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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臺風從海面席卷而來,磅礴大雨覆蓋了整個南港,海面不知上漲了多少,南港郊區的樹上的葉子都被打的七零八落,胳膊粗的枝丫都不知斷了多少。

南港是著名的海邊城市,排水系統先進發達,但路面上積水早已經淹沒過膝蓋,這雨水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等到臺風重回大海,南港放晴,南港臨近海邊的城鎮已有一半被泡在水裏。

“閨女啊,晚幾天再回去吧。”王春嬌拉住蘇然的手,眼睛擔憂的看着蘇然。

“是啊,閨女啊,我看新聞上說了,蘭城臺風比咱們這還厲害,實在是太危險了,都發生山體滑坡了。”蘇瑾年也附和着,實在是放心不下這個閨女,原本就愧疚這個閨女,一聽蘇然現在要回蘭城,心裏難受的厲害。

雖說南港受災面積和強度比較大,但南港也有着幾十年面對臺風的經驗了,措施和設備都比較先進,而蘭城雖說離的遠,臺風席卷的面積小,但是蘭城排水設施一直不好,周圍幾個山村已經淹沒,大雨下的泥土松軟,已經發生了好幾次泥土滑坡事件,受災狀況比較嚴重。

蘇然給孫奶奶打過電話,知道她一切都好,雖然已經退潮,但是也損害了不少東西,更嚴重的是路面被堵了,蘭城多樹,路邊的樹都被臺風攔腰斬,車子根本就出去不去,這種災難過去,往往留下人禍,這不村子裏居然有幾個人得了肺結核。

現在醫術發達,這病沒什麽,但是關鍵人出不去,清楚道路得需要個幾天,直升飛機根本無處下降,而去不光這個村子裏有,很多地方都出現這種情況,蘭城本來醫務人員就少,現在更是繼續人手,蘇然根本就坐不下去。

“爸,我穿的衣服,是我的制服,也是我的職責。”蘇然很冷靜,她把折疊好的白色大褂放進行李箱裏,起來推開窗戶,空氣很是潮濕,但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刺眼陽光,晃的人有些心煩意亂,蘇然捏了捏眉頭,好像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她擡頭看向對面閣樓,那裏緊閉這,靜悄悄的,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想起那個人的有些冷硬的臉龐,心中還是有些酸澀。

而幾十裏地外的海面上,幾人一身血衣,手中拿着槍支站在一艘輪船上。

“老實點!”陳誠一腳揣在王子山身上。

“陳誠,你就是簡之行身邊的一只狗,舔屎的一只哈巴狗,哈哈……”王子山滿嘴鮮血哈哈大笑,面色猙獰,眼底的血絲似乎要突出來,手掌按在夾板上顫抖着。

陳誠冷漠的看他一眼,右手抱着槍支抵住他的腦袋,蹲下像是看一個笑話,嘴角裂開一斯縫:“你和你父親一樣,都太自以為是。”

“不是嗎?!”王子山擡頭使勁抵住那把槍,不甘的似乎要發瘋:“呵呵!一個個的都是踩着我爸的血,什麽兄弟情義,都他媽是笑話,別他媽的說你們之間的兄弟情。”

陳誠挑眉,收回抵住他腦袋的槍口,慢慢站起來,轉身背對着他,低笑一聲:“我不清楚什麽兄弟情,我只順應我的本心走一個不悔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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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方似乎有那麽一群人領着他,他好像就有了方向。

臺風剛過,陽光在海面上映射出迷幻的斑斓碧光嗎,漂亮的不可思議。

身後被按着的那個人,突然掙開,從鞋子裏掏出一把手槍對着陳誠。

“砰!”一聲槍響,黑影漸漸倒地。

王子山倒在夾板上,眼睛掙得很大,有映着海面的波光,還有曾經無憂無慮的畫面,他的前半生還是按着他的心走過一回,只不過後來的一切都走向上懸崖,他也不能也無法回頭。

妹妹、爸爸,我為你們報仇真的錯了嗎?

猴子從後面吹了冒煙的手槍,罵罵咧咧的走過來:“陳誠,你他媽能不能行,不知道按完人先搜槍嗎,要不是老子來的及時,你他媽就被人爆頭了。”

陳誠看着面前氣急敗壞的人:“怎麽樣,你那邊都處理完了。”

“別提了,魏邵元被孟可染救走了。”猴子臉上被人用利器劃了一道子,原本有些不着調的臉色,說完這句話,帶着一股戾氣:“老大被魏邵元那老東西弄了一下,算是還了孟可然之前幫老大的情分。”

說完,用腳踢了一下倒地的王子山,他看了看已經沒有聲息的王子山,沒有同情,也沒有嘲諷,走他們這條路上的,誰不是在黑暗中掙紮的。

哪一個不是從萬鬼深淵裏爬出來的,被人弄下去,怨不了別人,茍且的活着,死命的掙紮,為了不就是爬出來嗎,所以在他們眼裏本就沒有對錯,只有爬出來才是他們的救贖。

只不過王子山不懂罷了。

雖說這次行動算是一網打盡,程二爺在魏家那邊動了簡之行埋了五年的暗雷,魏家也算是完了,魏家剩下的這幾個殘枝爛葉也不足為懼。

“雖然那老東西沒被弄死,這一輩子和老祖宗的基業就毀于一旦,晚上怕是的氣的一夜嗝屁了。”猴子冷笑一聲。

“現在簡哥怎麽樣?”陳誠皺着眉頭問了句。

“取了彈就去蘭城了,接到消息,嫂子去蘭城了。”

蘭城的情況比新聞上報道更糟糕,臨海的幾個村莊已經沒有進去的道路,不僅是大粗樹攔腰折斷,擋住大馬路,房屋都被砸倒了不知多少,但慶幸的是沒有太多傷亡。

蘇然到了蘭城立馬就進了一線,由于去目的地的路被泥石流阻斷,只能背着醫療箱跟着醫療隊,從山中穿過。

山中都是折斷的樹枝,行走比較艱難,蘇然身上被挂了幾道子。

“啊!”醫療隊的一個年級比較大的女醫生,突然被樹枝絆倒,蘇然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但由于腳步不穩,還是被樹枝絆倒在地。

“蘇然,你沒事吧,”孫耀明連忙跑過來,看蘇然有沒有傷到。

孫耀明是從村裏帶着孫奶奶走出來了,那地方實在是不想讓他老娘住了,因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這次膽氣十足,說什麽都不讓孫奶奶回去住。

沒想到蘇然回來了,居然還去小村子裏,他一狠心,為了心上人,主動為醫療隊帶路。

畢竟他從這裏走出來,知道哪裏好走,在這種情況下,英雄救美最好了。

還沒等着他多說幾句貼心話,問問蘇然,李一清就把他擠一邊去了。

李一清和蘇然是醫院裏唯二個女醫生進入一線,原本李一清也是想留在醫院後方,但是看到蘇然敢來,她也敢來。

“沒事,沒事,你看宋大夫怎麽樣了?”蘇然拜拜手。

宋大夫是剛剛蘇然拉住的那個女大夫,50多歲了,體力有點趕不上,剛剛要不是蘇然拉住她,萬一摔倒在折斷的樹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小孫啊,快到了嗎?”宋大夫坐着歇了口氣,他們已經走了有兩個小時了,雖說時間不長,但是病人等不及。

來之前,一個肺結核的病人就已經昏迷了,情況很緊急啊!

孫耀明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雖說不下了,這樹葉小草上都是雨水,從這裏面穿過,一會身上就濕了。

“快了吧?”孫耀明雖然從這裏過來過,後面的餘風又刮折了許多樹,擾亂了孫耀明的路線,現在孫耀明也不是很确定。

“小孫,不想啊,情況緊急,看看有沒有近路,能抄進去。”醫療隊的一個很有資質大夫,姓張,是這次醫療隊的隊長。

“你們在這歇一歇,我去前面看看。”孫耀明有點心虛,硬着頭皮向前看過去,發現熟悉記憶都沒有。

算了,向前走吧,反正能到。

“咱們向前走吧……”孫耀明話音剛落,突然聽見左前方樹林裏有小動物哼唧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清晰,逐漸聽出來,是一只小奶狗,不,好像還有幾只的小奶狗啊嗚啊嗚的聲音。

對,不是汪汪汪的聲音,是啊嗚啊嗚,像是學狼嚎的聲音。

“……不是狼崽子吧,啥時候蘭城也有狼了!”李一清吓的躲在蘇然身後。

蘇然疑惑着,這小奶聲怎麽這麽熟悉,怎麽像是黑蛋,還有白球、花花的聲音。

“嗚啊!!”白球第一個沖過來,媽媽我來啦!!!“嗚嗚嗚~~~”

白球興奮的小尾巴使勁的晃啊,身上的小毛毛都被打濕,整個小肉球。

接着黑蛋,花花都沖了過來,邁着小爪子向前蹦,對就是向前蹦,有的被樹枝擋着路,倆爪子搭上去,爬不上去,就後兩腿猛個一使勁,一頭就栽了過來!

“這仨小奶狗,咋過來了?”李一清好歹是幫蘇然喂過幾次的,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又胖了,長毛被打濕,小肉肉立馬顯出來,就三個不同顏色的球噶幾摔在蘇然面前。

蘇然手忙腳亂的一手抱過一只攔在懷裏,擡頭向遠方看過去,樹林裏雨水過多,霧蒙蒙的一片,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顯露出來。

簡之行走到蘇然面前,蘇然帶着連她都不知道的冀望,下意識的向簡之行走過去。。

而簡之行直接脫下外套,包裹住蘇然,攔腰抱起來,扭頭對衆人說:“跟我來。”

“你給我放下!”孫耀明跑過去,眼都瞪直了。

簡之行淡漠的掃了他一眼沒說話,收緊着臂力,讓蘇然更舒服,大步的向前走過去,遇到半人高的樹葉,直接把蘇然按在胸膛上。

至始至終,蘇然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只是在簡之行力道的不斷收緊中,慢慢摟住他的脖頸。

黑蛋和花花三個小奶崽在前方沖鋒陷陣,奮力的向前爬,給衆人帶隊,有種狗種狼犬的做派,就是滾了一身泥而已。

等到衆人來到小村口,立馬被衆人領到病人家中進行治療,而簡之行懷裏抱着三只狗狗站在蘇然進去治療病人的院子裏。

雖說院子裏站的都是人,低頭都在小聲說話,議論的卻不是屋裏的病患,而是站在院子裏的那個男人。

簡之行站在那裏,格格不入,不和剛來村子裏一樣,傻傻的不說話,而是站在那裏,威凜的氣質不敢讓人擡頭望過去。

你看着他臉上的傷疤,明明是他,但他的氣勢未曾收斂,即使是在這破爛不堪的院子裏,也有不可一世的資本和氣勢,這裏的人看不出來,只知不敢大聲說話。

孫耀明眼裏的暗眸一閃而過,他在外面混了這麽多年,怎麽會不知道簡之行的來歷不凡,只是當初看瞎了眼,以為他是個傻子,現在還和蘇然有着親密的關系,相比,前段時間的裝瘋賣傻也是為了蘇然而來。

“昀衫,我先帶這幾個狗崽子回家,你在這裏等蘇大夫。”張老頭還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異樣,從容的從簡之行手裏接過三只狗崽,慢悠悠的往家裏走。

這個病患診治好,蘇然等人又趕往下一個病患,這裏村落之間離的不遠,但是中間也都是東倒西歪的樹木。

也不知道是不是簡之行已經把所有的路線都走過,簡之行準确無誤的帶着醫療隊從一個地方趕往下一個地方。

而在這路程當中,簡之行從來沒有放下過小蘇大夫,但是兩人之間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以至于整個醫療隊都知道簡之行和小蘇大夫不同尋常又親密的關系,也沒有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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