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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覓，你要搞清楚，是你的貓抓了我。”

溫覓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眼縮在她懷裏的大福，他好像知道自己惹了麻煩，睜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溫覓嘆了一口氣，無奈道：“行吧。”

“等我先把貓送回家。”

在去醫院的路上，溫覓坐在周尋車的後座，周尋坐在副駕駛，兩人相對無言，只要周尋不開口，溫覓絕不可能主動找話說。

只要他不開口找事，她可以心平氣和地陪他打完第一針狂犬疫苗，然後兩人散了該幹嘛幹嘛去，以後最好再無交集。

“溫覓。”

前排傳來他的聲音，溫覓心一沉。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聊一聊吧。”

溫覓冷嗤一聲：“你還是趁這會兒時間想一想要是你真得了狂犬病該怎麽辦吧。”

每次和溫覓說話，她一開口就是嗆自己，這樣的态度讓周尋望而卻步，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和她溝通下去。

和她有關的事，是他這輩子遇見的最棘手的事。

“我沒有惡意，溫覓。”

“可能是吧，也許你的惡意在三年前就全展現出來了吧，我說的對嗎，周總？”

又是帶着濃濃諷刺意味的語氣。周尋啞言。

車裏再度陷入了沉默，就這樣一直開到了醫院門口。到了醫院，溫覓也是跟在他後面不出聲。

“你自己進去打針吧，我在外面等着。”

溫覓和他說話格外注意措辭，沒有說等你，只是說“等着”，就怕某個字眼用得模糊暧昧。

倒不是怕周尋誤會，是怕惡心到自己。

周尋去打針的時候，有個阿姨走過來和她搭話，還問起剛剛進去的那個人是不是她男朋友。

“不是的阿姨，我是他債主，特地看着他怕他跑了。”

阿姨愣了一下，然後連連搖着頭走了：“年紀輕輕的一小夥子不學點好的。”

溫覓淡淡笑笑。

幹了這圖個口快的缺德事，她也沒覺得有多痛快，反而覺得剛剛的自己蠻幼稚的。

沒過多久周尋也就出來了，溫覓冷淡地瞟他一眼，站直了身子，輕飄飄地撂下一句：“錢我付了，走了。”

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她轉身就走了，留下一個清瘦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司機開着車，周尋坐在後排閉着眼睛，本來是想休息一下，可他一閉上眼，就是溫覓咬着牙諷刺他的樣子。

周尋之前零零散散地想起一些片段，雖然不多，但他也能猜出來，過去的他在溫覓心裏的确是個惡人。

連帶着現在的他也是。

周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如此執着于一遍遍地去找她，想要從她嘴裏聽到有關他們過去的事，哪怕就一點點也行。

又或者是，他只是單純地想見見她而已。

他也已經分不清了。

紅燈亮了，車子停了下來，周尋的思緒也順勢停了下來，他開始放空。

停止去想有關溫覓的事，他就不會亂了腳步。

剛閉上眼兩秒，就聽見“砰”的一聲，後方襲來猛烈的沖擊感。

但周尋依然閉着眼。

他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三年前他出車禍的那一幕，也是一聲巨響，接着他就處于半失去意識的狀态，只能隐約聽見救護車由遠到近的聲音。

剛剛的沖擊，比起三年前的車禍來說，小了很多倍，但他還是感覺到一陣頭疼，像有很多雙手在拉扯着他的神經，撕裂感一陣陣襲來。

那些手，好像在将他往前拉，想要将他帶回到三年前，回到他出車禍之前的那段日子，那段他自己都已經拼湊不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