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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聚餐地點定在二環一家五星級酒店, 人均四位數那種,劇組一百來號人,一頓飯下來少說也得小六位數了。
夏竹詫異周川的大手筆, 問他是不是腦袋被砸了。
周川當時坐在夏竹車裏給大老板發微信, 聞言頭也不擡地回她:“我要有這錢我拍戲的時候還用得着苦逼節省費用?這頓飯自然是人林總出資。”
“別看人這段時間一直在上海, 可劇組大大小小的事兒他都一清二楚。今兒湯倩不是殺青嗎?人聽說這事兒立馬定了飯店請全劇組的人吃飯。自從林總來了趟北京後, 湯倩後面拍戲又是請奶茶又是請咖啡, 那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愧是資本家,為人處世這點硬是讓人挑不出一點錯。”
“啧, 你還別說。湯倩是真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聊到湯倩,夏竹徹底沒了調侃的心思。
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夏竹覺得這姑娘心思吧沒那麽壞,可性格她着實喜歡不起來。
說好聽點是直爽,說難聽點是笨得可愛,情商低, 不知變通,要是長期待在這圈裏, 身後沒個背景, 真真活不了多久。
頂多昙花一現, 演技再好也沒用。
得知這頓飯不是周川掏錢, 夏竹也再沒顧慮,擔憂他太浪費、奢侈了。
畢竟圈裏誰不知道周川周導是出了名的窮?
一部戲下來,別的導演賺得盆滿缽滿, 買房買車不說, 還能搞其他投資, 周川是錢在兜裏還沒捂熱,轉頭就捐給各種各樣的公益項目了。
到最後, 手頭也就剛好夠半年的生活費。
也不知道那些投資到底有沒有落到實處,能不能全部落到受捐助人手裏。
夏竹也勸過他,沒用,她也懶得再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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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冤種誰樂意當誰當吧。
這次飯店沒單獨分一個包廂,劇組所有人都在大廳吃。
副導演按照咖位和戲份重要程度,簡單分了幾桌,群演、工作人員、主配、主演各自分了一桌,夏竹這個獨立主編跟導演一起坐了主桌。
湯倩竟然也坐她旁邊。
夏竹瞄了眼緊挨着她的湯倩,忍不住納悶,這人怎麽跟她挨一塊兒了?她倆不是不應付?
湯倩不會看人眼色,她非但看不出夏竹不樂意跟她挨太近,反而覺得她倆能坐一塊兒絕對是天注定的緣分。
而湯倩別的不信,就信緣分,就像她跟那個人,就是緣分使然。
她格外高興地朝夏竹旁邊挪了挪凳子,與夏竹距離挨得更近。
趁周圍人不注意,湯倩小聲跟夏竹講:“咱倆又湊一塊兒了,挺有緣分的啊。”
“這家飯店你來過嗎?聽說味道還不錯,廚子是五星級酒店重金挖過來的。我之前跟他來過一回,不過吃到一半他就走了,我都沒來得及品嘗。”
“今天慶功宴在這兒吃,我還挺意外的。不過他現在人在上海,沒來吃還挺可惜。”
“我之前聽他提過一嘴,好像這家店的老板是他哪個親戚。他雖然是上海人,可外祖父是老北京人。用他的話說,他也算是半個北京人。”
“我之前偷偷打聽過他的家庭……不過啥也沒查出來,只在百度上搜到他外祖父的名字。算是我觸摸不到的那類人。”
這姑娘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那時候還不流行“笨蛋美人”的說法,不過夏竹是真心覺着湯倩這姑娘瞧着有點傻乎乎的。
前段時間她怎麽沒看出來?
菜一道道上桌,看下來全是硬菜,夏竹偷瞄了一眼價格,每道菜至少999人民幣,足以證明出錢的這個人有多豪氣。
夏竹夾了塊糖醋排骨放碗裏,輕輕咬了一口,滿口留香。
扭頭瞥了眼湯倩,見她盛了碗湯,一手捏着勺子喝湯,一手握着手機,單手打字回人消息。
真不是有意窺探人的隐私,湯倩手拿得低,夏竹歪個腦袋的功夫就瞥到了聊天頁面。
備注毫不避諱,直接存着「金主」二字,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如今的底氣源自誰。
一整頁的綠色對話框,硬是沒瞧見對方的一條回複。
夏竹看湯倩還樂此不疲地打了大段文字發出去,擱下筷子,好奇問她:“人都不回你,你還理他幹嘛?”
湯倩在一堆表情包裏選了個可愛的貓貓表情包發出去,發完,她将手機扔桌上,表情說不出的無辜:“誰讓他是老板,我是打工的啊。”
“其實他平時也回我消息的,就是話比較少。今天可能在忙吧,待會兒肯定會回的。”
挺會為對方找借口。
夏竹以為湯倩這樣的性子不會有溫順的一面,沒曾想,她其實也有自己的小聰明。
至少在“金主”面前會刻意讨乖,也會留有餘地,時刻警惕不能超越那條警戒線。
夏竹私下找人查過林之珩的背景,知道他家世不錯,父母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自己又是信達資本的掌權人,稱得上一句天之驕子,這樣的人很難說會對一個普通姑娘付出真心實意。
服務員新上了小銅鍋,怕不衛生,一人一鍋,每人面前擺上盤剛片出來的新鮮羊肉片、肥牛……肉質鮮嫩,瞧着很有食欲。
湯倩見狀丢下湯勺,最先做的一步不是拿筷子将新鮮的羊肉片丢進銅鍋,而是舉着手機找了好幾個角度拍照片,拍完在一堆底片裏選一張最滿意的發送給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應她的人。
夏竹瞧見這光景,蹙眉問湯倩:“你跟他多長時間了?”
湯倩真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她算了算時間,語氣說不出的輕松:“也就半年?”
“別看時間久,其實我跟他也就見了不下十面。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上海,我經常在劇組拍戲,很少有機會見他。不過我每次見他都能跟他一起吃頓飯。”
夏竹困惑:“只是吃飯?”
湯倩倒是格外坦蕩,笑眯眯說:“他可能有潔癖吧,這半年我倆一次也沒有睡過。頂多分別時擁抱一下,或者親一下額頭、臉頰什麽的。”
“我也好奇過他是不是不行,有次我偷偷試探,他抓着我的手說,跟我在一起挺輕松,其他的不要多問。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問過這些了。”
夏竹不是很理解這種關系,她見過為了資源陪制片人、導演睡的,也見過人為了一個角色跟能當她父親的人依偎在一起,做一些惡心的事兒。
可沒見過林之珩和湯倩這種不倫不類的關系,既不是談戀愛,又沒有肉/體交易,單純地飯搭子?
意識到自己之前對湯倩有些過分,夏竹其實性格很好,能屈能伸。
趁着湯倩燙羊肉片的功夫,夏竹側過頭,小聲同她說了句對不住。
湯倩沒想到夏竹會道歉,她面部表情僵了一下,轉瞬即逝,而後爽快地搖頭:“道歉就不用了啦,之前我也有錯。咱倆就一筆勾銷了吧。講真的,我蠻喜歡你寫的劇本。我演的那個角色我也很喜歡,之前改戲份純粹是覺得那個角色的結局不該如此。”
夏竹見她如此通透,勾唇笑了下,決定将這事兒掀篇。
—
戲拍完,夏竹徹底閑下來。
她窩在公寓過了幾天晝夜颠倒的混亂日子,躺在床上刷微博時突然想起前兩天沈妍約她一起逛街。
瞄了眼日歷,恰好是今天,夏竹立馬丢下手機,爬起床收拾。
沈妍的電話打進來時,夏竹剛洗完頭,頭發濕淋淋的,還沒來得及吹幹。
她撩開還在滴水的頭簾,拿毛巾胡亂地擦了兩下打濕的手,撿起沙發上的手機摁下接聽,“妍妍?”
電話裏沈妍溫溫柔柔問:“竹兒姐,你現在住哪兒啊?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夏竹手忙腳亂,她打開免提将手機丢回沙發,重新撿起毛巾擦頭發,電話裏沈妍在問她們在哪兒彙合。
夏竹擦了幾下頭發,決定: “國貿吧,我待會開車過去,甭來接我了。”
“逛完咱倆去什剎海找個地兒看夜景,順便吃點東西。”
結束通話,夏竹嗖地一下跑進洗手間,翻箱倒櫃地找出吹風機吹幹半濕的頭發。
化完妝,夏竹瞥了眼牆壁上挂的古典鐘表,見時針已經指向六點,距離約定時間不足兩小時。
她慌裏慌張跑進衣帽間,從一堆衣服裏挑出一件高腰緊身背心,一條天藍色闊腿牛仔褲,外面套一件長款灰色風衣,又跑去首飾櫃裏翻出條金屬項鏈、配套耳環戴上。
一切準備就緒,夏竹松了口氣,換上平底皮鞋,拿上車鑰匙,背上Celine AVA系列的标志印花牛皮革鏈條包,美美出門。
為了搭配這一身,她還特意戴了副墨鏡。
整個人的氣質像是去走T臺似的,又酷又美。
沒曾想,出門一路都在堵車,她的小mini擠在一堆寶馬、奔馳、瑪莎拉蒂、Jeep裏硬是無法動彈半分。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夏竹百般無奈地給沈妍發了條短信,告訴她路上塞車,可能會遲到幾分鐘。
沈妍秒回,告訴夏竹慢慢來,不着急,她先去商城轉轉,邊看邊等。
夏竹嘆了口氣,關掉手機,繼續面對這堵成狗的境遇。
八點四十五分,夏竹緊趕慢趕,終于趕到國貿。
這個點到處都是人,夏竹停好車,馬不停蹄去商城找沈妍,找到她時,她正在一家男裝品牌店給周肆買襯衫。
這家店屬于會員制,每年至少得消費七位數才有機會辦理本店會員,夏竹沒會員卡,也不是這家店的常客,連門檻兒都進不去。
她擱門口兒站了不到兩分鐘,受了不少銷售員的冷遇。
夏竹無言以對,只能給沈妍打電話,讓她出來接人。
電話挂斷沒多久,沈妍滿臉歉意地走出來,說她剛剛忘了囑咐店員,害得夏竹進不去。
夏竹倒是無所謂,只是睨了睨剛剛冷眼的銷售,笑眯眯講:“這家店格局不太行,咱倆換一家?”
沈妍秒懂,襯衫也不買了,拿上包就走人。
擺脫幾個店員的熱情阻攔,夏竹偏頭瞄了瞄沈妍,見她膚色曬黑好幾個度,忍不住調侃:“去澳洲玩一趟,我差點認不出你了。”
沈妍:“……”
她就知道要被取笑,自打她回北京,熟人見到她,總會說一句:“妍妍打哪兒玩去了,怎麽曬這麽黑?”
兩人逛到商城打烊才結束。
不得不說女人的戰鬥力着實驚人,周肆下班過來接沈妍,瞅見兩人大包小包地提着東西等在商城門口,周肆一邊接東西,一邊咋舌:“你倆幹脆把商場買下來得了。”
吐槽完又忍不住心疼: “怎麽不叫個人跟着,倆小姑娘提這麽多也不嫌累。”
沈妍抱了抱周肆,小聲說只想着跟竹兒姐随便逛逛,沒曾想買這麽多。
夏竹見周肆接手,樂得輕松,她也就買了兩條裙子,剩下的全是沈妍買的。
閨蜜逛街總是互相誇贊,這一誇就停不下來了。
将購置的東西全扔進周肆的後備箱,三人坐車去什剎海吃東西看夜景。
路上周肆開車,夏竹坐在後排降下車窗,趴在窗口,任憑風從窗口灌進來吹拂在臉上,日子說不出惬意。
周肆開了段路,突然想起什麽,不經意說了句:“本來許默也要過來的,結果學校臨時有事兒,沒走成。”
提到許默,夏竹不自覺地想起不久前周肆說的那些話。
夏竹咬了咬下嘴唇,刻意講:“我前兩天刷朋友圈,好像看到許林回北京了。”
提到許林,周肆表情頓了下,心不在焉回夏竹:“他回來了就回來了。難不成哥幾個還得專程給他擺一桌歡迎他?”
“最近倒是老實,就是不知道後面有什麽招兒。聽說昨兒個被許叔安排進公司實習了,如今在許叔眼皮子底下管着,應該能消停一段時間。”
夏竹來不及消化這個信息,下意識問周肆:“那許默呢?”
周肆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關他什麽事兒?”
夏竹緩慢眨了下眼皮,晦澀問:“許默不也是許家人嗎,他不進公司?”
周肆嘆了口氣,含糊其辭:“害,別說他不想去,就算去也白瞎。”
“人許叔早提防着許默呢,怎麽可能讓他進公司。”
“文姨最近不是一直在給許默拉有實力的姑娘相親嗎?許叔知道這事兒後,立馬給許默安排了兩個家世背景不怎麽樣的女孩,說這兩姑娘是都是搞教育的,跟許默合得來。”
“別看許默現在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可後面每一步路都是踩着刀尖在走。”
“許叔這哪兒是為許默好,分明是想把他往火坑裏推。”
那天晚上夏竹興致不佳,看着什剎海的夜景也不激動,反而覺得心裏堵得慌,
她坐了不到十分鐘就找借口先行離開,出了什剎海的地界兒,夏竹沒去國貿開車,而是在路口搭了輛出租車,恍恍惚惚報了t大的地址。
路上,她攥着手機幾度想要打電話問許默,最後都被她生生克制住。
直到到目的地,司機好心提醒夏竹到地兒了,夏竹才回過神,結賬下車。
那天晚上她在t大門口徘徊了不下與分鐘,中途遇到四五個年輕學生,以為她有困難,還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夏竹連聲拒絕,說她只是随便轉轉。
直到校門口沒人了,夏竹才收拾好情緒,破天荒地給許默打了個電話。
電話撥通,夏竹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開口便問:“許默,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她那晚的瘋狂舉動,她一定會用“鬼迷心竅”。
後來再來評價,她也是堅決不會後悔的。
至少她為這段感情盡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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