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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陳家給主院送頭面這事姜惠嫣很清楚, 可是從頭到尾她心裏都沒有太大.波動。
因為她明白,不管頭面多少,姜永绮都能收下, 根本沒有她們的份。
卻不想沈蘭芝的回答直出乎她的意料,不由讓姜惠嫣神情恍惚。
可是等看到姜永绮的表情, 姜惠嫣心頭一凜,原本有些火.熱的心立馬冷下去。
“母親, 這麽好看的頭面,我不想分給她們。”姜永绮毫不遮掩道。
她向來喜歡吃獨食, 就算經過沈蘭芝簡單教導, 也不可能改正的那麽快。
就像她說的, 頭面特別好看,姜永绮不舍得分給其他姐妹。
“不,嫡母, 我也要頭面,我也要頭面。”姜永绮胡攪蠻纏, 姜語如也不是吃素的,立馬跟沈蘭芝撒嬌要自己的那份頭面。
“姜語如你……”姜永绮沒想到拆自己臺的人是姜語如, 這個從不被自己放在眼裏的小跟班。
“二姐你搞清楚,這些東西是我外家送過來的, 你要是不分給我, 那就讓嫡母付這些頭面錢。”姜語如理直氣壯的叉腰道。
“什麽, 這些頭面居然沒花錢嗎?”姜永绮驚訝, 随後就對頭面越發中意,畢竟免費的東西誰不喜歡。
不過這樣一來, 姜永绮也很難再霸占這麽多頭面,這讓她心裏有些不甘。
“不錯, 這些頭面陳家沒要咱們的錢,只是讓咱們幫一個小忙,幫完忙,這些東西就屬于你們了。”沈蘭芝輕笑道。
“什麽忙?”姜永绮好奇。
“屆時咱們将軍府會舉辦一場宴會,到時候你們姐妹戴着這些頭面招待客人,憑借我兒的容顏,京中閨秀們一定争先效仿,若是能提升陳家金玉軒生意的銷量,陳家承諾今後你們的頭面全都免費。”沈蘭芝過去扶了扶姜永绮頭間的簪子,看着姜永绮十分贊嘆道。
閨女們可不就是現成的模特,對标閨閣客戶,到時候她當然也會佩戴金玉軒的頭面,對标夫人們,确保能把大部分客人囊括其中。
“宴會?!既然這樣,那就讓她們也戴頭面吧,反正她們就算有了頭面,也不可能比我好看。”姜永绮輕哼一聲,下颚微揚,對自己十分自信。
“我們自然比不過二姐的國色天香。”姜惠嫣抿唇輕笑道。
一想到自己也有頭面份額,姜惠嫣心裏就很開心。
她和自己母親柳姨娘在後宅一般都衣着素淨,一是身份使然,不能壓夫人和嫡小姐的風頭,二就是她們沒有錢置辦昂貴的頭面。
就算她們有頭面,也只是簡單幾件,而不是全套,珠翠插滿頭那種。
而這次姜惠嫣分到的頭面,從頭到耳,從脖頸到手腕,首飾一應俱全。
首飾通體由金玉打造而成,黃金被雕刻出不同的花卉圖案,栩栩如生,其每套所用玉的顏色也完全不同,有的鮮紅熱烈如血;有的通體翠綠,一看就讓人身心舒暢;還有的色澤淺黃,整套配飾都給人溫暖、溫柔的感覺。
正好姜永绮、姜惠嫣、姜湘桐、姜語如幾個在,沈蘭芝就把她們的頭面給她們,讓她們帶回去。
當天姜永绮就迫不及待的穿戴好,跑過來沈蘭芝跟前轉圈。
随着姜永绮身體轉動,裙擺微微揚起,頭上珠翠晃而不亂,襯的姜永绮本就出色的容顏越發明媚動人。
和沈蘭芝頭面一樣,姜永绮的頭面玉石顏色也是紅色,再搭配着姜永绮喜歡的紅衣,姜永绮周身越發自信張揚。
“母親,等宴會那天女兒一定最耀眼,到時候把她們全都壓下去!”姜永绮驕傲道。
“這樣可不行,你要是把她們壓的黯淡無光,她們會對這些頭面反感的,相反,你要和她們分享自己的穿戴心得。”沈蘭芝對姜永绮道。
“分享穿戴心得?”姜永绮恍惚。
姜永绮不僅長得好看,審美也特別的在線,只是以前性子傲,從不和人分享這些。
“沒錯,她們買的越多,咱們才能賺更多,咱們沒必要跟錢過不去不是。”沈蘭芝道。
“嗯,到時候我跟她們分享穿戴心得,讓她們買更多金玉軒的東西,娘,咱們不是也有首飾鋪子嗎,為什麽要跟陳家合夥?”姜永绮不明白。
“咱們的鋪子數量太少,沒有陳家人有經驗,就像這些頭面真要打開市場,咱們的幾個鋪子可做不出來那麽多訂單,對陳家卻是小菜一碟。”
“這叫權衡利弊,也叫合作共贏。”
“就像我兒再貌若天仙,也不可能同時佩戴多套頭面,相反要是帶上.你其他姐妹,讓人眼前一亮的同時,還能提升你娘對外的.名聲。”沈蘭芝勾唇道。
“沒錯,就像和娘不對付的右相夫人,到時候看她們還敢說娘壞話。”
“還有謝雅楠,要是我能掙到謝雅楠的錢,那容忍對方一二也不是不行。”想到什麽,姜永绮興奮道。
謝雅楠——右相嫡長女,也是跟原主不對付右相夫人的寶貝女兒。
右相在朝堂跟姜辰威不對付,右相夫人在後宅社交跟沈蘭芝不對付,彼此雙方的女兒,關系自然也不可能好。
如果說姜永绮在家裏對标的是姜芸然這個嫡長女,那對外對标的就是右相嫡長女謝雅楠,兩人以前沒少針鋒相對。
一想到自己能從謝雅楠處掙到錢,姜永绮對宴會爆發出十二分的熱情。
“母親,宴會什麽時候開始?”姜永绮已經迫不及待了。
“咱們要請的人不少,還得再等一段時間。”沈蘭芝道。
首先她們得向想邀請的客人放出風聲,回饋和收集客人們的空閑時間,只有這樣,才能在大部分人都有時間且吉時的時候舉辦宴會。
就算知道這點,姜永绮興致依舊不減。
等過完瘾,姜永绮才回自己房間。
姜永绮走後,沈蘭芝繼續整理将軍府後宅的賬務。
除此之外,最讓沈蘭芝上心的就是青.樓那邊的進度。
翠花一天一封的頻率給沈蘭芝遞信,情況眼看朝着沈蘭芝期待的方向走去。
畢竟嫖.客們就算再色膽包天,也不可能不把自己的小命放在心上。
因為出了那麽多條人命,連帶着其他青.樓的生意也肉眼可見的下降,作為出事的青.樓,更是傳出風水不好,進去會影響客人們財運的傳聞。
那家青.樓本來就是底層,就算沒有因為人命官司進去,死者家屬們的無理索賠,以及風水傳聞,也足夠青.樓主人焦頭爛額。
終于,不出幾天青.樓主人就撐不住,想把青.樓抛售出去。
畢竟這家青.樓本來就不是很賺錢,現在又有了影響客人們財運的說法,以至于再沒客人登門,就像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眼看這座青.樓再也救不了,青.樓主人就想最後回點本。
翠花最後一次給沈蘭芝送信,金花婆婆已經開始接觸那座青.樓,想必再過不久就能拿下。
除了青.樓那邊,沈蘭芝同時也給想請的夫人、小姐們下拜貼,開始确定宴會的日期。
“主子,阮姨娘那邊快有動靜了。”李嬷嬷進來跟沈蘭芝悄聲道。
沈蘭芝微微颔首,“這幾天讓人警醒點,收網估計就在這幾天了。”
這幾天沈蘭芝又是青.樓,又是宴會請帖,不代表就忘了阮姨娘。
其實沈蘭芝什麽也沒對阮姨娘做,可恰恰就是什麽都不做,才更讓人疑心疑鬼。
不僅是阮姨娘,還有阮姨娘的同夥,沈蘭芝越是平靜,他們心裏就越不安。
前院,荊海找到劉安,對劉安道:“劉管家,阮姨娘一直沒吩咐過我,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放心,就算夫人再不喜阮姨娘,也不可能這麽明目張膽,阮姨娘沒有消息,反而說明她肚子裏面的孩子安穩。”劉安道。
“……原來是這樣,多謝管家解惑,要不然我總是害怕自己辦不好将軍吩咐給我的差事。”荊海苦笑道。
劉安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嘆道:“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呢,放心,只要你忠心耿耿,将軍絕不會讓你埋沒的。”
只是等荊海好似安心的離去,劉安神情陡然沉下。
劉健過來,就見自己兄長面色沉肅,“哥,你要是不喜歡那小子,随便找個理由把他弄下去呗。”
“閉嘴,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荊海那小子已經在将軍那挂了名,他要是出事,将軍肯定會懷疑到我頭上。”
“要我說将軍也是,哥你對将軍忠心耿耿,将軍卻讓荊海留在府裏分你的權,他說是負責阮姨娘的事,等阮姨娘生了,他說不定還不走,畢竟軍營哪有将軍府來的安逸。”劉健撇嘴道。
劉安眉頭緊皺,“荊海應該不是貪圖安逸的人,我能感覺到他的野心。”
當然荊海的野心要是不用來跟他分權更好。
如果說後宅是沈蘭芝的地盤,那前院就是劉安的地盤,雖然劉安只是管家,可是時間長了,占有欲自然也升上去。
離開以後,荊海望着後宅的方向,眸中微不可見的擔憂。
他該是相信阮姨娘,還是便宜行事?
就在這時,荊海聽到丫鬟們嘀咕,“聽說這次夫人邀請各家夫人,各位姨娘也會幫忙呢。”
荊海心裏一喜,過去問道:“阮姨娘也會參加宴會嗎?”
“這,阮姨娘現正懷着身孕,聽夫人的意思是,讓阮姨娘好好靜養,等生了孩子再出來。”丫鬟們讪道,随後趕緊離開。
荊海怔愣在原地,只覺得如墜冰窟,真要讓阮姨娘靜養到生孩子,假孕的事一定會被發現,到那時阮姨娘處境一定不妙。
他沒懷疑丫鬟們的話,雖然後宅現在男仆止步了,女仆們卻多少還有些聯系。
謹慎起來,荊海又多問了一些丫鬟,丫鬟們的回答直讓荊海心裏越來越沉。
眼看宴會的時間越來越近,阮姨娘還沒傳出信息,荊海咬牙,顧不上許多,選擇直接夜探後宅。
他無聲的翻過前院和後宅之間的牆.頭,之後摸黑找到阮姨娘的院落。
阮姨娘正在安睡,耳邊突然聽到特殊的聲音,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是夢還是?”
她不敢耽誤,迅速靠近門邊,等開門一看,她瞳孔驟縮,“你怎麽來了?”
“你沒事吧?”荊海看着阮姨娘擔心道。
“我沒事,倒是你怎麽會特意過來?”阮姨娘察覺不對勁道。
“不好,你得趕快離開。”想到什麽,阮姨娘連忙推荊海。
“好,我馬上就走……”看到阮姨娘沒事,荊海心放下大半,就在他準備離開,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一軟。
看到荊海倒下的瞬間,阮姨娘眼睛睜大,心裏清晰意識到事情不妙,反應過來,她就要去拉扯荊海,卻不想一靠近荊海,她身體也突然趔趄發軟,直接撲到荊海懷裏。
阮姨娘咬唇,控制自己沒發出聲音,不想不等她心裏慶幸,眼前猛然一亮。
她擡頭,就見一連串的燈籠由遠及近的過來,兩排燈籠中間,為首的是大晚上卻衣着整齊的沈蘭芝。
燈籠的光落到阮姨娘和荊海的身上,沈蘭芝靠近他們微微屈膝,輕笑道:“阮妹妹,大半夜的你不睡覺,這是在玩什麽游戲呢。”
聞言阮姨娘視線略過沈蘭芝,看向沈蘭芝身後,同樣穿戴整齊的柳姨娘、陳姨娘,還有看着她神色驚恐不已的馮姨娘,不光姨娘們,還有小姐們,此時也看着她現在狼狽的樣子。
讓阮姨娘心裏松一口氣的是,她自己的女兒姜盈月并不在。
卻不想沈蘭芝同樣數了一下人數,“怎麽還少一個盈月啊,這樣可不好,去把六小姐叫起來吧。”
阮姨娘再也忍不住,朝沈蘭芝怒喝,“沈蘭芝,你別太過分,你算計我們也就算了,可你不能動六小姐,六小姐是無辜的。”
“是嘛。”沈蘭芝笑着反問,很快下人們就把神情懵懂的姜盈月叫起來。
姜盈月剛開始還有些迷糊,可是看到自己母親倒在地上,她連忙甩開仆人的手去攙扶阮姨娘,“娘,您怎麽了?”
“六小姐,別靠近我。”阮姨娘驚慌道,并揮手想要驅趕自己女兒。
姜盈月手不小心被她打了一下,還後退一步,她終于不再試圖靠近自己母親,讓阮姨娘心驚的是姜盈月目光看向了荊海。
“夫人,還是先把他們兩個分開吧,孩子們看了不好。”馮姨娘捂着自己女兒姜婉姝的眼睛,有些尴尬的開口道。
沈蘭芝回眸看了她一眼,直到馮姨娘有些撐不住,才讓人把阮姨娘和荊海分開。
“咦,這不是荊海管事嗎,阮姨娘怎麽會和荊海管事一起?”阮姨娘被人扶起來,同時讓人看清楚荊海的容顏,陳姨娘不禁驚呼出聲。
“走吧,帶他們回正院。”沈蘭芝拂袖轉身道。
姜語如拉着姜湘桐快速跟上去,姜湘桐回眸看着面色慘白,一言不發的阮姨娘和荊海,心裏想沈蘭芝會怎麽處置他們。
“母親,阮姨娘居然敢給父親戴綠帽子,絕對不能輕饒他們!”回到正院以後,姜永绮怒氣沖沖道。
聽姜永绮這麽說,年幼的姜盈月身形搖搖欲墜,她搖頭,“不是的,我娘親沒有背叛父親。”
“我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姜永绮怒瞪姜盈月道。
姜盈月咬唇,卻倔強的不肯退縮,她怕自己這一退縮,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好了永绮,別的先不說,你是怎麽知道綠帽子這個詞的?”沈蘭芝看着姜永绮面帶微笑道。
雖然她早就知道宅鬥文的女主女配們早熟,可是姜永绮才多大啊。
“娘,現在最要緊的不是阮姨娘和荊海管事嗎,我的事咱們回頭再說吧。”姜永绮很是尴尬道,心氣突然癟下去,沒了最初的理直氣壯。
“是啊,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阮妹妹給大家一個解釋吧。”沈蘭芝看着趴在地上的阮姨娘道。
阮姨娘試着動了動手指,發現身上還是使不出力氣,她看着沈蘭芝冷笑,“事情真.相如何,夫人應該比妾更清楚才對。”
“沒想到夫人為了保住大少爺将軍府唯一男丁的身份,居然栽贓陷害我和荊海管事,此事妾問心無愧。”
聽阮姨娘這麽說,柳姨娘和陳姨娘下意識看向沈蘭芝,突然覺得阮姨娘說的有些道理。
畢竟按照沈蘭芝之前的性格,這事她真做的出來。
“好吧,妹妹伶牙俐齒,那就讓荊海管事說說,他大半夜的幹嘛潛入後宅,偷偷來見你,就算我真想栽贓陷害你們,荊海管事又不是死的,可以任由我擺布。”
衆人看向荊海,荊海低頭咬唇,“奴才不知,奴才一醒來,就身處阮姨娘的院子,還請夫人明察。”
果不其然,荊海的話引來一片“嘁”聲,“荊海管事這是想把我們當傻子糊弄呢。”
無他,要是荊海裝扮正常,說不定還有點可信度,可問題是他為了更好的藏匿身形,身上穿的是合身的夜行衣。
荊海驀然咬緊牙關,就算再被人嘲諷,也咬死自己的說法。
“不知夫人打算怎麽處置我們?相信妾和肚子裏面的孩子沒了,将軍回來後一定會大怒。”阮姨娘突然出聲,幫荊海吸引火力道。
比起破綻百出的荊海來,阮姨娘破綻就少的多。
“妹妹們的意思呢?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你們也說說你們的看法。”沈蘭芝環視其他姨娘道。
其他姨娘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柳姨娘率先垂眸表态,“妾聽夫人的。”
“夫人,阮姨娘肚子裏面好歹還懷着孩子,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如把阮姨娘禁足,等将軍回來再處置。”陳姨娘心裏讨厭柳姨娘的油滑,可是讓她明确表态她又做不到,就算阮姨娘真的和荊海管事有什麽,她也沒有評判他們的資格。
“是啊,夫人,求您看在阮姨娘肚子裏面孩子的份上……”馮姨娘小聲說道,聲音細若蚊蠅。
“她肚子裏面的孩子未必是将軍的。”沈蘭芝道。
陳姨娘和馮姨娘臉色一僵,下意識看向阮姨娘。
阮姨娘卻比想象中的更沉得住氣,“夫人這麽說,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夫人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肚子裏面的孩子不是将軍的?”阮姨娘看着沈蘭芝目光灼灼道。
“恐怕夫人是覺得将軍更為寵愛我,所以才故意污蔑我,這樣一來,我對夫人再造成不了威脅,再加上其他姐妹對夫人馬首是瞻,從今往後整個後宅都是夫人的一言堂。”
“就像當初我們姐妹各自有孕,夫人給我們送來的湯藥,保證我們只生女兒一樣,這次我沒收到夫人的湯藥,看來夫人是打算換種法子來對付我了。”阮姨娘看着沈蘭芝冷笑道,明明她此時狼狽不堪,可眼睛卻前所未有的明亮,再沒之前的柔弱可憐,全是鋒芒。
而阮姨娘的話卻讓其他姨娘臉色大變,尤其是陳姨娘,“什麽,我們都生女兒,原來是夫人搞的鬼?!”
柳姨娘、阮姨娘、馮姨娘:“……”這事不是明擺着嗎,為什麽會很驚訝。
看到其他人一臉平靜,陳姨娘驚訝過後,心裏思索自己是不是太過大驚小怪,“咳,那什麽女兒挺好的,我家語如要是小子,一定沒現在貼心。”
想到這點,陳姨娘心底的一絲不甘散去,也是,她生的要是兒子,到時候一定會住到前院,三天兩頭母子都見不到面,哪像女兒天天都能見到。
“好吧,為了證明我不是小肚雞腸之輩,這次我就放阮妹妹一把,前提是,阮妹妹殺了荊海管事,以證自身清白。”沈蘭芝給出條件道。
說着沈蘭芝把一把匕首扔到阮姨娘跟前。
“夫人……”柳姨娘幾個驚訝,可是又說不出什麽來,可是當看到阮姨娘絲毫不動彈,眼中浮現對沈蘭芝不加掩飾的恨意,她們心裏猛驚。
難不成這荊海管事真是阮姨娘的情郎?這,唉。
“不用髒阮姨娘的手,此次是荊海有損阮姨娘清譽,荊海願以死謝罪。”荊海開口道,就要去拿那把匕首。
就在他手握住匕首把柄的瞬間,阮姨娘突然扣住他的手,阮姨娘擡頭看向沈蘭芝道:“妾是清白的,若是夫人不信,妾可以死自證。”
“娘,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姜盈月恐懼的撲到阮姨娘懷裏道。
“看妹妹你把孩子吓得,這樣,小六敢不敢殺了荊海管事,以此來維護你娘親的清譽?”沈蘭芝笑着對姜盈月道。
姜盈月眼含淚水,睜大眼睛看着沈蘭芝,道:“是不是荊海管事死了,我娘就能活下來了?”
說着,姜盈月低頭看向那把匕首。
阮姨娘再也撐不住,“沈蘭芝,你不是人!”
“夫人,六小姐還小,您怎麽能讓六小姐親自動手啊。”陳姨娘忍不住道。
柳姨娘不敢說什麽,馮姨娘“噗通”一聲朝沈蘭芝跪下,“求夫人放過六小姐吧,六小姐是無辜的。”
“小六呢,你們得尊重小六的意見不是。”沈蘭芝看向姜盈月道。
姜盈月擦了擦淚水,“我想要嫡母承諾,荊海管事死後,不再追究我母親,盈月不能白髒手。”
“盈月!”阮姨娘只覺得撕心裂肺的疼,剛才她和荊海兩個決定自盡的時候都沒這樣。
就在這時,荊海驀然從阮姨娘掌下抽.出匕首,就要提前自我了結。
卻不想他的動作被人攔住,沈蘭芝看着他道:“荊海管事可要想好了,你自己自盡,而不是死在六小姐的手中,阮姨娘可是活不下來的。”
瞬間荊海自盡的動作僵住,他自盡身亡,阮姨娘也會跟他一塊死,只有他被六小姐殺死,阮姨娘才能活下來。
想通這點,匕首從荊海手中滑落,荊海看向姜盈月,祈求道:“還請,六小姐處置奴才。”
“不,盈月,你不能這麽做,你不能殺他,不能殺他啊,荊海可以死,但他絕不能死在你手裏!”阮姨娘驀然抱住姜盈月,泣不成聲道。
“小六為什麽不能殺他?要知道他可是壞了你的清譽,小六為母報仇無可厚非,還是,小六殺他,屬于大逆不道的事?”沈蘭芝饒有興趣道。
阮姨娘緊抱着女兒,看着沈蘭芝深恨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盈月不是将軍的孩子?”
“如果你不知道,不會這麽執着的讓盈月弑父。”
“什麽,六小姐不是将軍的孩子?”柳姨娘感到不可思議道。
陳姨娘只覺得匪夷所思,“不是,阮姨娘,你身處內宅,怎麽可能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
馮姨娘則身體驀然一軟,癱軟在地,“完了,全都完了。”
六小姐姜盈月要不是将軍的孩子,今天他們一家三口都難逃一死。
“娘,你告訴這不是真的好不好,我怎麽可能不是父親的孩子,我爹怎麽可能會是荊海管事呢?”姜盈月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可能是破罐子破摔,阮姨娘身體都松弛下來,不再緊繃:“我沒騙人,盈月你的生父的确是荊海,盈月,接下來不要害怕,有爹娘陪着你呢。”
阮姨娘看着女兒,溫柔的幫女兒擦去眼淚,眸光眷戀的好像這是母女兩人的最後一面。
“盈月,過來嫡母身邊。”沈蘭芝突然朝姜盈月招手道。
“不,盈月別過去。”阮姨娘想要阻攔女兒,姜盈月卻自己掙紮而去。
“嫡母,盈月自知罪孽深重,盈月願自盡洗去将軍府的醜聞,還請嫡母不要把我爹娘的事宣揚出去。”姜盈月到沈蘭芝身邊,想給沈蘭芝跪下。
卻不想沈蘭芝直接伸手把姜盈月扶起來,讓姜盈月站到自己身邊。
姜盈月不明所以的看着沈蘭芝,阮姨娘和荊海也因為沈蘭芝的行為感到疑惑。
“好了,既然小六的身世已經真.相大白,那也該說說你們兩個潛入将軍府的目的了,別跟我說你們是為了榮華富貴。”沈蘭芝笑着對他們道。
柳姨娘等人大驚失色,“難道這件事還另有隐情嗎?”不會吧。
“沈蘭芝,你究竟還知道多少!”阮姨娘看着沈蘭芝,眸中第一次浮現驚恐。
“我知道的遠比你們想象的多,怎麽,還不說實話嗎?難不成你們的忠心可以大過自己的親生骨肉?”沈蘭芝笑着撫摸姜盈月冰涼的小手,這一幕落在阮姨娘和荊海眼中,就是明晃晃的威脅。
“我說,我們全都說,只求夫人別動盈月。”阮姨娘像是抽去脊梁骨,渾身發軟道。
荊海看向姜盈月,道:“我們兩人是北雪國潛伏到齊梁國的間諜。”
“北雪國的間諜?!天吶,夫人,趕快派人通知将軍啊!”陳金珠下意識道。
“娘,別慌。”姜語如安撫自己母親。
說着姜語如看着姜湘桐嘆道:“我可算知道六妹妹為什麽會被炮灰了。”
不是姜盈月不夠出色,而是她的根子出了問題。
如果說姜盈月不是姜辰威親生女兒,還能想辦法保住一條命,可是阮姨娘和荊海的間諜身份暴.露,不管姜盈月再驚才絕豔,也不可能活下去。
“沒想到阮姨娘的身份這麽神秘。”姜湘桐驚訝,上輩子,阮姨娘居然沒被人發現。
相信要是沒有她的重生和沈蘭芝的穿越,阮姨娘也不會有此一劫。
“你們在北雪國間諜的身份應該不低吧,這樣,咱們做個交易,只要你們願意把手上的力量為我所用,我可以對這件事既往不咎,小六也還是将軍府的六小姐,你們也不會死。”沈蘭芝對阮姨娘和荊海道。
這讓阮姨娘和荊海兩個直恍惚,“你是想策反我們?你真的不會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姜辰威嗎?”
“當然,畢竟被戴了綠帽子的人又不是我,我幹嘛對你們那麽真情實感。”
“希望你們能快點給我答複,我這邊還有事要做呢。”沈蘭芝道。
“夫人,這件事真的要隐瞞将軍嗎?”柳姨娘忍不住道。
沈蘭芝的态度何止出乎阮姨娘和荊海的意料,就是她們也很猝不及防。
“對啊,您可是将軍夫人,這樣瞞着将軍真的好嗎?”陳姨娘道。
沈蘭芝看向她們,“只要諸位姐妹不洩密,将軍又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兒呢。”
“還是妹妹們對我有異心?”
“怎麽會,我等一定保守這個秘密。”陳姨娘幹笑道。
“嘴上說的再好聽也不一定保險,這樣,等會兒阮妹妹給我答複以後,你們跟我去個地方如何?”沈蘭芝問她們。
柳姨娘和陳姨娘疑惑,“什麽地方?”
“一個你們能給我交投名狀的地方。”沈蘭芝道。
“投名狀?那是什麽東西啊?”姨娘們疑惑。
聞言荊海深深的看了女兒姜盈月一眼,“只要夫人能保六小姐平安,我們二人願意臣服夫人。”
“這才對嘛,再忠心也沒有親生骨肉來的親,你們為北雪國捐軀也就算了,小六可不欠北雪國什麽。”
“好了,小六你先回父母身邊。”沈蘭芝拍拍姜盈月肩膀。
姜盈月先是小步試探,确定沈蘭芝不會阻攔自己後快步來到自己母親身邊。
阮姨娘抱着女兒,心裏終于感到一點踏實,她看着沈蘭芝道:“我們手中的間諜名單交給你後,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她們只能賭沈蘭芝的人品。
“當然,我可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不過以防萬一,你們還是跟她們一塊給我個投名狀吧。”沈蘭芝對阮姨娘道。
阮姨娘沉聲道:“這是應該的。”
“不知你想要的投名狀是什麽?”
“等去了你們就知道了,走吧,現在出發。”沈蘭芝看了一下天色道。
“現在?外面天這麽黑,咱們能去哪裏?”陳姨娘疑惑。
“等娘您去了就知道了。”姜語如道。
陳姨娘驚訝的看着她,“小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娘,今天我們上了嫡母這艘船,可就下不來了。”姜語如嘆道。
她沒想到這麽快自己母親也會入夥。
也是,阮姨娘是後宅最後一塊難啃的骨頭,等跨過阮姨娘這個障礙了,自然該進一步拉攏和收服其他人,讓人心更齊。
“要是有人不想去,也不是不可以,有想要退出的嗎?”臨出發前,沈蘭芝環視衆人道。
陳姨娘下意識揪緊手中錦帕,嘀咕道:“早知道今天會攤上事兒,就不過來了。”
“沒用.的,今天我們就算不想過來,夫人也會請我們過來的。”馮姨娘道。
“沒想到馮妹妹還挺通透,也不知夫人會帶我們去什麽地方?”
沒人會傻的趁現在退出。
“大晚上,京城熱鬧的地方實在有限。”想到什麽,馮姨娘臉色煞白,身形微微搖晃,她連忙摟緊自己女兒,心裏告訴自己,應該不會的,夫人怎麽可能會帶她們去那種地方呢。
馮姨娘心裏安慰自己,可是随着她們從後宅角門離開,方向越讓馮姨娘驚恐。
“娘,前面好亮啊,是什麽地方?”年齡最小的姜婉姝問自己母親。
馮姨娘卻止不住的手腳發軟,突然朝沈蘭芝跪下,“夫人,求求你,有什麽您沖我來,放過七小姐吧。”
“看來馮姨娘已經知道咱們要去什麽地方了,不錯,咱們的目的地是青.樓。”
“青.樓,我們為什麽要去那種地方?難道夫人你是想對我們不利嗎!”陳姨娘驚恐道,連忙抱住女兒姜語如。
她想後退,可是丫鬟們卻把她們團團圍住,她們根本離不開。
“娘,青.樓是個腌臜地方吧?”姜永绮問沈蘭芝道。
她的聲音讓其他人眼睛一亮,“夫人帶了二小姐,夫人總不可能對二小姐不利。”
“對,二小姐可是夫人的親骨肉。”馮姨娘體內好像注入一股勇氣道,就算她對沈蘭芝的人品沒信心,可對沈蘭芝的母愛有信心。
因為她也是母親,很清楚一個母親不可能讓自己女兒深陷那種地方。
要是窮苦人家也就算了,将軍府怎麽可能跟窮苦沾邊。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她們今後的成長嗎,我們作為長輩的,不可能陪她們一輩子,但我們可以在自己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讓她們歷練成長。”
“走吧,咱們要去的青.樓是咱們自己的地盤。”沈蘭芝道。
“夫人您……居然開了一家青.樓?”陳姨娘神情恍惚,接受不能道。
“準确來說,是接手了一家青.樓。”
“那誰,該你幹活的時候了。”沈蘭芝突然看向荊海道。
“不知夫人想讓我做什麽?”荊海垂眸道。
“去別的青.樓神悄悄弄幾個瓢.客過來。”沈蘭芝吩咐道。
說着她們到青.樓的後門,金花婆婆早已等待多時,趕緊迎上來,“主子,怎麽來這麽多人?!”
來的人數實在太出人意料,沈蘭芝幾乎把整個後宅的人都帶過來。
“未免夜長夢多,還是先把事辦了好。”沈蘭芝道。
“哎呀,夫人,難不成你是那個意思?要是這樣,妾還怪不好意思的。”陳姨娘不知想到什麽,臉色通紅道。
“娘您想到哪去了?”姜語如一看就知道自己母親沒明白。
“夫人不是想用男色賄賂我們嗎?你說讓我們大人來也就算了,怎麽還帶你們小孩子。”陳姨娘嘀咕道。
聞言柳姨娘神色詭異的看了她一眼,“雖然我也不知道夫人是什麽意思,但想必不是陳妹妹想的那樣。”
“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夫人幹嘛帶我們來這種地方?要知道我們可是良家婦人。”陳姨娘臉色漲紅道,要知道她剛才可是好不容易突破心裏那關,要是不是,她豈不是白自作多情了。
沈蘭芝打頭進去,青.樓後院特別寬敞,并四處都是燈火,青.樓原本的人都被關在屋裏,現在偌大的青.樓只有她們。
“好了,現在就等荊海回來了,在此之前你們可以先逛逛這裏。”沈蘭芝對柳姨娘等人道。
“這腌臜地方有什麽好逛的。”陳姨娘覺得臉上臊得慌。
突然,她看到馮姨娘臉色煞白,陳姨娘連忙道:“馮妹妹,我不是在說你,你千萬別誤會。”
馮姨娘搖頭,“沒什麽,畢竟我的出身的确是這裏,只是沒想到我這輩子還有重回這地方的時候。”
“不知夫人想讓我們做什麽?”馮姨娘壯起膽子看向沈蘭芝道,這裏讓她感到恐懼,迫切的想逃離。
突然,沈蘭芝伸手撫摸馮姨娘的臉頰,道:“你之前在這裏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馮姨娘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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