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雪崩
第十五章 雪崩
多日積壓在心底的郁結在此刻爆發,如同一場失控的大火,焦灼到每一寸肺腑。
江不聞蜷在地上,不斷地重複着胡話,時而的悶吼從他的身體裏傳出。
大腦中千萬的場景角逐,撞擊又裂開,好像要把他整個人撕成碎片一般。
“江應!”
拓跋野抓住江不聞胡亂動作的手,叩着他的頭,将他按進自己的懷裏,口中喚着他的名字,試圖讓他清醒過來,然而江不聞卻好似全然聽不見了一般,痛苦地嘶吼着。
“為什麽……都是為什麽……?!”
祭祀臺前,躁動驟起,一片雜亂,拓跋野抱緊他安撫,忽而聽見什麽。
那是遠處一直低低沉沉的鼓聲,倏地高朗起來,一道高過一道,形成一片片音浪,向着山間傳去。
他的腦中“嗡”地一響,瞳孔驟縮,看見沉默了幾個時辰的鼓手忽然奮起,龇牙力敲起鼓面。
江不聞依舊不省人事,抱着頭,沉溺在回憶的死海裏。
拓跋野眼底閃過一抹決絕,繼而湊到他的耳邊,飛快說道:“等我一下,江應,我馬上回來……”
他說罷,松開江不聞,向着鼓手飛馳而去。
那一道道鼓聲早已超出原本能夠承受的範圍,山體上的血悉悉索索,已然有撼動的趨勢,拓跋紮那大可汗起初的顧慮在這一刻得到了印證——
陡山積雪,山間震動,一場毀天滅地的雪崩,即将而來!
“你們在做什麽?!”拓跋野怒吼一聲,搶過一名鼓手的鼓棒,憤怒地扔在了地上。
Advertisement
小可汗身份不及大可汗,威嚴卻是毫不遜色于拓跋紮那,放在往常,他只要走過去,下面的從屬便已經畢恭畢敬,然而現在,那位被扔掉鼓棒的鼓手卻好似全然不知後果一般,重新去抓取棒槌。
源源不斷的鼓聲在身側響過,拓跋野在剎那反應過來,這或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山地泥濘坑窪,大雪覆蓋,阿索那的一衆權貴不到亥時根本下不了山,此時此刻,方至酉時,天已暗下,即刻将要天黑,一旦雪崩,将會無人生還!
拓跋野腦中如同驚雷而下,眼底閃過殺意,從袖中拿出了一把短刀,頃刻間紮入那名鼓手的腹中,後者應聲倒地,最後一刻還在奮力敲打着鼓面。
近二十臺大鼓陳列在祭司臺前,一陣一陣地作響着,身旁的鼓手看見同伴死亡,臨近的幾人一同停下,從衣服裏掏出武器,将拓跋野圍在了圈內。
雪崩發生,鼓者亦不會幸免,這些人根本不是師從阿索那樂營,而是他人培養出來的死士。
要阻止鼓聲繼續,為今之計,只有将他們全部殺死。
四周死士躍躍欲試,拓跋野的眼神倏而冷下,瞬息之間直搗命門,很快便與他們糾纏起來。
剩餘的鼓手還在繼續,趁着同伴拖延時間,瘋狂地敲擊着鼓面,血順着刀鋒一滴滴地落下,片刻之間一片的雪地便已經染成了紅色。
拓跋野殺紅了眼,雖是武力超群,終究寡不敵衆,身上陸陸續續添上了些傷口,訓練有素的死士一個接一個,難纏磨人,他眼觀八方,恍惚間看見一個身影。
“那日蘇!銀針!”拓跋野高吼一聲。
那日蘇同樣預料到不對,趕過來時正見拓跋野與死士難舍難分在一起,前者一語道破,聰慧如他,便立時反應過來。
他瞬時出手,銀針破風而出,頃刻間抹向三個鼓手的脖頸。
眼見着阻礙變多,陸續下來幾個死士,重重攔在了那日蘇的身前,餘留最後一位,奮力敲打着鼓面。
“咚——咚——咚——”
“你們是誰派來的?”那日蘇回避着一道道攻勢,高聲喝道。
死士沉默不語,一心下着死手。那日蘇一根銀針偏了些,一人臉上的面紗随之脫落,不屬于游牧民族的長相随之暴露。
不是阿索那人?!那日蘇心裏微微驚訝,閃過疑惑。
死士出刀,快如閃電,已不顧相貌被識破,當即便向着他揮去,那日蘇善用暗器,近身肉搏不占優勢,白日裏放的血又過多,死士一同上來,很快便招架不住,分身乏術之時,一把短刀已刺到了他的胸前——
“哐當!叮——”
碎石撞刀的聲音穿進耳膜,預料到的痛楚并沒有到來。
“……麥拉斯!”那日蘇霎時心髒狂跳,恐懼到驚喜只在一瞬間變化,他看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金發碧眼的人,心動還沒有停緩,轉而又焦急起來。
“須蔔!你怎麽又回來了!”
麥拉斯拿出武器,使出全力與死士周旋,分心道:“不放心你,來不及解釋那麽多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鼓聲一道道地傳進山間,高昂!震耳欲聾!
那日蘇放出銀針,一時也解釋不清,只胡亂搖了搖頭。有了麥拉斯的加入,劣态的局勢很快好轉起來。
那一邊,拓跋野的臉上早已被血漬濺上,身上各處的刀傷潺潺流着血,眼底赤紅一片,仿若剛從地獄中走出,渾身散發着不屬于人間的戾氣。
攔路的死士終于被清理幹淨,餘留下最後一位,拓跋野面色沉下,忽然出力,飛一般地閃到了鼓手的身旁,短刀出鞘,血濺雪間。
“嘭……”
最後一人應聲倒下,棒槌滾落在地,鼓聲暫停,餘音還在山間回蕩。
一場災難,似乎堪堪平息。
那日蘇喘着氣,看見雪地上的屍體,一時間卸力,雙腿發軟,又被麥拉斯牢牢接住。
“結束了……”
拓跋野身形微晃,很快站穩,規避風險後第一時間轉過身,去尋找江不聞的痕跡。
血跡斑斑,他腳下稍許地不穩,卻又走地很快,須臾後,江不聞的身影便重新落在了他的視線裏。
他還是蒼白着臉,将頭埋進蜷縮起的身體裏,抱着自己的雙腿,顫顫巍巍,活像一個受驚失常的孩子,只有很久之前,見過他風光無兩的人,才能看見他身上散發出的悲意和痛苦。
鼓聲的餘音還在繼續,只是越發地小聲,拓跋野的動作不由放輕了些,唯恐驚擾了江不聞一般。
那日蘇早就看膩了他們二人間的缱绻,也無意去照鏡子,靠在麥拉斯的身邊,目光落在遠處山間的雪地上,平息着自己躁動的心。
餘音幾近完全消亡,即将消逝不複存在……
他極度享受着這份風雨過後的平靜,恹恹地怡然,又忽然間蹙上了眉。
細細碎碎的聲響從山間周圍傳來,好似近在咫尺,就在腳下……
他只是頓了半秒鐘,鼻間便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繼而睜大雙眼。
什麽聲音……?
……哪來的聲音?!
“——不對!!”
那日蘇猛然拉住麥拉斯,緊張地幾乎無法喘息,回頭向着拓跋野怒吼:
“雪崩!!是雪崩——”
拓跋野恍惚回神,眼前破裂不堪,江不聞的上方,剎時滾落下冰雪——
“江應!!!”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