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驚吓
驚吓
伊哲沒能親到。
旋澈在他的嘴唇落下來的前一刻猛地把腦袋往一邊扭開,前左右全部被伊哲堵得死死的,她扭的太用力,脖子發出啪咔一聲響。
吻落在她的頭發上。一吻落空,伊哲卻沒起來,仿佛沉醉于旋澈頭發香波的味道,埋在她頸側輕輕嗅着。
旋澈的胳膊橫在兩人中間,用力推他,對方紋絲不動,她發狠錘了兩拳,反倒被捉住手腕壓在頭頂,這下真是毫無反抗的餘地了。
旋澈氣笑了,“伊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表白。”
旋澈面帶微笑咬牙切齒,“伊總表白的方式真是別具一格。”
伊哲單手壓着她的手腕,擡起頭來看她,旋澈毫不膽怯的和他對視,因為用力掙紮,呼吸略微急促,咬着下唇,眼角都氣紅了,眼神卻很吓人,惡狠狠要把他大卸八塊的樣子,但看在他眼裏,不知怎的就有些委屈可憐。
“不答應嗎?”伊哲問。
旋澈的下半身在偷偷調整角度,如果伊哲真的要對她幹什麽,她好給他一記狠的,“我不答應,伊總打算用強?”
“我不是說這個。”伊哲的手指停在她眼睛旁,輕輕揉了揉眼角,“你不願答應做我女朋友麽?”
“伊總後宮三千男女不忌,并不是非我不可,承蒙伊總喜愛,但我實在不好你這一口,就別強人所難了,行嗎?”
“我沒有……”伊哲皺了眉,他沒想到旋澈對他的誤會這麽深,
旋澈的聲音又冷了一個度,“還有,你再不放開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她終于調整好了膝蓋的角度,保證提膝一擊能夠正中目标,毀了某人下半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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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覺得平時呆呆萌萌的小白兔居然也是長得有獠牙的這件事太過于有趣,伊哲笑了一聲,松開她的手,退回了副駕駛座上。
“時間不早了,伊總請下車吧。”劫後餘生的旋澈磨着後槽牙下逐客令。
伊哲沒動,他靠在椅子裏看着前面的車窗,車子停在清江苑別墅區外面的一條柏油馬路上,此刻這條路上一個人都沒有,路燈昏黃黯淡,夜色朦胧寧靜,這種氣氛太合适兩個人月下散步,聊聊風花雪月人生理想,還可能水到渠成地拉拉手抱一抱,可惜坐在他身旁的人不僅不解風情,還對他全神戒備。
這傻子,有必要這麽害怕?他又不會吃了她。
旋澈看他久不動作,眉頭皺起來,正要開口,聽到他突然問了一句話,“我哪裏比不上曠展毅?”
“啊?”旋澈被他問的一臉茫然。
伊哲轉過頭看她,“你不喜歡我這種,卻喜歡曠展毅那種,我哪裏不如他?”
“這不是如不如的問題……”旋澈簡直無語極了,這人究竟是在抽什麽風啊!
“也就是你也承認我是比他好的,只是不喜歡我或者還沒喜歡上我,對不對?”
說對,這人肯定會接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說不對,又繞回曠展毅和他究竟哪一個更好的無聊話題。
旋澈覺得心累。
“我走了,晚上開車注意安全。”伊哲居然沒有繼續糾纏,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問到一半就不繼續往下刨根了,旋澈看他打開車門走下去,毫不留戀地往大門走,飛快地從腦子裏的一團亂麻中抽出最主要的中心思想,打定主意,下車追了兩步,叫住了伊哲。
“伊總!”
伊哲轉身回來,燈光下眼鏡泛着冷光,讓他看起來比在公司裏更加不平易近人。
旋澈說的十分慎重,“我想在瀾谷好好幹,我是認真的。”
伊哲笑了,“我知道。”他說,“我喜歡你,我也是認真的。”
“……”
不長不短活了這麽多年,旋澈的感情史可以用她星座性格特點裏的一句話高度概括:永遠都在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
喜歡她的卻從來不屑一顧。
伊哲算是一個例外,那麽多向旋澈表白過的人加起來都未必有他一半英俊富有,還年輕有為,集權傾天下和貌美如花于一身,在旋澈這兒,yy這種人自攻自受的興趣,要遠遠大于yy自己和他發生點兒什麽瑪麗蘇劇情。
伊哲說他是認真的,旋澈感覺到了他的認真,所以她才會害怕。
如果何梓牧沒有提前和她說要過來,旋澈可能會直接進清江苑去找蘇芮聊個通宵,尋求一點打擊和死黨款的嘲弄讓自己保持清醒,考慮到自己不回去何梓牧很有可能拆了她的窩,旋澈看着伊哲帥氣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後,一個人站在馬路上吹了一會兒冷風,終于決定開車回家。
到家開門進屋,屋裏沒有開燈,黑洞洞的,旋澈心中疑惑,何梓牧沒過來嗎?疑惑完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何梓牧都沒有她家的鑰匙,就算過來了也進不了門,而自己居然還發短信告訴他自己熱菜吃什麽的,她的腦子真是被這幾天來一件接一件的糟心事燒糊了。
旋澈一邊取手機打給他,一邊用還拿着鑰匙的手去摸玄關邊的燈,随即,她的手被什麽東西捉住了,整個人被一股力量拽進去,手機鑰匙和包都掉在地上,她被扯得一陣踉跄,直接栽進一個懷抱裏。
“唔啊!!!”
旋澈吓得魂飛魄散,朝着黑色人影劈頭蓋臉一陣拳打腳踢,“流氓!禽獸!混蛋!別碰我!”
“看清楚了,是我!”對方壓着嗓子低吼了一聲。
旋澈施展暴行的動作一頓,何梓牧?
門啪一聲在身後關上,走廊裏聲控燈的亮光徹底關在門外,旋澈籠罩在一團黑暗裏,小心翼翼摸了摸抱着自己不撒手的人,“何梓牧?”
對方嗯了一聲。
“你吓死我了……怎麽不開燈啊?”旋澈想掰開他的胳膊,發現這人的力氣和伊哲是一個級別,她根本別想推動分毫。“現在幾點了?你早就過來了吧,怎麽進來的?”
“你去哪兒了?”何梓牧不答反問,聲音很輕,“打了幾個電話都不接,擔心死我了……”
“陪客戶吃飯啊,我給你發短信了的。我把手機調成靜音了,沒有聽到,抱歉。”旋澈拍拍他的背,“開燈吧,我沒事,看你急的,膽子怎麽變這麽小了?”
何梓牧沒讓她開燈,自己也不去開,他怕旋澈看到他臉上壓不住的暴戾,他不想放開好不容易可以抱一抱的她。
沒有喝酒,身上沒有酒味,但也不是純粹的她常用的那款香水,摻雜了別的東西,何梓牧能夠确定,她和一個男人近距離待在一起不短時間過。
“別撒嬌了,我有點不舒服……”旋澈被他抱得胸口發悶,再次推他,“乖。”
聽到不舒服三個字,何梓牧立馬聽話了,一手扶着她,一手拍亮了燈,仔細觀察她的臉色,緊張地問,“哪裏不舒服?是感冒了嗎?”
乍一亮起來的燈光晃得旋澈眼睛一花,擡手擋了擋才緩過來,“就是有點頭疼,可能吹了點風……”
旋澈的“睡一覺就好”還沒來得及說,何梓牧已經把手掌按在她額頭上試溫度了,然後再試試自己,“還好,沒有發燒。”
旋澈掙開他的手撿起地上的東西往裏走,“真的沒事,我先去洗個澡,你餓了就自己做東西吃吧,電腦密碼是我名字全拼小寫,要用的話自己開。”
她說着話,已經拿了睡衣進了浴室,把何梓牧一個人扔在客廳。
何梓牧覺得她的心大得可怕,她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他很快就要成年,是個男人而不是曾經用跟在她身後要糖吃的小屁孩兒,就這麽大大咧咧放一個男人進自己的家,是她對他太過信任放心,還是她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成男人過?
他想了好一會兒,覺得這個問題真是越想越堵心,浴室裏傳出來的水聲又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于是幹脆撈了書包在書桌邊坐了,戴上耳機,拿了張特別難的數學試卷凝心靜氣慢慢寫,以此把滿腦子裏嚴重超載擠得快要炸開的雜念都過濾掉。
大概是寫的太認真了,或者是音樂開的太大聲,旋澈什麽時候洗好站在他身後了他都不知道,對方突然伸出手指着試卷上一個地方,讓他一下子杵斷了自動鉛筆的筆尖。
何梓牧摘下耳機,扭頭看她,“怎麽了?”
“這裏是3,不是8,你看錯了,這麽算下去當然會不對。光線這麽暗,怎麽不開臺燈啊?也不怕傷眼睛。”旋澈打開燈,收手回去揉了一把他的頭發,“你好像很喜歡黑啊,剛剛也是躲在黑暗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吓我一跳。寫完這張卷子就去洗澡吧,今晚我沒精力,明天再幫你看看月考試卷。”
何梓牧沒說話,目光追随着她去了廚房,一陣開冰箱開微波爐的聲音傳出來,過一會兒她拿着兩個杯子回來,杯子裏裝着熱牛奶,放一杯在他面前,“你不煮東西,我就默認你不餓了哈,果汁沒有了只有牛奶,想喝別的明天再出去買。”
何梓牧看着她擦了半天還是濕漉漉的長發,“你先去把頭發吹幹。”
旋澈屈指彈了彈他的額頭,笑道,“管的倒是多,我去浴室吹,不吵着你。牛奶趁熱喝。”說着一口悶了她手上的牛奶,放下杯子再次進了浴室,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何梓牧又确定一件事,她真的只是把他當成記憶裏那個小屁孩兒,這種親昵,這種溫暖的寵愛,是幹淨得一眼望得到底的姐弟情,獨屬于他一個人,從沒變過。
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變得不滿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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