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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沐夷光輕哼一聲,不客氣道:“殿下都要變成傻子了,臣妾還與爹爹說那麽多作甚,也不怕日後想起傷心麽?”

陸修珩自知理虧,輕咳一聲,低聲道:“是孤的錯,不該瞞着你。”

沐夷光難得有如此占理的時候,她在床邊坐下,煞有介事地數落道:“當然是你的錯,夫妻本就是一體,瞞着我,殿下能落着什麽好處麽?”

陸修珩只覺得她這幅正經模樣可愛極了,伸手将她攬入懷中,厚着臉皮道:“自然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孤知道了孤的太子妃心地善良,即便将來夫君成了癡兒,也依舊不離不棄。”

他身上僅着了一襲中衣,錦裘裏捂出來的暖意透過細密的絲綢侵襲而來,還帶着熟悉的草木清香,沐夷光情不自禁地靠了過去,順手把玩他鬓邊垂落下來的一縷烏發。

聽到陸修珩這樣打趣,她也不生氣,嘿嘿笑道:“那是自然,殿下成了癡兒又有何妨,回頭本宮生下皇長孫,說不定還有垂簾聽政的機會,屆時本宮再多養幾個面首,殿下應當也不會生氣的吧?”

陸修珩沒有反駁她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那梨梨可得瞞得仔細些。”

這回答實在不像陸修珩的風格,沐夷光反而生氣了:“殿下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打算服用這副藥到什麽時候?李神醫呢,他到底什麽時候來?”

陸修珩如實道:“他如今正在汝寧府。”

沐夷光對汝寧府不太了解,只知是在河南,便問道:“從汝寧府到此處需要多久呀?”

“快馬疾行,應需十日。”

“無妨,殿下如此聰明,便是再喝十日的藥,也不會變傻的,”不知是為了安慰陸修珩還是安慰自己,她很快又樂觀起來:“不知李神醫尋到的是何解毒之法呀?”

陸修珩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語氣懶洋洋的,只是抱她抱得再緊了一點:“他在西南為孤尋到了一種蠱蟲,輔以換血之法,能夠吸附化解此種毒藥。”

這換血之法聽着就很疼,不過沐夷光的聲音還是十分輕快:“太好了,我聽劉公公說五日前便收到了李神醫的飛鴿傳書,已經在趕往熱河的路上了,估計再過五日就能到了。”

陸修珩猶豫了一會兒,将此事也一并托出:“李祿仕還在汝寧府。那蠱蟲不知為何,一過秦嶺便會死亡。”

沐夷光一愣,她努力地想了想:“是不是秦嶺太冷了?”

“換過路線,也換過裝蠱蟲的器皿,哪怕用湯婆子給蠱蟲暖着,只要一過秦嶺,仍然會死。”

她很快又想出辦法:“那有何妨,既然山不來就我,殿下去就山便是。我去為殿下收拾東西,連夜就前往汝寧府。”

沐夷光要起身,卻被陸修珩的懷抱禁锢住了。

她疑惑地出聲:“殿下?”

陸修珩沒有要松手的意思,她所說的道理他自然明白,只是心中有更多顧慮。

他前些時日見到宣成帝,見他臉色隐約有些灰敗,原本以為是患病所致,現在想來,其實亦是中毒之兆。此時自己若是離開解毒,恐怕正好中了背後之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陸修珩也不顧自己帶着沐夷光一同離開會引起多大的猜忌和後患了,抱着她無賴道:“你同我一起去。”

沐夷光堅定地搖搖頭,太子現在奉命監國,若是在宣成帝病重之際公然帶着太子妃一同離開,只怕要引起軒然大波。

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她又道:“放心吧,我是護國大将軍的女兒,不會有人敢把我怎麽樣的,而且京營之中的神機營與三千營有不少将領都是爹爹的老部下,我已經給爹爹寫了信,讓叔叔伯伯們都安心呆着,不要輕舉妄動。”

陸修珩的臉色這才沒那麽凝重,從腰間解下半枚玉牌遞給她,玉質清冷,還沾染着青桂的香氣。

這像是半塊無事牌,通體漆黑,上面沒有半點字跡,斷處的缺口也并不平整,是獨一無二的防僞标志。

沐夷光好奇地摸了摸:“這是什麽?”

陸修珩低聲解釋:“這是孤的死士令,你留下防身。”

沐夷光搖了搖頭:“不要,殿下此去汝寧,山高水遠,應當自己留着才是。那蠱蟲過不了秦嶺,若是有人在此設下埋伏截殺,該怎麽辦?”

感受到她話語裏的在意,陸修珩心中滿足得不得了,低聲輕笑道:“放心吧,孤不會給你豢養面首的機會的。”

這種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逗自己,沐夷光氣得瞪了他一眼,已經不由分說叫來了劉公公,自己也起身準備給太子殿下收拾行裝。

陸修珩還不肯松手:“劉寶他們會收拾的,讓孤再抱你一會兒。”

殿下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劉寶的耳朵不自覺地動了動,卻裝作沒聽見似的,動作麻利地為殿下收拾慣用的衣物,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沐夷光還不習慣在人前如此親昵,但她也舍不得殿下,也就順勢依偎在了他的懷裏。

一旦下定了決心,陸修珩的動作便極為迅速,不一會兒,他和洛元便已經改頭換面,輕裝簡行準備出發了。

房間裏有通往城外的密道,洛元和劉寶兩人合力才将機關拉開,露出暗門。

陸修珩親自接過了自己的包袱,衣襟下穿了一層護心軟甲,腰間佩着一柄長劍,像是即将要奔赴戰場的将軍。

他轉過頭來看向自己,沐夷光才發現陸修珩換回了“沈恒”那張面具,原本極為出挑的長相變成了中上之姿,那一雙深邃迷人的桃花眼依舊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落入了溫柔的星辰。

沐夷光忍住心頭的不舍,同陸修珩告別:“殿下保重。”

陸修珩卻沒動,熟悉的眉眼往上挑了挑:“還有呢?”

看着面前那張久違的臉,沐夷光的眼皮無意識地跳動了一下,遲疑着說出兩年前說錯人了的那句話:“我、我在此處等你凱旋?”

陸修珩這才滿意,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等我回來。”

沐夷光看着陸修珩消失在密道之中的背影,心中離別惆悵之意竟被他這般孩子氣的吃醋舉動沖淡了不少,她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殿下吃醋的樣子也很可愛。

第二個想法就是:自己之前還有沒有不小心說過什麽不該說的話?

今日的天陰沉沉的,宣成帝只覺得自己的風寒似乎加重了,渾身乏力,還發起了高熱。

禦醫問診後給他開了驅寒散熱的藥,萬公公剛将黑糊糊的湯藥端來,唐言便前來求見。

唐言一言難盡地将昨日誇張離奇的經歷略去,向宣成帝彙報了調查進展:太子與太子妃早在兩年前便已經相識,所謂的“私通書信”,都是太子與太子妃當年正常往來的書信,并無任何不妥之處。至于那武安侯府的嫡女,她只說自己是看走了眼,并非是蓄意編造流言。

宣成帝推卻了麗嫔為自己喂藥的手,聲音有些虛弱:“那就好,看來朕還是給老二賜了一樁好婚事,只是太子妃這幾日又受苦了。”

萬公公也附和道:“奴才還聽說,昨日這一出事已經将太子妃氣得病倒了,幸得皇上明鑒。”

宣成帝點點頭:“那便傳朕的口谕,這幾日給老二放假,讓二人好生休息一番,閑雜人等不得前去打擾。至于這武安侯府的嫡女……”

他轉頭看向白露:“麗嫔,你覺得該如何處置啊?”

這罪過可大可小,甚至還可能會牽涉到莊嫔,宣成帝自己也覺得麻煩,便随口問了問她的意見。

麗嫔已經得到了秦王的授意,她此刻蹙着眉,眼神純真又無辜地為陳念巧求情:“臣妾也聽聞了此事,陳姑娘到底年紀小,不經事,也許真是看走眼了,她本來也是一片好意,只是辦了錯事。皇上心地仁慈,不如就罰她去廟裏帶發修行,為皇室祈福吧。”

宣成帝皺了皺眉,到底是答應了:“只是武安侯府教養無方,這爵位已經傳過三代了,就此罷了吧,也免得再跑出來丢人現眼。萬公公,命人拟旨吧。”

唐言帶着剛寫好的旨意沒走幾步,就收到了錦衣衛的密報,陳念巧畏罪自盡了。

他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那陳念巧背後定然有人指使,他還未來得及将人從瑤華宮提進獄中審問,竟然這麽快便已經“自盡”了麽?

唐言腳步一頓,只好又折返回去,向宣成帝禀報此事。

宣成帝果然勃然大怒,連聲音都比先前大了不少:“有些人的動作,倒是比朕還快,來人,給朕、重新拟旨!”

他說這話時已經急火攻心,最後幾字甚至不能順利連讀成句,萬公公趕忙勸道:“皇上,莫要動怒,龍體要緊啊。”

麗嫔也連忙給他順了順氣,聞到女子身上熟悉的馨香,宣成帝總算好了些,将剩下的旨意說完:“将武安侯府抄家、問斬!”

偌大的武安侯府一夜之間便覆滅了,那陳念巧更是死得蹊跷,連個收屍的人也無。

各種流言都沸沸揚揚地傳了出來,大家雖然不再質疑太子與太子妃之間的關系,但仍然也有人說太子殿下殘暴不仁,宣成帝原本已經打算饒了武安侯府一命,是他從中作梗才使得武安侯府滿門抄斬的。

流言蜚語鬧得再兇,有宣成帝的旨意護着,太子府依舊巋然不動。

長纓雖然憤慨太子妃一時好心,讓陳念巧有了造謠栽贓可乘之機,但她如今罪有應得,也不再多說什麽了。

沐夷光倒是感慨命運弄人,若不是陳念巧,自己和殿下恐怕還不曾相認呢,她本來也沒打算追究,但沒想到她會因此丢了性命,可見其中水深。

她仍舊在府中裝病,只是吩咐劉寶加強戒嚴,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外出。

又過了幾日,原本朱樓碧瓦的武安侯府已經變成一片荒涼的廢墟了,崔蓁蓁不敢前往,只遠遠地尋了處僻靜無人的地方給陳念巧燒紙錢。

她連做了幾晚的噩夢,眼下烏青一片,見侍女為她擺好了香燭元寶,又燃起了火盆,才勉為其難地蹲了下來,将一沓紙錢扔了進去,口中念念有詞:“念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給你燒金銀財寶,燒衣裳首飾,你就安心地去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也不知是燒得太過認真,還是早已神游天外,崔蓁蓁連背後的腳步聲都沒聽見,直到面前投下一道長長的人影,她才吓一大跳,扭頭喝道:“誰?”

秦王殿下的一身白衣在黑夜裏尤為顯眼:“表妹,是我。”

崔蓁蓁這才長舒一口氣,順着他的話道:“大表哥來了怎麽不派人只會一聲,剛才差點吓死我了。”

“沒想到表妹這樣好心,如此顧惜與陳姑娘的姐妹之情,還在頭七給她燒紙,”陸修珉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要是本王沒記錯的話,陳姑娘吞下去的那一枚金簪,可是表妹親手遞給她的。”

想到陳念巧臨死之前充滿怨毒的眼神,崔蓁蓁又沒忍住打了一個寒顫:“那、那也是她自己願意的。我只是将金簪遞給她而已,若不是殿下逼迫,她也不會如此。”

陸修珉看着她手中燃了一半的紙錢,順着她的話道:“表妹放心,本王沒有別的意思,畢竟我們現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不是麽?”

火焰很快将崔蓁蓁手中紙錢吞沒,她察覺不及,被火舌燙了一下,吃痛地縮回手,很快回複理智。

那日秦王從戶部尚書安齊處得知了事情真相,察覺到錦衣衛會繼續往下追查,便帶自己前往瑤華宮與陳念巧串供,崔蓁蓁見識到秦王在後宮中暢通無阻,甚至還暗中打點了錦衣衛,哄騙自己與他聯手逼死了陳念巧,她這才發現秦王狼子野心。

崔蓁蓁起身示意侍女将剩下的紙錢燒完,又恢複了往日理直氣壯的樣子:“陳念巧是自己害怕牽連武安侯府,才自願自盡的,本縣主從頭到尾只是擔憂太子妃行為不檢,影響皇室聲譽,至于其他的事情,與我又有什麽幹系。”

陸修珉的笑容裏藏着一絲戾氣,道貌岸然地提醒道:“表妹不會以為這些事情你的母親都不知情吧?朝中誰人不知賢陽公主原先便與葉貴妃過從甚密,她做的那些事,若不是本王從中斡旋,恐怕早已經身陷囹圄了,表妹若還想清閑自在地當你的清平縣主,便要懂事聽話些。”

崔蓁蓁下意識地問:“你要做什麽,太子哥哥不會——”

陸修珉嗤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表妹整日裏‘太子哥哥’長、‘太子哥哥’短的,陸修珩可曾多看過你一眼?他如今宿疾纏身,活不了幾日了,你若是乖乖聽話,按本王說的做,本王倒是可以考慮在他臨死前給你一個互訴衷腸的機會。”

崔蓁蓁被他的話語沖擊得沒反應過來,正本能地要點頭,随後又猶豫起來:她喜歡的是太子,而不是廢太子,更不是一個将死之人。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得罪秦王,便應道:“大表哥需要蓁蓁做什麽,直說便是。”

陸修珉露出一個有些輕蔑的笑意,自己這個表妹,真是膚淺又愚蠢,不過現在還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太子進宮那日忽然授意加強宮中警備,如無宣成帝傳召,外男一律不準進入內廷,宮內之人更是嚴禁與外人接觸,可宣成帝的藥正服到了關鍵時刻,一定不能斷了。

該死的陸修珩,總是有意無意壞他好事!

陸修珉在心中咒罵一聲,從袖中拿出一枚金簪遞給崔蓁蓁,只是這枚金簪的成色制式竟然與那日陳念巧吞下的頗為相似。

崔蓁蓁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并不伸手去接。

“表妹不必擔心,”陸修珉笑着将簪棍旋轉幾下,露出裏面卷成細長一軸的信紙:“只是讓你去行宮遞一封信罷了,若是表妹不放心,也不用這金簪做掩護,只将這封信遞給麗嫔便是。”

崔蓁蓁對莊嫔與麗嫔兩人的事情早就有所耳聞,當初只是被葉貴妃送給太子的侍女,居然攀附上了皇上,最後還成了嫔妃,可見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只是沒想到她倆竟然是秦王的人。

她伸手抽走那卷信紙,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既然是表哥的吩咐,蓁蓁照做便是。”

兩個人達成了約定,又虛情假意地寒暄一番,秦王才轉身離去。

見陸修珉走得遠了,崔蓁蓁又将那信紙拿出來看了看,上面一個字也沒有。

崔蓁蓁也不意外,她曾聽聞母親說過有種傳遞密信的特殊墨水,經火烘烤以後才會顯現出字跡來,便胸有成竹地将信紙靠近火盆烤了烤,仍是雪白一片,只是那信紙的材質極為普通,在火上烤得脆了,她手上竟然沾了些紙屑。

她頗為嫌棄地用手絹擦了擦手,又将其包好,吩咐侍女明日往行宮中遞她的請安折子。

八月的天變得很快,幾乎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裏,忽然便吹來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緊接着就是狂風驟雨,電閃雷鳴。

宣成帝的身體也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中撐不住了,太醫今日來為他診脈時,便察覺他進氣沒有出氣多,太醫趕緊為宣成帝施了針,又吊了參湯,那參湯沒吃幾口,宣成帝便吐出一大口烏血來,昏迷不醒了。

萬公公趕緊令太醫院前來會診,又派人将唐言請來。

禦醫已經查驗出宣成帝是中毒所致,這毒藥劑量極小,但卻極易成瘾,毒素在體內日積月累積攢,平日裏也看不出來,只是覺得身體大不如前了,但一旦毒發,便如大廈将傾,危在旦夕。

唐言下令将近日宣成帝的吃穿用度一并仔細搜查,尤其是皇上愛用愛吃之物,只是将宣成帝的寝殿與書房都仔細搜查了好幾遍,并沒有發現可疑的線索。

萬公公忽然想起一件事:“皇上每日都要喝麗嫔炖的梨湯,今日可曾送來了?”

旁邊的小太監老老實實地搖搖頭。

唐言立刻反應過來,領着人去了麗嫔的芳信宮。

麗嫔此時正在芳信宮內的小廚房炖湯,她手下最為得力的大宮女掀開瓦罐,正用瓷勺舀了一勺出來看看火候。

她已經不耐煩了:“差不多就行了,盛出來吧。”

大宮女應了一聲“是”,小心翼翼地将剛熬好的梨湯盛進了瓷盅裏,又放入食盒之中。

主仆兩人一直走到宮門口,大宮女正要伸手将食盒遞給麗嫔,忽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擡頭望去,竟然是一列身着飛魚服的錦衣衛,走在最前頭的是指揮使唐言。

兩個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不知是宮女提前松了手還是麗嫔沒拿穩,眼看那食盒就要掉落下來,已有一名錦衣衛如鬼魅般出現在她們面前,将那食盒穩穩接住,轉身呈給了唐大人。

唐言接過食盒,問道:“麗嫔娘娘這是要去給皇上送梨湯?”

麗嫔連忙端起寵妃的派頭,一臉傲慢擡起手道:“正是,多謝唐大人了。”

唐言卻并未将食盒還給麗嫔,只是吩咐随行的禦醫進行查驗。

麗嫔出聲喝道:“唐大人,你這是何意?”

唐言公事公辦道:“有人舉報麗嫔娘娘在每日送給皇上的梨湯之中下毒,下官正是前來徹查此事。”

身後的大宮女已然白了臉色,只有麗嫔還在掙紮:“錦衣衛行事便是聽信流言,如此魯莽嗎?本宮今日若是說唐大人有謀反之心,唐大人可要引咎辭職?”

唐言并未回話,他閱人無數,見兩人如此做派,已知八九不離十了,果然,兩名禦醫将梨湯仔細查驗一番過後,朝唐言點了點頭。

他徑直道:“拿下!”

“我看誰敢?!”麗嫔大喊一聲,又道:“唐大人,便是這食盒中有毒,也不能證明此事與本宮有關,何況本宮懷有身孕,若是驚擾到了龍種,不知唐大人擔不擔得起這個責任?”

此言一出,唐言的确猶豫了,他又讓兩名禦醫給麗嫔診脈。

兩個人輪流給麗嫔把過脈,回禀道:“啓禀唐大人,麗嫔娘娘的确有了身孕,只是還不足月,脈象極弱,此時的确不宜驚擾。”

麗嫔亦是一副得意洋洋,有恃無恐的樣子。

唐言在心底冷笑一聲,勉強再讓她猖狂兩日:“茲事體大,還請麗嫔娘娘回芳信宮中好生休養,下官搜查之時,定會小心着些,以免驚擾了娘娘鳳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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