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搖椅
搖椅
眨着一雙水靈的眼睛,得藕見主子出神,這周身也似涼津津的,便問道:“主子,可是還要再燃些炭?”
“不了。”
冶容搖了搖頭,後又道:“覺得有些乏了,想要小憩一會。”
“是。”
得藕見主子如此,便應道。轉身去幫主子鋪床。
這是得藕第一次如此近身伺候,往日裏皆是由竹安姐姐的。得藕不敢怠慢,一切皆小心、細心。
燃了香,伺候主子入了睡。得藕便退了出去,阖了門。在門口候着。
待竹安回來時,這天色也是有些近晚了。見門口侍着的得藕,便上前問道:“主子呢?”
“竹安姐姐,你走後,主子便說有些乏了。便小睡下了。”得藕道。
竹安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疑。主子今日不像乏的樣子,怎的小睡下了。
“竹安姐姐,咱們主子出身矜貴,身子也嬌弱。累了總是想小憩一會兒的。卻見主子似乎并不常用那貴妃榻,不若從內務府讨一搖椅。”得藕道。
竹安望了一眼得藕,覺得得藕心甚細。
“南王府的後花園裏,便有一亭。一秋千。那是小姐專用的。”竹安微微笑了一笑道,“楚......”
話未說完,竹安卻戛然而止。
得藕望了一眼竹安,“竹安姐姐,楚什麽?”
剛剛未說完的話,此刻卻成了禁語。竹安沒了聲,小姐已經入了宮,當時南王府和幕國公府的姻親自然也不能再提。只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小姐究竟是如何想的?
“沒什麽。我只是想,多了一把搖椅也自是好的。”竹安道。随即,又皺了一下眉,“只是不知內務府肯不肯給。”
聽竹安這樣說,得藕道:“竹安姐姐莫要擔心,咱們主子受寵,內務府定是會給的。”
竹安點了點頭。
天色愈晚
竹安進了屋子,将燈點上。近了床榻,欲将小姐喚醒。
“小姐、小姐。”
見無動靜,竹安本欲再喚。卻轉念一想,明總管身邊的小允子剛剛來說過,今日陛下要去長秋宮陪皇後娘娘。想來今日是不會來合熙宮了。如此一來,小姐若是倦乏,也不必吵醒小姐。
如此想着,竹安便又退了出去。只吩咐了其餘宮女将銀耳燕窩溫着,若主子醒了,便能端上來。
長秋宮中
因着祖宗規矩帝後一心,所以每個月的幾個日子裏,皇帝都是要抽出時間去皇後宮中陪皇後的。
今日的皇後,倒也未盛裝。
翌日
合熙宮中卻傳出容嫔病了的消息。
長秋宮中卻是一愣,畢竟這岑太醫剛去把過脈。而太醫院中,岑子澄聽此消息,卻是神色冷淡。
合熙宮中
冶容睜開眼睛時,就見一旁侍着的竹安。
“娘娘。”
一旁候着的,還有一個胡子些許花白的太醫。
“娘娘身子并無大礙,只是心思郁結。加之去了一些陰濕的地方。待臣開幾服藥。”
太醫道。
這太醫,名喚孫兆沖。在太醫院并不起眼。因着先前南王府并無往宮中送人的意思,所以也只有這個孫太醫。
孫太醫診完退下後,竹安端來了藥,服侍小姐喝下。
冶容并不大生病,但往往一病,卻是不容易好。在喝了藥後,又昏昏睡去。
天景帝下了朝後,便來了合熙宮。
屋內
一襲明黃龍袍,俊美無鑄的面龐望着床上淺淺的隆起,透過錦被可以想象那身子是如何纖弱。
不及巴掌大的小臉更加無血色,卻又有着病态的粉色。
“怎麽會病了?”
天景帝問道。
一側的竹安微垂着頭,道:“主子的一應,奴婢皆仔細着。大概,是主子去看望世子的時候,不小心浸了寒氣。”竹安回答着。孫太醫的話,那心思郁結一語,竹安卻是未敢說出來。
禦書房中
剛剛看過冶容的天景帝正在看邊疆來的遞本。他派了斛莽去巡視,這離到任還需一段時間。
“陛下,奴才已經通知了內務府,容嫔娘娘宮裏的裘衣、炭火皆加了倍。”
明十禮道。
天景帝未擡眸,明十禮見狀,躬身退了出去。
夜,陛下至了合熙宮
彼時,冶容正半倚着,喝着竹安遞上來的藥。絲白亵衣,青絲如瀑。病态粉紅的面頰,愈襯雙目盈盈,似漾着一泓秋水。
“陛下。”
竹安見到了天景帝,當即行禮。
冶容一擡頭,便與那純黑瞳孔對了個正着。雙目沉沉,帝王的心思盡皆掩于其下。而渾不知,絲白亵衣裹着的豐滿的雙峰,領口有些松垮。
霂宸的目光,在那松垮的領口處停留了一瞬,便移去了目光。望向那張蒼白的小臉。
“陛下。”
冶容欲起身行禮。
“既病着,便不用行禮了。”
天景帝開口道。
“是。”
冶容望了一眼天景帝,道。
一旁的竹安見陛下來了,悄聲退了出去,順帶阖上了門。
天景帝走近床邊,望着他的容嫔手中的藥碗,黑黑的藥,一望,便可知必定極苦。她,不怕苦嗎?
坐在床畔,天景帝明黃的龍袍,映在合熙宮淺色床鋪上,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從冶容手中接過了藥碗。
冶容的手一頓,她的手極軟,也冰。一個溫暖幹燥的手觸碰到了她的手。冶容望了一眼陛下。
霂宸自顧自接過藥碗,舀了一匙,竟作勢要喂至冶容唇邊。
冶容:......
望着面前的藥,冶容不知應作何。
見冶容不動,霂宸也望着冶容。
“為何不喝?”
霂宸問道。
天子喂藥,應是極大的殊榮。即使霂宸自己從未意識到。以往,卻是有妃嫔生病時,嬌嬌泣泣,嫌棄藥苦,非得請來了陛下。又極盡媚術,讓陛下喂藥。仿佛陛下喂的藥是甜的。
冶容:......
這藥方,是孫禦醫開的。冶容信的過。只是以往喝藥也不蹙一下眉的冶容,在見到面前的一匙時,卻頓住了。
又擡頭望了望陛下,在對方深冷的眸光中,冶容就着那一匙,将藥喝進。因喝的慢,唇齒間,全是苦澀的味道。
見對方喝了自己喂的藥,天景帝的薄唇,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往上揚了揚。仿佛,他的确認為,天子喂的藥并不苦澀。
見面前沉默一匙一匙喂着藥的天景帝,冶容垂了眸,原是想道,她染了風寒,陛下這幾日還是莫要進合熙宮為好。以免傳染了龍體。
誰知,這一垂眸,就見到自己的領口。對面的,便是一個年輕男子。當即,面色一紅,那紅迅速爬上蒼白無血色的面龐。
霂宸見自己對面的人一下連小巧的耳垂都幾欲滴血,順着視線望去,反應過來後,白玉似的面龐,也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紅。他,并沒有看。
霂宸心中如何想,冶容不知。在冶容看來,天景帝仍然是那個深沉冰冷的天景帝。
面頰仍帶着紅,愈襯嬌豔欲滴。冶容欲開口,卻不曾想,天景帝先開了口。
“當日你求朕救南王一府......”
此話一開,冶容頓住了。半倚着的纖弱身子,在不知覺間連冶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緊繃與僵硬。
武王世子,牽扯到武王一脈。上又牽扯到太後。雖說南王府也是王府,但此時有太後作為靠山的武王府明顯更有優勢。此事若往大了說,那唯一能救南王府的,只有九五之尊的陛下了。
但即使是陛下,在無特殊情況下,面對太後,恐也會遷就太後。
合熙宮中,遠處的炭火讓整個屋子甚暖。僅僅的絲白亵衣,愈加顯得身子清薄。冶容未語,纖長睫毛投下剪影。
霂宸看了一眼冶容,道:“朕允你。”
冶容擡了一下頭,一張蒼白的小臉,柳眉杏眼,正怔怔的望着他。
“南世子即刻回南王府。”
“只是......”
霂宸望着冶容,話未說全。
只是......
冶容望着天景帝。明燭中,只可見天景帝俊美的輪廓,那幽深沉冷的眸光。
“按照你給朕的允諾。”
天景帝漸漸靠近了冶容,那完美的面龐,貼近着。薄唇在冶容耳邊,道:“用你,換整個南王府。”
冶容的目光微移,面前男子愈發的近,那龍涎香亦如其人,深沉冰冷。
她已經這樣做了,不是嗎?
冶容垂了眸光。
霂宸将身側人的面龐映入眼簾,曾經,他還是只是個皇子。她是南王府女。南王府與幕國公府有聯姻意向。那日,她來求他,那纖纖細腰,霂宸平靜眼眸中,深沉無人可見。
冶容微撇了一下頭,那青絲劃過霂宸的鼻尖,帶着淡淡的獨有的媚香。
今日的談話,似有些不同尋常。以往的天景帝,應該更克制一些。
冶容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微顫,耳邊,是天景帝剛剛說過的,用你,換整個南王府。
屋內的炭,似乎燃得差不多了。添了幾分清冷。
纖弱單薄的身子,似有了些涼意。
冶容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終于,動了。
纖細柔軟的身子,靠近了天景帝。
天景帝的身形一僵。
冶容未動。
霂宸深冷眸光,轉變幾許,終化為最幽深的色澤。将人攬入懷中,欺身而上。
第一次承寵,冶容溫良的身體,因病中,又有着不尋常的熱。即使往常如何淡漠處變不驚,這第一次,仍是怕的。霂宸忍的極辛苦,這是他這一生第一次如此為了一個女子而忍耐。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