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善禮求情為蕭子

第46章 善禮求情為蕭子

善禮回府後, 發現府裏頭的氣氛稍稍有些凝重。尤其是他給三嬸嬸送花的時候,三嬸嬸居然沒有愛憐地捏捏他的臉, 這讓他很不習慣。他帶着疑『惑』,到了嘉蘭的蕙心樓裏。

既然給府上的女眷都摘了花, 便也只能按長幼次序來送。善禮送到嘉蘭這兒時, 嘉竹正好也在, 他便一并送了, 還不住地打量嘉竹的臉『色』。

“你瞧我作甚,我臉上有果石榴花嘛?”嘉竹狐疑地瞥了善禮一眼。嘉蘭正忙着親自将善禮送的果石榴花『插』入冰裂紋的膽瓶裏, 又叫夏時擇了個青釉膽瓶裝了嘉竹的花。

“是不是三嬸嬸沒有捏你的臉, 你覺着哪兒怪怪的?”嘉蘭忙完了, 才整好以暇地笑道。善禮張大了嘴:“這你都知道?!”嘉竹撇撇嘴:“定北的鞑子鬧起來了, 聖旨剛下來。我爹又要上戰場了,我娘哪來的心思捏你的臉。”

“就三叔嗎?”善禮還不知戰場的殘酷, 家中長輩皆是英武之人,讓他對戰場反而頗為向往。“怎麽, 你還嫌不夠啊?二哥哥還在那兒守着呢!”嘉竹沒好氣道。善禮撇撇嘴,不說話了。

“你三姐姐又收到了舞陽郡主的帖子。”嘉蘭含笑道低聲道。嘉竹耳聰目明,“哀怨”地瞪了她一眼。“她哪兒有這個資格!這可是皇後的詩文會!”嘉竹憤憤道, 雖然緊接着皇後傳召的就是舞陽郡主耀武揚威的書信。

善禮一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揶揄道:“不是還有大姐姐和阿姐嘛, 三姐姐怕什麽呢?”嘉竹登時就瞪圓了眼睛:“誰說我怕了!”爾後又悻悻然道:“大姐姐要準備嫁妝, 這次不去了。”

善禮還想再揶揄幾句, 便聽夏滿笑道:“姑娘們, 熱騰騰的桂花糕,新鮮出爐啦!”她還沒走近,已聞其聲。顧湍榕跟在她身後,眼裏也有笑意。

善禮馬上就從椅子上跳下來,拉着顧湍榕的手去看果石榴花:“你看,好看不?果石榴樹有那 麽高。”善禮給顧湍榕比劃了一下:“等你身體好了,果石榴就結果了,我帶你去摘果子吃!”

顧湍榕『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桂花糕的桂花是你摘得吧?”善禮拿了塊桂花糕,左右瞧了瞧,一副兄長的模樣指點道:“嗯 看起來還不錯。”然後砸吧砸吧嘴吃了,又雙眼發亮看着夏滿,等她再給自己一塊。嘉蘭抿唇而笑。嘉竹見了心情都好了不少,善禮虎頭虎腦的,活寶一樣。

嘉蘭便安慰嘉竹道:“你也別生悶氣,一會兒早些回去也幫一幫三嬸嬸。皇後那兒的詩文會也不用擔心,我們年紀小,不過是個陪襯。”這一次皇後的目的,主要還是給皇子選妃。

嘉竹撇撇嘴,連吃了好幾塊桂花糕,惹得善禮瞪了她好幾眼,她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明白的,二姐姐不用擔心,我還怕她不成?”

她鬥志昂揚,指揮着秋渲和秋染抱着青釉膽瓶,氣勢洶洶地回自己的勁節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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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嘉竹離去,顧湍榕也去讀書溫習了,善禮端端正正地站起來,朝嘉蘭做了個揖:“阿姐,小弟要拜托你一件事。”

他看起來嚴肅得很。嘉蘭好奇地微偏了頭:“原來你是有事求我,才給我去摘花的呀,我還以為你時時都惦記着我呢 ”說着,竟有幾分委屈。

善禮頓時就慌了,忙坐下來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是真惦念着阿姐呢!”嘉蘭笑着點了點他的額頭:“知道啦,知道啦,說吧,什麽事?”

“是蕭哥哥的事 ”善禮仔細跟嘉蘭說他的想法:“按照常理來說,蕭哥哥雖然沒有大過錯,但是他也算失儀,肯定要被敲打一番。可是四叔一點動靜也沒有,跟沒事人一樣,那還是我那個號稱笑面虎的四叔嘛?”

善禮說完,猛地捂上了嘴,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阿姐面前說漏了嘴,把護衛私下裏對蔣忠親的綽號說了出來。

“淨說渾話。”嘉蘭瞥了他一眼,善禮撓了撓頭,繼續道:“嘿嘿,我覺着,這事爹爹肯定『插』手了,不然四叔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的。蕭哥哥會是我的親衛,也只有爹爹才會過問了。”

嘉蘭點了點頭:“那你為什麽不去問爹爹呢?”善禮沒有說話。

他雖然心底裏敬仰父親,但還是有些發憷。嘉蘭一時感慨,爹爹對善禮怕也太過嚴厲了些。“此事,不止爹爹,祖父、大伯,三叔和四叔應該都些許知道些內情。”嘉蘭見善禮眸子一亮,面無表情地打擊他:“可是,如果你真的去問了其他人,爹爹會傷心的。”她把“傷心”這兩個音節咬得特別重,善禮一顫。

嘉蘭笑道:“爹爹知道你必定是要打聽這件事的,與其讓爹爹狐疑你私底下先去問了叔伯,還不如你趁着今日給娘親送了果石榴花,娘心情好,爹爹心情必然也好的時候,趕緊去問爹爹。”嘉蘭又提醒道:“爹爹下朝之後必然先去娘親房裏,你要是去晚了,爹爹可能就要去找三叔了。”

“對!三叔要出征了,肯定要找爹爹商量的。那我得趕緊去。”善禮一拍腦袋,囫囵吃了幾口桂花糕。

“善禮,若是 爹爹叫你的蕭哥哥跟着三叔出征,你待如何?”善禮正要麻溜地往爹娘院子裏去,聽到嘉蘭的話,愣了一下,然後才答道:“那不是挺好嗎?自然是舉杯同賀,為他辭行!等我去了,一同出征啊!”

他樂呵一笑,利落走了。

嘉蘭笑着搖了搖頭。她原以為,善禮會不舍一個夥伴的離開,卻未曾想在善禮心中,去定北就是去建功立業。他向往之,便也衷心為蕭肅政感到高興。這樣也好,在他的這個年紀,還未曾知道戰『亂』的苦痛,也未曾知道每一次離別,興許就是最後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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