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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青.樓的日子當然一點也不好過, 要不然馮姨娘也不會對這裏這麽恐懼。
盡管馮姨娘是以花魁的身份進的将軍府,而在她成名之前,不知受過多少折磨。
那些血與淚, 至今馮姨娘還歷歷在目,不敢輕易回想。
可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 當旁人用憐惜的态度問起是另一回事。
“已經過去了……”馮姨娘道,像是對沈蘭芝, 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她聲音很輕,就像一縷轉瞬即逝的煙霧, 又像是一塊即将支離破碎的玻璃。
感受到沈蘭芝身上傳來的善意, 馮姨娘心中的恐懼少了點。
其他人則對青.樓這個地方很好奇, 陳姨娘左顧右盼,道:“這地方也沒什麽稀奇的嘛。”
阮姨娘看了她一眼,“青.樓最特殊的地方自然不是這些建築, 而是花娘和客人。”
沒有客人,沒有花娘, 此時青.樓看着自然沒有異常,頂多就是廉價的脂粉味十分濃郁, 讓人膩得慌。
“也不知道夫人要讓我們做什麽?”柳姨娘微微抿唇,手指無聲的攪着帕子, 十分不安。
很快荊海就扛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過來, 看到醉鬼的瞬間, 柳姨娘等人下意識後退幾步, 不敢靠近對方。
“我要你們做的事情很簡單,動手殺了他。”沈蘭芝對她們道。
柳姨娘等人臉色瞬間煞白, “夫人,我等手無縛雞之力, 怎麽可能做的到?”
“還有對方和我們無冤無仇……”
從雙方實力,還有道德水準,她們都無法第一時間動手。
沈蘭芝擡眼環視青.樓,問她們,“知道男人們什麽樣的關系最好嗎?”
“不知道。”柳姨娘等人下意識搖頭,畢竟她們很少跟其他男人打交道。
“一起扛過槍、同過窗、嫖過娼,扛槍指的是戰場浴血奮戰一塊殺敵,同窗的意思可不是科舉考試,而是坐牢,嫖.娼就是過來青.樓做嫖.客。”
柳姨娘等人大驚,“真的假的?”
阮姨娘看向荊海,問:“是這樣嗎?”
荊海微讪,點頭道:“确實是這樣,夫人總結的很好,因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身處同一地方,說明他們是一路貨色,自然會一拍即合。”
“雖然這裏是青.樓,可我卻不能拿男色來賄賂你們,要不然我和這些嫖.客何異,所以,你們殺人吧。”
柳姨娘等人:“……”她們突然覺得,接受男色賄賂其實挺好的,跟親自動手殺人比起來,男色賄賂根本不算什麽。
不過她們也能理解沈蘭芝的做法,不管是用男色賄賂,還是一塊殺人,都可以牢牢的把她們綁到一起。
阮姨娘和荊海的事對将軍府來說是一樁醜聞,萬一有人告密,沈蘭芝就是身為将軍夫人也不可能落好。
只是知道歸知道,可是親自動手殺人,還是突破她們的心裏底線,一時難以動手。
就在柳姨娘等人猶豫間,阮姨娘和荊海兩個迅速上前,各自給了醉鬼男人一刀,阮姨娘還扭頭問了沈蘭芝一句:“需要殺死嗎?”
“一群人殺一個就行,畢竟前幾天才死了幾十個,再死幾十個會引起官府注意的。”沈蘭芝沒強求她們。
這讓柳姨娘等人松了一口氣,覺得一人一刀還行。
“語如,你們要幹什麽?”看到姜語如和姜湘桐朝男人走過去,陳姨娘大驚失色。
“娘,早點弄完早點了事。”說着姜語如從阮姨娘手中接過匕首,随後眼睛一閉,迅速出手,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
用藥殺人和用武器殺人是不一樣的感覺,姜語如能感覺到自己的底線被再次突破。
不同于姜語如有些害怕的閉着眼睛,姜湘桐睜着眼睛,神情冷靜的讓人感到害怕和窒息。
姜湘桐不光睜着眼睛,還給姜語如指導,“這裏才是人的要害部位,你動手的位置頂多只能造成一些皮外傷。”
姜語如聞言眼睛睜開一條縫,用力把匕首往下按了按,不出意外,她耳邊傳來醉鬼男人痛苦的悶聲。
受到傷害,男人就是喝的再醉也會清醒,只是讓他絕望的是,為了不讓他發出聲音,荊海提前把他嘴和身體綁着,這樣就算他清醒過來,也發不出聲音和逃離。
就像一只即将待宰的豬猡,男人身體扭動的跟麻花似的,想要掙脫這絕望不已的命運。
突然,他眼睛看到樓裏窗戶被打開一扇,男人極力朝那邊看去,直吓得開窗的花娘趕緊關上窗戶。
注意力在其他地方的他沒看到身旁的動靜,直到他眼睛驟疼。
“馮妹妹……”柳姨娘和陳姨娘驚訝的看着出手的馮姨娘,意外馮姨娘的膽大,要知道馮姨娘雖然容顏妩媚,可性格卻是出了名的膽小懦弱。
“我……以前在樓裏的時候,有客人想要挖了我的眼睛。”馮姨娘身體顫抖,說起曾經往事。
“當初我好不容易逃脫,想去求媽媽救我……結果他們非但沒有救我,反而把我送回到客人身邊,當時要不是另一個客人過來,我的眼睛已經沒了。”
那是她最絕望的時刻,可卻沒有一個人救她,能救她的人還下井落石,讓她的處境雪上加霜。
馮姨娘低頭看着被層層捆綁的男人,唇角詭異勾起的笑道:“其實你我之間無冤無仇,我本不該對你這麽狠。”
“可是,誰讓你自己來青.樓呢,能上青.樓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男人下意識搖頭,卻被紅色的血糊了滿臉,更是疼的痛不欲生。
“他好像快死了。”柳姨娘恐懼的上前道。
“希望人別死在我手裏。”陳姨娘猛然醒悟,也趕緊過去。
她們必須得在男人咽氣動手,盡管這樣她們也髒了手,好歹還能用自己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來寬慰自己。
現在,她們心裏全都期盼自己給男人的,不是男人生前的最後一刀。
就在柳姨娘手指顫抖的對男人動手,姜惠嫣來到她身邊,柳姨娘看着自己女兒:“慧嫣……”
“娘,我們沒有回頭路了。”說着姜惠嫣手按在自己母親手上,母女兩人一起動手。
“盈月,過來。”阮姨娘沖女兒招手,姜盈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需要阮姨娘多說,姜盈月就沖男人身上劃了一刀。
瞬間紅色的血浸透傷口周圍,散發出一股黏膩的腥甜。
不同于柳姨娘、陳姨娘對自己女兒很擔憂,看到姜盈月下手幹脆利落,阮姨娘卻是十分的欣慰。
“盈月長大了。”
什麽是長大?
對于有的人來說,可能年齡到了就是長大,有的人也許至死也沒長大,可也有的人年幼之時就被迫長大。
姜盈月就是這樣,今天事情對她的沖擊,讓她再也回不到昨天的無憂無慮時刻。
“爹,之前的事……”姜盈月看着荊海很愧疚,之前她是真想殺了對方保全自己母親的。
“我沒怪你,相反,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欠你良多。”荊海對自己姜盈月道。
“我從沒想過我們父女這輩子還有相認的時候。”
因為他們身份特殊,連帶着姜盈月的身世也不能為人所知,一旦暴.露,他們一家三口都會有危險。
跟妻女的安危比起來,名分自然不值一提,荊海以前就想過,未來如果他們一家三口真有相認的一天,也絕對是他們一家一起上路的時候。
卻不想今天他們的身份暴.露,卻全都活了下來。
明明一家三口才做完很血腥的事,此時的氛圍卻有些溫馨。
“娘,匕首好重啊。”年齡最小的姜婉姝一臉天真的對馮姨娘道。
馮姨娘抱着女兒,哽咽道:“婉姝怕不怕?”
“不怕,為什麽要害怕啊?”姜婉姝不明白自己母親為什麽這麽傷心。
這讓心裏痛苦的馮姨娘情緒一滞,沈蘭芝走過來對她道:“小七年齡還小,和小六一樣,還沒清晰的世界觀。”
對于思想認知成熟的成年人來說,殺人可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可是對于思想認知還不成熟的小孩子來說并不可怕,除非是那種天生怕見血的類型。
看這情況,姜婉姝顯然不怕見血。
馮姨娘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女兒再也沒有回頭路。
“你是想自己的女兒以後有能力殺人,還是想她以後被人殺呢?”沈蘭芝問馮姨娘。
這句話讓馮姨娘的淚水止住,她看着女兒姜婉姝怔住:“我想……她以後殺人,也絕不讓她被人殺。”
跟自己女兒的死比起來,還是別人死的好。
這樣一想,她心裏的抵觸頓時少了許多,等姜婉姝回來時,馮姨娘意外的對自己女兒道:“婉姝,你幹的很好。”
善惡觀越少的人,恐懼的情緒越少,姜婉姝聽到母親誇自己,頓時笑起來,有一種天真無邪的殘忍。
“娘,我不敢,我不動手可不可以?”越來越多人動完手,最後只剩下寥寥幾個。
看着衆人看向自己,姜永绮驚恐搖頭。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這個嫡長女名頭名不副實嗎?今天我們就來比比如何。”同樣沒動手的姜芸然看向姜永绮道。
“對啊,二小姐,這可是您超過大小姐的大好機會啊。”陳姨娘笑着拱火道。
憑什麽她們母女都動手,姜永绮卻能逃過,門都沒有。
“我……我本來就是妹妹。”從小到大,姜永绮第一次對姜芸然認慫。
姜永绮也想盛氣淩人的回擊姜芸然,可是這次跟以前的事完全不同,這次可是親自動手。
“永绮,你其實不怕殺人的。”沈蘭芝對姜永绮道。
原著裏,死在姜永绮手中的人命可不是一個兩個。
姜永绮聞言愣住,“母親,您說什麽呢,女兒怎麽可能是那麽冷血殘酷的人。”
冷血殘酷的衆人:“……”
“二小姐不想動手,莫非是想把阮姨娘的事告訴将軍?”柳姨娘小聲開口道。
頓時衆人看向姜永绮的眼神越發不善。
柳姨娘眸光暗了暗,卻不後悔挑釁姜永绮,為今之計,只有姜永绮也動手,才能撫平她們心中的不平。
就像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一向以沈蘭芝馬首是瞻、姿态柔順的柳姨娘第一次露出自己的尖銳。
“永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娘親想做什麽事嗎?那娘現在告訴你,我想直接掌握權利,而不是再以什麽将軍夫人的.名頭才能掌握這點微末權利。”
“以前娘曾跟你說過,以我兒的容顏,就是皇後之位也不在話下,後來娘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因為我們想要的并不是皇後的尊崇,而是皇後所代表的權利。”
“通往掌權的路上注定腥風血雨,今天這點事連毛毛雨都算不上,所以我兒,你想以後手握重權嗎?”沈蘭芝把姜永绮的一縷頭發撩到耳後,在姜永绮耳邊輕聲道。
其他人不知道沈蘭芝跟姜永绮說什麽,卻能看到姜永绮的情緒從抵觸變得激動,甚至亢奮的面紅耳赤。
“母親,我知道了,心慈手軟是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的。”姜永绮對沈蘭芝道。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善良的存在,之前之所以恐懼退縮,是因為動手的利潤不大,現在有沈蘭芝畫的大餅,姜永绮當即動力十足,恐懼情緒更是直接退散。
“不錯,你們都要記住一句話:女人不狠,地位不穩。”沈蘭芝放開姜永绮,環視衆人道。
“我要做狠女人!”姜永绮說着,匕首直接捅進男人咽喉,雖然她力氣不可能把男人枭首,可其前後的反差也足夠驚呆衆人。
“哼,我就知道姜永绮不可能是善茬。”姜湘桐冷哼道,并不意外姜永绮的選擇。
無論是出嫁前姜永绮為難大姐姜芸然,把姐妹們當自己的跟班,還是出嫁以後,想辦法讓三皇子立自己為新後,可以說從頭到尾姜永绮的形象就沒白過。
“好了,這個男人已經死了。”姜芸然是最後一個動手的,等她拔.出匕首,男人已經沒了氣息。
再看男人縱橫的傷口,直慘不忍睹。
荊海請示沈蘭芝,“夫人,屍首該如何處置?”
“好了,你們該做的事已經做完,要是現在離開也可以,接下來是另一群人的工作了。”沈蘭芝對柳姨娘等人道。
柳姨娘等人身體緊繃,跟沈蘭芝表态道:“夫人,我們不走,等事辦完了咱們一塊回去。”
“真的,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等會兒被吓到了可不要怪我。”沈蘭芝醜話說在前頭道。
“總不可能比我們親手殺人還可怕吧。”陳姨娘不以為然道。
要知道她們都親手殺人了,不信還有什麽東西能吓到她們。
“去叫花娘們過來吧,把屍.首剁吧剁吧,再扔到亂葬崗。”沈蘭芝道。
這樣一來,在沒有監控器和指紋技術的時代,誰也查不到她們身上。
陳姨娘等人臉色一變,瞬間捂着嘴嘔吐起來,反胃不已。
她們錯了,真的錯了,早知道她們該走的,留下來簡直就是活遭罪。
馮姨娘也想吐,卻吐不出什麽,只嘔出一些酸水,“夫人,那些花娘願意做嗎?”
要知道分.屍可比殺人更突破下限。
“她們願意,她們都願意,那些花娘恨不得把來青.樓的男人們都剝皮拆骨,現在主子給她們機會,她們對主子感激還來不及。”金花婆婆道。
馮姨娘看着金花婆婆嘴.唇蠕動一下,最後還是沒說什麽。
柳姨娘和陳姨娘吐完,心裏疑惑,“她們就不害怕嗎?”
聞言金花婆婆看了她們一眼,嘆道:“還是讓她們跟你們說吧。”
說着金花婆婆退開,露出身後年老色衰,病容纏身的花娘們,這些花娘的年紀大都三四十歲,許多人都骨瘦如柴,衣服穿在身上,感覺特別的空蕩。
而她們的神情,也不像柳姨娘等人面色紅潤、生氣十足,而是彌漫着死氣和麻木之色,形如枯槁。
“我們自小在青.樓長大,從小到大見最多的就是不同的男客和花娘姐妹們的死,每個月青.樓都會死花娘,她們有的被客人折騰死、殺死、打死、病死、自盡……死法多種多樣,可以說,這條青.樓街死去的花娘數不勝數。”為首的花娘聲音波瀾不驚的說道,宛若寒冬的冰碴,直讓柳姨娘等人不寒而栗。
就像她們說的,她們身處青.樓,見慣太多死亡,柳姨娘等人直被花娘們的死亡數量所震驚,好像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而馮姨娘卻是一怔,看着那些花娘神情恍惚,因為其他人還只是聽過,就覺得心駭,而她卻是那些事情的親身經歷者。
何其幸運,她成為還活着的花娘之一,何其幸運,她因容顏被人看中,成為離開青.樓的少數花娘之一。
可是青.樓裏,像她這樣幸運的花娘能有幾個?
不知不覺間,馮姨娘淚水模糊了雙眼,“我以為自己成功走了出去……”
卻原來,她腳下屍骨累累。
那些屍骨不是她所為,甚至她自己也是從那堆屍骨裏掙紮爬出來。
以前她拼命奔跑,不讓自己再回憶青.樓的事情,卻也在無意間忘了青.樓的大量姐妹屍骨,這讓馮姨娘心裏愧疚不已。
“無數花娘死在嫖.客的手中,偏偏老.鸨和龜.公們還站嫖.客那邊,所以說要是有機會,花娘們怎麽可能不想報仇。”
衆人終于明白花娘們為什麽敢分.屍,不,那不是分.屍,而是報仇。
“現在,我給你們這個機會。”沈蘭芝對花娘們道。
“主子,您這樣是掙不到錢的。”突然,為首的花娘對沈蘭芝笑道,明明她在笑,衆人卻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哭泣。
幾天前,青.樓換了主人,她們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無論接手青.樓的人是誰,她們過的日子都是一樣的。
卻不想新的主人接手青.樓以後,并沒有再讓她們外出接客,而是讓她們養好身體。
最重要的是,要是有男人偷溜進來占花娘的便宜,新主人的做法也是殺了對方,而不是再給對方賠笑臉。
本來她們對金花婆婆還很警惕,直到她們知曉金花婆婆的過往,原來金花婆婆也是從青.樓裏出去的,這讓她們降低了戒心。
可如果說金花婆婆幫她們,還在她們的理解範圍之內,那沈蘭芝又是為什麽呢?要知道沈蘭芝可沒有同樣的經歷和她們感同身受。
“青.樓賺錢的法子多了去了,用花娘的身體賺錢,不過是最低端的存在,你們吃好喝好,先把身體養好,到時候等我帶你們一起賺錢。”沈蘭芝對她們笑道。
花娘們卻沒多大的求生欲,“我們身上都有花柳病,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怕是看不到那天了。”
這也是她們為什麽敢殺人分.屍的原因之一。
不少花娘都覺得自己今生已經能夠瞑目。
她們伺.候那些嫖.客一輩子,臨死之前能報複一二,就算到地府,也能挺直腰板跟枉死的姐妹們炫耀,告訴她們,她們為她們報仇了。
“你們不會死的,我可以治好你們。”姜湘桐站出來道。
“四小姐?!”柳姨娘等人震驚的看着姜湘桐,目瞪口呆。
不是,她們的四小姐怎麽跟醫術扯上的關系?
“如何,你可願為她們出醫藥費?”姜湘桐看向沈蘭芝道。
“當然,既如此,她們的病情就拜托你了,醫藥費我全出。”沈蘭芝爽快道。
聞言花娘們眸中泛起漣漪,姜湘桐說能治花柳病的時候,她們并沒有當真,因為姜湘桐年紀才多大。
可是沈蘭芝當着衆人的面說給她們出醫藥費,說明不能再反悔。
哪怕她們最後沒有治好,也足夠她們動容。
“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給她們,咱們回去吧。”沈蘭芝跟衆人道。
姜湘桐也跟着回去,打算明天再過來給這些花娘診斷,到時候可以把藥材一塊帶過來。
柳姨娘等人一路恍恍惚惚,連怎麽回到的将軍府都沒有記憶,而當天晚上她們院落的燈都亮了一.夜,也不知道怎麽消化的那些東西。
第二天,不出意外,她們再過來見沈蘭芝時,全都挂着黑眼圈。
再互相對視,感覺直恍如隔世。
“好了,都坐吧,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不說什麽客套話了。”沈蘭芝跟衆人道,示意她們坐下。
柳姨娘等人情緒複雜:她們是被迫的!
不過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現在都成不可更改的事實。
她們心态都不錯,“以後還請夫人吩咐。”
“先說一件事,後宅的後門從今天起正式開啓,以後你們可以随意出去,注意別驚動前院就行。”沈蘭芝跟她們道。
“後宅的後門對我們敞開了?”柳姨娘恍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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