁回去!
退伍之後的江野,明正言順的搬回小套房裏。從兩人初識雲雨之後,他們像一對恩愛小夫妻,如膠似漆,正正式式的同居起來。
雖則以菱知道同學間對江野和她的關系傳言不少,小過在塵埃落定之後,她也都能—一坦然面對。其中令她對“同居”一詞産生敏感的是面對李逸民那略帶譴責及憂傷的眼光時,至于朱曼及一些較豁達的同學,倒是抱着樂觀其成的笑容。
而最傷透腦筋的該是如何躲避雅真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追問,後來以菱幹脆三緘其口,只帶着她回他們的窩裏吃了頓火鍋。乖乖,這頓火鍋吃出雅真的興致來,她笑着糗江野和以菱說;“看來談戀愛的好處真不少,既‘浪漫’又可以亨受‘家庭溫暖’,人看來也‘健康一點’。”
說得江野不禁調侃她,要升大四了。該拉警報了。
也許是受了這一點刺激,這年暑假,雅真做了一件讓大家吃驚的的偉大事情來。
雅真轉學了,而這一轉竟轉到美國洛彬機。她走得相當匆忙,只寄了一封信及喜餅、喜糖到住處,信上說:
以菱:
這整個暑假都不知道你在忙些什麽?當然,你也不
知道我在忙些什麽、給給一個驚奇,我在忙着談戀愛。
他叫王壯為,別把他想像成是個白馬王子或黑馬王
子之類的。只是我爸一個美國華僑朋友的兒子,他正巧
回臺灣做生意考察,而且正巧碰上了本姑娘。至于若拿
他來和江學長相較,真的是十萬八千裏,人說:“龍配龍
鳳配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我這位王先生是個長相
和我“速配”的平凡男人。因此當他向我這個平凡的女
人求婚時,我便平凡的答應了。
我匆匆訂婚,也将随他匆匆回美,屆時,我将在美
繼續學業,并于畢業後結婚!
總面言之,趙大胖子嘴中的男人婆,将會是我們班
首入禮堂的。哈!他們知道這個消息鐵定傻眼。幫我好
好看着他們的表情。最好預備照相機。看看能不能偷拍
到美國後,我會寫信告訴你我的地址,餘言再敘!
雅真匆筆
PS;叫我那正巧姓江的學長,要不就好好愛你!要
不就離你遠一點!再要不,就等我回去找他算帳!OK?
以菱看完信,順手把信拿給江野過目,他對雅真那段P,S,不予置評,反倒贊嘆起她為愛遠赴異鄉的勇氣。
直到見她一副嗒然若失的樣子,他才不正不經的說:“放心,我會如雅真所願,好好愛你,把你愛透了!”
說完,反手就抄起她身子往床上一丢,兩人便難分難解的在床上滾成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