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送歉禮
第98章 送歉禮
蔣善仁确實從未讓顧蒲月失望。
從前不會, 現在也不會。
蔣善仁一回來,蔣趙氏就立刻告訴了他嘉蘭及笄禮上的事。蔣善仁聽後,先帶了禮,去向嘉蘭道歉。
“二妹妹, 實在抱歉。”蔣善仁朝嘉蘭行了一禮,臉上歉疚的神『色』鮮明。雖然他真沒做過這樣的事,但是到底還是因為他讓嘉蘭的及笄禮多少蒙上了點陰霾。
嘉蘭避開了他的禮, 眨了眨眼,狡黠一笑:“光是嘴上說有什麽用呀,大哥哥本就因公事繁忙,都不得請一天休沐來看我的及笄禮了, 可得給我賠禮來才行呢!”
蔣善仁一聽便笑了, 知她并不怪罪。便果然把手上拿着的一個小木盒放到了她桌上。禮他也是親自拿着的,并未假以他人之手。
“這一套禮,是我特意讓人為你刻的。”蔣善仁道。嘉蘭打開木盒, 眼前一亮。就連夏時都忍不住啧啧驚嘆道:“姑娘!這些刻的是您前兒在熙春樓上畫的長街人像!”
這一個木盒裏, 有六個人物的木雕 一臉疲态的賣炭翁、扯着脖子吆喝的挑擔郎、背着手踱步的老秀才、撐着腰怒罵的老板娘、抱着哭鬧稚子的母親,還有正給小狗扔肉骨頭的屠夫。
正是她畫的長街人像。
“謝謝大哥哥!”嘉蘭目光炯炯發亮,眸中的欣喜像星子, 閃爍着亮光。
“咳。”蔣善仁咳了一聲,左顧右盼了會兒才道:“喜歡就好。”
嘉蘭沒有意識到他的不同尋常之處。她仔細地把玩着每一個木雕 這些木雕都用蠟細細地打磨過, 『摸』上去沒有絲毫的木刺, 順滑無比。嘉蘭拿拿這個木雕又拿拿那個, 每一個都愛不釋手。
蔣善仁見她這麽喜歡, 忍不住輕咳一聲,岔開了話題:“二妹妹,我還有件事要拜托你。”
嘉蘭聞言,依依不舍地放下木雕,笑看着蔣善仁道:“大哥哥是要我幫你捎信給蒲月姐姐嗎?”
蔣善仁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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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哥哥寫了字條給我,留些你們之間才看得懂的印記。不過,我可不能幫大哥哥直接遞消息,顧府定然會有人看我的書信的。所以,我只能謄寫大哥哥的消息。”
嘉蘭也沒多說,不過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蔣善仁不要寫會被別人抓住把柄的話,最好也別寫不想讓她看到的私密話。
蔣善仁短促地笑了一聲,覺得這個妹妹有些鬼精靈,一時又有些好奇:“蘭姐兒,你好像一點兒都不想來問我,那件事到底是真還是假。”就連嘉竹都忍不住蹬蹬地跑過來問他。
嘉蘭偏着頭看他:“因為我信大哥哥。而且,這事兒我問了也沒用。不管是真是假,我又能做什麽呢?”
她想了想,又道:“大姐姐肯定不會問你的。至于嘉竹 她問你,十有八九不是懷疑你,怕是想從你這兒套套話,到底外室究竟是要怎麽養!”
蔣善仁不由失笑。嘉竹還真就是這麽個心思。她年紀小,雖然模模糊糊知道外室是什麽意思,但是要怎麽躲開家裏人去見外室,又要怎麽拿錢去養,還要買宅子、使女 這些瞞着人的事,她都覺得好玩得很。
家裏頭自然沒人會告訴她的,她也就只能佯裝質疑,實則說三句話就『露』出馬腳地來問自己了。
“不過我覺得,大哥哥還是好好給蒲月姐姐解釋一下吧。”嘉蘭認真道:“再固若金湯的防線,也挨不過蟻食。光是一腔信任托付,保不住情誼長長久久的。夫妻之間,不能有隔夜的嫌隙,還是要說開了好。”
蔣善仁一臉訝然地看着她,半響才道:“你哪兒學來的事!竟都說起夫妻之道了!”
他簡直都不知道該擺出教訓還是其他的臉『色』來了!
嘉蘭心道了一聲不好,稍不留神話就說過了,自己還是太嫩了點。不過,她臉『色』絲毫未變,依然正『色』道:“三嬸娘教我的待人之道。由此及彼,是一通百通之理。”
見她都搬出長輩來了,蔣善仁也不好再多說,只好叮囑道:“你可別再提這什麽 你懂了嗎?”
他實在覺得跟妹妹說夫妻之道,哪裏怪怪的,說不出口來。
嘉蘭乖巧地端坐着,看着他,眨眨眼睛,點了點頭。
蔣善仁扶額嘆氣:“你小時候就機靈,這一長大 唉。”他便不再糾結于此,又與嘉蘭說了幾句,便向她告辭。
這外室之事,他厭煩得很。雖然在嘉蘭這兒,得了片刻的好心情,但出了蕙心樓,還是要詳查此事。看看那莫須有的“外室”到底是何人,背後又是何人作妖。
*
走出嘉蘭的院子,蕭肅政正站在樹蔭下等着蔣善仁。
蕭肅政一看到他,目光先落到蔣善仁的手上。見他手上空空如也,面上一松。
蔣善仁走過他身邊,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她對那套木雕極為歡喜,多拉着我誇了幾句。久等了。”
他寥寥數語,如大旱後的甘霖,讓蕭肅政渾身一暢。
“我查到此人确實和蔣府有些關系 ”蕭肅政沒有跟蔣善仁有過多的客套,而是走近他,低聲道。
蔣善仁猛地轉頭看他,目光如鷹一般銳利。蕭肅政不躲不避,神『色』坦『蕩』自然。
蔣善仁點了點頭:“你跟我來,我們書房詳談。”
說罷,腳步更快,帶蕭肅政匆匆往書房而去。
*
也不知道蔣趙氏和蔣善仁到底查出了多少消息來,半點風聲都沒漏。只是嘉蘭遣人給顧蒲月送信,蔣趙氏也順帶派人把具體何時在京兆府開庭的消息告訴了顧家和晏幼清。
開庭那日,嘉蘭在陪着蔣錢氏。
“你說晏家那個小姑娘,也會去看訟辯?”蔣錢氏一邊享受着女兒親手送到口邊的水果,一邊慨然道:“晏家還真是特立獨行。”
“從《洛傳》裏,興許還能看出來洛卅王朝時,女子地位不低,且出入自由。反而是天下一分為三之後,對女子的限制越來越多。”蔣錢氏道:“且不說現在好些人家都奉行女子相夫教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無才就是德之類的鬼話了。就算是如咱們家,對女孩子放得開些的,也未必會像晏家那樣,竟然敢讓一個小姑娘千裏迢迢跑來,自個兒做主。”
“晏姐姐也當得。”嘉蘭繼續給蔣錢氏喂水果,言語裏對晏幼清十分敬重。
蔣錢氏聽出了她的敬意,不由笑看她一眼:“你羨慕她?”
嘉蘭愣了一下,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不上來羨慕。她有她的生活,我亦有我的。我們生活不同,卻說不上好與壞。我只是覺得,每一個能不畏人言,持守自我的人,都值得敬佩罷了。”
“我倒是羨慕她。”蔣錢氏卻道:“她生在一個好家族,有開明的長輩。所以她的聰穎和才能,才不會被湮沒。你看晏家敢讓她孤身上都城,指不定都将沐春堂交于她手中,成為她手上的助力。”
嘉蘭怔愣一瞬,撫掌而笑:“那就真是太好了!”她目光清越,笑容光明坦『蕩』。
蔣錢氏心念一動,水果也不吃了,而是仔細地看着嘉蘭,問道:“那你呢?若是你有機會選擇,囡囡,你會想選擇過什麽樣的生活呢?是生于帝王家,錦衣玉食至高無上。是生于勳貴家,掌上明珠無憂無慮。還是生在晏家,有多大本事就闖多大天地?”
嘉蘭不防娘親突然這樣問她,沒有立時回答,而是細細地想了想。
嘉蘭仔細想過之後,才道:“我知道娘親推崇晏家,可我卻說不出這三種生活的好壞來。”
蔣錢氏訝然地看着她,沒想過她居然是這樣的回答。
嘉蘭認真地說:“如我這樣的人,如果我離開蔣府,真的能像晏姐姐一樣,憑借醫術自立于世嗎?我最擅長的事,是畫畫。可是,如果我不生于勳貴之家,我連買畫具的錢都沒有,我如何能一展才能?”
“我的本事,是錦上添花的事,卻不足以讓我自力更生。”嘉蘭道。
蔣錢氏卻笑着搖了搖頭:“囡囡,你說錯了。”
嘉蘭疑『惑』地偏頭去看蔣錢氏。
蔣錢氏神『色』溫柔,諄諄教導:“你之所以說畫技不能自力更生,是因為你把自己框死在了現在女子為卑的環境下。”
嘉蘭愣了一下,複爾恍然大悟道:“娘親,我明白了。若是女子亦能科舉入仕、入朝為官,哪怕我就是一落魄人,只要我天賦得『露』,自也有人會願意為我稍稍展『露』的一點兒才華,擲千金,助我前途似錦。”
見她想明白了這一點,蔣錢氏欣慰地點了點頭。她已不是當日那個,只會依偎在娘親懷裏,茫然不知所措地問:“娘,我只是一個女郎,這些你教我有什麽用呢?”的女孩子了。
“娘親希望你能多看看晏幼清。并非是她更勝于你,而是她過了與你截然不同的生活。哪怕你這一生,也許就是像大多數勳貴女一樣,平順安穩無波無折。但娘還是希望,你能通過別人,看到更廣闊的世界。”蔣錢氏緩緩道。
她說到了這兒,忽然想到了什麽,拉了嘉蘭的手,聲音微微拔高道:“今日不是京兆府開審之日麽,晏幼清也會去?那極好。娘帶你去跟你祖母、大伯母說,讓你也去聽聽争訟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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