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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中原中也緩緩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楚，他沒有慌張，冷靜地望着周圍。

沒有很明顯的紅點，沒有外在的監控。

他屏住呼吸，耐心地捕捉周圍的聲音，沒有任何聲音。

中原中也眉頭微微皺起，他現在有些搞不清太宰将他放倒的理由，不過太宰将他放倒，應該有他理由。

那個人拟訂的作戰計劃，終會完成。

沒有告訴他作戰計劃，是因為沒必要，他的行動全在太宰作戰計劃之中。

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即可。

現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揍那家夥一頓。

中原中也直接捏碎了束縛着他的手铐，随意地将手铐扔在地上，朝着門口走去，突然間屋頂的消防噴頭開始噴灑。

水中有奇怪的味道。

是硫酸。

危險。

中原中也扯下床單，用床單包住那個噴頭，可是床單與噴頭接觸的地方瞬間被腐蝕，液體再次灑下。

中原中也一把撈起床上的被子罩住自己，避免硫酸的腐蝕，他表情凝重地望着噴頭。

他動了動手指，剛才落在地上的手铐泛起微微紅色，懸空而起，飛向那個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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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手铐在靠近噴頭的那一刻停下，随後垂直落在，落在地面上。

破壞那個噴頭水量将會更大，更加危險。

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中原中也沒有随意地打碎牆壁，他規矩地走向門，對着門的位置給出重拳，門輕微晃動，卻連一個凹陷都沒有産生，這不正常。

他眉頭微微擰緊，再次向着剛才擊打過的位置揮拳，門依然沒有變化。

一滴水落到中原中也額前的頭發上，頭發滋滋滋被腐蝕。

中原中也發端撤下，将那縷頭發放在鼻尖，剛才他聞到一個其他的味道，那味道夾雜在硫酸刺鼻的味道中很容易被忽略，他細心地辨別着那個味道。

很弱卻又很熟悉。

他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倏然，中原中也靈光一閃，他想起來，連忙将自己手中的發絲扔下，那個夾雜在硫酸中不明顯的味道，他的确是聞到過，但那是曾經在進行抗毒訓練的時候。

這種毒藥被人吸入後，會渾身疲軟無力，但是卻會保留清醒，在刑訊中可以用來卸除敵人的反抗。

而在這種硫酸遍地的情況，對他使用這種東西，看來躲在背後那個人是很想讓他死，那他偏不如那個人的願。

中原中也目光一冷。

[汝容許陰郁之污濁，勿複吾之覺醒]（注1）

話音一落，他身上蔓延奇怪的花紋，手上出現一個掌心大小黑色的球體。

黑色球體被他輕輕一抛，落在對面的門上，肉眼可見黑球最開始與門接觸的位置變淺，消失，異能被這扇門吸收了，不過吸收是有最大限制的，門達到上限，輕易就被凹陷的黑球擊碎。

一切發生在短短的一秒鐘。

門後守衛的東西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爆炸沖擊彈開。

中原中也緩步跨過倒塌的房門，他周身奇異的花紋漸漸褪去，又恢複了正常的模樣。

一瞬間，中原中也出現在那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面前，他本來還想問一些事情，只是在看到那東西的那刻，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本以為是人，沒想到是不會說話的咒靈。

中原中也一腳踩下，可是那咒靈一個翻滾就躲開中原中也的腳，對上那雙眼睛，中原中也意識到或許這個咒靈不太一樣：“能溝通？”

“你怎麽出來？”咒靈說話了。

中原中也眉眼彎了彎，正合他的意，他和善地望着咒靈：“是太宰讓你守在這裏的？”

咒靈眼珠子一轉，他惡意滿滿地回答中原中也：“你和那個人是很好的關系吧，一起吃飯，一起去鬼屋，一起去摩天輪。你知道嗎？”

“那個人将你賣了！生氣吧，憤怒吧。”

中原中也淡定地望着對面的咒靈，“我知道答案了，你不用再開口了。”

他一瞬間出現在咒靈面前，手直接捏住咒靈的脖子。

咒靈錯愕地望着中原中也：“為什麽你能觸碰到我？你只是個異能者！”

中原中也：“去地下思考吧。”

灼熱感從中原中也傳遞到咒靈身上，中原中也松開了手，咒靈身上紅色光芒更加耀眼，而它身體也變得更重，地面下陷，它的腿開始變短，然後是身體。

中原中也看都沒看身後的咒靈，直接朝着唯一一個方向走去。

周圍突然變熱，燈管在溫度下外殼逐漸碎裂。

中原中也停下了腳步，他轉身看向深陷在重力異能之下的咒靈，冷漠地俯視着咒靈：“在重力之下化為塵埃吧！”

加注在咒靈身上的力量增強，咒靈迅速下陷，頭部以下的位置化為灰燼。

咒靈目眦盡裂地望着中原中也。

不甘心。

它不甘心！它們偉大的理想還未實現，這個世界還是人類主宰的世界，還沒出現變革！

它不能死在這裏。

咒靈頭頂的火山迸射火焰，火焰自咒靈的位置朝着中原中也迅速蔓延，“去死吧！”

中原中也嘴角彎了彎。

地面升起，形成一道牆擋住火焰，一絲火苗都沒有落到中原中也身上。

溫度漸漸變低。

在中原中也面前的牆裂成石塊落在地上，中原中也俯視着前方的坑，一個樹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眉頭輕挑。

片刻，一個長相奇怪的咒靈出現在他坑中，抱起只剩下一半的火山頭。

一人兩咒靈就這麽對視着。

奇異的聲音響起，那不是中原中也熟悉的語言，可是他腦海中還是明白那道聲音蘊含的意思。

“人類，我們還會再見的。”

那只完好的咒靈抱着火山頭咒靈從旁邊破開的牆壁離開。

原地只剩下中原中也和一堆碎石。

中原中也不緊不慢地走向被咒靈們弄出的出口，這正好讓他省了去找出口的時間，他輕松地跨出洞口。

只是出去後是一片森林。

中原中也回頭一望，眼前是高大的牆壁，他稍微往前走了幾步，才看清自己剛才被困地方的全貌。

是一棟長滿爬山虎的別墅。

中原中也找到別墅正門，可是卻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這是一棟沒有門牌號的別墅。

也就是說他現在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他是否還在東京都是個問號？

中原中也不抱期望地去摸自己的包，沒有手機，他伸向自己的脖頸choker，在正中間按下，手指毫無阻攔地就觸碰到他的喉結，藏在choker裏的微型通訊器也沒了。

一切就和他想的一樣。

還真是讨厭的家夥，混蛋太宰。

中原中也扯了扯自己脖子間的choker，手微微一頓，他将choker取下，手指指腹按在剛才他扯的位置。

有東西！

是一張紙片。

[南。]

中原中也眉頭輕皺，心中升起一絲煩躁，他有些不願意向南。

那就北吧。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看周圍樹木，枝葉稀少的為北，這邊。

走到森林邊界，隐隐能看到青白的臺階。

中原中也放慢了腳步，這臺階看着有點熟悉，他臉色不好地看向側邊，咒術高專的大門就在他面前。

又被那家夥算計了，混蛋太宰。

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走上臺階，他很快就接近了頂端，腳下出現越來越多紅褐色斑駁的印漬。

這顏色他一點也不陌生，是血液幹涸後的顏色。

随着他靠近門扉，兩旁也出現打鬥的痕跡，還有屍體。

中原中也眉頭緊縮，他速度加快，沒有多做停留，快速朝着北邊走。

屍體殘肢越來越多。

咒靈也越來越多，咒靈們圍在了一個白色建築周圍，擋住了中原中也去路，也擋住了裏面人出來的路。

裏面沖出一個人，直接被咒靈一窩而上吞的一幹二淨。

中原中也看着咒靈們圍着的通道，沒有猶豫，直接朝着咒靈堆裏沖進去。

然而在建築物裏面正有人觀看着這一切。

夏油傑看了一眼屏幕中的中原中也，他再次将目光放在對面的太宰治身上：“這就是你想看的局面？”

太宰治：“或許吧。”

“我不太喜歡超出掌控的事情。”夏油傑危險地望着太宰治：“我們的交易看來只能到此結束。”

太宰治淡定地面對夏油傑：“那你可沒辦法拿着書從異能特務科全身而退，和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選擇，夏油先生。”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夏油傑站起來，他拔掉了插頭。

監控視頻戛然而止，屏幕一片漆黑。

夏油傑随手将自己手中的插頭線扔下，“再也不見，太宰君，和你合作是件無比愉悅的事情。”

一把匕首從太宰治身後插入他的胸膛。

同時轟鳴聲響起，牆壁倒塌，煙塵過後，展露出的是中原中也的身影。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前方的場景，假的吧，那個太宰……被人貫穿心髒。

“遲到一分鐘。”太宰治努力朝中原中也勾了勾嘴角，眼睛漸漸暗淡下去。

不可能吧。

中原中也僵硬地閃現在太宰治身邊，“喂，太宰？”

而在中原中也出現的那刻，握着匕首滿臉縫合線的男人退到夏油傑身邊，低聲說：“那個身體？”

“你現在還打不過他，暫時撤退。”夏油傑遺憾地看向太宰治的身體，随即召喚出一堆咒靈湧向中原中也。

而他本人則逆着咒靈們朝外走去，邊走邊和旁邊縫合線的男人說：“這幾天還算是有很大收獲，五條悟被獄門疆封印，高專上層死的不能再死，天元重傷不知所蹤，太宰治死亡。”

“接下來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差潛伏異能特務課，取得書。”

他低聲說：“這一切都看你了，真人。”

“我沒有觸碰到他的靈魂。”真人可惜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能整出大概的模樣。”

夏油傑輕笑：“足夠了。”

另一邊中原中也顫抖地摸向太宰治脖頸，沒有跳動，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太宰治。

死了？

不可能吧……

應該還有一章完結。

注1：來自《文豪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