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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2:32:05 字數:16728

一年十個月的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

江以菱站在這間江野入伍前移交給她的套房前的陽臺上發愣。一樣寬闊的視野,一樣一組簡單的三件式藤桌椅,一樣挂在窗棂上的銅制風鈴,一樣铿當铿當響的風鈴聲。還有一如最初江以菱愛着江野的那顆“心”。

以菱不知道有什麽東西變了?可能是在腳邊興奮得汪汪叫、團團轉的牧羊犬諾麗吧!江野臨入伍時除了交給她這間套房的住宿權,也囑咐她照顧諾麗。而諾麗經過這近兩年的時間已長成快比她還重的大狗了。

還有什麽事變了呢?是江野對他的心變了嗎?

以菱感覺虛弱的靠近藤椅坐下,并漫不經心的撫着挨着她磨靡蹭蹭的諾麗。

江野的心是否變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的一切行為及态度都有疏遠她的傾向,而這讓她心慌意亂。

記得兩年前她初見江心及馬伶俐時那種壓迫感,也記起江野入伍時,她去訓練中心會晤江野,當值星班長指着江野的方向,當她看清江野的周遭圍着的都是他的家人,還有馬伶俐時,她不禁落荒而逃。後來江野問起,她只是支吾的說她胃病發作。

也許,江野曾經懷疑過她不去的動機。可是他從不曾追問。那一次也是她唯一有機會在江野衆親友前亮相的一次,只不過機會一錯過,江野就不曾再提起要帶她回臺南老家去見他的家人。

以菱不否認她感覺松了口氣,又有些不明所以的失望。她依稀記得那天看到的除了江心及馬伶俐外,還有一個儀表儒雅的中年人及一個白發極多、梳着發智的老太太,不難猜出中年人就是江野的父親江英濤,而老太太應該就是江野那個頭上有光圈的老奶奶了。

以菱自卑的想着,自己和他們一家人多麽格格不入。她眼前閃過那天的馬伶俐,她自在的和江野的家人談着、笑着、鬧着,一點都沒有唐突感。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天她脂粉未施,以菱乍見還沒認出她是馬伶俐了呢?

江野和她到底哪裏出差錯了呢?

以菱紛亂的把思緒跳回自己和江野現在的狀況上。有可能江野這麽忙是在忙着和他的青梅竹馬重新培養感情嗎?中心結訓後的江野,很幸運的移防到臺中某著名的空軍基地,而那基地離這間套房也不過二十來分鐘的車程,難道他就真忙得兩個多月沒時間來探望一下自己嗎?

也許,他真的是在和他的青梅竹馬培養感情吧!就她所知,江野入伍前那個暑假,江心像雅真講的,馬伶俐在用什麽心,明眼人一看便知。而感情這種事,總是那麽令人無可是的,不能怪馬伶俐,也不能怪江野,那麽應該怪自己嗎?她何嘗不清楚江野逐漸疏遠她只肇因于一個簡單的理由—一他想要她,卻又不敢要求她全然的奉獻。

江野教會她親吻、擁抱這許多愛情游戲,卻一直克制着不敢喻越她的防線。這是不是所謂——欲求不滿?

好努力回想每回江野親吻她之後,壓抑的表情及額角沁出的汗水,還有上一次,他沖動得沖入浴室猛沖冷水澡以及沖過冷水澡之後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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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清楚一個男人的欲望可能将他推向怎樣水深火熱的境地,但她明白一個欲求不滿的男人,是有可能另結新歡S

馬伶俐會是那個新歡嗎?似乎再沒有比她更适當的人選了!

一想像到江野有可能對馬伶俐重複在她身上所有的行為,她就心痛如絞。

這一層适時的體認,叫一向不齒以肉體換取愛情的以菱心生決心。也許,唯一打破僵局的方法,便是把自己給江野。而既然她無法輕易舍棄她唯一的愛情,只好抛掉莫須有的猶豫與矜持。更何況她和江野是先有感情後才有欲望,和他發展更深一層的關系,也是十分自然的事!

想到這裏以菱松了口氣,一旦理清煩亂的思緒,一旦做下決定,她會讓一切該發生的都發生!

切好一道涼拌蘆筍,以菱看着整齊排列于盤中色澤鮮綠的條狀蔬菜,滿意的撕一塊保鮮膜包好,送入小冰箱的冷藏室裏。

今天是江野的生日,也是她疑定實行誘惑計劃的一天,他早答應今晚出營來和她共進晚餐。

江野會喜歡“她”這項“生日禮物”嗎?

剛一結束“曼陀羅”一的表演。她就急匆匆的走出那間充滿異國情調,她新近才加入的民歌餐廳,趕回套房拿出昨天預先買好的菜洗切下鍋。

随着夜晚來臨,時間腳步的加近,以菱卻開始心慌、心虛。心慌的是她該如何進行所謂的“誘惑計劃”。心虛的是她特意籌劃的晚餐像個陷阱,而江野正是将步入陷阱內的獵物。

可是不這麽做又似乎找不到任何可行的方法。

她逃避似的抓起準備換洗的衣服沖入浴室,努力排遣這種因設計了什麽陰謀而衍生的罪惡感。

扮演誘惑者?她對鏡中的自己慢不經心的一笑,腦袋瓜也漫不經心的自我安慰着——也許,她根本不用太傷腦筋,性是種動物本能,只要兩人之中有個人少點理智、多點欲望,應該不難達成“目标”。

老天!目标?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詞,以菱再次對着鏡子吐了吐舌頭,這并不是形容此一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神秘事物的好句子。

才沖好澡,門鈴就響了起來。

以菱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驀然剝離,起而代之的是大腦裏一剎那的空白。

江野來了!這想法讓她的心跳漏了好幾拍。

飛快的套上衣服,梳攏還濕着的頭發,在抹上淡色唇膏,她看向鏡中霧朦朦的自己,她像一個誘惑者嗎?她不覺露出一個看似性感神秘,其實卻帶着神經質的笑容。啊!她發覺她更像一只把自己送入屠宰場的羔羊。

門鈴聲大作,掀門鈴的人似乎不耐煩了!再瞥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以菱提起勇氣快步走出浴室去開門。

門外,仁立着穿一身簡單牛仔便衣褲的江野。

打量着他,以菱不由自主的加速心跳。

在軍中服上下班制預官的江野,皮膚并沒有曬得很黑,反倒變成健康的麥色。而軍中正常的夥食調養,他依舊挺拔,依舊神采飛揚,只是變得更魁梧了一些。喔!我的江野!以菱在內心暗嘆。

“怎麽?才兩個月沒見面,就不認得我了!”他咧着嘴笑,潔白的牙齒幾乎閃出光。

“請進。”以菱怔仲一下,急急後退讓他進門,臉上顯現一股乍見他的羞澀與骛持,什麽誘不誘惑早被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的表情,他看得分明,但他無心再應付她的疏遠。遞過一個小包裹給她之後,他自動自發的脫鞋入內,才抽出室內拖鞋穿上,便往桌邊幾只小椅墊上一躺。伸着懶腰自在的說;“今天累壞了,畫了一大堆無聊的海報。”

“喔1你先歇着,想先洗個澡嗎?肚子餓了嗎?馬上可以開飯了!”她一疊聲問着,并開始張羅。

“不急,澡我洗過了,飯菜不急——一”他拉過正團團轉的以菱在身旁坐下,端詳着。才兩個多月沒見、她似乎又瘦了,卻更見清麗,尤其身上那件秋色的洋裝,讓好像極了一只鼓動薄翼的小粉蝶,那纖細的腰肢,還有随着她走動輕盈擺動的裙擺,他不自覺的為她找來許多形容詞,并把眼睛注在那一直讓他情不自禁、怦然心動的唇上,發着呆。

以菱被他看得頰上生暈,江野這才突兀的問:“這兩個多月來,你想過我嗎?”

擡起流轉着水霧的眼睛,以菱反問:“你呢?你可曾想過我?”

想你!江野在心中苦笑,想你豈止千次、萬次,只是表白似乎無濟于事!“你知道我很忙!”

“是的,”以菱帶着一絲飄忽的痛苦對他微笑,“你很忙,我也很忙,由此可證,我們忙得沒有時間互相想念。”

“以菱!”江野欲言又止、知道自己的話又傷了她。

她拉開他的手,站起身冷淡的說:“該吃飯了。”

以菱自持的走向流理臺,拿起鍋鏟并倒青菜下鍋,心卻無力的想,他來了,你盼望了那麽久,他終于來了,你還是用這麽冷淡輕忽的态度對他,你還是讓他一句話便打倒了你,唉!無用,無用的江以菱,剛剛那些什麽誘惑計劃呢?你真安心想把他推出你的生命之外,拱手讓人嗎?她在內心忐忑着,并惱恨自己的決定似乎在轉瞬間便行不通。

無心無緒的江野也躺不住了,他悶悶的走向陽臺。那一套他熟悉的藤桌椅不曾移動過,而銅風鈴也依舊铿當铿當的響,仿佛在歡迎他的到來,連被關在籠裏的牧羊犬諾麗,也像認出他而汪汪叫着,并猛搖尾巴。

江野眼睛陰郁的投向夜空想道,你終于禁不起她輻射的強大吸引力,再次出現在他跟前,也發覺她有些蒼白、有些憂郁,然而,你還是只有無能為力的看着她蒼白、看着她憂郁。見面,于事無補的,你總不能占有她又不給她承諾,而承諾——你給不起。

現在,他也能體會“相見不如不見”這句話所包含的深深無奈。

“來了!”他回答,情緒低落的漫步入室內、看見滿桌香味俱全的菜,他提起精神說;“嗯。好香!”他再深吸口氣坐人她對面的椅墊上說:“我餓了!”

“男人——一胃口真好,只要聞到香味就能挑起食欲。”以菱像已前嫌盡釋,故作輕快的說。

氣氛開始膠着,江野拿起飯碗猛扒幾口。以菱着着,沉不住氣說:“吃菜啦,不要光扒飯,不吃我煮這麽多菜幹嘛?”她舀了一匙咕腦肉到他碗裏,繃着的聲音裏出現軟高,“吃哪!這是你最愛吃的,清蒸鲈魚也多吃一點,比較補,還有,這個綠蘆筍很鮮嫩,沾點沙拉醬滋味很棒……”

她又忙和起來,把菜在他的碗中疊得像山一樣高。

江野一臉挫折的看着笑容可掬的她,心癢難搔“你不生氣了啊!”

“我有說我生氣了嗎?”以菱眨眨眼,很講理的反問。

江野好氣又好笑的糗她,“你不知道你是個悶葫蘆啊!生氣老問在心裏,看也看不出來!是老兄我太了解你,不然那天你直氣起來,我怎麽死的我都不知道呢!”

卟哧一聲笑—一她露出迷人的編貝齒。江野着迷的看着,兩人終于能在稍微緩和的氣下進餐。

“菜還可以嗎?”以菱擔心的問。

““很好,你沒有看盤底都快朝天了嗎?”江野山聲安慰她。

可能是因為兩人各懷心事吧!盤底最後還是沒有朝天。以菱邊收拾,邊洗耳恭聽江野又來訓她一篇什麽的,“你還是吃這麽少,像小貓咪一樣。”他還有意的瞥了她的身材一眼,刺激她說:“難怪瘦不伶什的,都快皮包骨了。”

待她收拾好桌子,她點亮燭臺關掉電燈,室內氣氛一剎那間變得羅曼蒂克起來,空氣卻反常的緊張而凝肅。。

默默的和以菱互瞅半晌——江野不發一言,逃難似的反身走向陽臺,仿佛那是最最安全的地帶,能确保以菱不受傷害,也能确保他不傷害以菱。

他靠在牆上,習慣性的伸手摸出上衣口袋裏的煙點燃,并深吸一口。

“江野,”以菱無聲無息的走到他身邊,學他背靠着牆,語意識真的問:“我真的瘦骨伶仃吧?我是不是很醜?”

“你在說謊吧!每次聽你形容我,我就覺得自己既醜又沒人要!”她摸摸自己的瘦削的臉頰,可憐兮兮的說。

無法控制的,江野伸手輕觸以菱又長又黑的頭發。“沒想到我的話竟誤導了你,你知道,在我眼裏、你是最漂亮、最獨一無二的。”他直覺想咬住自己的舌頭,卻在內心加了一句:我怕你太漂亮了,漂亮得我無法讓自己的心須臾離開你。

“真的!”他聲音暗啞,縮回在她頭上輕撫的手。

仿佛和誰賭氣似的江野猛吸了幾口煙,最後他無奈的嘆口氣,音調中有種倦意,“我們都有錯,最近我時常後悔當初和你做那個約定,是我一個粗心的男朋友,我甚至兩三個月才都來看你一次,而每次再見。你總是又消瘦幾分,我不知道維持這樣的感情對你有什麽好處?”江野手由她的臉頰下滑至她的發梢輕撥,眼中同時閃着真熱與問號。

以菱開始心驚肉跳,他會是協議要分手嗎?他會是想就此消失于她的生命中嗎?難怪他可以幾個月不來看她、疏遠是道別離最簡便的一個開端;也難怪,進門連個吻都免了,難怪……誘惑,她茫然的記起自己的誘惑計劃,卻驚慌的不知如何開始——終于,她氣急敗攻心,翻騰扭絞的思緒讓她發出聲,“休想,你休想就此走出我的生命!”她貼近他,咬牙切齒的說:“你別老當聖人,別老替我決定什麽對我好,什麽為對不好,我的蒼白消瘦全因為你,既然你要我下注,就不能現在叫我收回賭注,我愛你,今天我願意下更高的賭注,我……我要你愛我。”她漸漸聲如蚊蚋。“江野,我是你的,教我愛。”

江野不再看她,他呼吸不順暢的放下在她發梢的手,兩眼熠熠望向陽臺外的夜空。她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身上有檀香皂的味道,小嘴吐氣如蘭,而她在要求他什麽?要求他愛她,他那羞澀腼腆的小學妹竟會對他做這種大膽的提議!好半晌,他才向她求證,“你知道你在要求什麽嗎?”

咬一咬牙,以菱霍出去了,“我要你—一和我做愛。”

他身體不動,心卻狂猛而劇烈的躍動起來,多誘人的提議,他的心智在迷霧中掙紮。

“你真的知道你在要求什麽?”

“知道。”她幹脆的回答。那幾手之後,我更确定我可以很快學會那些你和別個女人——一或者妓女做的事,搞不好我青出于藍更勝于藍,你甚至連嫖妓都免了。”

江野為她的口不擇言氣結,他額暴青筋,拳頭松開又握緊,她在不講理時總能引出他最壞的情緒。他幹脆反身用雙手把她釘在牆上,恨聲開口道:“你是個不知死活的小傻瓜也許我該多教你一些你才會學乖。”

垂下睫毛,以菱決心不看他那充滿恫吓的臉孔。

他粗野的托起她的頭,嘆聲說:“頭擡高我才可以吻到你!“’

她僵硬的抵着牆,下颚微昂,呼吸急促,眸中亮着倔強的光。

我快要向肉體的力量屈服了,他神志迷茫的想。随即迅速低下頭噙住她的嘴。等她柔軟的唇毫不勉強的為他開啓時理智也霎時消失無蹤。她的唇柔軟又甜蜜,一如以往,他肆無忌憚的将舌探入,撷取她唇內的芬芳,他雙手滑下她纖細的頸背,直下背脊,最後落到渾圓的臀上将她整個壓向牆面。他稍稍托起她,讓她的柔軟抵着他悸動的男性。

以菱雙眼微閉,手狂亂的攀緊江野的脖子,并在他頸着他緊密的擺動時呻吟出聲。這不算陌生的接觸方式仍讓她渾身興起一陣顫厲,腹中彷如有一簇怪異的火苗竄起。

“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他嘴抽離她問道。身體仍和她緊緊膠合并磨蹭着,眼睛因欲望而變得深邃。

“不知道。”以菱恍恍惚惚的睜開眼,腦了渾沌得不知如何穿透江野所編織的情欲之網。“教我!”她輕哼!

啊!她那青玉般的發絲散在他的胸膛上,啊!她的聲音徐緩如和風吹拂,還有她熨貼着他的女性柔軟身軀,更教人愉悅與陶醉!

你這是在做什麽?一個警告劃破江野的沉醉!他迷惆的放下她,慢慢的拉下她圈在他頸上的手臂,大夢初醒的記起這是在陽臺上。

甩甩頭,他呼吸困難的吸一口冷涼的夜空氣,找回失控的理智及自制後,便急匆匆的往內走去。“我該走了,今晚營裏還有事等我回去辦!”

靠在牆上的以菱,仍兀自陶醉在江野燃起的肉體興奮中,乍然聽他說要走,就像被猛潑了盆冰水般臉色時刷白。

“不要,”’好張皇的走向前攔住他,用深幽卻仍閃着欲焰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說:“別走!江野!

“我說過我有事,你講理點好不好?”江野煩躁的用手爬梳頭發,絕望的想抓住兩個人的理智。

“你根本沒什麽事,對不對?你只想逃開我,對不對?你不用否認,你只要跟我說一句,明明白白的說一句——你……你不要我,我就會讓你走廣她起先咄咄逼人的語氣逐漸轉為微弱,她哽咽着重新聚攏勇氣哺哺的說:“只要你說一句你不要我,從今以後,我會安安靜靜的走出你的生命,不再煩擾你。”

江野沉默的盯着她那充滿決心的臉龐及微微抽搐的身子,她又哭了!罪惡感及一股令人震懾的柔情令他舉步艱難,

他的真的分不清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了。

“留下來,今夜就好!”以菱往前傾,帶淚的眸子勇敢的

探向他那僵硬又猶豫的摯愛的臉龐。她再次拉下自尊及羞恥

心求他,“我不會太貪,今夜就好,今夜我願意為你成為一個女人,我……我一個人實在過怕了。”

聽她說了這麽許多,她最後一句話,狠狠的抽動他內心最纖弱的一根神經。雖然,理智仍在和欲望纏鬥。

“這真是你要的?”他古怪的問。

“是!”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

“你确實明白我不會給你任何承諾?”他下颚肌肉抽搐一下,為這個殘酷的問題!

“明白!”語氣還是一樣肯定。

他凝視她的美眸半晌,最後屈服在她明明白白的眼光下,他旋身抱起她輕盈的身子輕嘆一聲說:“那我們還等什麽呢?”

這種以菱産生一股朦胧的喜悅。他就像抱着新娘過門檻的新郎,而她是他的新婦。雖然現實和幻想的差距如此遙遠,她仍堅決的相信自己的決定。

是的,她會硬撐到底,她将完全屬于江野并擁有他,如果對他而言,肉體的結合是和感情的牽系同等重要,那麽,她會把他所想要的全給他。

他雖然從未說過愛她,也一直強調沒有承諾,可是他确實受她吸引并想要她。一旦他們結合,有朝一日,他會坦承愛她的,甚或者他也會給她承諾。

在他扯開薄被将她放在床上時,她微抖着身軀,仍樂觀不已的想着。

“以菱,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喔!”他輕松的站在床畔俯視

她。心裏輕嘆,她美極了,我不該給她時間後悔的。

“不!”以菱勇敢的說,仿佛她懂的只有這個字。

從起身,她主動伸手撫過他的胸膛,然後把他襯衫上的扣子—一解開,手掌悄悄探入摸索他結實的胸膛。他的肌肉平整光滑,緊張的緊繃着。她大膽的手向下滑至他的牛仔褲。

倒抽一口氣,江野錯愕的抓住她的手,“慢下來,太快了!”

以菱慚愧的低下頭,一臉羞窘,“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我也不很知道!”江野尴尬的說,臉竟閃過一抹狼狽的殷紅,“我們一同來學習。”

“可是……你不是……”以菱有點不知所措,又有點想笑。

“別把我想像成色情狂或性學大師好嗎?”他低吼,看着她閃着笑意的臉,忍耐的招供,“近幾年AIDS這麽流行,我才不會随随便便和人上床。”

聽到這,以菱芳心暗喜,卻忍俊不住抿着的唇弧度愈扯愈大,最後只好用手堵住自己的唇,笑得肩膀一聳一聳。老天!她的江野竟是個二十六歲的在室男。

“真沒風度,不準笑。”江野傲慢的吼着,瞬間把她按倒在床上,威協道:“再笑,再笑我呵你癢。”

以菱仍感覺不可思議的笑得滿床翻滾。

江野把她固定在身下,凝視她仍兀自笑個不停的臉龐,他動情的低喃:“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以菱倏然止住笑,震懾他溫軟的話中。眼下有這句話,她似乎該滿足了!江野!我好愛、好愛你呀!她在內心重複,拉下他的頭。他的唇就猶如羽毛般在她額上、頰上、嘴上輕點。

好一會兒他加重壓力,她的唇如花瓣朝他盛開,讓他輕易把舌伸進去和她的交纏。他的舌尖深深的探入她溫暖如蜜的口中。緩緩的,一聲低柔的呻吟自她喉中逸出,她擡高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開始積極回吻他。

不知何時,江野一只手輕輕滑上她的胸脯,輕輕揉撫。他放松吸吮她的唇,下滑至她的頸項,然後隔着衣物輕舔她的胸部,他的氣息急促的吹在她的衣服上,她不覺腹部一緊。

他試着解開她洋裝前的開扣,手微抖。好不容易解開脫下,他把它丢向一旁的椅背上,繼續進攻她式樣樸素的內衣褲。

“你好美!”他跪坐在她身畔輕哺,感覺欲望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至。

以菱并不習慣裸露身體那股涼飓飓的感覺,她害羞的抓過薄被往身上蓋。

“不,別蓋,我想看你!”江野阻止她,邊扯掉被子。

“我不習慣!”她争辯。兩個人好像在拔河。

“很快你就會習慣!不是說好要學習,蓋着棉被就沒戲唱喽!”江野邪門的笑着,嘴巴俯向她白皙修長的頸項,熱情的咬着、吮着,直到她頸上産生紅色吻痕才滿足的把頭往下移他的舌找到他胸部上的粉紅色端點,一邊吸吮,一邊畫着圈圈。

“江野!”她惶惑的低哺,并畏懼那股像電流般穿透軀體的感覺。她的手狂亂的在他身上摸索,帶着一種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空虛和迷惘。

江野粗喘一口氣,整個身體仆伏到她身上,隔着牛仔褲他的男性部位野蠻的和她緊密相接,緊密到她的腹部隐隐作疼。

聽見她的低呼,他才稍微平息自己的欲望,并輕斥自己的粗野。側躺在她身邊幾秒,也許有一個世紀之久,他又按捺不住,手由她身側撫向她欺霜賽雪的肌膚及優雅的曲線。直下到大腿根部的一個點揉壓她,并觀察她的反應。

她雙頰殷紅,絕望的抓緊床單,奇異的快感沖擊着她,就像蕩秋迂時,愈蕩愈高,高得好像即将飛出秋适架的那種快感。而那感覺一直在凝聚,她随着他手上的旋律拱起下半身,喘不過氣似的發出一聲破碎的叫喊。

看她虛弱的躺在床上喘息,一手還羞澀的遮雙眼,黑而長的發淩亂的散在床上,江野不禁再次敬畏起造物者的神奇,他從來未真正體會激情是如此駭人的力量,這股力量讓他一向自制拘謹的小學妹産生多大的變化啊!而他愛極了這種變化。他再次梭巡她泛着粉紅的曼妙身軀,也再次感覺困擾他相當久的狂猛欲焰竄過全身。啊!他急于把她擁在身下,一次又一次的愛她!

一想到此,他順從自己狂野的想像,他選擇快速起身擺脫自己身上的衣物。

以菱不知道床墊為什麽往上彈,直到發現他一絲不挂的站在床側,她十分好奇的瞥他一眼,并在知覺他用充滿火焰的眼神看她時,羞紅臉翻過身去背向他。

回到床上,他由背後摟住她;終于肌膚相親了。他輕籲出聲,提醒自己放慢步調。他在她耳畔吹氣,輕聲嘲弄她,“你不是希望我這麽做嗎?你又害怕了嗎?你又想退縮了嗎?”

她羞赧的微轉頭,眼中帶着迷朦的霧氣直視他說:“我……。我不知道。我不敢确定……我甚至還沒畫過全裸的男性素描,我看過米開朗普羅的大衛像,是……有相像,又……又很不一樣。”她嘴唇發幹,喉頭發緊,費力的解釋着。

江野憋着笑,聽她這段怪異的解釋。因憋而震動的胸膛正好在她的頰旁。“這就是欲望!”他托起她的下颔,嚴肅而真确的說:“這也是你主宰、你引發的欲望,你若不幫我平息,我會滿痛苦的。”

“那……我該怎麽辦?”她不确定又疑惑的快速瞄了他身下一眼,眼光又急速的轉向正前方僵着。

“先這麽辦!”江野為她的表情莞爾,他抓起她的纖手,把它安置在自己的胸膛上。她的手本能的移動,感覺他胸膛的堅實平滑,也感覺他的心髒在她攤開的手掌下怦怦的急促跳動。

“江野!哦!江野!”擡高手指纏人他的發絲。她主動拉下他的頭親吻他,一股愛意充塞在她的胸臆間。

“江野,愛我,讓我屬于你!”她揉着他的肩膀,聲音悶在他的胸口。

江野抱緊她,反過身把她壓到身下,他的手急切的回到她胸前摩挲,饑渴的嘴覆住她的。他們繼續探索彼此,直到江野熱血沸騰的沉下身體與他密合。

她羞澀的感覺江野的悸動毫無阻隔的壓在她的柔軟上,他強健有力的大腿沉重無比的介入她的雙腿間,他調整自己磨蹭她,直到感覺她的身體準備好接納他。

他放開她被吻得嫣紅的唇,頭抵着她的頭悄聲道:“現在你我都沒有辦法打退堂鼓了、會有一點痛,別怕,我會輕一點、慢一點,你只要接納我,只要接納我!’”

以菱眼中閃着水霧看着他,裏頭有些許的疑懼及更多的堅定。

降下身子,江野用手撐住自己的重量生澀的輕探,進入一點點之後,他的額頭及唇上滲了汗珠。

她微微打個哆嗦,緊繃的肌肉抗拒他。“會痛!”她低呼,瑟縮一下。

“一下子就不會了。”他安慰她。

“如果……”以菱在他身下扭動,好象極欲掙脫他的掌握。“如果我現在叫停,你……你會停下來嗎?”

她不安的扭動加劇了他的欲望之火。他呻吟一聲說:“我停不下來了!”

江野拒絕以菱的抗拒,嘴回去到她嘴上,舌頭探入纏繞她的舌頭,身子有力的向前一挺——他沖破她那層細致的障礙,暫時停留在她體內不敢妄動。

她痛的一僵,一句叫聲變成嘴裏的悶哼,淚水順頰下墜,她理不清自己是為了痛才哭泣,還是為了那剛失去的一切。

“很痛嗎?”江野憐惜的輕拭她的淚水,仍靜上在她身體裏。他覺得他的大腦似乎不管用了,他像只野獸,在她又熱又緊的身內時,他只想沉溺于自己最美的感官快感中,幾乎想不管她的痛楚,把自己推得更深更深。他輕舔她劇烈跳動的頸脈,然後上到她耳邊吹氣,呢哝着一些他自己也聽不分明的話,期望這可以麻醉或轉移她的疼痛。

以菱知道江野極力在克制,盡量減少她的痛苦。在稍稍适應他的侵入後,她舉手抹去他額上的汗水,并輕輕扭動下半身,開始本能的渴求一些她自己也不懂的熱情。

受到鼓舞的江野,緩緩推入她體內更深處,開始舞動。

她的手緊緊攀着他的肩胛,随着他的動作搖擺,體溫激升,身體燙熱。啊!她幾乎停止所有思想,只心念着自己坐在小時候最愛的游戲——旋轉木馬上,一直旋轉、一直旋轉、直

到旋過某一個界線。

他的心也在胸腔內猛烈躍動,愈跳愈快,愈跳愈急,一股原始而狂野的興奮控制住他的身體,他加快旋律,直到她奇異的表情湧現時瞬間爆發,他也舞過中一個界線,随着爆發而來的是行将虛脫的快感。

他癱在她身上許久,才默默的翻身下床進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

回來時看見她擁被坐在床沿,眼光木然的愣在床單中央——那裏有她失去的純真。

“還很痛嗎?”江野嗄聲問,順手把毛巾遞給她。

“不……不很痛。”羞赧的丢下話,随手抓過他寬大的襯衫裹上,一溜煙進入浴室。

随着欲望發洩後而來的是愈見清晰的理智,而頹喪的是理智總是使思緒更形矛盾紊亂。

江野瞪視天花板,懊惱的想着一直在避免的事仍舊發生了、而且美好得令他更覺罪惡感。

兩年多來,他一直在抗拒和以菱之間這種肉體的吸引力!結果,他還是做了!兩、三個月來刻意保持的距離,特意維護的埋告,在她的淚眼下,剎那間就瓦解得煙消雲散。

江野籲出口氣,眼前的以菱又像個出浴的美女,腋下僅圈着條大浴巾,露出線條柔和和渾圓的肩膀、半截大腿有弧度優美的小腿,娉娉袅袅的走向他。他只能張大眼睛,像個色,情狂般感覺自己又蠢蠢欲動的身體。

“飽暖思淫欲”,他苦笑着提醒自己不可需索無度,眼蔔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該解決。

“以菱,你……你有沒有避孕?”江野的語調可不太自然。

以菱拿着梳子的手僵在半空中,支吾好一會兒才說:“沒……沒有,我沒想到……”

“天啊!”他嚴厲的打斷她的話。“你是幾時決定讓這件荒謬的事情發生的?老天,你沒有采取避孕措施!”他換成低聲咕哝;“而我竟沒預先防範,真被沖昏頭了。”

“不要用荒謬來形容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事!”以菱挑剔的挑起眉毛,而後在床沿坐下,無力的争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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