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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蘇然的堂哥蘇桓是蘇氏直系的唯一男丁,蘇然的父親雖是長子,可并不得蘇有山的看重,在蘇然母親王春嬌生下蘇然之後不曾有孕更是不加待見。

而他的兒子蘇往年生下一子一女,原本幺兒就得寵,這生下的唯一傳宗接代帶把的,更是把蘇桓寵的跟眼珠子似的。

蘇桓比簡之行大了三歲,大概驕縱的過了頭,整日無所事事也就罷了,偏偏是個招惹是非的性子,這簡氏碩大的家財硬讓他賠了個大半,作為蘇氏唯一的正統小苗苗,打不得罵不得,加上有蘇往年護着,性子更是無法無天。

牢獄之災不是沒有過,被人逼人上門要債那是常有的事,這再多的家産也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敗壞。

終于有一天,踢到了鐵板,惹下的禍事再耶不能用那餘薄的家財,蘇氏百年的家族餘晖也護不了他。

那是一個夕陽染紅半邊天,落日的餘晖點綴在暗影斑駁的牆壁上,幾十個人圍着蘇氏小院。

那些人或光臂紋身,或粗言穢語,拿着各式管制刀具有序的站在小院裏,

地痞流氓的黑澀會大抵如此。

一個略壯中等身材的男子拽着蘇桓的領子一把扔了過來,一句話都沒提,從袖子裏滑下一把鋒利的匕首,空中反光一亮,蘇桓慘叫一聲,從他身上掉下一個血淋漓的耳朵。

這人犀利的掃視了院中的蘇家人,眼裏的狠意泛着狼光。

帶着一股血性,這是真正經歷過鮮血洗禮的人所展示的冷漠與血腥。

簡成悅哭倒在地,蘇往年破口大罵,也沒能阻止那人又剁掉了蘇桓的一個手指頭。

外面的蘇家旁支無人敢進,只能聽着院裏的慘叫和咒罵。

那時候蘇家早已分家,蘇瑾年早已被分離蘇家,帶着蘇然母子住進了隔壁的小院裏,即使父親再偏心也是他的父親。

蘇瑾年不顧王春嬌的阻止,直沖蘇家大院,正巧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眼前血紅一片腿腳一軟,慘些一頭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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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人渣,社會上的敗類我已經報警了,你們要是不把我兒送到醫院,我就把你們告到傾家蕩産。”簡成悅還在破口大罵。

那人冷笑一聲,好似看着一個跳梁小醜的看戲姿态。

好歹蘇氏裏并不都是蠢貨,蘇有山似乎也知道了今日這群人絕對不好惹,壓住被人挑釁蘇氏百年權威的怒氣,

“有什麽好好說,只要你能放過他,我們蘇家會盡量滿足你們的。”

“滿足?呵,你們這點東西還不夠老子塞牙縫的,這孫子欠了我們賭場五千萬,還泡了北城一把刀的小老婆,要不是這幾日被我們關着,早他媽被砍成肉片了。”那人後面跟着一小弟,冷笑不已。

他就看不慣這什麽蘇氏大家族,早他媽沒落了,擺什麽百年大族的譜。

“五千萬!?”簡成悅大聲尖叫:“你們是一群強盜。”

“這可白紙黑字的畫押,這你們這蘇氏的獨苗苗什麽樣,你們自己不知道嗎?”

“大兄弟,這就是把我們都賣了,我們也湊不出這麽多錢。”

這可是五千萬,就是以前還沒被蘇桓敗壞那麽多的時候也湊不出這麽多錢,更何況現在的蘇家就是一個空殼子。

“那我們可不管,這欠錢還債天經地義,就是天王老子也挑不出理來。“

“呵,其實今天我們也不是要錢的,那些錢我們還放不進眼裏,只是這狗崽子欠了我們一條命。”

那人踩住蘇桓的手,不停的碾壓着,看着躺在地上如一條懶狗的蘇桓冷笑而殘忍:“不如就拿命來還。”

話音剛落,從門外走來一人,他背光而來,面容模糊,影子在夕陽下拉長。

“阿城。”

“簡哥!”衆人齊聲大喊。

慌亂尖叫的小院瞬間安靜下來。

“你!!!是你!你個煞星!”簡成悅尖叫大喊。

“閉嘴!”蘇往年皺眉呵斥。

簡之行擡眸,那雙眼睛似藏着無數的利劍,猶如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以一種傲慢的步伐走進蘇家人告訴他們。

他簡之行回來了。

他一路從地獄走來,行過黃河路,踏過孟婆橋,一步一步一個血印的爬回來。

滿身鮮血的站在這裏要回屬于他的東西。

或許這個小城不清楚簡之行如今在□□白路上的名聲。

可北城道上誰人不知那個程二爺手下的那把出鞘必見血的尖刀。

這時候的簡之行已經是道上有名的簡三哥。

心狠手辣,陰險狡詐,冷心冷血,宛如一個冰冷的殺人機器。

地痞流氓又如何,背負罵名又如何。

這個時候的簡之行還是個滿身戾氣,刀尖銳利的簡三哥。

“之行,蘇桓可是你表哥,我們是一家人啊!”蘇往年試圖向前一步,盡顯對簡之行的親近之意,又被那一身攝人的冷厲霧氣逼的退回來了。

“呵。”簡之行腦袋輕輕一撇,向遠方冷笑一聲。

他擡起腳步一步一步走向蘇桓,蘇桓伏在地上捂着耳朵恐懼的後退。

走一步,蘇桓吓的慘叫一聲:”我錯了,簡哥,我錯了。“

陳誠哈哈一笑,一腳踹過去:“這孫子,我簡哥有這麽可怕嗎?”

簡之行冷笑着一手摸摸下巴,看着那趴在的地上像爛蟲一樣的蘇桓,側着身子扭頭帶着下巴對着蘇家人:“像狗嗎?”

“你!”蘇有山氣的整個身子都顫抖,手指指着簡之行。

“來,跟簡哥學狗叫兩聲。”後面那個小弟直接一腳踹過去。

蘇桓此刻也顧不得渾身的劇痛和失血的眩暈,爬到簡之行面前:”汪汪!汪汪!“

“哈哈哈哈!”一群人一陣哄笑。

簡之行看着腳下伏舔的蘇桓,抓住他的頭發看着他,那雙眼睛如蛇般冷血滲人:“蘇桓,你可記得是你欠了我們簡家一條命。”

蘇桓瞳孔一縮,整個人都開始恐懼的發抖,忽然抱住簡之行的一條腿:”簡哥,我不是故意的,那時候我還小,我不是故意把你推江裏的,是那邊太滑了!太滑了!“

“簡小舅沒了是個意外,是那裏太深了。”

“呵,你他娘當我們簡哥是個傻子。”

“簡哥和他費什麽話,拉出去處理了就是。”陳誠對着蘇桓心口踹了一腳:“去你媽的。”

蘇桓悶痛一聲,直接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媽的廢物。”陳誠揮揮手:“拉倒江邊處理了,來祭奠咱小舅。”

後面的兩個人扯住蘇桓就向外走。

“兒呀,我的兒,你們住手,你們要我兒的命,先從我身上踩過去。”

簡成悅和蘇往年怎麽可能看着她們的寶貝兒子眼睜睜的被人拉到江邊被人砍死,上前拉扯着。

站在旁邊的蘇瑾年雖然知道簡之行這次來必然不會只是當着蘇家人的面明晃晃的殺了蘇桓,即使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要了人性命。

可看着蘇桓這樣下去,不死也得殘廢,他是蘇桓的大伯父,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群人再傷害蘇桓。

這些人可都是跟着簡之行一手砍過來的,下手絕不是他們這普通人可抵抗的。

蘇瑾年一個文質彬彬的教書匠怎麽能抵住,被人用力一推,差點一頭搶地。

“爸!”

蘇然高考完之後,便和班級組織的畢業旅行去了,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進家門,手裏拉着小行李箱,一襲淡粉色的碎花小裙,海灘度假風情的薄紗百褶裙擺,像闖入異世的精靈,落入滿地血紅的沼澤地。

蘇然不知情況,看到蘇瑾年被人推了一把,扔掉手裏的行李箱就沖進來。

原本還慘叫慌亂的院子瞬間安靜下來。

“胡鬧!回去!”

蘇瑾年看見蘇然跑過來,焦急的呵斥道!

“爸,你沒事吧!”蘇然還沒說完,一下子被蘇瑾年拉在了他的身後。

簡之行微微擡頭,漠然的看着這一切,眼睛一撇,眼角裏瞧見那裏。

那個躲在蘇瑾年身後帶着緋色蕾絲的遮陽帽微微遮住眉眼的女孩怯怯的擡起頭,一雙無比清澈的眼睛,像是誤入獅群裏的小鹿,眼睛怯生生的,帶着未知的恐懼突然擡頭看着他。

簡之行就那樣直直看着她一瞬,後眼神淡淡的平靜滑過她。

“呦,這小妞長得帶勁,你閨女啊!”那小弟眼前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着。

“滾犢子!”陳誠一腳踹過去:“辦正事,一肚子花花腸子,小心你家那小母老虎讓你下不了床。”

“不是誠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再說,哥幾個都有家屬美眷的陪着,就咱簡哥天天跟個苦行僧似的,要不是咱知道咱簡哥鋼鐵板正直,那豈不我天天都要護菊花。”

“滾蛋!”簡之行一腳揣在劉迪菊花上,又快又準。

一陣狼嚎,叫的比老娘們還凄慘。

這小弟叫劉迪,道上人稱猴子,跟在簡之行身邊很多年了,當時被人砍的半死,被簡之行無意救下,便一直跟着簡之行,除了陳誠,也算是他的心腹。

平時腦袋靈活,手腳敏捷,就是嘴賤。

陳誠哈哈大笑,看着黑着臉的簡之行說道:“簡哥,他這也是為你着想,要是哪天你把他爆了,他家那小母老虎不把你撕了才怪。”

說完,陳誠還真認真打量蘇然一番,挑眉:“我說,簡哥這姑娘不錯,要不就帶回去給我們當嫂子吧,老爺子這幾天,天天在張醫生那裏鬧着要孫媳婦要孫子。”

躲在蘇瑾年身後的蘇然,宛如受驚的小兔子,貝齒緊咬着下唇,全身不停地顫抖着。

簡之行聽後戾氣橫生的黑眸直勾勾看了一下蘇然,薄唇抿成一線

,劍眉緊皺,好似真的在認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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