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許默, 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如果說北京的夜晚是燈火通明、璀璨奪目的,那麽t大的夜晚則是缱绻溫柔、裹挾着書本氣的,這是名校與生俱來的底氣, 旁的無法比拟。

夏竹蹲在t大門口的護路路基, 捧着手機, 緊張等待許默的回應。

她憑着來之不易的勇氣, 先一步邁出那道坎兒, 只為尋求一個先機,一個能快刀斬亂麻地砍斷兩人死結還不傷害彼此的對策。

電話那端的人似乎被夏竹突如其來的求婚吓到, 沉默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對方才壓着嗓音問她:“你現在在哪兒?”

夏竹莫名心慌,她捂着不受控制的心髒,聲音微顫:“t大正門口。”

許默情緒出乎意料的平靜,他交代她在那等幾分鐘,他馬上出來。

中途一直沒挂電話, 夏竹蹲得腿麻,索性坐在磚面, 蜷縮着肩膀, 垂低腦袋埋在膝蓋, 手機屏幕貼着耳朵, 清晰地聽見電話那端的人窸窸窣窣穿鞋、關門、走路的動靜。

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呢?

大概是帶着一絲僥幸、一絲忐忑還有一絲期待的心境吧。

她很好奇許默見到她,第一句話該跟她說什麽。

是問她是不是瘋了,還是問她腦子有沒有坑, 又或是冷靜自持地說一句我不喜歡你?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 吹得夏竹腦子清醒不少,手臂上也起了雞皮疙瘩。

她回頭看了看那昏暗寂靜、空蕩無人的大門, 想起今晚的膽大妄為,忽然生了怯意。

瞥了眼還在通話中的屏幕,夏竹食指指腹落在挂斷鍵上方,準備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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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對面的人似有察覺,搶占先機問:“你人呢?我到了。”

夏竹吓一哆嗦,還沒組織好語言,對方先一步鎖住她:“看到你了,原地等我。”

接着通話結束,留夏竹一個人在原地惶恐不安。

她站起身,原地左右轉了兩圈,沒發現許默,還以為他騙她。

沒曾想,背後冷不丁響起一道明顯壓着情緒的嗓音:“你一個人?”

夏竹下意識回頭,猝不及防撞進許默那雙晦澀難懂的深眸,那裏頭似乎簇了團輕薄的怒火,他站在暗處,臉部表情模糊不清,看不清他的底色。

不等夏竹回應,許默幾步走上前,壓迫性十足的目光在夏竹身上逡巡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她蓬松的頭頂,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酒味,他緊蹙眉頭,語氣重了兩分:“喝酒了?”

明明腔調平和,聲線從容,夏竹卻從中聽出了兩分不易察覺的怒意。

這應該算是他最大尺度的情緒外漏,能把一個內斂到無法察覺到他情緒變化的人逼到這個份兒,夏竹覺得她還挺厲害的。

她标志性的杏眼裏聚起一層薄薄的、風一吹就散的笑意,對着許默比劃了一下手指,神情無奈地搖頭:“喝了一點點,不多。”

許默輕描淡寫睼她一眼,私自将夏竹今晚的莽撞行為下了定義:“那今晚說的全是醉話,當不得真。”

言盡于此,許默還不忘體貼地提出:“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夏竹撥開許默伸過來的手,倔強反駁:“我沒喝多。想跟你結婚是真的,我不騙你。”

“你要不樂意直說,用不着找借口。”

許默手上動作一滞,他低頭一言不發望着不肯收回話頭的夏竹,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好脾氣地勸她:“你知不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就變味兒了?”

“私心來說,我不想我們之間的感情變質。在我這兒,你永遠是我看着長大的妹妹。況且,我目前的處境不适合結婚。”

說到這,許默不知道想起什麽,聲線不自覺地軟下來:“夏竹,你乖一點好不好,別給我添亂。”

那天晚上,他出乎意料的溫柔,沒有歇斯底裏的發脾氣,只是看着她,眼裏寫滿無奈,好似在說:你怎麽總是不聽我的話呢?

也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夏竹才知道,他那時事業受阻,本來百分百确定的評選上教授的事兒可能成了泡影。

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在名聲為重的學界,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前功盡棄。

夏竹像是被武林高手點了穴位似的,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的聲音是那麽的溫柔,表情是那麽的寵溺,可說出的話卻是這樣冷漠。

眼角的淚珠不受控制地掉出來,她眼淚汪汪望着面前一副好好人,至今仍留有餘地的許默,搖頭拒絕他的提議:“我們家是獨生女,沒有哥哥。你想當我哥,沒門兒。”

“許默,話我只問一次,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

“你願不願意跟我結婚?”

許默站在原地緘默不言,他望向她的眼神裏充斥着不贊同,那感覺好像在看一個三歲小孩胡攪蠻纏、撒潑打滾。

他有替她收拾爛攤子的魄力,也有替她遮風擋雨的本領,卻不肯答應她荒唐的請求。

這就是許默——一個看似什麽都好說話的好好人,實則刻薄傲慢,不好玩、不好惹、不能碰。

如果她謹記這三點,今晚的結局應該不至于這麽慘淡收場。

有些話不用明說也知道結果,用不着人死乞白賴問個不休。

可她不信邪,總覺得事在人為,可忘了事在人為的背後早有人妥協。

夏竹收起眼淚,眼底稀薄的笑意慢慢消散,化成一團無名火,她勾動嘴角,表情說不出的坦蕩:“既然你不樂意,那以後咱倆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打擾誰。”

許默看着她,堅持:“我送你回去。”

夏竹輕笑着拒絕:“不要。就到這兒吧,甭客氣了。”

言盡于此,夏竹轉身就走,絲毫不給許默反悔的機會。

她站在馬路邊,擡手抹掉眼角的淚,匆匆攔下一輛出租,揚長而去。

她的驕傲容不得任何人踐踏,即使那個人是許默也不行。

那一晚天公不作美,出租車開到半路就下起瓢盆大雨,雨點如打鼓,噼裏啪啦砸在車頂,砸出清脆急促的響聲,仿佛老天也在為夏竹的遭遇感到不公。

司機覺得車內氣氛太悶,應景地放了首苦情歌。

—無情人做對孤雛

—暫時度過坎

—苦海中不至獨處

—至少互相依賴過

可惜,有些人在走投無路的境遇也不願意搭上她那一艘至少能遮風避雨的船。

雨沒下多久就停了歇,卻驚擾了不少路人。

出租車送到定慧寺附近的高檔小區,夏竹付了車費,淌着水走了一段路。

沒打傘,淅淅瀝瀝的小雨在昏黃路燈下仿佛在下金粉雨。

氣溫驟降,冷得人直哆嗦,夏竹摟着起了層雞皮疙瘩的手臂,頭也不回地往小區走。

中途碰到賣西瓜的大爺,本來人都準備收攤了,結果撞見夏竹,仿佛看見冤大頭似的,大聲娴熟地吆喝:“丫頭,要不要來個西瓜?以前老佛爺都愛這款。”

“要不是現在的新時代,您想吃還吃不着呢。這擱以前,那可都是貢品。”

夏竹本來不想理會,結果見老大爺一堆西瓜沒賣幾個,瞧着可憐兮兮的,夏竹思緒轉了個彎,走過去便揪着西瓜看邊問:“甜不甜?”

“我現在心情不好,想吃點甜的去去苦味。”

老大爺眼一斜,打包票:“甜,肯定甜,甜得不要不要的。”

“要不要大爺馬上給你開一個,你嘗嘗味兒?”

說着,老大爺拿着西瓜刀,精挑細選一個瓜,咔嚓一聲,西瓜裂成兩半露出半青半黃的生瓜。

夏竹跟大爺對視一眼,大爺眼睛一轉,露出尴尬:“指定是選錯了,我再給你挑一個。”

大爺連開五個,全是皮厚肉青的生瓜蛋子,開到最後,大爺都挂不住臉,表情寫滿不好意思。

夏竹看大爺不服氣,還有繼續往下開瓜的意圖,出聲阻止:“算了,大爺。您随便幫我包一個吧。”

付完錢,夏竹提着瓜往小區走。

大爺嘆了口氣,忍不住在背後喊了句:“丫頭,那什麽,咱老佛爺吃的可能不是這款兒。下次碰到了,大爺給您打個折。”

“天底下沒什麽過不了的坎兒,想開點啊,以後常來~”

夏竹:“……”

那天她心情低落,沒想明白,北京五月份哪兒有大批次的賣西瓜的。

明明夏天還沒正式到來,那不應季的西瓜沒熟好像也情有可原。

畢竟,不應季的水果多半是打了激素催熟的。

人也一樣,上趕着的買賣不好做。

小滿那天,湯倩突然在微信上約夏竹一起去酒吧坐坐。

收到短信的夏竹剛醒過來,她迷迷糊糊撈過手機,瞥了眼微信,湯倩的兩條短信規規矩矩躺在裏面。

「你最近忙不忙呀?」

「要沒事,跟我一起去酒吧喝點小酒?我一個人好無聊。」

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吃了頓慶功宴後對湯倩有了新的改觀,還是那兩天夏竹日子過得渾渾噩噩,提不起精神,夏竹還真答應了她的請求。

兩人約好九點,後海見。

如果她那天提前預感有事發生,一定不會前去赴約。

那附近不好停車,夏竹沒開車,打了個車過去。

湯倩得到夏竹的正面回應後,一直在跟夏竹發信息。

夏竹時不時回一兩句,大多時候都是湯倩在說。

她說她是南方人,15年來北京才看到人生中第一場雪,那天她興奮得跟個孩子似的跑雪地裏亂叫。

又說她小時候的夢想是當舞蹈演員,沒想到陰差陽錯進了演藝圈成了演員。

說着說着,話題又轉到了林之珩身上。

“我其實挺喜歡他的,但是我也知道我們不可能。”

“他們家肯定看不上我這種女演員。而且我還不是那種大紅大紫的影後,只是個打醬油的小角色。”

“本來他說今天來北京找我,結果沒來。現在在陪他哪個妹妹逛街吧。如果哪天他跟我斷了,我可能就解脫了。”

“所以,我很感動你今天能夠抽時間出來跟我玩。”

彼時夏竹坐在出租車上,一條一條看着湯倩發的短信。

從這些只言片語裏,夏竹慢慢拼湊出一個真相。

湯倩背後的那位金主爽了她的約,所以今天湯倩才轉了性地找她出來散心。

夏竹無法給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只想說,陷入愛情的可憐女人,無論男的如何惡劣,她總會為其找理由開脫。

可金/主與撈/女之間也有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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